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死神（下）

死神（下）

不管是朽木家的人還是六番隊的人，都覺得這段時間朽木家二小姐朽木流年很不正常，她竟然認真工作有了一副朽木家小姐該有的樣子，這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朽木家的家主和長老們都深感欣慰，将這一切歸功于白哉這個長兄的教導，而實際上朽木白哉什麽都沒做，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流年變得懂事了很多，只是這種改變他看在眼裏，總覺得有些怪怪的，甚至覺得……朽木流年還是從前那樣來得可愛。

身為朽木家的人，他從小就被教導了很多，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其實讓他活得并沒有那麽開心。每回看到流年一副呆呆的樣子，他總算還有些安慰，至少他的妹妹不用受那些東西束縛，可以過得很安穩。

在哥哥眼中自己的妹妹總是最好的，所以就算是志波海燕說流年的不好，朽木白哉都會很生氣很生氣，只是不會讓流年知道罷了。真央的那些偷偷嘲笑妹妹的人都被朽木白哉收拾了一頓，雖然流年不會在意那些流言蜚語，但是白哉很是在意，他的妹妹就算成績不好，也不是因為笨，只是她不想學而已，她若是想學，一定會是很完美的。

作為一個隐形的妹控，朽木白哉一直僞裝地很好，只是在流年為他擋住基立安攻擊的那一刻，他才覺得自己做錯了，喜歡就應該表現出來，愛就應該說出來，要不然萬一有一天流年不在了，他一定會很後悔的。

朽木白哉開始不再壓抑自己的感情，努力地寵愛流年，他以為流年會變得很開心，至少會比以前過得更開心一些，說不定還會靠在他的身上兩個人一起蕩秋千，可是她卻變得大家閨秀了起來，讓白哉覺得有些不知所措。

林铛铛做這些改變，也是因為白哉對她越來越好，她不想給他再添亂而已。她開始聽朽木家主的話變得端莊起來像個朽木家二小姐應有的樣子，海燕也說白哉哥哥一定會為她覺得驕傲的，不管白哉如何感覺，至少林铛铛覺得爸爸那裏可以應付過去。

可是為什麽白哉哥哥看她的眼神那麽奇怪呢？似乎她做了什麽不應該做的事情一樣。林铛铛覺得有些挫敗，但是他不開心也是一樁好事，要不然她還得自己找理由放過他。

一切似乎陷入了一個死循環之中，林铛铛抱着膝蓋坐在地上思考了一會兒，結果因為地上涼身體有些當機。

“流年，坐在地上幹什麽，快點起來。”

朽木白哉回到家的時候，就看到林铛铛抱着膝蓋坐在池塘邊，一動不動的樣子很是吓人。喊了兩句見她沒有回應，白哉快步走到她的身邊，一把将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白哉仿佛聽到了關節咔嚓作響的聲音，林铛铛整個人靠在他的胸口，身體的重量讓白哉有了一種是不是該讓她少吃點的微妙感覺。

“不會是睡着了吧，流年？可以醒了。”

朽木白哉的聲音很輕，但卻有一種可以喚醒人的魔力。離開地面之後林铛铛從當機的狀态恢複過來，就發現自己被白哉摟在懷裏，暖暖的就像是太陽的味道，讓她有些不想離開他的懷抱。

“哥哥，你什麽時候娶個嫂子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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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人在這個時候應該是最高興的，既然金榜題名時已經過了，接下來就該嘗試洞房花燭夜了。雖然林铛铛可以預想到白哉娶親的時候不會太高興，但是嘗試還是要嘗試的。

白哉并沒有放開她，林铛铛整個人偎在白哉的懷裏，覺得當機的身體複蘇了起來，也有了繼續拼搏的動力，曾經的自信一號一直都是爸爸那些機器人中的佼佼者，而她最大的優點自然就是自信了。

“怎麽突然問這個，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麽？”

朽木白哉本來是想來問流年這段時間反常的原因，沒想到她突然冒出了這麽一句，更沒有想到的是，因為她的話，引發了後面一系列的事情。

等到朽木流年又變回了以前那副自由自在天真爛漫的樣子，朽木白哉卻又懷念起那段時間溫柔可人的妹妹來，以至于在流魂街遇到緋真的時候，一念之間動了情。

那裏正是流年救他的地方，如今已經開滿了桔梗花，而站在花海中的緋真就像是一抹清純的光，吸引了朽木白哉的注意。想到流年之前問他的話，想到嫂子這個詞語，白哉不知道為什麽就心動了，對着一個屬于流魂街注定不屬于靜靈庭的女子。

朽木白哉和緋真的結合注定是個悲劇，但是他們戀愛的時候白哉很是高興，臉上總是帶着微笑，有的時候還會對着林铛铛說些有的沒的。

希望總是美好的，而現實總是殘酷的，朽木白哉和緋真的結合經歷了重重磨難，而婚禮的時候只有海燕一個人來了，冷冷清清的主廳裏空蕩蕩的，白哉臉上也沒有多少喜色。

這一次他破壞了朽木家的規矩，爺爺和長老們都對他很不滿，幸好還有流年站在他這一邊，只是她似乎也高興不起來，臉色一直冷冷地望着他和緋真，而折騰了這麽久，白哉一點兒也沒有成親的那種感覺了，緋真進入了靜靈庭就是在慢性自殺，他甚至不知道他這麽任性，對緋真來說對自己來說是不是一件好事。

“什麽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都是騙人的！”

洞房花燭夜的這一晚，林铛铛在院子裏坐了一夜，林暮只當她是因為又沒有完成任務而傷心，實際上林铛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傷心什麽。

櫻花點點落滿了她的肩頭，朽木白哉拉開移門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林铛铛身上落滿了粉色的櫻花，很美很美。

朽木白哉想起了自己的斬魄刀，千本櫻散落以後就如同朽木流年這般美麗，都說斬魄刀的性格和死神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朽木白哉想大抵就是這樣的。他還記得小的時候流年在櫻花樹下蕩秋千的樣子，一陣風吹來櫻花掉落在她的肩頭，那個時候的小流年呆呆的，就像是一張風景畫。

“流年，怎麽起這麽早？”

天才蒙蒙亮，緋真在屋裏睡得很踏實，白哉将身上的外衣披到了流年的身上，沒有想到這麽早她就起來了，如果不是早起的話，難道她一夜沒睡？

朽木白哉看了看流年的樣子，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她的頭發上甚至還有一些露珠，挂在發梢淡淡的沒有消去。

“白哉哥哥不開心，所以我也不開心，睡不着。”

林铛铛搖了搖白哉冰冷的手，用簡單的話表達着自己的意思，其實她也不太需要睡眠，就算一個晚上坐在庭院裏，也沒有覺得有什麽區別。身上冷或者不冷，她并不太感覺得到，只有太陽照着的時候，她才能感覺到溫度。

“也許還是沒有那麽多束縛的時候，我們才會比較開心。鬧成這樣，你會不會覺得哥哥很任性？”

林铛铛望着表情有些落寞的朽木白哉，忽然想起了哈利波特，那個時候哈利死在她的手上，又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呢？是會覺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還是死不瞑目不敢相信？

他死的時候應該很痛苦，不管是身體還是心，而她又何嘗不是，殺人者所要背負的東西更多，她心裏的苦沒有人可以說，甚至連想都不敢多想，生怕被爸爸發現了。

“不是白哉哥哥的錯，是我不好。不管做什麽，不管怎麽做，結果都是錯誤。”

林铛铛說完之後眼眶也有些濕潤，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哭過了，甚至忘記了哭泣是什麽滋味。

“別這麽想，這跟你有什麽關系？我已經答應爺爺，以後不會再違背朽木家的家規，任性這種事情，一次就夠了。”

白哉将铛铛摟到了懷裏，臉上的表情變得深邃了很多，他已經結婚，以後應該背負起一個家庭的責任，不可以再像小的時候那樣心緒容易受到別人影響，從今天之後，除了流年和緋真，他不可以再受旁人影響了。

含着淚的林铛铛摟着朽木白哉的腰，做了一件她一直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踮着腳的她整個身子都靠在白哉的身上，親了親他的唇。

帶着櫻花香的氣息萦繞在懷，她的唇軟軟的，貼在他的唇上讓他的心砰砰直跳。朽木白哉不知道流年為什麽會親他，只是流着淚的流年讓他很是心疼。

“這樣你是不是會開心一點？”

林铛铛放開手之後，舔了舔唇歪着頭看着白哉，白哉并沒有起疑，只當流年沒有男女之防不懂得情人和兄妹之間的分別，畢竟他們小的時候也曾一起洗澡一起靠在一起蕩秋千。

“胡鬧，這是情人之間才可以做的事情，我們是兄妹，不可以這樣的。”

朽木白哉敲了敲铛铛的頭，一副拿她沒有辦法的樣子，林铛铛嘆了口氣自言自語了一句，便踢了踢地上的櫻花悻悻地離開了庭院。

“這樣麽？原來是不可以的啊……”

就算再親密，兄妹和戀人也是不一樣的，白哉不會想要來一場禁忌之戀，林铛铛也沒有這個心思，她只是想在離開之前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無關其他。

林铛铛嫁給志波海燕的那一天，朽木白哉很是高興，這一切都在铛铛的預料之中，他大概不會為了自己的事情高興多少，卻會為了親人的事情而激動，就像是他的妹妹。

“白哉哥哥，今天是不是你從出生以來最開心的一天？”

妹妹和好朋友成了親，朽木白哉臉上自然是喜色不斷，這個時候緋真還沒有離世，林铛铛的機會把握地很好，連她自己都覺得，這一切就像是進行了複雜的嘗試錯誤程序後得出的結論。

禮成之後，林铛铛拖着朽木白哉到了小院裏，十三番隊和六番隊的人也沒有在意，和新郎官海燕喝着酒，一群人鬧得很是厲害，并沒有想到兩兄妹離開之後，一個都沒有回來。

林铛铛等到白哉點頭之後，抽出藏在衣服裏的匕首就捅進了他的胸口，看到白哉不可置信的表情，林铛铛抽出匕首帶出了鮮血，一臉茫然地望着他。

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任務就完成了，她準确地命中了白哉的心口，而白哉後退了兩步臉色一下子發白了，顯然沒有了活路。

“散落吧，千本櫻。”

雖然他快死了，但是還是始解了千本櫻，朽木白哉根本不相信面前的人是朽木流年，所以他覺得一定是有人僞裝成了流年的樣子，趁着他沒有防備的時候襲擊，最近虛圈裏出現了一些新型的虛，就有這個種類。

“你是誰，把我的妹妹還給我。”

白哉捂住胸口的傷硬撐着沒有倒下，但實際上眼前已經模糊一片了，只看到粉色的櫻花花瓣将面前的女人整個包裹起來。

“你的流年已經死了，永遠都不會回來了，你也去陪她吧。”

千本櫻并沒有對林铛铛造成多大的傷害，她走到白哉的面前摟住他快要倒下的身子，任由千本櫻攻擊并沒有選擇還手。最後她還是騙了他，讓白哉至少沒有帶着被背叛的感覺離去。

兩個人的鮮血一點一點将她的身子染紅，林铛铛并沒有感覺到疼，只是覺得有些暈眩，她和白哉一起倒在血泊之中，地上已經鮮紅一片，不知道到底誰會先死，也不知道究竟是心先死還是身先死。

林铛铛失去意識的時候白哉的手腳已經冰冷一片，他們死在了一起，而這個世界也結束了。

“下次不要坐在血泊中，很髒的。”

從儀器裏出來之後，林暮摸了摸她的頭，只說了這麽一句話，就給了林铛铛一個肯定的眼神，讓她去曬太陽了，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中午，觀察了一夜的數據林暮的精神卻還很好，沒有什麽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