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吃醋

吃醋

第26章:

文/晉江不易姑娘

青塘小城偏僻的小樹林裏,暴雨加持将天徹底變成了夜晚,就近的破廟裏有燃燒起來的火柴堆,有人圍坐在火堆前,手持木棍撩撥的火星四濺。

“嘶~”

初一睜開眼的一瞬間只覺頭暈沉沉,疼得他快要自閉了。

忽然,初一聽到暴雨的聲音,緩緩地擡頭臉就看到身側不遠有一熟悉的背影,再環顧着四周竟然發現他身處破廟中,只是他躺着的地方很幹淨的草堆?

真的是破廟,破敗不堪,透過火堆映照下,到處可見的都是蜘蛛網,還有厚厚的灰塵……

這種和花船有着天差地別的環境,讓初一微微皺着眉。

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明明初一記得他被船老大邀請去了大廳就餐,只當是鴻門宴,船老大不停地灌酒,再後來……

醉酒時的糗态,以及他毫無形象的躺地上哀嚎,那些亂七八糟的話語和舉動,此時一幕一幕都像是放電影一般呈現在了初一的腦海裏。

初一依稀記得他被船老大灌了不少酒,還被船老大刻意的試探問着什麽,只是問的是什麽,他不太記得。

他應該沒說什麽驚人的話吧?

“唉。”

初一默默發出一聲輕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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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力極好的謝辭聽到這聲嘆息,立即察覺到初一醒來,悠悠的轉過身來沖他笑道:“你醒啦,酒醒了嗎?”

謝辭的聲音一向好聽,此時暴雨傾盆,可謝辭不同于日的嗓音中夾雜着少許關切,透過雨聲傳遞到初一耳裏,感覺格外不一樣。

初一盯着他俊美的容貌,有一些失神。

可謝辭看到初一眼睛無神,狀态不佳,微蹙着眉從火堆旁起身,在他身側旁蹲下,“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說罷,謝辭絲毫不顧及其他,伸出手便摸上了初一的額頭。

這一舉動,吓得初一立即回神,盯着謝辭近在咫尺的俊臉目光閃爍,渾身僵硬不敢亂動。

謝辭并沒有留意到初一此時的變化,他認真地給初一測着額頭的溫度,然後很詫異的點頭:“看不出什麽大礙啊,不過你要是口渴了估計得多等會兒。”

謝辭手上的溫度太過炙熱了,不免讓人想到那些心猿意馬的畫面。

而後下秒,初一徹底清醒了過來,輕輕的推開了謝辭的手,不敢多看他一眼: “……,我還不渴。”

謝辭輕笑一聲:“那行,你渴了只管跟我說。”

初一點點頭,忽然立即想起了什麽關鍵,抓住了謝辭的手臂急忙問着:“我們……我們是逃出來了嗎?”

其實初一不問也清楚,他現在待得破廟只有花船以外才有的天地,可他終歸是不現實。

直到聽到了謝辭淡淡笑着回答他:“逃出來了,以後你自由了。”

初一也很喜悅自己竟然真的從那艘花船上平安逃出來了,不用再借用“夏七”那個假名,往後也不用再提心吊膽的行事了。

誰知,初一忽然感到不對勁,忍不住的四周再次查探一番,驚訝的盯着謝辭,問:“那,怎麽沒有看到爆竹他人啊?”

謝辭聽到“爆竹”這個名稱,忽而眉頭皺了皺。

“就是趙易南!”

初一見他皺眉,這才意識到自己說的是趙易南小名,趕緊糾正道:“我說的是趙易南,趙易南他逃出來了嗎?怎麽沒看到他人呢?”

謝辭瞧着初一分外緊張的模樣,雙眸幽深,不愠不火地道:“如果我說,他現在不在這裏呢。”

“這……”

這像話嗎?

不知怎麽的,初一忽然有一股不祥的預感,謝辭這話的意思不就是……

趙易南怎麽會沒逃出來?

那艘花船上因為李子轅的事情,衆船員已經對初一虎視眈眈了,再加上傳出了是初一私通了野蠻子倭寇一事,就初一和謝辭兩個人逃出來,趙易南的處境……

光是想到這裏,初一渾身便忍不住地顫抖,念叨着什麽從草堆上掙紮起身:“不行,我要回去!”

謝辭臉沉了下來,語氣裏皆是冷冽:“你此時回去,豈不是送死?”

“你懂什麽!”

初一加重了語氣,光是想到自己在謝辭山莊看到趙易南時他都高興瘋了,然後初一眼前莫名就模糊了:“他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兄弟,我們本來就斷了很久的聯系,我們好不容易在這個世界上久別重逢,我是絕對不可能讓他一個人身處險境。”

當初趙易南找到他的時候,那種激動心情油然而生,初一至今還記得趙易南對他說的那句:

——“消失你大爺,老子為了找到你,鞋都報廢了三雙!”

這其中趙易南為了找到他,肯定也是下了不少功夫,吃了不少苦頭。

“你就這麽在意他?”

謝辭自動将初一的話自動過濾,臉上似笑非笑,問的有一些雲淡風輕:“就一定要回去找他嗎?”

初一聽到謝辭這話,驚恐地睜大了眼,心裏頓時多了絲怨氣。

其實不太理解他究竟想問什麽,可眼睫輕輕扇動轉念一想,耐着性子解釋道:“我很感激你帶我逃出來,我也沒有想要埋怨的意思,只是趙易南是我兄弟,我必須要回去找他。”

初一和謝辭不一樣,他做不到将趙易南扔下,獨自一個人逃跑。

當然,初一真的沒有要去責怪謝辭沒把趙易南喊上一起跑,他原文當中了解到的謝辭性子孤僻、對待很多事物都殘暴無情,初一也不奢求謝辭可以了解人世間的人情世故,可并沒有想到他居然這麽薄涼……

謝辭沒講話,臉上表情格外地冷淡。

趙易南是他兄弟,沒想到他就那麽在乎趙易南……

謝辭眼前恍惚出現了在稻谷田裏,三個小屁孩互相嬉鬧打鬧的場景,至于那段時間謝辭現在光是想起就覺得諷刺,如果要不是趙易南他又何必受這麽多委屈和長達十來年的孤寂。

初一見謝辭沒吭聲了,他倒是有一些擔心自己話說的太重了,難免會多想。

可他也不敢耽擱,掙紮地從地上爬起來開始計劃着要怎麽回去找到趙易南,畢竟他多耽擱一分鐘,趙易南的危險就多增加一分鐘。

“嘿,我逮到一只廢山雞,咱們晚上有口福啦!”

一聲爽朗的笑聲穿透暴雨聲,由外傳入破廟裏,落到初一的耳朵裏讓他整個人都驚呆了。

初一下意識的往聲源處警惕張望,只看到雨幕中有一稍矮身高,穿着鵝黃色衣裙的年輕身影闖入了他的視野中,這突然闖入的年輕身影渾身濕透,一身雨氣像是從很遠地方來的。

“爆竹……”

初一表情僵了一下,清眸閃閃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的趙易南,又将信将疑的看向身側的謝辭,滿心遲疑的問道:“你是自己逃出來的嗎?”

趙易南手裏拎着一只和他一樣變成落湯雞的山雞,眼神落到初一臉上,有一些詫異:“和尚你在說什麽糊塗話,是還沒醒酒嗎?”

後尾這話是跟謝辭說的,畢竟趙易南看出來初一狀态并不是很好。

謝辭忽然輕蔑地哼道:“誰知道呢。”

直到謝辭看到初一緊張的将趙易南上上下下打量着,以此來證實他沒有看花眼時,謝辭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悲,唯獨手裏原先撩火的木根被他緊攥着,攥的太用力,指節微微發白。

趙易南當然逃出來了。

在花船的時候,趙易南和初一商量好了計劃實施時間,他便拿着蒙汗藥去了後廚,後廚的那些人趙易南在船上的時日都可以混的熟成親兄弟了。

趙易南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悄悄将蒙汗藥下在了水缸裏,只要是在船上做飯就沒有不需要用到水缸的,這一心動趙易南完成得輕輕松松。

只是當趙易南回去找初一和謝辭時,竟然發覺初一被船老大“請”去了大廳就餐……

那時候急得趙易南不知如何是好,可沒曾想趙易南趕到大廳時,就看到了別君竟和謝辭兩個人打了起來,一旁喝了酩酊大醉的初某人在胡說八道什麽。

那場面,着實吓着了趙易南,他可從來沒發覺謝辭竟然有那麽俊的功夫,和別君打的不相上下。

再後來,謝辭催促着讓趙易南趕緊帶初一離開,他留下來善後。

趙易南猶豫了很久,然後想起初一時常唠叨到謝辭這個人是主角,他們炮灰沒有金手指,便恨了心回答:“行吧,那我就聽你的,你自己趕緊跟來。”

從花船上計劃的逃跑路線中,自然也包括了他們逃出去要往什麽地方的規劃,所以在趙易南背着初一逃出來走了一天可算是找到了安全地方。

可謝辭遲遲不見蹤跡,趙易南心裏七上八下的,盡管他清楚謝辭是主角,可萬一要是主角受傷也是很麻煩的一件事。

趙易南的顧慮是多餘的,謝辭很快騎馬追上了他們……

逃亡破廟至此,那是還沒下暴雨,趙易南看着呼呼大睡的初一他一整天了,滴米未進,早已饑腸辘辘。

趙易南耐不住了,說要出去找一點什麽吃的。

可因為附近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初一又還在醉态中,趙易南和謝辭兩個人便決定,需要單獨留下一個人照顧着初一。

至于為什麽是趙易南去搞吃的,實在是因為趙易南沒有耐心等別人來投食,況且趙易南清楚謝辭從大海裏撈起來才沒幾天,又和別君大戰了那麽久。

想必也是精疲力盡了吧。

此時,趙易南正拿着逃跑時從船員身上搜刮來的匕首,就着雨水處理山雞,有一些津津樂道說道:“不過還別說,我運氣是真的很好,趕在這場大暴雨裏逮到了這只倒黴的山雞。”

初一聽到趙易南以上的解釋,忍不住朝謝辭瞪了一眼,臉上不悅地說着:“你為什麽不早說爆竹也逃了出來,白讓我擔心了。”

謝辭眸色一沉,淡睇他一眼:“是你關心則亂,莫要反過來責怪我。”

初一頭皮一緊,被堵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然後初一仔細回想了下,謝辭好像确實沒有說趙易南逃沒逃出來,可初一心裏隐隐約約感覺到謝辭很可能是故意說的含糊。

這是故意讓他着急,看他笑話嗎?

可是為什麽初一又察覺到了謝辭……在生氣?

忽然,一個很不可思議的想法從初一的腦子裏閃現出來,結合剛才謝辭的表現和對趙易南的态度來看,難道……

謝辭生氣的點是因為委屈,初一醒來找趙易南誤會了只有他們兩個人逃出來?

肯定是這樣,所以謝辭才會生氣!

初一思來想去更加确信是他想的這樣,完全沒考慮到還有另外的因素……

謝辭:哼,生氣了,當然生氣了,在我面前那麽緊張別的男人。

初一: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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