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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封也沉默不語,自己妹妹的性子他怎會不了解?當初他就勸她不要進宮,這宮裏不适合她,但是她說她愛皇上,即便皇宮是墳墓,她也要葬在裏面,守着他。
“顧莘,說重點,你來的目的。”
莘妃這才擡頭看着顧南封,眼裏已沒有剛才傾述時的脆弱,而是一股堅定。
“哥哥,我需要你的幫忙。”
“怎麽幫?”
“蒼若钰之所以還能保有皇後之位,還能在宮內處處限制我,不過是因為她的背後有北厥國的兵力支持。你若不幫我,我今後在宮內還有什麽指望?”
“我從不過問你跟爹在朝中之事,怎麽幫你?”
莘妃聽到這,也頗為氣憤到
“是,你一意孤行自己出來從商,爹再反對,最後也順着你的意,給了你自由。可是爹呢?這幾年老了,在朝廷上也處處受限制,雖是丞相,但只管一些禮部,祭部一些無關緊要的雜事。但你看看甄家?前陣子打了敗仗,導致朝廷兵力銳減,但是皇上竟沒有絲毫的怪罪他們。”
“勝敗兵家常事,輸了都要受罰,以後誰還敢帶兵打仗?”顧南封不以為意。
“哥,你是真不懂還是裝傻?甄家可是當年大王爺的人,你看看現在的朝中,大王爺當年的老部下,一個未留,別說犯了打敗戰的錯,即便是一個小錯誤,也會被皇上當場貶官,嚴重的直接格殺勿論。但甄将軍,不僅沒有受到任何牽連,反而受到皇上重用,為什麽?因為甄将軍,還有甄六正能帶兵打仗,朝中幾個将軍都是甄将軍培養出來的。哥,你若能撥些銀兩給朝廷,曾加兵力,讓爹掌管一定的兵權,也不至于像這樣處處受限。”
顧南封聽後,搖了搖頭回答道
“爹年紀大了,別再想着去争奪,是時候該退下來享福了。至于你,這是你自己當年選的路,怨不得別人。況且,在通朝,誰不知道你是皇上最寵的妃子?就你這性格,犯了那麽多錯,做了那麽多糊塗事,皇上哪次責罰過?還不是每次都護着你。”
顧莘卻忽然感慨起來
“容顏易老,你以為皇上能永遠對我好?當年,我聽說,甄将軍的女兒甄六兮,也深受皇上寵愛,可後來還不是被關進六池宮,永不得出入?即便甄将軍在朝中威風凜凜,關于甄六兮的事,也是不敢在皇上面前提半句。所以,你若是不幫我,我将來的下場恐怕比甄六兮還要凄慘數倍。”
劉玥聽的,心中一陣冷過一陣,是阿,當年在沒有權利鬥争,沒有萬裏山河的鬥争之時,寅肅大概是愛過她的,那時的快樂,那時的情分都是真的。可,還是顧莘看的明白,情能維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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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前如果有顧莘這份通透,也不至于落到那個下場。如今,站在一個外人的角度聽顧莘口中所說的朝野,更深刻的理解到所有人都難。
寅肅管理天下的難,爹爹守護疆土的難,顧丞相保持地位的難,顧莘争寵的難,這些難都是環環而扣,誰也不比誰好過。
顧南封沉默不語,顧莘繼續說到
“這次南方洪澇,良田被毀,很多百姓吃不上飯,有地方官員來報,這場澇災聲勢浩大,尤其是宕陽城內,已斷糧。朝廷有赈災糧食運輸過去,但缺口很大。哥哥,皇上少年時在宕陽城裏生活過,對那感情頗深,安公公說,這幾日皇上也憂心忡忡,甚是關心。這次你若能相助,提供糧食送往宕陽,解了皇上的燃眉之急,我跟爹爹的日子也好過一些。”
顧莘已有祈求之意看着顧南封。
“我考慮一下,你先回宮去。”
送走顧莘,顧南封難得表情凝重的思考問題,劉玥不想打擾他,正準備離開,卻聽他忽然問
“劉玥,這事你怎麽看?”
劉玥頓住腳步,回頭看他問的認真,并不是随意,她卻什麽也說不出口,今晚從顧莘那得到的所有消息,她還未消化完。朝廷之争,後宮之争,她只想躲的遠遠的。
“朝堂之中的事我不懂,給不了任何意見。”
“劉玥,你跟別人不一樣,你善于站在旁觀的角度思索問題,你比當局者看的清。所以,我信你。”
顧南封正色的說到這問題,讓劉玥原想向外走的腳步停了下來。
她是旁觀者嗎?她看問題夠客觀嗎?
她是甄将軍之女甄六兮,她是被寅肅恨之入骨關進六池宮的甄六兮,更是對宕陽有深厚感情的甄六兮,她曾與寅肅在那度過最快樂的少年時光。
對啊,宕陽于她亦是重要。在顧南封的注視之下,她思索之後,開口道
“我想莘妃說的有道理。先不說你若肯出手幫忙,讓她在後宮之中的地位能夠提升之外,就拿你們顧家來說,樹大招風這個道理你比我懂,顧丞相在朝廷本就有一定的威望,而你,封府的事業做到覆蓋整個天城,十家商鋪有九家是你的,自古以來,官商為一丘之貉,官商的關系密不可分,你是清高,不肯屈尊他們,但若不是顧丞相以及莘妃在朝中的地位,沒人敢動,恐怕你這封府也早經營不下去。再者說,皇上對富可敵國的你,為何沒來打壓你?關鍵還是看你在朝廷需要時,是否能夠助其一臂之力。”
她一口氣說了這麽多,看顧南封臉色無異,她才繼續說道
“你問我意見,我的意見是,不僅要做,還要做到聲勢浩蕩,讓天下人都知道,你顧南封是向着朝廷的,将來不僅你生意好做,顧丞相能保着地位,莘妃也能在宮中如魚得水。一舉兩得的事情為什麽不做。”
聽完劉玥的一番話,剛才表情還凝重的顧南封忽地笑了,笑容蕩漾的看着劉玥
“知我者,莫若劉玥也。就按你說的辦,開倉赈糧,我親自押隊送往宕陽。我讓天下人都知道,我取財于民,我也用之于民。”
“親自送去?沒有必要吧,你堂堂通朝首富,被劫持了怎麽辦?”大事已定,劉玥開玩笑。
“伾伾坯,烏鴉嘴。要做就做徹底,你陪我一起去宕陽城。”
去一趟宕陽城而已,對顧南封來說最簡單不過。當年,剛開始脫離顧家,自己出來跑買賣時,天南地北走,一走就是大半年,什麽苦沒吃過?反而是這幾年,事業穩定了,把曾經的激情抖磨平了,但這次,卻因有劉玥的陪伴,期待起這次的遠行。
封府開倉赈糧的消息一經傳出,天城的百姓無不對他豎起大拇指,紛紛誇贊,連帶的更多人去光顧封府旗下的生意。
宕陽處在黃河下游,離天城近一千多公裏,路途遙遠,顧南封跟劉玥押着糧隊出發那天,整個天城的百姓都在沿街歡送,尤其是天城的姑娘們,一位位都垂着眼淚,眼巴巴,依依不舍的目送這顧南封離開。劉玥開玩笑
“你真是一個禍害,這些姑娘因為你以後都嫁不出去,即便嫁出去了又想着你,拿你做比較,真真是一輩子都過不好。”
“我現在自顧不暇,哪管得着她們死活?這天下女子,都想得到我,奈何我分身乏術,負不了責啊,辜負了她們。”
“你臉皮可以再厚一些。”
“劉玥,別的女子我管不着,但我只問你一句,你如何看我?”
顧南封問的認真,劉玥也不再逃避這個問題,她想快刀斬亂麻最合适
“你聽真話還是假話?”
顧南封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回答道
“真話必然傷人,假話我又不願意聽。你不用回答我的問題了,來日方長,我不急。”
“封少,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你縱然是優秀,是整個天城女子的夢中情人,我欣賞你,敬佩你,但無關情愛。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費任何時間,不值得。我遲早要離開”
劉玥還沒說完,封少一只手指壓在她的唇上,微笑着
“噓別說了,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好,還是那句話,來日方長,劉玥,我不急。”
劉玥聽了他的話,沒有往下再說。
他們的糧隊為了安全起見,顧南封是請了镖局一路尾随護送,而朝廷亦是重視,請了一隊人馬沿途護送。
馬車由北向南,颠簸之中,劉玥迷迷糊糊便睡着了。睡夢裏,她看見了周成明,背着大包小包從歐洲回來,哐當一包工具甩在北京國貿三期的辦公室內,然後倒頭就睡不省人事。她又夢到自己坐在火車上去外地求學,母親追着啓動的火車跑了十幾米,對着車內的她喊
“劉玥,你去了外地要好好照顧自己。”
“媽媽對不起你,你爸不是你害死的,跟你沒有關系。”
“劉玥,好好活着。”
母親因為常年操持勞累,雙鬓已發白,追着火車跑幾米後便氣喘籲籲,而劉玥在車內一直哭一直哭。
“劉玥,醒醒。”
“劉玥,醒醒。”
有人在輕輕拍打她的臉頰,她猛然從轟隆的列車之中驚醒過來,望着眼前這個劍眉星目的男子,有一瞬間,她分不清自己在哪裏?
是在現代的北京家中,還是在前世的天城?
顧南封溫柔詢問道
“做噩夢了?哭成這樣。”
劉玥才知道自己此時是淚流滿面的。原以為對現代的生活沒有任何眷戀,卻想不到,潛意識裏,她是想回到那個獨立自由的世界中去,潛意識裏會想念那時的人與事。
顧南封掏出手絹替她擦了眼淚與額頭上的汗,甚至輕輕拍她的後背安撫她。她欠了欠身,偏離他遠一些。
馬車騎的飛快,他們已經出來十多個小時,此時天色暗淡下來,太陽快要落山。顧南封說
“前方有個小鎮,我們今晚先去那裏休息。”
見劉玥疲憊的樣子,顧南封親自駕了馬車,加快速度朝鎮上去,把運糧的大部隊遠遠的甩在了後面。
顧南封是自由肆意慣了,又多次走過這條商道,所以并沒有危機意識,反而是劉玥頗為擔憂
“別離大部隊太遠,萬一有強盜或者山賊,人多才有照應。”
“大部隊運糧,晚上不會進鎮上,更不會住客棧,他們會守着糧食在外紮營。”
劉玥實在是又累又餓,所以不再說什麽,跟他進了鎮,找了一處客棧入住。
雖是一個小鎮,但屬于南北來往的交通要道,所以古鎮上的客棧人多而雜。此時又是晚飯的點,所以一層的大堂處,每張飯桌上幾乎座無虛席,有來往的商人,有行走江湖的武藝人,有趕考的書生,亦有鎮上官員,總之是魚龍混雜。劉玥與顧南封選了一處僻靜的角落坐下,這個位置的視野極好,整個一層大堂盡收眼底。
畢竟是出門在外,又離大部隊遠,所以兩人都留了心眼,警惕看着周邊的一切。看似平靜無瀾的大堂,看似沒有關聯的這些人中,都暗藏玄機。
劉玥用只有顧南封能聽到的聲音說
“第一桌,第三桌,第五桌的菜雖略有不同,但都屬于魯菜系,身型高大,口音相近,明明是一起的,但是他們分開坐,互裝不認識。”
“第二桌,第四桌,第六桌,每個客人的風格迥異,但是腰間都有鼓起的部分,明顯藏着東西,是一夥人。”
顧南封點頭,驚訝于她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能觀察的如此細致。
“怕嗎?”他問。
“怕!”她如實回答,并非怕喪命,而是不願應對血腥,只希望這些人不是沖他們來的。
“怕的話,晚上跟我同一間房,我不介意,也不需你負責。”顧南封竟還有精力開玩笑。
“放輕松,這些人若是沖着我們的來的,你想逃也逃不了,若不是為我們的,白白浪費感情擔心。”
這讓劉玥不得不佩服顧南封的淡定自若。
“萬一是沖着我們的,你有方法?”
顧南封兩手一攤
“沒有,船到橋頭自然直。”
“心真大。”
既來之則安之,兩人都酒足飯飽之後,天已全黑,進入夜裏。大堂吃飯的客人都漸漸散去。兩人也到樓上的客房休息,到了顧南封的房門口時,劉玥正想跟他說再見,顧南封卻早她一步把她拉進他的房內。
屋內還未點燈,只有月光照的泛着朦胧微弱的光線。
劉玥被困在顧南封與門之間動彈不了,顧南封整個人籠罩着她,身上有很幹爽的味道。他的力氣很大,低沉着嗓音說
“晚上在這住,以防萬一。”
“好,現在可以放開我嗎?”劉玥很爽快的答應,按照目前的形勢,兩人住同一間房确實相互有個照應。
反而是顧南封頗為意外
“你不怕我對你圖謀不軌?”
“你不是一直對我圖謀不軌嗎?”她反問。
“劉玥,你別太有恃無恐。”顧南封被她揶了一下,聲音低沉,氣息就拂在她的耳邊,有一絲絲溫熱。
顧南封原本只想開個玩笑,故意做暧昧之事,想看看劉玥的反應。但這個女人,與那日在封府的荷塘邊上,一模一樣,沒有任何緊張,平靜的倒顯得他有多幼稚。
而現在,在朦胧的月光之下,在這麽靜谧的房內,如此近的距離,他心中又湧起那股異樣的情緒,身體随之起了變化,是他非常熟悉的渴望,在劉玥身上淡淡的體香撲入他的鼻尖時,那股渴望是強烈的,以他無法抵禦之勢侵襲向他。
他不由自主抱着劉玥的手緊了緊,低頭向她的唇吻去。
劉玥也察覺到他的變化,冷聲道
“放開我。”
她的聲音很冷,不含任何溫度,像是當頭一棒,顧南封清醒過來。松開了劉玥,
“對不起,我失态了。”
“我回自己房間,”她轉身要走,但被顧南封抓住了手臂
“在這住,我保證不會動你。”
他此時目光清冽而堅定的看着劉玥,劉玥最終選擇相信他。
他苦笑自嘲道:
“劉玥,你可知在天城,有多少女人想上我的n?從前,有被我傷的深的姑娘罵我遲早有天要遭報應,沒想到,我的報應來的這麽快。”
劉玥想,無論顧南封是出于真心,還是出于游戲花叢的心态如此對她,她都覺得對不起他。她回到這一世,很多事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似乎是命運在冥冥之中牽引着她往未知的方向而去。
這一夜裏,顧南封确實守信,一直離劉玥三步遠的距離。
因着白天趕路的原因,上半夜又精神高度緊繃的注意着外面,到了下半夜,兩人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了不到一會,兩人都不約而同的忽然驚醒坐了起來,在朦胧的月光之下,兩人同時發現了窗外有人影晃動,而且不是一個人。
顧南封對劉玥比了一個噓聲的姿勢,讓她躺回床上,先不動聲色,而他想起身到房門口守着。
但是他一起身,忽地感到全身無力,連站着的力氣也沒有。
不好,被人下毒了。
劉玥也同時感到自己全身無力,是窗外的人放了毒氣進來。
顧南封強撐着身體,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才集中精力去擰了濕毛巾給劉玥捂上鼻子,避免吸入更多的毒氣。
但已晚了,不過一會的功夫,他全身癱軟倒在了床上,而劉玥也失去了最後的意識。
是取財還是謀命?顧南封還殘存一點點的意識,拼命的想靠近一些劉玥,把她藏好,保證她的安全。但是沒有用,他全身無力,而且意識開始慢慢變的渙散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也不知自己身處何處,幽幽轉醒過來之後,才發現天已經大亮,他們竟然還在這間客棧的房間內,而且維持着昨晚的姿勢躺在大床上,毫發未損。
這是什麽情況?虛驚一場?
顧南封頭稍微有點暈,急忙問旁邊的劉玥
“你沒事吧?”
劉玥搖搖頭,她似乎聞到空氣中有春堇花的香味,因為這花的味道太特別,所以她總是能敏銳地感覺到。
忽地,她的目光瞪向顧南封的身後,顧南封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
原來,房內,在圓桌的後面,竟然躺着三個渾身是血的人,他心中一驚,本能的護着身後的劉玥。
劉玥推推他
“死了。”
那三人穿着黑衣,蒙着面紗,身底下一攤血跡,但已經無聲無息的躺着,應該是昨夜死的。顧南封與劉玥蹲在三個蒙面人的身旁,仔細觀察,發現這三人都是被人一劍封喉而死,脖頸上都有傷痕,傷痕的形狀像是一只蝴蝶。
這形狀似曾相識,劉玥忽然想起,是在緋翠樓上,那位叫碟夜的姑娘,衣服肩膀上的刺繡。
而空氣中若有似無的春堇花的香味。
難道是她?
她在這古鎮上?
昨晚是什麽情況?她跟顧南封被下藥昏迷,之後這三人死在他們的房內?
難道是她救了他們?
顧南封顯然也有所懷疑,但他只是覺得這傷口的蝴蝶狀很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另外,春堇花的味道,一般人聞不出來,只有接觸過春堇花的人才會對香味異常敏感。
那時,也烈曾送過親自栽培的春堇花送給她,對她說
“見花如見人,花在,我在。”
也烈?如從前那樣,在任何時候,只要她有危險,他必然趕到的也烈?
這麽想着,心并跳的飛快,她起身想走到外面去,顧南封拉住了她
“劉玥,一會兒再出去,這三人死在咱們房內,的先想辦法把他們弄走,否則背上官司,很麻煩。”
劉玥這才冷靜下來。與顧南封商讨如何藏起這三具屍體,不管他們是劫財還是要命,總之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到運糧部隊那才安全。
吱呀一聲。門悄無聲息的開了,走進一個人。
劉玥擡頭便看到了那個緋翠樓的姑娘,依然穿着一身暗紅色魅惑的服裝,肩膀上蝴蝶的刺繡躍躍欲飛。果然是她。
“你是誰?”顧南封先她一步問了話。他也認出這個姑娘是那日在緋翠樓的姑娘。但是敵是友?他不敢掉以輕心。
只見夜碟并未看顧南封一眼,而是走到劉玥的面前,鞠了一躬說到
“我是碟夜。”
然後再沒有第二句,沉靜的看着劉玥,遞出了一朵春堇花。
一切已不需要多說一句,是也烈派她來的,是也烈。劉玥即便努力控制,但是接過那朵春堇花,聞到那熟悉的香味時,她的眼眶潮濕,控制不住的眼淚并掉了下來。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也烈永遠以他的方式默默在她的身後幫助着她。
因為也烈的身份特殊,他是通朝的死對頭玄國的少主,所以即便此時有千言萬語想問碟夜,但一句話也問不出口,不敢問。
碟夜看着地上的三具屍體,拿出了一瓶液體
“你們往旁邊站一點。”
顧南封與劉玥站到幾步開外的地方。
只見碟夜拿着那瓶液體往地上的屍體倒了下去。不一會,便見那屍體哧哧冒着泡沫,然後在瞬間變成了一灘黃水,屍體消失的無影無蹤。
“消屍散?”顧南封驚懼的看着碟夜,不敢想象,外表如此美豔的女子,做毀屍滅跡之事竟如此淡定從容,仿佛地上本就是一灘水。
他拉這劉玥
“走,離她遠一些。”
“顧南封,她救了我們。”劉玥自然不肯走。
“無緣無故為什麽救我們?她之前在緋翠樓便是有意接近,昨晚這古鎮上發生的一切,你跟我都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麽?”
顧南封不知情,防備心十足。
“她若真的想害我們,我們逃的出去嗎?”劉玥大聲一說,顧南封才停下腳步,看着碟夜與劉玥,後知後覺,即不敢置信又肯定的問
“你認識她?”
否則以劉玥這清冷的性格,防範陌生人比他有過之而不及。
“我不認識她,但我相信她。”
劉玥相信的是玄也烈,相信玄國裏,少主的命令,底下的人會誓死效忠,碟夜既然是也烈派來保護她的人,自然不會害她。
猶記得,那年她在六池宮,孤燈之下,也烈拿着春堇花送她說
“花在,我在。”
因劉玥的堅持,碟夜一路尾随他們一同護送糧隊去宕陽。碟夜的話很少,大多時候,她只是沉默的站在劉玥的身後,不言不語,目光幽冷的注視着周邊的一切,但只要劉玥有需要,她便能在第一時間上前。
有碟夜在身邊,劉玥的心十分的安定,終于有一個能夠依靠,能夠支撐自己在這一世好好活着的力量。所以,她對碟夜十分好。
顧南封偶爾會說
“當初在緋翠樓,我說贖回來給你當丫鬟,你不要。現在卻又珍貴的要命。”
他說這話時,心裏不舒坦,像是吃醋。
他真是,竟然吃一個丫鬟的醋,這話傳出去,他以後怎麽混?怎麽當天城姑娘的夢中情人?
劉玥笑
“別忘了,碟夜可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沒有她在,那晚在客棧,你跟我都玩完。”
這一路,近十天的路程,日日夜夜風吹雨曬,風餐露宿,他們後來再也不敢随意脫離大部隊離開,雖然辛苦,但好在有驚無險,浩浩蕩蕩的送糧隊伍進入了宕陽城。
全城百姓見赈災糧食進來,全都歡呼雀躍,奔跑相告,甚至跪地感謝。這樣的場景,讓顧南封與劉玥感動,不枉此行。
因為他們運送的糧食數量龐大,所以未進城之前,顧南封做了計劃,分成兩批人馬進入宕陽,糧食也存放在兩個不同的糧庫,重兵把守。
“人若是餓極了,在生死面前,一切道義廉恥都會抛到腦後。現在宕陽城,每日餓死的人數不計其數,知道我們有糧食運進宕陽,周邊其它城的災民也紛紛湧進宕陽城,我保證,明天城樓之下,會站滿了災民,如果控制不好,引起搶糧食大戰,那會是一場暴動,靠這些官兵根本阻擋不了。”
“所以把糧食分批存放,只要他們不知道糧食所在地,便不會引起暴動。”
顧南封想的周全,宕陽的知府祝大人連連點頭稱是。
“這批糧食皇上也十分重視,早已派人快馬加鞭趕來支援。明日早晨,我們開倉贈糧。”
祝大人秉持着官場的做派,安頓好之後,要給顧南封接風洗塵,大肆宴請,遭到顧南封的嚴詞拒絕
“宕陽人民此時尚且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祝大人若在府上宴請,恐怕不妥吧?這要傳到皇上那去,那後果可想而知。”
祝大人聽顧南封這麽說,想不到馬屁拍到馬蹄上,吓得頻頻擦汗
“是小的考慮不周全,我馬上收起來,馬上收起來。”
他矮圓的身體飛快的離開顧南封的視線。
劉玥憂心忡忡到
“想不到宕陽的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按理來說,這宕陽的澇災,朝廷早有撥糧前來,怎麽會餓死這麽多人?”
“朝廷撥糧,層層官員劫扣下來,到百姓手裏的糧食數量非常的少。你看剛才那祝大人便是最好的例子。所以這次,我們才親自前來,直接送到百姓手中。”
“這些貪官污吏就不怕皇上查下來?”劉玥是知道寅肅有多恨這些貪官的,他曾說,這些貪官就是天下的蛀蟲,不鏟除掉,這些蛀蟲遲早把這天下腐蝕。
“時候未到。”顧南封不再多說。
兩日來的路途奔波,此時都疲憊不堪,所以吃了晚飯之後,便早早的回房睡覺。
知府祝大人自然是給他們安排最好的住宿條件。
顧南封單獨一房,而在劉玥的要求之下,她跟碟夜同一間房。
終于有兩人獨處的機會,劉玥問碟夜
“你們少主這幾年可好?”
“很好。”碟夜依然話少。
劉玥忽然詞窮,本是有千言萬語想對她最好的朋友說,可臨到頭,卻忽然只想知道,他過的好不好,只要過的好,其它便無所謂。
兩人都合衣躺在床上,幽暗之中,沉默許久的碟夜忽然問了一句
“你想去玄國生活嗎?”
這一句正正擊中劉玥的心。
“我去不了。”
她不知自己回到這一世,有着怎樣的命運等着她。但是她不想牽扯太多人進來。
玄國?于她而言是禁忌。
碟夜聽到她的回答,似翻了個身,便不再說話。
一室的寂靜。
第二日,果然如顧南封所料,除了宕陽城的災民之外,周邊災情沒這麽嚴重的城裏,也有災民紛紛趕來,聚在城門之下,浩浩蕩蕩足有數千人。
好在他們早有準備,昨天已經命令下去,連夜熬了數桶的米粥,一人一碗分發下去。顧南封早劉玥一步起床,已經跟着官兵在發放米粥。
清晨絨絨的陽光照的他仿佛周邊都踱上一層金邊。他确實長的好看,其實翩翩君子,同樣的淑女好逑,何苦他還是富可敵國的君子。此時在圍着巨大的木桶做善事的樣子亦是魅力十足。
他擡頭間歇的時候,看到了劉玥,沖她淺淺的笑,示意她回去再休息,這裏用不着她。劉玥哪裏肯走,她向前走了一步,到他身邊站着
“我來維持次序。”
說完便朝有些混亂排隊的災民喊道
“大家站好了,排成幾列。”
“別着急,今天的糧食充足,每人都有份。”
她一吆喝,在她的指揮之下,災民們自動行行排成隊,井然有序的一個個捧着碗上前接米粥,而官兵們也不再叫嚣,怒罵災民。
劉玥看穩定之後,安靜的站在一旁,她帶着帽子,臉上蒙着一層薄薄的白紗,讓人看不清她的長相,白紗蒙臉,像是遮擋太陽,但實則是為了掩護自己的容貌,小心駛得萬年船。
不停有災民經過她身邊,不停跟她說
“謝謝,謝謝。”
她若是看到年紀大的,或者背着孩子的,她則吩咐旁邊的官兵多給人家成一些。
顧南封笑着說
“這麽駕輕就熟?不知道的人,以為你從前做過赈災之事呢?”
劉玥愣了一下,從前做過?
是啊,這宕陽城,她曾與寅肅在這度過最快樂的少年時光。
宕陽城位于黃河下游,每年一到夏季,降雨量暴增,便容易引起洪荒。朝廷年年撥款修建河壩,水庫,依然避免不了這災禍。
曾有大概三年時間,每到夏季,先帝便會命寅肅來宕陽把守與監督水利工程。這裏環境非常艱苦,所以寅肅并不帶劉玥來,但劉玥當時在甄府也是任性無法無天的,況且她爹向來不怎麽約束她的行為,甚至從小她就跟着她爹在馬背上長大,所以當時寅肅不讓她來,她便悄悄尾随這他的部隊,直到走了幾十公裏,已沒有回頭之路了,她才在寅肅面前露面,逼着他帶着她到宕陽城。她還記得,第一年時,寅肅在半路上,忽然看到風塵仆仆趕到他面前她,又驚喜又無奈,把她一把抱到自己的馬上,兩人共騎一馬。
寅肅當時雖貴為三皇子,但并不受先帝的重視,先帝派他到艱苦的宕陽,明面上是為了鍛煉他,實則是想削減他的力量,否則他功高蓋主,比大皇子能力強,威脅到了将來的帝位繼承。所以這一路上,尾随來的人并不多,不過是幾個貼身的官兵而已。條件異常艱苦,但劉玥那時卻是覺得快樂極了。
寅肅總是一手缰繩飛馳,一手緊緊把她護在懷裏,小心翼翼不讓她受一點點苦。她想,那時,還沒有朝野之争,沒有帝王之争時,寅肅是愛她的吧。
那時,寅肅到宕陽來,朝廷指派的任務只是赈災,但他卻早有遠見
“赈災只是治标不治本,只有把水利修好,才能徹底解決宕陽年年洪災的問題。”
他是一個行動力超強的人,說到立即便行動開,招兵買馬,轟轟烈烈的投入到水利的建設之中去。而赈災,發放災糧的事,劉玥便自動攬了下來。
那時的環境非常艱苦,劉玥還好,她只是站在一旁監督即可。但是寅肅卻是日夜守在黃河邊上,研究治理方法,累的每晚回府,晚飯都顧不上便倒頭就睡。
那時,他也不過還是一介少年而已,劉玥看着心疼,嚷着不讓他再去,這些事交給別人做就好。他迷迷糊糊之中,摟着她回答道
“要做就做到最好,我既然到民間來歷練,自然是走到他們中間去,去真正了解平常百姓想要的是什麽,害怕的是什麽,陪他們同甘苦,共喜憂,将來才能做有益于他們的事,取之于民,信之于民,才能得天下。”
他因快要睡着,所以說的斷斷續續,并無邏輯。而那時劉玥亦是懵懂的年紀,所以還并未察覺到他的野心。
但是如今,細想起來,那時還年少的他,早已有了要得天下的野心。
往事不容細想,若想起,便會覺得所有一切,都早有預示,只是上一世的甄六兮不懂而已。
這次再回到宕陽,同樣的場景,顧南封的一句話,竟讓她思緒飄的那麽遠。
“按照這個趨勢下去,我們運來的糧食恐怕也會很快消耗掉,需要盡快恢複生産才行。”
顧南封與劉玥比這裏的知府祝大人還憂心忡忡。
湧向宕陽的災民越來越多,本來周邊城市的災民已分散到全國各地去謀生,但是一聽到宕陽有糧食又紛紛往回趕來。
不過第二日,再開城門時,人數已經上漲了昨日的兩倍。他們不得已,只好把粥熬的稀一些,保證能多堅持幾日。
因為此次顧南封運糧食過來,是打着莘妃的名號,所以全城百姓,無不對莘妃豎起大拇指。
劉玥去哪,碟夜并跟在那裏。她一如既往的安靜不說話,但是有她在身旁,劉玥并覺得安心。望城城門外烏泱泱的人,碟夜忽然說了一句
“饑荒不是最可怕,最可怕的是瘟疫。”
瘟疫?這正好也是劉玥最擔心的問題。大災之後,又死了這麽多人,全都沒有妥善處理,有的埋了,有些沒埋,這瘟疫的可能性太大。
她找了顧南封商量對策,顧南封當機立斷
“找祝大人解決,加強兵力,把家中有餓死的人,全都統一火燒處理,否則真的瘟疫蔓延,那後果不堪設想。”
祝大人聽了他們的想法,頻頻擦汗,滿口應承下來馬上照着辦。
但過了三日,當饑荒已經進入平穩期時,祝大人竟還沒有絲毫舉措。
而如他們所料,一場史無前例的瘟疫浩浩蕩蕩的侵襲而來。
先是城南有人咳嗽,高燒不止,渾身起泡,過了幾日便死了。陸陸續續,城北也有人出現了一模一樣的症狀,過了幾日也死了,死後屍體腐爛惡臭。
顧南封與劉玥,碟夜等都心知肚明是瘟疫,避無可避。
當死亡的人數越來越多之時,整個宕陽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街上幾乎沒人敢出來走動,連呼吸的空氣都似乎沾染着毒氣。
就在這危機的當口,卻忽聽祝大人臉色鐵青,氣喘噓噓跑來說
“皇皇上來了。”
“皇上怎麽來了?”顧南封覺得不可思議。
而劉玥卻是腦子轟然炸開,寅肅怎麽來了?他現在是萬尊之軀,怎麽跑到窮鄉僻廊的宕陽來了,而且,這裏這樣的危險。
祝大人道
“皇上剛到,還未休息,便直接去體察民情,這會兒大概在城樓上。”
祝大人帶着顧南封等人去觐見,而劉玥心潮澎湃,無法平靜。她目送這顧南封去城樓,而她,在遠遠的,所有人看不見的地方望着遠處城樓上的男子。
真的是他,是寅肅。城樓的風很大,吹的他衣袂飄飄,即便這麽遠的距離,依然能感受到他傲然,睥睨天下的那份霸氣。
不知他說了什麽,一旁的祝大人噗通跪在地上直叩頭,而顧南封亦是臉色凝重的站在一旁。他的旁邊站着安公公,低彎着要,任憑差遣的樣子。
他的氣場會讓周邊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感到緊張與害怕,即便隔了這麽遠,劉玥亦是心中有微微的顫抖。
許久之後,顧南封才回來,臉色依然凝重對劉玥說
“祝大人死了。”
劉玥心一沉,已知大概原因。寅肅最恨的是貪官,其次是在其位不謀其政的不作為的官員。而祝大人兩樣都占全了。
只聽另外一位陪同的官員說
“皇上一直很重視宕陽的水利工程,前兩年堤壩牢固,引水渠道合理,但這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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