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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謝珹好像被邬太傅罵習慣了,邬太傅說的口幹舌燥之際,他若無其事的避着邬太傅沖着謝十五吐舌頭。

邬太傅轉身,對上謝珹那滴溜溜轉的眼睛,更氣了,他走了兩步來到了他的跟前,揚起戒尺就想打過去,打到半截,慢慢的放了下來,用手捏着他胖乎乎的小臉罵道:“你說你擺攤賣東西,就賣東西把,老夫也不會把這事情宣揚出去,這小鎮也沒有幾個認識你的人,段然不會讓皇上知道的,可是你小子生怕別人不知道一般,拿着老夫的手稿滿大街叫賣!你讓皇上怎麽想?讓整個京城的人怎麽想?!”

謝十五這會兒也回過神來,他聽着邬太傅的話,一個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這小胖子愛財,真是取之有道,回頭他們可以相互合作一下,争取吃穿不愁,最好的辦法就是能夠銀子多的架着馬車去周游。

慶元帝不讓他無招不得入京,但是也沒有說不讓他出國啊?世界那麽大,他總想看看,也不枉費他這一場穿越。

邬太傅聽到聲音,有些混濁的眼眸朝着謝十五看掃去。看着他臉上收不回來的笑意,忍不住的罵道道:“你還笑,你小子小時候和他半斤八兩,老夫記得,有一年科舉,老夫手稿被你高價賣給進京趕考的富家子弟,鬧得沸沸揚揚,虧的那年老夫不是主考官,要不然也不能現在還在這裏給你帶孩子!”

哪一年還是皇子的謝十五不知道從那裏得來了他的手稿,傳的滿大街都是,虧的在皇上欽定主考官的時候,他生病了身子不行,無法擔任。,不知道從那裏弄來的他的手稿,傳的沸沸揚揚,直到皇上看不下去了,把他關了禁閉才結束。

謝十五聞言,笑眯眯的道:“老師,學生就是知道哪年您不是主考官,才拿了您的手稿的,不過整來的銀子不是也分給您一份了嗎?”

說着把邬太傅拉到了一邊,然後壓低了聲音可憐兮兮的道:“再說了老師這都過去這麽多年了,你看孩子都那麽大了,您就別提那些陳年舊事了,當着孩子的面,多少給我留點面子啊。”

邬太傅聞言,扭頭掃了一眼謝珹那滴溜溜轉的小眼神,支着耳朵打探消息的樣子,對着謝十五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以後你要是再喝酒,老夫就在這倆小子跟前,把你的那點老底都扒光。”

謝十五聞言,對着邬太傅承諾道:“是是,學生再也不喝酒了,以後戒酒,我保證。”

邬太傅看着謝十五信誓旦旦的樣子,這才轉身,拿着戒尺的手放在身後,另一只放在嘴邊攥緊了拳頭輕咳了一聲道:“謝珹,今天當着你父王的面,就不打你戒尺了,免得你父王心疼,這次就罰你抄寫你上周的功課十遍,并且要求倒背如流。”

說到這裏,他對着小胖子威脅道:“要是完不成的話,哼哼……”他拿着戒尺的手,比劃了兩下。

小胖子吓得縮了縮腦袋道:“知道了太傅。”

只是心裏那叫一個委屈,不上學逃課的又不是他自己,但是太傅就抓住他一個不放,這兩天他一定是出門的方式不對,要不然怎麽會昨天挨打,今天挨罰呢?

而且一周的功課,這可是好多啊,抄寫十遍不說,還要倒背如流,他正背都不一定能背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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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主要的是,謝璐欠他的銀子,他要不回來了。

想到這裏,他一時間有些耷拉着腦袋,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無精打采。

謝十五看着小胖子有些發紅的臉頰,悄悄的對着小胖子擺了擺手,示意他先離開。

昨天他就知道這小子看銀子看的比誰都親,沒準他這個爹都沒銀子親呢。邬太傅已經七十多歲了,這個時候要是被小胖子給氣出來個好歹,那慶元帝不得要把他拘謹在別苑裏,再也不能出門?到時候就和坐牢一樣了。

他想要躺着,不代表他就想在這一個小院子裏躺着啊。

邬太傅把這對父子倆的小動作看在眼裏,卻也沒有阻止,只是對着小胖子道:“你現在就回去寫,等晚飯的時候,老夫去檢查。”

老大這是懲罰了,還一個老二呢,聽說他昨夜徹夜不歸,這簡直是無法無天了。只是到時候讓閑王自己動手,那小子長的人高馬大,皮粗肉糙的,他動手還嫌手疼呢。

小胖子聽了邬太傅的話,瞬間來了精神,他對着兩人行禮了一下,撒丫子就跑了。

看着小胖子的背影,邬太傅伸手捋了一下有些稀疏的胡須笑眯眯的道:“謝珹特別像你,和你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你像他這麽大的時候,可是更加的無法無天,拿着皇上賞賜的東西,去換銀子,整宿的抱着銀子睡覺。為此還挨了不少打的。”

說到這裏,他不由的感嘆道:“還是皇上有法子啊,帶着你去了他的私庫,又去了銀礦,這才讓你不再抱着銀子睡覺了。”

那個時候謝十五也是能上串下跳讓他們不省心,為此他和慶元帝想了不少的法子,這才讓他變成了一個合格的太子。只是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這孩子也是當爹的人了。

謝十五聽了邬太傅的話,上前兩步扶着他的胳膊有些感嘆道:“老師說的是,當時父皇帶我去銀礦的時候,我特別的震撼,原來銀子都是從石頭裏弄出來的,一瞬間就覺得對銀子也沒有銀子也沒有那麽喜愛了。”

這個記憶在原身的腦海中尤為清晰,哪怕是過去了十多年,還是記憶猶新,一閉上眼睛,還能看到那些烏漆麻黑中夾雜着亮晶晶的銀子的礦石,又經過冶煉,變成了他喜愛的銀子。

只可惜小胖子的這個毛病和他也不完全一樣,他愛財,只要是值錢的東西,他都喜歡。

想到這裏,他不由的嘆息了一聲,對着邬太傅有些惋惜道:“只可惜珹兒和我還不一樣,他比我幸福,不需要生活在那個壓抑的環境中,哪怕是父皇對我再好,卻不能改變中氛圍。”

原身在慶元帝帶着他去銀礦和私庫的時候,只覺得能夠改善那種喜愛,可是有些東西又怎麽能夠改善呢,只不過壓抑住了本性罷了,是他還在世的母後夜以繼日的守着他,才讓他能夠控制自己的欲望罷了。

邬太傅見謝十五提起慶元帝,神色一時間有些複雜,他動了動嘴想要說話,就被謝十五打斷道:“這樣也好,謝珹愛財卻取之有道,他現在雖然沒有封號,但是卻有着皇親國戚的身份,又是父皇的嫡長孫,就憑借着這一身份,将來掙錢的時候,都比一般人要容易的多了。與其讓他在京城那個是非窩裏,艱難度日,不如在外面闖出一片天地來。”

謝十五比較看的開,從他的封號上,就能看得出來慶元帝對他今後的規劃和希望。而他既然接手了原身的人生,就要對原身負責,最少對他的家人,他的孩子負責。

小胖子愛財,不谙世事,那就不回京城,在外面潇灑自在。

邬太傅聽了謝十五的話,一時間老淚縱橫,這兩年來他時刻的能盼着他能夠自己看開,可是他卻終日飲酒度日,還不見他。

這會兒卻突然自己想開了,實在是太好了。

他用手擦了一把眼睛,然後點頭道:“你能明白皇上的意思就好,自從皇上廢除你的太子之位之後,你的那些兄弟相互之間鬥的厲害,為此皇上也是氣惱,又不能全部把他們都貶到外地去。皇上也知道,那個皇子沒有一個皇帝夢啊?他們可是距離皇位最近的人啊。”

說到這裏,他深吸了一口氣道:“你能自己想開最好,為師也就不再勸你,只盼望着你的餘生能夠順其自然,随心所欲就好。”

邬太傅說完,把胳膊從謝十五的手上拿開,搖着頭,捋着胡子腳步蹒跚王院子裏走去。

邬太傅活了那麽多年,什麽樣的人他沒有見過?這麽多天他是第一次見到閑王。而從看到他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他走出來了。

就今天說的那些話,也都是心裏話。

他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想要遠離京城那個是非窩,對身為嫡長子的十五來說,實在有些難,要不然那裏有一個月自缢三次的結果?

他肯放過自己,不代表別人就能放過他。

想到這裏,他停下腳步,轉身看了一眼不遠處站在那裏看着他的廢太子謝十五,沖他露出一抹複雜的笑容,這才轉身走了。

謝十五被邬太傅那複雜的眼神,看的渾身發毛,但是從他滄桑的滿是溝壑的臉上,卻看到了一絲無奈。或許這兩年來,原身的所作所為傷透了邬太傅的心,讓邬太傅太失望了,才讓他有了這樣的神色?

謝十五想了一會兒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看了看天色,距離上午還有一段時間,他先去用個膳,然後出門去找謝璐,這孩子也太讓人不省心了。

昨天徹夜未歸,別真的出事,只是這孩子沒有回來,難道就沒有人發現嗎?為什麽沒有人前來禀報?

想到這裏,他的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別是真的出事了吧?

謝十五站起身來,直接朝着門口走去,一出門就與李側妃撞個滿懷。

李側妃被撞的一個踉跄,她擡頭看到謝十五,到嘴邊上的叱罵瞬間消失了,她往前走了兩步,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抱着謝十五的腿哭着哀求道:“王爺,王爺,求你救救璐兒吧,他被岚山鎮的這些刁民給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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