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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慶元帝!

竟然是慶元帝!

怎麽可能是慶元帝呢?瓦城事件造成三皇子死亡,三皇子可是他的親生兒子啊。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謝十五想到這裏,他微微的仰頭合眼,掩飾自己心中的複雜情緒。

什麽愛李側妃愛的深,為了護住她,才默認了罪責。

恐怕慶元帝做的這一切,原身都是知道的,終日飲酒作樂,不問世事,就是不敢面對罷了。

恐怕這也是原身把瓦城事件的記憶給掩藏起來的原因。

想到這裏,謝十五覺得有些窒息的難受,他分不清是因為三皇子的死,還是因為慶元帝的做法。

但是他知道,這兩件事就是壓死原身最後的稻草,讓原身最後死在了李側妃設計好的自缢中。

謝十五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用手捂住了有些窒息的胸口,再看手上的信件,一時間覺得,信件重如千斤。

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才把信件折好,從新放在了懷裏,這信件如同原身的心一般,留不得,放不下。

這會兒劉瑾年從外面走了過來,與閑王妃與兩個孩子擦肩而過,。

他徑直的來到謝十五身邊,微微的拱手道:“殿下,我已經讓所有人守住了岚山別苑,只等着王爺發落。”

說到這裏,他微微的垂眸,看着躺在地上的楊氏,心中有些說不出來的怪異,他壓下心頭的不适,對着謝十五問道:“楊氏就是剛剛那個刺客嗎?”

楊氏難道就是那個幕後之人?只是她一屆後宅婦人,是如何設計出如此大的局?并且還成功的讓慶元帝把太子廢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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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十五聽出劉瑾年的弦外之音,他微微點頭,露出一個遺憾的笑容道:“是的,只可惜她死了。”

這樣的事情,他完全沒辦法給劉瑾年說,也不能告訴任何人瓦城事件的真相,只能從側面的幫着慶元帝圓謊,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明白了原身心中的憋屈了。

一個人是怎樣的心灰意冷,才整日飲酒作樂?

想到這裏,他擡手揉了一下自己有些脹痛的額頭,心中有些窒息的難受。

劉瑾年聽了謝十五的話,他往前走了兩步,來到了楊氏的屍體旁邊,檢查了一下傷口,才才對着謝十五點頭道:“一刀斃命,與殺害朱瓦的手法一樣,她對別人狠,對自己也是夠狠的。”

看這手法,這八成是個死侍。

說到這裏,他微微的緘默了片刻,對着謝十五問道:“關于李側妃,王爺打算如何處置?”

就算瓦城事件是慶元帝策劃的,但是原身自缢而亡,可是出自李側妃的手筆。

還有楊氏既然知道這件事的始末,又為什麽和李側妃合起夥來害他?還是說這件事是另有隐情不成?

慶元帝既然因為瓦城事件失去了一個孩子,那還需要再派人來殺害他這個廢太子嗎?這完全就是有些不合理。楊氏的話,也不能完全相信。

差點就那封信,相信了楊氏的話了。

想到這裏,他擡手揉了揉眉心,或許楊氏就是想要他覺得信件是真的,來挑撥他起他對慶元帝的仇恨,讓他揭竿而起,發生戰争。

讓周圍的國家坐收漁翁之利,最終導致大齊的覆滅?

要是這樣的話,也不誤可能,他曾經是太子,又和劉瑾年是至交好友,要是真的要揭竿而起,這不是現成的軍隊,現成的擁護者嗎?到時候整個大齊就要陷入水深火熱中。

不管他輸了,還是贏了,最重都會被別的國家吞并,他和慶元帝就沒有一個完全的贏家。

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心中歷經轉折,這事情到底是真的楊氏的信件上所說的,還是入他猜測的一般,是別的國家的陰謀,不管是那一個,就目前來說,對他都是不利。

他沒辦法判斷真假,尤其是敵人在暗處,他在明處,只能被動挨打的局面。

他想到這裏,看着劉瑾年道:“事情已經到了現在,剩下的事情,就麻煩你瑾年如實的上報給父皇,請他斷絕。”

這件事已經出乎他的意料,一切都交給慶元帝最好。

不管是楊氏的問題,還是李側妃的事情,只要劉瑾年如實的上奏給慶元帝,他都能知道,誰說的是真,誰說的是假。他都可以從慶元帝的反應,辨別一二來。

謝璐聽了謝十五的話,心中微微一顫,他放下了李側妃的胳膊,一股腦的跑到了他的跟前,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哀求道:“父王,求父王饒我娘一命,求求父王了!”

他知道要是現在他不開口求情的話,等到劉瑾年把事情如實禀報給慶元帝,那麽等待着他娘的就只有死亡這個結局。

他求情的話,就是對不起父王,不求情是對不起他娘,身為人子在這一刻要做最殘忍的選擇。

謝珹看着謝璐的動作,他走到了謝十五的跟前,無聲的跪在了地上。

謝十五看着跪在地上的兩個孩子,心裏有些無奈:“你也來求情?”

李側妃做的事情,要是真的連坐的話,是要誅九族的,謀害當朝太子,引起朝廷動蕩,不管是文武群臣,還是慶元帝,都不可能給她留一命。

但是要是這一切事情都是慶元帝設計的,那就另當別論了。

就是慶元帝設計,也不可能是讓李側妃要他的命,就這一點最多就是不連坐,但是李側妃恐怕還是活不了的。

想到這裏,謝十五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的給兩個孩子解釋,李側妃縱使錯誤再大,她都沒有對不起謝璐,直到最後,還是為了謝璐着想,謝璐此刻的做法是對的。

謝珹聞言,微微的垂首看着地面,對着謝十五解釋道:“父王,我不是為李側妃求情,是為二弟求情,求父王念在二弟年少無知的份上,饒了他吧。”

說到這裏,他又繼續道:“二弟身為人子,必定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李側妃就這麽的死去。”

謝珹的意思很明顯,他不是為李側妃求情,他是為謝璐求情,謝璐是李側妃的兒子,這會兒又跪地為李側妃求情,已經算是逾矩了。要是話再多說點的話,可能會惹得他父王生氣,所以請謝十五饒了他。

謝十五聞言,看着李側妃道:“你當初要是能夠勇敢的站出來,事情就不至于到現在這一步。”

“本身你也是被人陷害,現在你卻成了陷害本王的兇手,更加錯上加錯的是想要我的命,從此達到瞞天過海的目的。”

說到這裏,他微微的一頓,冷冷的看着李側妃道:“就沖這一點,本王要你的命都不為過!”

李側妃聞言,眸光微擡,看着謝十五對他恨之入骨的樣子,再看看跪在地上的謝璐,微微的偏頭,從她做下這件事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只有兩個下場。

要麽她死,要麽閑王身亡。只是她的兒子是那個夾在中間最為難的人。

謝璐聞言,一時間心中有些無力,她娘想要他爹的命,他卻求他爹原諒他娘?!這是何等的不孝才做出的事情?他不能只為了成全對他娘的孝道,而對他父王殘忍啊。

想到這裏,他默默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無聲的把謝珹給拽了起來,對着謝十五微微的躬身。

走到了李側妃的跟前,跪在地上對着她叩首,他知道,這恐怕是他最後一次給他娘叩首了,也可能是最後一次。

李側妃看着謝璐的樣子,眼眸裏的淚水打轉,片刻之後才微微的嘆息,她兒子做的對。

劉瑾年走的時候,把李側妃帶走了,他要押送着她一會兒回京,給閑王讨回公道。

一場秋雨一場涼,岚山鎮地處邊疆,天氣變化的比較快,一場雨下來,空氣中就帶上了一抹寒氣。

距離八月十五,已經足足的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了,京城那邊也沒有任何的消息穿來,沒有消息的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他不想真的得到楊氏信件上的結局。

謝十五抄着手,站在房檐下,看着外面淅淅瀝瀝的雨水下個不停。

謝珹撐着傘走了過來,經過了李側妃事件,他仿佛一下子長大了不少,此刻圓潤的臉上,也變得有些消瘦,圓滾的身材又如抽長了不少。

謝珹抖了抖雨傘上的水,把雨傘收了起來,放在了牆角上,對着謝十五拱手道:“父王。”

謝十五聞言,收回了看着外面雨幕的眸光,抿嘴笑了笑道:“你怎麽來了?”

自從那天之後,謝珹很少主動來找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和謝璐兩人在竹園裏讀書。

謝璐則是變得更加的沉默,謝珹為此心中焦急,也是沒有辦法,這才來找他父王,看看能不能解開謝璐的心結。

謝珹聞言,笑了笑道:“我來看看父王,璐兒這些天更加的消瘦了,我想讓父王想想辦法。”

說完之後,他有些猶豫的看着謝十五,歪着腦袋問道:“父王有沒有想過再回到京城?”

這是他這兩天唯一想到的辦法,要是他的父王回京,謝璐就能再次見到李側妃哪怕是在她行刑前的見面,也算是能夠從側面的解開謝璐的心結了。

謝十五聞言,眸子有些虛無的看着遠方,笑道:“回去,為什麽要回去呢?京城雖然繁華,卻不值得留戀,那裏的繁華是建立在你皇爺爺開心的基礎上,帝王一怒浮屍千裏,還不如在這裏來的逍遙自在。”

岚山別苑的這幾個孩子,閑王妃這個人,都是他在意的。

至于遠在京城的慶元帝,他卻不知道能不能信任,這岚山別苑裏的奸細都肅清了,難得的迎來了這安寧的時刻。

“十五,這就是你的想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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