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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唐春怎會不知這明月公主是想利用長寧郡主的手來對付自個,她迅速冷靜下來,雖可明哲保身,但身後那小娘子怕是免不得罪責。
猶豫半響。
唐春終究是不忍心,想着長寧郡主多多少少也會看裴言澤的臉面,她走上前對着長寧郡主行禮。
“還望郡主贖罪。”
一句話便将所有的過錯都攔在自個身上。
長寧郡主微微蹙起眉心,眼底閃過一絲詫異,許是沒想到這唐娘子竟會這般做。站在旁側的姜明月嘴角揚起,巴不得等唐春認罪。
而就在這時,盧珠兒突然站起身,她小心翼翼道。
“外祖母,那花是我摘的。”
唐春同姜明月的臉上皆露出錯愕的神情,若是叫長寧郡主為外祖母,那身後的小娘子便是這段時間在京都議論最多的盧珠兒。
盧珠兒看了眼唐春,又小聲解釋道:“不是她摘的。”
從将盧珠兒接回來到現在,她還是第一次說這些話,長寧郡主的眼眶瞬間就紅了起來,她連忙點點頭。
“好好好!都依你!”
那語氣極其寵溺。
這時長寧郡主瞥了眼姜明月,往日去宮裏頭就連皇後對她禮讓三分,她自然也不會怕這個黃毛丫頭。
活了這麽多年的長寧郡主又怎會看不出來姜明月的小伎倆,她嘴角向上彎起,臉上露出和善的笑意,只是眼底的寒意讓姜明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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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月連忙道:“姑姑,我并不知她是珠兒,我不是有意的!”
長寧郡主接過話:“不是有意什麽?”
後面的那話姜明月哪兒還說出來呀,慌的額頭冒不少冷汗。
若是別的事情,長寧郡主倒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這姜明月竟敢說她的珠兒是阿貓阿狗。
呵!
也不知哪來的臉。
長寧郡主語氣淡漠:“行了,同唐娘子賠個不是。”
姜明月還以為長寧郡主不計較此事,瞬間松了口氣,可想到要給唐春賠罪,這心裏似是堵了口氣,上不上,下不下的,難受要命。
長寧郡主見姜明月遲遲不動,冷聲道:“怎麽?如今我的話也不管用了嗎?”
姜明月只能走上前,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行禮。
“此事是我誤會了唐娘子,還望唐娘子莫要計較。”
唐春自是不會同姜明月計較,她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無事。”
姜明月也不敢把不滿寫在臉上,起身後便無比乖巧的站在旁側。
“姑姑,那我先回宮了。”
長寧郡主輕“嗯”了聲。
姜明月這才暗自松口氣,連忙帶着身邊的宮女急忙忙的離去,生怕那長寧郡主突然發難。
唐春見狀,邊行禮邊道:“那我便不打攪郡主了。”
正當她準備離開時,身後卻聽到盧珠兒小心翼翼的懇求道。
“我可以找你玩嗎?”
長寧郡主也不好插手,只能先行帶着身邊的嬷嬷離開此處,這年輕人的事就讓她們自己去解決。
只希望珠兒臉上的笑容多起來。
唐春詫異的看着身後的低着頭,雙手揪着衣角的盧珠兒,見長寧郡主離去後,她先微微松口氣,随即疑惑問道。
“你為何要找我玩?”
盧珠兒不假思索道:“你對我好。”
這個回答讓唐春愣在原地,可很快就回過神來,她想起小菊曾說的那些事,興許盧珠兒從未被善意的人對待過。
唐春見盧珠兒也沒有惡意,猶豫半響點點頭。
“那你日後喚我阿春吧。”
還以為自己會被拒絕的盧珠兒眼底迸發出一抹驚喜,原本蒼白的臉上露出許些紅潤,她小聲道。
“你可喚我珠兒。”
兩小娘子相互對視一眼,臉上皆露出淺淺的笑意。
似是想到什麽,唐春輕聲道:“我來京都之前,也曾遇見過你那般的事情!”
盧珠兒想起那段不好的回憶,臉色瞬間蒼白如紙,待回過神才小聲嘀咕。
“定是阿春福大命大,才沒被那老婆子給拽走。”
想到當時哭喊的絕望,看着能拯救自己的人一個一個離去的無助,盧珠兒的手瞬間冰冷的厲害。
她低着頭,輕咬着唇,眼眶發紅,卻又忍着淚水沒有掉落下來。
這時那冰冷的手覆蓋一層暖意,盧珠兒呆呆的擡起頭,看着眼前生的極其好看的阿春。
“當時我也很害怕,後來想了想,怕也無用,倒不如反客為主。”
盧珠兒呆呆道:“反客為主?”
唐春點點頭,女子在許些時候皆是弱者,所以要用特殊法子。
“那種情況的确解釋不清,但可推倒小攤販的攤子,砸碎路人腰間的玉墜,做的越多越多,那老婆子不是要扯關系,那群人定然要找她賠銀子,銀子賠不起那就嚷嚷去報官。”
那些拐騙人的老婆子心虛,定然是不敢去報官的。
盧珠兒聽的嘴巴都快合不攏,她第一次知曉還可這般。
若是早些能碰到阿春的話,興許自個就不怕了。
只是。
盧珠兒忍不住問道:“阿春,你當時碰到的也是個老婆子?”
唐春點點頭。
因是老婆子,才放下戒備心來,故此中了圈套。
盧珠兒猶豫半響:“你說會不會是同一個?”
唐春輕聲解釋:“應當不會,那個老婆子當時被送到官府去,拐賣的罪名可是極其嚴重的。
盧珠兒也覺得自己是多想了。
許是都有相同的經歷,加上覺得唐春也沒京都貴女那些傲慢,她極其歡喜同阿春在一起聊天。
直至唐春要回府邸,盧珠兒都依依不舍。
她伸手請求扯着唐春的衣角,小聲道::“阿春姐,明日我可去你家玩嗎?”
想着這幾日兄長忙碌的不歸府邸,唐春點點頭。
“我兄長是大理寺少卿孟溫逾,那明日我在府邸等你。”
盧珠兒聽到那熟悉的名字,整個人都呆愣在地,直至唐春上了馬車離去後,才慢慢回過神來。
這時長寧郡主從身後走過來,瞧着盧珠兒失魂落魄的樣子,忍不住打趣。
“就這般歡喜唐小娘子。”
盧珠兒似是想到什麽,臉上浮現幾絲紅潤,然後用力點點頭。
“歡喜。”
馬車緩緩朝着孟府方向走去。
而唐春則因盧珠兒的話陷入沉思,心裏頭也不由冒出一個荒唐的想法。
那拐騙的老婆子會不會是同一人呢?
她記得那老婆子曾說過,自個上頭是有人的。
想着這幾日兄長因此事忙碌的府邸都不回,唐春忍不住擔憂起來。
小菊看着自家姑娘那蹙起的眉心,忍不住道:“姑娘可是因那盧娘子的事而煩憂?”
唐春搖搖頭:“不是。”
那盧珠兒性子單純,是個很好的小娘子。
小菊見狀也沒有多問,反正今個瞧見那明月公主吃癟,這心裏頭就說不出的高興。
好好的,你說你欺負自家姑娘作甚。
哼!
踢到貼板子了吧。
待回到府邸後,唐春看着迎上來的張管家。
“兄長可回來過?”
張管家不由笑道:“大人在書房呢。”
唐春連忙叮囑張管家帶自己過去,那八寶正在書房門口候着呢,見到姑娘過來,連忙同書房中的主子吱一聲。
“讓姑娘進來。”
站在書桌前的孟溫逾眼底布滿紅血絲,那書桌上正放着一張畫像,他似是想到什麽,忍不住冷哼一聲。
那人也是厲害。
也不知是算到的,還是一步一步策劃好的。
唐春進書房後便急忙忙道:“兄長。”
她正準備想将那老婆子的事情說出來,目光卻被桌面那張畫給深深吸引住,畫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想拐騙自個的老婆子。
唐春心裏頭一驚!
好半會才開口:“這是拐走盧珠兒的人?”
孟溫逾也沒打算瞞着阿春:“是。”
唐春當下慌了:“兄長,這案子你別管,定是會牽扯不少人。”
随即,她便将自個也差點被拐騙的事說出來。
孟溫逾知曉唐春來京都尋自己吃很多苦,卻不知她竟差點被人拐騙,他第一次慶幸,好在有裴言澤在。
只是。
孟溫逾語氣堅定:“這件事你別擔心,我會無事的。”
唐春卻瘋狂搖搖頭:“兄長,這案子不可讓給他人來查嗎?”
孟溫逾想了許久,最終說明自己堅持的緣由。
“必須是我,這起案子的幕後者,就是我們要找的兇手。”
唐春整個人徹底愣在原地,眼眶也逐漸紅了起來,她聲音有些哽咽的問道。
“那兇手是誰?”
孟溫逾知曉唐春心裏頭難受,其實他也好不到哪裏去。
“阿春。”孟溫逾輕聲道:“你明日幫我一個忙。”
淚水從唐春的眼眶中滾落下來,她連忙伸手将其擦拭掉,她明白兄長讓她幫忙,定是有緣由的。
“你說。”
孟溫逾目光落在那張畫像上:“我需要你同盧娘子透露一個消息。”
唐春眼底露出一抹詫異,雖不知兄長是怎麽知曉盧珠兒的,但她也差不多明白,兄長是想通過盧國公的身份做些什麽。
“好。”
孟溫逾輕聲道:“阿春你放心,我定會讓那人付出代價的。”
每日每夜他想起阿爹阿娘是因他而死,心裏宛如刀割。
自己就是個罪人。
從書房回到院子裏的唐春,整個人似是丢了魂魄般,小菊開口喊了好幾聲姑娘,她都沒有應。
小菊眼底露出擔憂的神情,可主子的事情,做奴才的又不好多問,只能出去關上門扉,吩咐其他侍女端些冰塊過來。
其實唐春心裏大概有個底,知曉那兇手的身份定非富即貴,若不然兄長也不會花這麽多心思來對付他。
夜色漸深,如彎勾般的月兒懸挂在空中。
那窗外時不時傳來幾聲蟲鳴聲,不一會便消了聲。
屋內燭火搖曳,因放置許些冰塊的緣故,屋子裏頭極其涼爽。
可唐春卻躺在床榻上輾轉難免。
這時窗外傳來幾聲“叩叩叩”的聲響,她下意識坐起來,疑惑的探頭看去。
“阿春。”
裴言澤的聲音響起的那刻,唐春以為自己聽錯的。
“阿春,給我開開窗。”
唐春不由小聲罵道:“登徒子。”
随即她站起身,套上了衣裙後,才上前将窗戶給支開,裴言澤正站在窗外,他整個人沐浴在月光下,硬朗的五官顯的柔和幾分。
“今日可想我沒?”
唐春面上一熱,忍不住瞪了眼這個翻牆過來的男人。
“沒有。”
裴言澤倒也不惱,他嘴角揚起,眼裏的柔意幾乎是溢了出來。
這時唐春突然開口道:“裴二哥。”
她垂下眼眸,有些事情找不人說,可在看到裴言澤出現的那刻,唐春似是找到了主心骨。
裴言澤見狀,伸手輕輕的揉了揉小娘子的腦袋。
“怎麽不開心了?”
唐春眼眶微微發紅:“我只是覺得姨母姨父很無辜。”
她又不是傻子,兇手既京都的人,那定是因兄長的緣故才對孟家動手。
唐春沒法子恨兄長,但心裏頭卻又難受的要命。
昨天過節去了。
今天有努力多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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