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008
榮康達、俞希子兄妹倆告訴榮堯雄那個男人的事後,在家待了幾分鐘,又出去玩了。
從希子口中得知俞毅行早上回到申城,晚上,榮堯雄給俞家打電話。
自從榮瑛死後,除了必要場面,榮堯雄很少主動與俞毅行聯系。
秀外慧中的妹妹,文.革時期艱難拉扯三個孩子,偏偏在時來運轉時為他生子而亡。
俞毅行如今越發達,越襯得妹妹的紅顏薄命。
沒有太多客套,等何素珍将電話遞交給俞毅行後,榮堯雄單刀直入道:“你生意上是不是有個叫許可欽的對手?今天他跑來我家糾纏,讓我把他引見給你,我沒同意。希子後來和他撞見了,榮康達和希子出去玩時他又糾纏上兩孩子,你和這個人的事最好處理一下。”
不要給人添麻煩。
“你說他叫什麽?”俞毅行同樣利落。
“許可欽。”榮堯雄記人名沒有問題。
俞家,俞毅行蹙眉,翻尋記憶,他不記得生意場上認識這樣一個人。
“能描述一下他的模樣嗎?”俞毅行請求。
榮堯雄大致描述一番,然而男人只是尋常人模樣,毫無特點,俞毅行連對方的臉譜都描繪不出來。
最後榮堯雄冷冷挂掉電話。
俞毅行不記得是正常的,因為對方本就和他只有一面之緣,是招标會上競争資格都沒有的對手。
俞毅行将此事壓在心底,以靜制動。
卻不知道他的這個決定,後悔莫及。
…………
空氣中彌漫灰塵的小旅館,許可欽拖着沉重的步伐踏上樓梯。
他的面容陰鸷,拐角處的一扇門本打開正要出來一個女人,瞅見散發不好惹氣息的男人,愣生生吓回腳步,佯裝落東西,關上門縮回去。
直到許可欽腳步聲徹底消失,女人小心翼翼打開門,咕哝,“一分錢一分貨,小旅館真是什麽人都有,那男人別不是兩勞刑釋解教的……”
國家倡導商品經濟,申城湧入一大批盲流,退休職工、無業人員、兩勞刑釋解教人員……各個都想發大財,申城充斥各色各樣奇怪人。
女人快步走下樓梯,世道就是這麽個世道,她還得販票掙錢呢!
許可欽推開門,腦海裏回響電話裏聽到的話。
“……你妻兒已經被我們接過來了,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不過欠我們的錢七天內要是再還不上,我們就不能确保他們好好的了……
“……賭,不是我們勸你賭的;錢,也不是我們逼你欠的,但你現在是逼我們暴力讨債,我們也是要吃飯的,你也不想給你女人孩子心裏留下太多不好的回憶吧,抓緊時間吧……”
“砰!”許可欽狠狠一拳捶在牆上,面目猙獰,目眦盡裂。
可惡。
“我明明答應過會還上的……”他自言自語。
擊牆的手指節冒出血珠,他絲毫不在意,大手粗魯地在身上摸,翻遍全身,一根煙也沒有了。
煩躁的在房間徘徊,許可欽一夜未眠。
…………
第二天,許可欽再次造訪榮家。
只是這次榮堯雄和劉潇潇皆出門上班,家中只有榮康達和留宿舅舅家的俞希子。
“誰呀?”聽見門鈴聲榮康達扯嗓子問。
他以為是小夥伴。
“是我,昨天來過的叔叔。”聽出男孩的聲音,許可欽爽朗笑道。
榮康達來到門口,通過貓眼往外瞅,果真是。
他沒有開門,撒謊道:“叔叔有什麽事嗎?我爸爸不在家,他把門反鎖了,讓我學習,不讓我出去。”
暗指他開不了門。
俞希子悄聲來到榮康達身旁,榮康達食指壓在嘴上,示意希子不要出聲。
“這樣嗎?你知道你爸爸什麽時候回來嗎?”許可欽問,将手中提的禮品放到腳邊,臉上始終挂着虛僞的笑。
“不知道。”榮康達這句話沒撒謊,榮堯雄是電工,上班時間亂七八糟的倒。
“那你知道你爸爸在哪裏上班嗎?”許可欽進一步問。
榮康達自然知道,閉嘴不說話了。
說不知道太假了。
小孩是會撒謊,但也只會撒讓人無法核實的謊言,睜着眼睛說瞎話,至少榮康達還沒修煉出來。
俞希子踮腳離開榮康達,跑去舅舅舅媽卧室。
榮家有一臺座機,是舅舅專門為她安的,在她留宿時,打電話告訴俞家她的平安。
座機旁有個小本,上面記錄不少號碼,舅舅單位號碼就在第一頁。
她往舅舅單位打電話,好在舅舅在崗沒外出,順利聯系上。
得知許可欽再次找上門來,榮堯雄指示外甥女,“你們不用開門,你往家裏打電話,看你爸在不在家,讓他找你爸去。”
屋外男人還在,俞希子想着為榮康達助力,來不及聽舅舅後面的吩咐,匆匆挂電話向家裏撥號。
俞家,何素珍接的電話,“先生今天一早就出去了,不在家。”何素珍對四囡大清早在舅家找爸爸的行為摸不着頭腦。
“他去哪了?”俞希子急急問,漂亮的眼睛寫着急迫。
“去初江小學了。”這個何素珍知道,早飯時俞毅行當着全家面跟老幺交代時得知的。
“嗯,我知道了。”俞希子扣上電話,跑去門口,手把着風把消息往榮康達耳邊送。
大人給了主意,事情就好辦多了。
榮康達舒口氣,沖門外喊道:“叔叔,你是找我姑爺吧,我姑爺去初江小學了,你去那找他吧。”
許可欽笑盈盈站在門口,核實消息,“怎麽突然就知道你姑爺在哪了?”
榮康達答道:“突然想起來的,你快去吧,晚了就不一定在了。”
許可欽望着死死關閉的鐵門,突然問:“你姑爺家的孩子是不是在旁邊?”
榮康達沒吱聲。
許可欽原地伫立幾秒,笑了一下,提着東西離開了。
屋內,榮康達跑到窗後,直到看見許可欽徹底從視線中淡去,對俞希子說:“以後你離這個男人遠一點,還有類似這樣的男人。
“看着就不懷好心。”他甚至用上了成語。
九歲的俞希子翻白眼,逼人的生動嬌氣,“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不用說她也知道。
不可否認,俞榮兩家的孩子敏感而伶俐。
…………
初江小學,俞毅行帶着協議書和支票,細致和木校長交涉。
待一切談妥,俞毅行拜托木校長,“雖然我的行為在一些人眼裏不可思議,但犬子只是來上學,我不想讓她在校太招搖,到時候如果出現一些風波,還希望校長及時出面。”
木校長面對俞毅行一口一個“犬子”已經淡定了,點頭,表明态度,“待會我會和昨天開會的同事們說,不會讓這事擴散。”
當然,兩人都知道不可能完全壓住,但能把握住大方向就好了。
愉快合作後,俞毅行邀請木校長共進午餐,木校長以校務為由拒絕,俞毅行起身告辭。
許可欽正是趕在俞毅行離開初江小學時到達的,視線剛好能捕捉到車內的男人。
他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堵在俞毅行藍色雪福來車前。
車內,俞毅行急剎車,因正出校門,速度并不快,慣性下也只是上身微微向前晃一下。
透過擋風玻璃,俞毅行一雙黝黑眸子望着陌生男人。
許可欽平穩呼吸,這才笑着走到駕駛座車窗旁,俯身彬彬有禮介紹,“我是許可欽,海通集團總經理,上次華法外貿招商會上,我也在。”
俞毅行終于見到“騷擾”榮堯雄的許可欽了,他點頭,擡手示意對方上車。
…………
十分鐘後,茶餐廳,俞毅行、許可欽相對而坐。
“您有什麽事嗎?”俞毅行露出商人的微笑,讓人感覺不到親疏距離。
許可欽回以微笑,直截了當賄賂,“這次外貿有一批紡織品交易吧,貴公司的産品成本比我公司産品每公斤高六毛,但老外收購價都是統一的,俞總不如将這筆貨單轉讓給我,中間利潤自然少不了。”
許可欽明目張膽賄賂也是有打算的,他是總經理,公司一應事物皆由他掌權,利益最大份額也由他吞下。
而俞毅行只是鴻宇商業的董事長之一,公司賺錢利潤都是要平分的,如果這單生意轉交給他,他額外劃分好處費給俞毅行,俞毅行得到的好處絕對比先前多。
許可欽觀看俞毅行的反應,不想俞毅行思忖模樣後笑着拒絕,“我想還是公平貿易比較好。”
類似許可欽這樣的賄賂,俞毅行不是第一次面對了。
他露出正義盎然的微笑,拿出他那套千錘百煉過的不得罪人的說辭,送給許可欽。
…………
十五分鐘後,俞毅行結賬先行告辭。
許可欽坐在座位上,面上的表情逐漸冷漠,散發陰沉。
突然,他沖出去,餘光中藍色雪福來正起步。
直接打開一輛停靠茶餐廳的出租車門,沖裏面低吼,“警察辦事,你去副駕駛。”
趴在方向盤上休息的司機一臉無措。
“跨省的殺.人嫌疑犯,快,晚了追不上你負責!”許可欽惡狠狠甩一個眼刀子。
司機被唬住了,許可欽的外地口音和一身氣勢說服了他,手忙腳亂爬到副駕座。
許可欽立馬鑽入車內,啓動,不動聲息地咬住前面的雪福來。
全程司機噤若寒蟬,生怕擾亂警察辦事。
一個小時後,雪福來駛入高檔住宅區,許可欽沒再跟上,停車。
安靜地在車內坐了五分鐘,許可欽忽然沖旁邊的司機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這件事你有功,若是抓到人,我們會聯系你嘉獎你的,你的車牌號是多少?”
司機喜出望外地爆出車牌號,連心裏之前算計的警察浪費的油錢都忘了提。
許可欽微笑點頭表示記住了,下車,沖司機揮揮手,示意可以離開。
出租車緩緩離開此處,許可欽步行至一處小賣部,買一包煙,站在門口抽上。
煙霧缥缈攏在男人四周,抽完一根半後,掐滅。
原地跺腳幾下,随後男人找到公交車站點,上車,前往初江小學。
車子沒來,許可欽等着,沉思着。
俞毅行的漂亮女兒太謹慎了,不好接近。
而他從小學出來,是去替漂亮女兒辦理入學麽?
時間貴如金的董事長,願意花時間做這種事,一定很愛女兒吧。
公交車到站,許可欽上車,支付車費後擠在人群中間。
目光渙散。
他不想要挾印象裏聰明又漂亮的女孩的,要怪只能怪他爸爸,不肯合作。
一對肥碩油膩的臀部擠向許可欽,他不加掩飾地露出嫌惡表情,盡量拉開距離。
他想到貌美如花的妻子,聰明伶俐的兒子,眉眼的不樂稍稍散去,很快,怨憤立馬爬上。
他要快點行動。
他要錢。
至于去初江小學,不過為了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對于接下來要做的事,他必須小心謹慎才能成功。
公交車再次停下,四四方方的大車,如同塞滿玩具人的鐵盒子,玩游戲的兒童才不會在意它會不會擠爆……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