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鋼鐵直女

鋼鐵直女

對音樂一竅不通,在哪種樂器課裏都擔得上“音癡”兩個字的江晚,面對這種程度的小提琴演奏,也能說一句“我行讓我上。”

虞魚把琴抱在胸前,怯懦地小聲道:“是不是不太行?”

江晚:?

是誰給的勇氣讓虞魚用“是不是”這種疑問語氣提問的。

海獅嗎?

江晚沉聲靜氣,努力平複心情。

虞魚也是為了能在清吧工作才說謊的。

但——

說謊就說謊,為什麽要讓她耳朵受罪!

還是很氣。

她瞅了眼虞魚。

虞魚低着頭,神情委屈。

據江煥所說,清吧員工流動不頻繁,近期沒有人離職,甚至由于零離職的良好表現,被很多人評選成“年度最想工作的地方”。

最近清吧只需要招聘一個能調動全場氣氛的音樂人。

而虞魚...确實也能調動情緒——恨不得立馬逃離清吧的情緒。

正考慮要不要讓虞魚轉型去做別的工作時,虞魚緊握小提琴,脆生生地道:“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好好練的!”

她一分錢薪資都不要,只要每天早上限量供應的楚琢牌小蛋糕兩份就行TAT。

江晚的心很容易軟。

特別是面對漂亮小姐姐的時候。

江晚無奈點頭:“行吧,那你好好練。”

說完,邊揉耳朵邊上樓回房間。

其餘人一言難盡地看了虞魚幾眼。

虞魚像個抱着食物的小雞仔委屈巴巴地被人圍在中間打量,低垂的頭盡顯小雞仔此刻的無助與迷茫。

房甜甜等人上樓。

跟江晚去的方向不同,但所有人都整齊劃一的揉着耳朵。

沒辦法,耳朵今晚..太受罪了。

江晚永遠都想不到,之前聽到的恍若殺豬的小提琴聲只是這場折磨的開胃小菜。

晚上十一點半,跟剁辣椒的節奏沒什麽兩樣的小提琴聲再次響起。

咚.

咚咚。

咚咚咚咚叽——

一直睡不着的江晚被忽然出現的一個“叽”音吓得心髒怦怦跳。

如果單純是剁辣椒的節奏也就算了。起碼節奏有規律,江晚能勉強睡着。

但剁辣椒的時候,時不時出現一聲恍如尖椒雞的小提琴音,就讓人睡不着了。

尖椒雞剁辣椒,也不會剁成這種模樣吧?

江晚實在忍不住,一把扔掉耳朵裏的耳塞,氣勢洶洶走出房間準備找虞魚聊聊天,沒走幾步,就看到虞魚房間門口,一堆人或是抱着抱枕,或是頭頂眼罩,精神恍惚、目光渙散站在虞魚房間的門口。

江晚:..

原來大家都一樣。

江晚看了一圈,“裴澤睡着了?”

錢謹困倦地打了個哈欠:“他應該在練琴。”

裴澤來得比虞魚早很多,因為他要練琴的緣故,後來在他房間裏加了兩層隔音海綿。

江晚、房甜甜覺得裝隔音海綿很沒必要,能聽他的琴聲入睡,是種多愉悅又尊貴的享受。

鋼琴聲完全不會打擾到他們。

彼時,師從江晚的裴澤跟他們關系逐漸熟悉,在他們面前說話不會再社恐尴尬,又加上江晚的鋼鐵直女培訓課,說話愈發耿直。

“很有必要。”裴澤認真道。

江晚當時愣了愣。

“有必要隔絕晚上你們看電視時的尖叫和笑聲。”

每晚追搞笑綜藝笑得喘不過氣的江晚和房甜甜,感覺被侮辱了。

哦,原來到最後,小醜竟是她們自己。

不過現在看來,裴澤裝隔音海綿确實很有必要。

誰都不會想到,江晚随口一說的好好練練,被虞魚謹記在心。

晚上十一點半還在練。

站在門口,那種尖椒雞剁辣椒的感覺更重了。

他們站在外面,誰都沒主動上前開門。

錢謹、布仲堯兩位男士自然不能進去,江晚和房甜甜對視一眼,齊聲道:“你去。”

房甜甜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去。我跟她沒那麽熟。”

也沒那麽陌生。

關系不上不下的最煩人。

貿然闖進人家房間,大大咧咧地說你的琴聲吵到我睡覺,站在對方的角度,想想都為對方尴尬。

他們都是群禮貌紳士又心存小善良的人,平日裏頻繁吵架,但到了大問題面前,還是有原則的。

江晚也不想去。

在走廊上走來走去,糾結的模樣讓其他人看了眼前發暈。

江晚驀地想起沒到場的裴澤,靈光一閃,鄭重其事給裴澤打了個電話。

正認真練琴的裴澤坐在沙發上,神情迷茫。

還沒等他開口,江晚笑盈盈地問:“裴澤,收徒嗎?”

多聽一秒就想連夜剁辣椒的那種。

後半句話她沒說。

裴澤被看得有些發怵,下意識地往後挪,謹慎問:“誰?”

江晚:“裴澤,你不是一直想徹底改變社恐的狀态,并且勇敢學會說拒絕嗎?”

她一本正經地開始胡說八道:“現在就有一個很好的機會。你跟你的徒弟有很多交流的機會,即使你會對這種談話感到尴尬,但你是她的師父,師徒這層身份讓你不得不迎難而上,勇敢跟她交流。破除第一個尴尬,就能破除第二次。再說,如果拒絕的對象是徒弟,更能考驗你說不的勇氣攢足了沒有。”

裴澤這話感覺挺有道理,但總感覺有哪裏不對。

因讓他這麽做的人是江晚,是這段時間每天給他上課的師父,裴澤無形間又忘記了說“不”的權利,慢慢點頭應下。

江晚熱愛武俠小說,有俠義有擔當的師父,總歸不會害他。

抱着這種想法,第二天,為了不給新徒弟留下不好的印象,裴澤在衣櫃前猶豫了會兒,拿了套西裝。

一身西裝革履,無形中襯得裴澤涵養有禮,他筆直坐在清吧休息室的沙發上。

當江晚領着虞魚站到他面前時——

裴澤有片刻的崩潰。

武俠小說都是騙人的。

怎麽可能有不坑徒弟的師父。

江晚坐在清吧外露天的小餐桌上,錢謹手握成拳,單手撐着下巴,許久後才猶豫不決地問:“把虞魚交給裴澤,是不是不太好。”

江晚小飲一口茶,“當然不好。”

但她有什麽辦法。

鳳凰涅槃、浴火重生,這就當裴澤涅槃時受的災吧。

不過..

能承受住虞魚的剁辣椒音樂,裴澤心理承受能力不上升一個臺階,浴火重生,也太對不起他的耳朵了。

過了兩天,國慶節前夕,《吃喝看我》節目組的綜藝錄制繼續。

這一次按照規則,是明星打卡美食地點,采用錄制的方式。

跟随虞魚一起來的,還有不少攝影師、綜藝工作人員以及随身PD。

怕虞魚表演小提琴給清吧帶來無數差評,這幾天,江晚都沒讓她登臺表演,除了清吧的一些工作人員,其他人都不知道虞魚在清吧工作的事情。

因為節目組過來錄制綜藝,有些來象萬城購物的顧客看熱鬧似地湧到清吧周圍。

節目組一行人站在門口面面相觑。

為什麽..

錄制綜藝老板不在,只有負責入門資格審核的兩位工作人員在門口等他們?

虞魚的随身導演頓了兩秒,說出了一個讓他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回答:“不會..我們也要通過等位間才能進去吧?”

大王、小王微笑點頭。

随身導演:???

周圍一群看熱鬧的顧客哈哈大笑。

導演苦笑。

是的,綜藝效果有了..

但他們要苦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排位等待等位間的人并不多,七間等位室,只有兩間瑜伽室門口站着十幾個人等候。

其實江晚的清吧這段時間,生意大不如從前。

起初,大部分人沒見識過豪門子女合夥開清吧的模樣,也想享受一下大佬給自己服務的感覺,再加上有裴澤這種大師人物坐鎮清吧,很多人抱着看熱鬧的心态跟風跑過來。

劫富濟貧也成了網紅必備打卡地點。

排隊人數衆多,等位室奇葩。

由于進清吧消費流程艱難,不僅要排隊等入門資格室,在通過四選一的等位室後,還可能面臨清吧裏面座位不足的現象,這一套流程下來,沒有一個小時結束不了。

之前他們邊玩劫富濟貧開發的小游戲邊等位,等位的焦慮幾乎沒有,但近幾天,由于小游戲不開放新的關卡,很多通關的顧客就只能坐在那兒無聊刷手機。

等位帶來的煩躁日益顯露,大部分人嘗鮮似地感受到豪門酒店的獨特後,因為流程複雜,願意反複來的人沒有之前那麽多。

但清吧生意跟慘淡也靠不上邊。

七間店鋪坐得滿滿當當,只是門口等位的人再沒有那麽多了。

不用排位很合《吃喝看我》節目組工作日人員的心意。

他們在四間等位室徘徊一陣後,各自做出了選擇。

從前,他們只在微博沙雕段子裏看過等位室相關的視頻。

大部分人都帶着一股搞笑的凄慘。

哭泣的兒子被爸爸媽媽帶到等位間背書,允諾只要進去了就給他喝酸奶,男孩邊哭邊嚎“為什麽會有這種地方啊嗚嗚嗚嗚。”

還有妻子兇巴巴地帶着丈夫過來,在罰抄室裏呵斥他抄寫句子的小視頻。

如今的消費者以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合理應用四間等位室,因此鬧出不少笑話。

《吃喝看我》的工作人員為了工作,自然在網上看過很多關于劫富濟貧清吧的消息,每次看到這些段子,他們都哈哈大笑,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來到這裏。

抱怨歸抱怨,還是要撸起袖子開始對戰等位室。

哎,如果他們也是這裏的工作人員就好了。

許多人忽然生出這種想法。

不僅以後不用等位,清吧節假日福利還非常不錯,店裏工作人員也多,每個人做的事情被分擔了不少。這種工作環境,簡直是社會打工人的夢想場所。

“滴,虞魚打卡成功”。

一道甜美的機器聲響起,所有工作人員循聲望過去,虞魚将工作證放回包包,大步穿過等位室,把一起來的節目組人員抛在腦後,挺起胸膛驕傲地走進清吧裏。

随身導演愣了愣。

他揉了揉耳朵,懷疑剛才幻聽了。

“剛才,剛才是不是響起了一道聲音?”他狐疑地問。

“對。好像是虞魚打卡成功。”

衆人原地愣住,呆呆看着虞魚消失的方向。

還是人群中看熱鬧的人率先反應過來。

“卧槽,虞魚入職清吧了?”

不久,#虞魚手拿員工卡#的熱搜躍到熱搜第一面。

海量相關微博中,點贊最多的一條是網友發的:

【虞魚今天用實際行動向整個娛樂圈證明了一下,劫富濟貧清吧的員工卡有多牛】

【哈哈哈哈虞魚今天的牌面都是劫富濟貧的員工卡給的。】

【清吧老板能不能考慮出個員工卡的周邊啊?我一定買】

這天過後的很長時間裏,淘寶上搜索量最多的詞語變成了:

劫富濟貧同款員工卡。

而虞魚,因為率真搞笑的舉動粉絲量漲了一波。

江晚坐在店鋪裏百無聊賴地等着節目組進來,見虞魚手拿員工卡快速跑進來後,問:“你的同事們呢?”

虞魚笑着指了指身後:“還在等位室。”

“楚琢牌小蛋糕還有嗎?”她放下包包,眼睛微閃。

江晚沒回答,只問:“你小提琴拉的怎麽樣了?”

虞魚把玩着袖口的蕾絲,心虛得不敢說話。

把椅子挪到江晚身邊,戳了戳她的手腕小聲道:“我應該..還是有進步的。”

“那還..”

虞魚忽然湊到她眼前,真誠發問:“從剁辣椒變成了躲豬肉,算不算有進步?”

江晚:?

有區別嗎?

虞魚一本正經道:“品種改變了,剁時候的力度、節奏感随之發生了變化。這樣想,我一定進步了。”

江晚捂臉。

就這樣吧。

學渣的進步,從改變品種開始。

“那到底還有沒有小蛋糕嘛。”虞魚撒嬌地搖搖她的手臂。

“沒了。”

剛說完,她就被虞魚連拖帶拽拉進了廚房。

楚琢剛換上正裝,準備回公司。

“怎麽?”

他目光落在江晚身上。

虞魚雖只來了三天,但也漸漸明白了一件事。

在楚琢眼裏只有兩種人。

一是江晚,二是其他人。

當江晚和其他人一起出現的時候,楚琢只會一動不動地認真盯着前者。

至于後者,在他眼裏估計都是會發聲的青菜蘿蔔。

蘿蔔虞魚想了想,綻放出自己最甜美的笑容,歪頭甜甜問道:“請問你還能做幾份小蛋糕嗎?”

這是她跟堂哥們撒嬌時慣常用的手法。

楚琢連餘光都沒給她,手向車鑰匙的方向挪。

虞魚焦急得瘋狂給江晚使眼色,江晚無奈,只好問:“沒時間了嗎?”

楚琢手沒停,換了個方向自然地拿起廚師服,“想吃什麽?”

虞魚:..

她果然是個蘿蔔。

楚琢把做好的草莓蛋糕放在江晚手上,在江晚愣神時,自然地伸手理了理她被虞魚揉得亂糟糟的頭發,神情專注,動作緩慢。等結束了,又立即驅車離開。

顯然是因為在這待太久,去公司就要遲到。

江晚出神盯着他的背影,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問題。

既然他要遲到了,為什麽還要弄她的頭發?

還..隔得那麽近!!

虞魚眼巴巴地盯着江晚手心裏的草莓蛋糕,慘兮兮地問:“為什麽他只做了一個。”

“你不會要自己吃獨食吧?”

江晚回過神,點頭。

虞魚:!!!

江晚吃完最後一口小蛋糕,虞魚看着空杯欣羨道:“他對你真好。”

江晚想都沒想脫口而出:“那當然。也不想想我跟他是什麽關系。”

沉浸在今天因為來晚,沒能吃到小蛋糕的悲傷氛圍中,虞魚壓根沒聽清江晚說得什麽,敷衍地順着她的話問。

“什麽關系。”

她的思緒早飛到九霄雲外,在腦海裏雲吃了一頓楚琢牌草莓蛋糕,連江晚磕磕巴巴不知道該說什麽的古怪模樣也沒注意到。

江晚不知道心底驀然生起的那股忐忑是為什麽。

這個問題太難回答。

她隐約覺得,朋友兩個字好像無法合理概括他們的關系。

不知道楚琢怎麽想,但至少她是這樣認為的。

她首次感覺到了一股奇怪的欣喜感。

特別是他把草莓蛋糕放在她掌心,溫熱的氣息竄到她鼻尖的時候,江晚想大喊,又緊張地僵在原地,等到人離開後,耳根還染着些許微紅。

江晚大力揉搓臉頰。

啊啊啊!

發生了什麽!

《吃喝看我》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全部通過等位室,個個臉上帶着無奈的笑容。

他們跟着清吧工作人員的步伐進到1號店鋪時,就看到江晚大力揉搓着雙頰,而身旁的虞魚,委屈巴巴地捧着一個空杯出神。

就..挺奇怪的。

很多人都發覺江晚有些不對勁。

但綜藝錄制的主角是虞魚,不是她。她時不時的晃神沒有影響綜藝的錄制。

晚上節目錄制結束,江晚飛速下班,一秒也不多待地回到小別墅,拿着手機在房間走來走去,猶豫不決地要不要給楚琢打個電話。

為什麽工作那麽忙,還要為她整理頭發!

手剛準備點開撥號按鈕時,一個想法竄到她腦海,雙頰頓時通紅。

不會是..

她兩天沒洗頭發,油膩膩的模樣讓他看不下去了吧!!

江晚抓狂得連連撥弄頭發。

一秒也沒耽誤地洗頭。

等到頭發順滑吹幹了,江晚呆滞地坐在沙發上思考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總不能沖到楚琢面前把頭頂給他看,讓他重新看看她洗過頭時候的模樣吧。

江晚很惆悵。

惆悵了一天,一晃十月一日國慶節到了。

清吧開始閉店休息,連休七天,不調休。

小別墅裏只剩下江晚一人。

錢謹、房甜甜、布仲堯、江煥,包括經常不回家的裴澤,因為這段時間天天跟江晚在一起,陪父母的時間少了,都趁這個時間回家跟父母相聚,旅游。

江煥讓江晚一起回去時,她斷然搖頭拒絕。

她跟這個世界父母的關系還是有些尴尬。

“你們現在在海邊?”她問電話裏的江煥。

“嗯。姐,等我把我做的貝殼風鈴帶回去給你。”江煥笑着。

“好。”

挂了電話,江晚孤零零地坐在一樓客廳,四處打量着冷清的小別墅。

許久沒有一個人住,确實有些不習慣。

這兩天楚琢一直沒打電話過來,江晚懷疑,一定是因為她頭發油得讓他産生了心理陰影。

為了讓楚琢有時間忘記那段尴尬回憶,江晚理智地沒主動跟他聯系。

國慶節外面熱熱鬧鬧,江晚一個人悶在別墅委實有些煩躁。

晚上,兩天沒聯系的楚琢給她發短信。

【晚上去劫富濟貧喝酒嗎?】

江晚回得很快。

【好!】

【不過我手頭還有些事要忙,可能快12點才能過去。】

【沒事啦,我提前過去看劇等你】

【我讓李特助送你。】

江晚本想拒絕,但想起網上一個人打車的危險新聞,沒再拒絕。

李特助将她接到清吧後,坐在清吧外面的長凳上,任憑江晚百般勸說讓他去裏面坐着,李特助都沒動。

江晚給自己調了一杯酒,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偌大的清吧裏只有她一個人,不自覺想起看過的為數不多的恐怖電影,生怕那裏忽然冒出來一個鬼,心髒緊張地快速跳動。

窗外,李特助的背影并不清晰,但依稀能看到他的輪廓。

輪廓線條硬朗。

江晚微微愣了一下。

沒想到李特助的側影這麽好看,不比電視上的愛豆偶像差。

有股莫名的安全感包裹着她,心底的恐懼慢慢消散。

閑下來後,她目光落在對面。

向來耀眼輝煌的象萬城一片黯淡。

除了她的清吧,這裏黑黢黢的一片,寂靜又黑暗。

江晚緊緊盯着路燈照耀下空無一人的橋上,想在那裏看到楚琢的身影。

11點59,清吧燈光驟然熄滅,這座城市像被黑暗與寂靜裹挾住一樣,沒有絲毫聲響。

江晚趕忙跑出清吧想看看外面的線路,步子剛邁到門口,遠處人工湖上,忽然亮起大片大片的璀璨煙花。

點點星光竄到天上,像含苞待放的花朵,“嘭”一聲在空中耀眼綻放。

整排的煙花整齊飛上天空,在江晚驚詫時,天上亮起一行字。

【生日快樂,晚晚】

跟這行字一起出現的,還有耳畔傳來的聲音。

“生日快樂,晚晚。”

江晚愣住。

她側頭。

楚琢坐在原先李臨塵坐着的地方,嘴角微彎,眼底映射着她與不時閃耀着的煙花。

煙花還在天空灼灼開放。

三行字齊齊展現在她面前。

【生日快樂,晚安】

【祝你一夜暴富,健健康康】

【最重要的是,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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