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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謝十五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得到了慶元帝的确定之後,忍不住的往後倒退兩步,跌坐在了椅子上。
邬太傅是他的老師,又是慶元帝伴讀的父親,他怎麽可能是細作的,而且邬太傅之前在這裏的時候,對他對謝珹和謝璐,是那般的好,完全沒有的敵意,而且邬太傅現在是大儒,怎麽可能做細作的?!
慶元帝看着謝十五滿臉不敢相信的樣子,笑道:“朕知道,這樣的事情你很難接受。當時邬太傅親自找上朕的時候,朕也是不敢相信。朕自從登基以來,一直依邬太傅是咱們大齊的人而驕傲,現在他親口告訴朕,他是細作,來這裏,也只是為了探聽大齊的消息的。只是沒有想到,一不小心學習太好了,成了大儒。”
說到這裏,他微微的一頓,有些惆悵的道:“當初邬太傅來咱們大齊,除了探聽消息之外,還帶着仇恨,他的家族滅門的仇恨。他一直以為是先皇派人滅他全族的。只是後來他發現這一切都是他所效忠的皇帝所為。就是為了培養細作,讓他們能夠心無牽挂的離開,全心全意的為他們所用。”
謝十五聽着元和帝平靜的敘述,心中的波濤洶湧也慢慢的平靜了下來:“那他是如何發現的?”
查了那麽多年的事情,怎麽可能這會兒恰巧就知道了?
是真的發現了?還是其他的?
他不是不相信慶元帝,只是一個帝王,想要制造這樣的巧合太容易了。
慶元帝聞言,自然是聽得出謝十五的弦外之音。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謝十五道:“在這件事之前,邬太傅不是每年都要出國游歷嗎?他打着講學,游歷的幌子,查出來了一些事情的真相。經過求證之後,才找到朕談合作的。”
說到這裏,元和帝輕笑了一下,看着謝十五繼續道:“現在說起來這件事也挺久了。他找朕的時候,朕剛剛開始給你選太子妃。要是沒有邬太傅的話,這太子妃的首選可是李側妃。”
謝十五聞言,腦海裏的記憶如片花一樣,慢慢的浮現,原身當時成婚的時候,慶元帝确實給他說了對李側妃比較看好的話,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改成了現在的閑王妃為太子妃。
也就是說,從他成婚那會兒,邬太傅就與慶元帝合作了。
李側妃的祖父應當是與邬太傅是同一批人,這也邬太傅知道李側妃的祖父是細作的原因。
想到這裏,他微微的垂眸:“那父皇這次來這裏是為了什麽?”
慶元帝聞言,看着謝十五直言道:“朕已經下旨恢複你的太子之位,你要和朕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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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他微微的一頓,滿臉的滄桑道:“朕收到消息,老二和老四兩人中的一個,或許他們兩個都有,想要與別國合作,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說不定還會造反,引外敵入侵,到時候咱們大齊可就保不住了。”
慶元帝登基的時候,整個大齊都是一堆的爛攤子,先皇死的時候,年紀比較大了,整日裏酒池肉林,歌舞升平,看似一個完整的國家,卻被細作和各方勢力給蛀成了螞蟻洞,稍微一個不注意,就會土崩瓦解。
經過慶元帝這幾十年的努力,大齊好不容易恢複了生機,可是爛攤子的裏的細作,還沒辦法完全清除。
他努力了這麽久,就是為了保住大齊,讓大齊的百姓還能有個家,而現在他的兒子竟然為了皇位,要與敵國合作,簡直是比那些細作還要該死。
謝十五聽到這裏,他從慶元帝的話裏聽出來的是深深的無力和憤怒。
而謝十五除了憤怒之外,還覺得這人太傻,他請別國的軍隊幫忙,真是虧他想的出來這樣的注意。
想之前都沒有想過,請神容易送神難嗎?只要別國的軍隊進入了大齊的國都,他們還會走嗎?
裏應外合的吞并大齊的機會,可是不常有的。
到時候被人內外夾擊,整個大齊将會被人瓜分,還有他一個新登基的皇帝什麽事?
想到這裏,他看着慶元帝問道:“父皇打算怎麽做?”
慶元帝突然出京來到邊境,就是之前沒有消息傳出來,那現在該知道的應該都知道了,回去的路上刺殺絕對是少不了的,除非慶元帝另有安排,不然的話,他們要是想要平安回京,簡直難如登天。
對于那兩位心存謀逆的皇子來說,慶元帝出京這樣的事情,也是不常有的。
而且有可能帶着他這個嫡長子,等他們在路上遇到劫匪而亡之後,那剩下的就是他們兩個的戰争,這可比從國外借兵,要容易的多了。
而慶元帝敢來,那就是做了萬全的準備了。
慶元帝聞言,看着謝十五道:“朕打算引蛇出洞。”
從而将他們一網打擊,他們雖然是他的孩子,但是但凡對大齊不利的人,兒子也不會留着。
邬太傅雖然是細作,但是與他已經合作了那麽多年,也算是朋友,而邬太傅的兒子現在也是朝中的一品官員。就是邬太傅真的沒有找到殺害自己家人的真兇,那他的兒子也不可能為他的舊主賣命。
畢竟從大齊出去之後,他所效忠的這個國家也不可能給他一品大員的位置。
而邬太傅在來大齊之前,就做了完全的準備,只是沒有想到先皇會賜婚,還給他加官進爵,導致最後走不了了,在得知了殺害他家人的真相之後,幹脆不走了,把來帶大齊的人,一賣在賣。
到現在已經和慶元帝達成了共識,努力的守住大齊。絕對不能讓這幾個人的陰謀得逞。
所以說邬太傅是不一樣的,他雖然曾經是細作,但是現在卻是他可以放心的隊友。
謝十五聽了之後,對着慶元帝道:“父皇,我可以做什麽?”
慶元帝聞言,立馬眼眸裏露出一抹笑意,邬太傅剛剛回京的時候,告訴他十五看破紅塵了,那會兒他心裏那叫一個難受啊。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太子竟然看破紅塵了?
在李側妃抵達京城,所有的證據都齊全之後,慶元帝就帶着人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果然他這個嫡長子就是他一手交出來的,從來不曾讓他失望。
一到關鍵時刻,腦子總是靈活的。
想到這裏,他對着謝十五道:“你只需要跟着朕離開就可以。”
謝十五點頭道:“好,我聽父皇的。”
慶元帝聞言,臉上的笑容加深了不少,語氣也變得更加溫和:“那就讓瑾年安排一下,咱們明天就走,為了保證安全孩子們的安全,他們不能和我們同行。”
“朕讓瑾年安排騎兵和步兵五千一起随行,來确保他們的安全。”
謝十五聞言,覺得慶元帝說的對,除了閑王妃之外,還有四個孩子,最大的才十歲,最小的才一歲多,這樣的話只會拖累行程。而他和慶元帝的存在,只會讓她們更加危險。
想到這裏,他對着慶元帝道::“父皇,你說的對,珹兒他們不能和咱們一起,那樣的話珹兒他們會吃不消的。”
最主要的是,他從清遠低的話裏猜測出,慶元帝打算以身犯險把那兩個皇子給引出來。
而閑王妃和幾個孩子跟着,恐怕會有危險。
慶元帝聞言,點了點頭,對着謝十五道:“那你準備一下,咱們一早出發。”
說完大步流星的朝着外面走去。
翌日清晨,天灰蒙蒙的亮,謝十五就從床上爬了起來,丁吉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等兩人收拾妥當之後,就朝着大門口走去。
這個時候慶元帝已經在門口等着了。
一個側身上馬,就帶着幾十個精銳悄悄的出了岚山鎮。
經過馬不停蹄的趕路,謝十五這個在現代從來沒有騎過馬的人,可是受罪了,他從來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被馬鞍磨破了大腿內側。
這中間因為路程,他擔心會達不到慶元帝的目的地,一直忍着沒有多說。
直到第三天他的腿已經是血肉模糊了。血水沁濕了他的褲子,弄的馬鞍上都是。
丁吉發現後,禀報了慶元帝。
慶元帝讓人找了個鎮子,停下來休整。
一進城。謝十五就感覺有些不對勁,城裏太過安寧,就是吆喝聲都少的可憐。
他之前在岚山鎮的時候,那個鎮子可是比這個小的多,就是這樣街道上還熱火朝天。
一路走到了客棧,謝十五心中就有了底,這八成就是慶元帝安排的地方了。
走到客棧裏,謝十五忍着身上的疼痛,把衣服給脫了下來,清理傷口。
元和帝看着丁吉端出去的帶血水的盆,心中忍不住的為自己的兒子感到心疼,又覺得驕傲。
這中間他想過謝十五能堅持多久,才會忍不住讓停下來休息。只是沒有想到三天的連續奔跑,大腿內側已經血肉模糊,卻還是一聲不吭,這會兒更是把所有人都趕出來,自己換藥。
也沒有從裏面聽到多少的動靜,可見他這個兒子,将來會是一個好皇帝,忍常人不能忍。
謝十五把最後一點繃帶纏好之後,忍不住的癱在了床上,這大腿內側的肉最是嫩,這三天連續的騎馬,已經讓他苦不堪言,上藥卻讓他感覺更加的疼痛。仿佛淩遲一般的酷刑。
好在現在總算是結束了。
慶元帝從外面走了進來,看着謝十五那蒼白的臉色,大汗淋漓的樣子,對着他道:“十五,你感覺怎麽樣?好點了嗎?”
謝十五微微的擡起眼眸,看着慶元帝道:“剛上了藥,沒事了父皇。”
說到這裏他微微的一頓,看着慶元帝道:“父皇是打算把人引到這裏嗎?”
從他聽到慶元帝的話之後,心中就在猜測他的打算,慶元帝要是想要打草驚蛇,那就要對人下手才是啊,但是現在他就只有趕路,并不曾有任何的動作。
那就是時候未到,或者是設置埋伏的地方沒有到。
從進城才是,他就覺得不對勁,一個城裏的人,不可能這麽安靜,雞飛狗跳,東家打孩子,西家鬧,還有買東西的小販,這些都不多,僅有的幾個眼神都比較犀利,完全就沒有一個小販的樣子。
之所以進這個城,八成就是慶元帝提前做好的引蛇出洞的地方。
慶元帝聞言,微微的一驚,随即就笑開了懷,他對着謝十五贊賞道:“十五安心養病就好,咱們來個守株待兔就行,只要他們來了,一個也別想回去。”
說到這裏,他伸手拍了拍謝十五的肩膀,然後笑着往外走去。
慶元帝的話,确定了謝十五的猜測,他看着慶元帝的背影,緩緩的閉上眼睛,還是趁早注意一下,今夜注定是個無眠之夜。
是夜,月亮漸漸的被烏雲遮蓋,街道上靜悄悄的,就是連平時的狗叫聲都漸漸的消失的無影無蹤,鳥兒仿佛也啞了一樣,沒了任何的動靜。
蛐蛐受驚,也停下了聲音。
一群黑衣人,手中帶着武器,悄悄的朝着客棧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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