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孽緣
孽緣
“可是父親有法子了?”
聽聞秦月白在外頭候着,秦蓁蓁也不好再與劉子佩多說,心中卻是升起了一絲淡淡的僥幸。
“丞相并未對小人提起這些。”秦月白搖頭道。
“待我略做梳洗,這就前去。”
秦蓁蓁輕輕拍了拍自己還帶着一絲紅暈的臉頰。
“你去吧。”
劉子佩張了張嘴,被熏風這麽一打斷,他發熱的頭腦也逐漸恢複了冷靜,那些即将脫口而出的話語便湮沒在唇齒之間,再無蹤跡。
他忽然覺得有些懊惱,也不知道是因為惱自己沒能把話說出來,還是惱自己一時頭腦發熱。
“……好。”秦蓁蓁極快的瞥了他一眼,輕輕的應道。
她心中着急于聯姻的事情,也暫時沒有心思去和劉子佩兒女情長,風花雪月。
秦蓁蓁也沒叫人伺候,用冷水胡亂抹了把臉,将頭發微微撥弄的整齊了些,換上一套衣服便出去了。
她一出營帳,就看見秦月白直挺挺的立在一旁。秦月白為人圓滑世故,平時臉上總是挂着淺淺的笑意,可這回卻是極為難得的一臉嚴肅。
秦蓁蓁心中原是不解的,可細細思量了一番就明白了。
——染月是自己的貼身大丫鬟,若是自己聯姻去了,按照規矩,染月必定也是要陪嫁過去的。到時候不是嫁給阿史那奎做小,就是被賜給一個突厥男人成婚。
原來自己的肩上還背負着別人發一樁姻緣。
秦蓁蓁心中覺得有些好笑,嘴角微微勾起,卻越發覺得悲涼。
“染月近來怎麽樣了?”
左右還有段路程,秦蓁蓁想起自己許久未見的大丫頭,便朝秦月白問道。
“染月姑娘傷勢恢複很好,雖說傷到了腿不能下地走太久,但是也好的七七八八了。”
秦月白面上嚴肅的神情稍微放松了些。
“你可曾和染月坦白過心意?”
秦蓁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自己的感情并不順利,加上還有聯姻這一樁大事壓在身上,她卻還有心思去關心別人。
“染月姑娘并不知情……”
秦月白的耳根子微微泛紅,他輕咳了一聲。
小姐還真是心大,如今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有閑情去關心別人的姻緣。
“怎麽?”秦蓁蓁詫異的瞪大了眼睛,“你不是日日照顧她,凡事都親力親為嗎?”
“不……”秦月白嘴角揚起一絲苦笑。
“并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秦月白的眉宇間似乎有落寞之色。
秦蓁蓁還欲問些什麽,秦月白卻忽然收斂了臉上那些情緒。
原來二人已經來到了秦祿的營帳。
“秦總管,你可否……透露一下父親的态度?”秦蓁蓁心中有些忐忑。
她知道父親定是不舍得将自己嫁到突厥來的,可是偏偏中間還夾了個女帝。
父親是秦蓁蓁的父親,父親也是女帝的臣子。
“丞相的定然也是不舍得小姐遠嫁的。”秦月白勉強道。
他的心情同樣忐忑,因着染月的緣故,他又何嘗希望秦蓁蓁遠嫁。
秦蓁蓁面色有些發白,微微朝秦月白點了點頭後,便進了營帳。
秦祿在坐在黃花梨雕花木椅上,定定的盯着桌上堆積着的奏折,神色是少有的凝重。
“坐吧。”看見秦蓁蓁進來了,秦祿緊鎖的眉頭舒展了些,他伸出手揉了揉微微作痛的太陽穴,臉色略帶疲憊。
秦蓁蓁尋了個秦祿旁邊的位置,依言坐下了。
“我方才去突厥可汗那試探的問了問,你猜怎麽着?”秦祿肅聲道。
“……孩兒不知。”
“我出言試探可汗聯姻的事情,可汗十分驚喜,依着突他的意思,可汗是十分樂意你嫁過去的。”
秦蓁蓁聞言眼中的光芒閃了閃,纖細的十指無意識的抓緊了羅裙。
“站在突厥的立場,可汗的态度并沒有什麽問題。只是為父和可汗交談的途中,聽着他的話,可汗似乎并不知道女帝要将你嫁過來。”秦祿又皺起了眉。
“這就是這件事情的可疑之處……”秦祿嘆道。
“父親的意思的是,此次聯姻的事情,并不是突厥上奏要求女帝賜婚的?”
秦蓁蓁敏銳的抓取到了事情的關鍵。
若是突厥上奏給女帝,要求的賜婚,那麽女帝不可能只通知秦祿,而不先回複可汗。
“對。”秦祿看着秦蓁蓁頗為贊許的點了點頭。
“如今草原局勢千變萬化,突厥原來是草原中最為兇猛的一匹野狼,現在卻因為回纥和各個小部落的崛起,地位一年不如一年。恰逢今年突厥又遭遇了雪災,因為沒有及時做好措施,牛羊和物資損失了大半……”
“所以,您原本以為突厥是為了讓朝廷赈災,才向女帝上書提出聯姻的?”
“對。”秦祿道。
“這就是問題所在。女帝在給為父的折子中說,狼是突厥的部落信仰,而阿史那奎之所以會誤傷你,是狼神給你們天定的姻緣。”
天定的緣分?
秦蓁蓁覺得自己有些佩服女帝的腦回路。
自己和阿史那奎哪是什麽天定的緣分,分明就是孽緣!
她以前怎麽不知道,女帝是一個那麽能扯的人。
連理由都這麽扯淡,秦蓁蓁越發覺得女帝在針對自己。
“為父在上奏給女帝的折子中,從未提過阿史那奎是因為狩獵野狼而誤傷你的。為父沒有上奏給女帝,突厥可汗也沒有上奏給女帝……”
“那麽女帝又是從何處得知的?”
秦祿雖不願往那些方面想,可是這事态卻不得不逼着他去想。
女帝終究是對他不放心了。
秦蓁蓁卻沒有秦祿這般震驚。
秦家上一世落得如此凄涼的下場,女帝不可能在一夕之間就使其颠覆。這般大的變故,女帝必然早就為了秦家的覆滅,埋下了許多隐患。
秦府有女帝的人,是秦蓁蓁意料之中的事情。
父親為官多年,官場上的下作手段必定也見過不少,埋釘子作為一種最為常見的手段,父親不可能不知道。
什麽父親總是認為女帝不會對秦家下手?
這一點讓秦蓁蓁頗為困擾。
就算父親是協助女帝篡位登機的人,這股蜜汁自信又是從哪裏來的?
難道,父親和女帝有什麽特殊的約定?
“父親……”
周圍伺候的下人早就退下了,眼見着四下無人,秦蓁蓁決定問出自己心中的疑問。
“為什麽您總是認為女帝不會對你、對秦家下手?”她有些小心翼翼。
秦祿面色複雜,并未直接回答秦蓁蓁的問題。
“為父又何嘗不明白鳥盡弓藏,兔死狐悲的道理……”
秦祿的目光并未停留在秦蓁蓁的臉上,卻透過營帳的布簾子看向了天空。
秦蓁蓁順着秦祿的目光看去,只見營帳外面空無一物,只有高懸在天空中的太陽,還有天空中漂浮着的幾朵綿軟白雲。
“只是我從未想過,她竟會将這些手段用在我的聲上……”
秦祿似乎瞬間滄桑了不少,連一向堅毅嚴肅的眼底都透露出了一股的憔悴。
待秦蓁蓁細細的再去看,秦祿眼底的憔悴又如同水中月,鏡中花一般無影無蹤了。
“好在女帝只是下了一個口谕,似乎并未下诏書。”
秦祿慶幸道:“依着女帝的意思,她是想讓為父将突厥的事情放一放,先回京都去領了她到時候下的诏書。”
秦蓁蓁聽着秦祿的話語,只覺得眼前一片恍惚,不知怎麽的,竟想到了劉子佩方才的那個吻。
若是她遠嫁突厥,劉子佩又該怎麽辦?
“……蓁蓁,你可有喜歡的人?”
知女莫若父,秦祿看見秦蓁蓁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頓時猜到了她的所思所想。
“沒有。”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否定。
“你不是喜歡劉家的臭小子嗎?”秦祿提起劉子佩,一改之前難得脆弱的樣子,連語氣都不知不覺間變得惡劣了起來。
“父親說笑了,女兒和子佩……”
秦蓁蓁心底湧上一股酸澀,她又想起劉子佩方才暧昧不明的态度,壓下心底的異樣。
“女兒并沒有意中人。”
……前幾日不是還日日膩在一起嗎?怎麽如今卻嘴硬了起來。
秦祿失笑,看着秦蓁蓁嘴硬的樣子,秦祿倒是想起了自己年輕時的樣子。
罷了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年紀也大了,管不了這麽許多了。
況且他連自己的事情都管不好,又有何顏面去指點秦蓁蓁的感情生活呢?
“為父已經和可汗說明了情況,擇日就回京去和女帝談談聯姻的事情,看看能不能讓陛下收回成命。”
“只是……”秦祿嘆道,“若是為父不能說服陛下收回成命,你真的要嫁往突厥……”
“為父不管你和劉子佩到底是什麽關系,到時候你得自己處理清楚,那突厥皇子看起來可不像是一個眼底能容下沙子的人。”
“女兒明白的。”
秦蓁蓁面色落寞,卻還是強顏道。
出于重生目的和各方面因素,于情于理,她都應該選擇和阿史那奎聯姻。
可是人之心不可測,且不說阿史那奎和劉子佩對于自己有沒有男女之情,自己真的能夠放下私心,去和突厥聯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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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花想容看了本狗血穿越文。
書中的反派心狠手辣,視人命為草芥,唯獨對女主情有獨鐘。最後卻慘遭女主算計,死後凄涼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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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鸷鬼畜病秧俏王爺×作天作地磨人小嗲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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