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21章
近期為星網居民津津樂道的莫過于三件事:
1.謝今搖繼任第一軍部指揮部總長,成為全星際最年輕的總指揮;
2.沈家不愧為陛下跟前紅人,禁衛軍首領位置賜給了沉江之子沉耀;
3.第一軍部研究所爆炸,12人致死,24人受傷,據悉是季休在做實驗時沒做好安全措施導致。
星網上鋪天蓋地讨論着爆炸案,也不知道誰舉了些許證據傳得鋪天蓋地,還有博主正經八百分析起來。
[天哪,季休到底在做什麽實驗,怎麽會爆炸那麽厲害]
[K-45和G-4在實驗室就季休領取過,據說是研制鑽石機甲]
[既然拿了這些東西為什麽不好好封存,死了那麽多人]
[這些人都是帝國培養出來的人才,一爆炸全沒了,更別說研究所裏東西被炸]
[季休和謝總長是夫妻關系,就怕謝總長包庇]
[确實,如果謝總長包庇,斷案不公,誰也沒辦法]
[這種事情還是得上軍事法庭吧]
研究所目前處于嚴密封鎖狀态,嚴謹任何無關人員出入。
季休清晨聽到最後一則新聞時十分震驚,他做實驗制造機甲絕對會完成最後安全檢查的步驟,而且他昨天為了躲謝今搖,還專程在實驗室磨蹭着檢查了半天。
而且觸發爆炸反應的藥品他一向封存得比較嚴密,沒有指紋是無法解鎖了。
Advertisement
事情,絕對沒想象得那麽簡單。
在前往醫院路上,他就給曲姜打電話解情況。
研究所淩晨4點爆炸,傷亡慘重,裏頭幾十個人俱是加班做實驗的。
舉證者是院裏平素不愛講話的童鑫,列出的證據有爆炸反應堆,實驗室項目清單和采購物品,以及爆炸時的監控錄像。爆炸是從他的專屬實驗室開始的,由于反應堆爆炸威力太大導致研究所其他東西連鎖反應,炸了小半個研究所。
爆炸反應藥物是K-45和G-4,在硫酸侵蝕下反應造成的。
“童鑫?”謝今搖看到傳票就察覺這裏面有貓膩,聽曲姜略含滄桑悲恸的聲調娓娓道完前因後果,眉頭擰成“川”字,“這個人什麽情況?”
季休做事一絲不茍,絕非忽略安全隐患的人。
“阮舒語的徒弟。”季休望着前方車水馬龍,眼底氤氲着一股股暗流,隐隐透着股殺氣。
謝今搖給副官打了電話,下令:“馬上調集阮舒語近期的相關資料,人員往來,不得有任何遺漏。”
半個小時後。
軍區醫院裏擠滿着家屬,哭泣聲、崩潰聲、罵人聲不絕于耳,當季休和謝今搖一前一後下車時,傷者家屬像看到仇人般拿手裏東西直接往季休身上扔。
礦泉水瓶、手機、石頭、藥瓶、保溫杯,甚至有的家屬還搶了護士手裏的鹽水。
“都是你!都是你!”
“都是他害死我老公的!”
“害人精!掃把星!”
“進監獄去死吧!”
亂七八糟的東西猛然朝兩人砸過來,季休眼疾手快摘下胸口荊棘玫瑰,無數銀色枝蔓迅捷抽出将空中砸下的物品纏住,随後松開,悉數滾落在地,望着眼神駭然氣勢洶洶仿似要索命的家屬神情愈發冷峻。
家屬們眼見就要撲到季休跟前,醫院裏維護秩序的軍人忙趕來攔住衆人。
“不是你!怎麽不是你!”
“童鑫說爆炸就是從你的實驗室裏傳出來的!”
“你昨晚是不在!你知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季休,我老公待你不薄啊!”
家屬們七嘴八舌聲淚俱下,怨憎無比控訴着,俨然有不讓他離開的架勢。
季休薄唇微抿抓着謝今搖骨節分明的欲離開。
謝今搖卻沒動,握緊了他的手拔出槍械朝空中扣動扳機,眸色泛冷。
“砰——”的一聲,整個軍區醫院鴉雀無聲。
她擲地有聲、不怒自威道:“是誰制造了這場爆炸,軍事法庭會給諸位一個交代。”
“若不是季休,諸位別被人當了槍使,給兇手當幫兇。”
家屬們悲恸欲絕下,聞言覺出些不對勁,面面相觑了起來。
季休微怔。
謝今搖握着他的手走進電梯,摁了樓層後神色愈發冷峻。
“你其實不用跟他們解釋,”季休垂直望着前方電梯門道:“我能處理這些事情。”
“不想你被人誤解。”謝今搖握緊他的手,微微側頭看他征愣的側臉,眼神有些凝重道:“別總想着推開我。”
這段時間以來,木木總将好的、積極的一面呈現給她,悲傷的、難過的一律憋着,閉口不談。
偏偏每次她遇到困難時,他又橫沖直撞闖進來,霸道侵占着,等到自己遇到事情,又表現得十分獨立,絲毫沒讓她插手的意思。
季休嘴硬道:“我沒有推開你。”
實際上他一開始就沒準備讓謝今搖淌這渾水,更何況謝今搖如今是第一軍部總長,越是摻和越是容易讓外界指摘。
“既然要在一起,無論是刀山火海,還是深淵懸崖,我們都一起闖。”謝今搖扣緊他十指,目光堅定看着他道:“就像你,那天闖進醫療室陪我一樣。”
季休征了怔,轉頭就撞進一雙滿是深邃漆黑的眼,胸腔裏浮着無數亂糟糟的情緒,鼻尖莫名酸軟起來。
其實很早很早他就學會獨立生存,他一步步攀爬上現在的位置,心裏早堅如磐石,也能解決很多很多事情。
沒有人像謝今搖這樣護着他,沒有人像她這樣握着他的手要共同面對問題,也再沒有人像她一樣堅定的站在他這邊。
“嗯。”他回握住她的手,露出個笑。
他不是一個人,在面對這些問題。
下了電梯。
季休率先去太平間看了離世的同事,又去病房探望了幸存下來的同事,傷者或多或少都綁着繃帶,有的甚至還沒醒過來。
傷者裏有熟悉季休做實驗的,也不太相信爆炸是他操縱失誤引起的,在他來時率先詢問了一遍。
“我敢确實,我沒有任何失誤。”季休斬釘截鐵望着衆人。
衆人信了幾分,也願意配合季休講出昨晚發生的事情,可沒有人覺得爆炸事件是巧合意外。
“我記得,我走的時候明明說好不加班的,為什麽你們又回去加班了?”季休皺眉問。
燒傷胳膊的老研究員沙啞着聲音:“是這樣的,貝索斯計劃還差最後一點就完成了,今天下午阮部長提議加班,速戰速決,等明天得到成品後給曲總長送去,也好申請下一個項目的經費,所以我們就都回去了。”
“阮部長?”季休所料不差。
老研究員嘆了口氣:“阮部長還好,中途回家處理急事,躲過了這次爆炸。”
“她離開後,多久爆炸的?”
“大概,半個小時。”
“可惜,林大幾個,沒了,怎麽說……也共事了好些年,怎麽就……”
季休問了詳細的時間,望着病房內被爆炸折磨得痛苦不堪的同事,還有那些慘死在爆炸中的人,五指漸漸握緊,道了句“好好休息”轉身離開了病房。
在拐角處他再也遏制不住憤怒,一拳砸到牆壁上。
疼痛感竄遍四肢百骸,可卻一點沒法抵消胸腔裏酸脹碎裂感。
他想着進研究所以來一個個鮮活的人要麽被炸得面目全非,要麽重傷在床,悲憤不斷席卷,眼睛赤紅且濕潤,咬牙切齒罵:“阮舒語!草泥馬的!”
那聲音粗重凜冽,殺氣騰騰。
他從未像此刻這般想殺人!
“去研究所。”他轉頭望着站在身後的謝今搖,眼神冷冽道:“我讓他看看,這些年她到底夠死多少次!”
謝今搖望見他眼底暈染的淚,有些心疼:“嗯。”
下午四點。
阮舒語躺在別墅花園涼亭躺椅上,胸口耷拉着本書,名叫《內部戰争的勝利》,她聽着廣播裏播報着近期新聞,心情愉悅的哼着歌,望着涼亭裏攀爬着的藤蔓,綠意盎然。
“媽!你看窦源!”阮岑腳下生風氣急敗壞從屋子裏出來,遠遠望見她悠閑躺着,又煩躁又懊惱跑過來停在她跟前道:“又亂發脾氣!就為了個酸奶盒都能跟我吵一架!”
阮舒語頗為不贊同搖了搖頭,淡淡道:“你也該成熟穩重些了,二十八九歲的人,還成天像個小孩子似的!”
對這兒子屬實恨鐵不成鋼,也不知道怎麽養出個這般廢物。
一點點事情都能大發雷霆,一個小小窦源都操控不了,對這小兩口婚姻內部的事情絲毫沒興趣出手解決。
阮岑被怼了一句心情更糟糕,別開眼拉着臉道:“我才不是小孩子,是窦源!”
阮舒語閉了閉眼,再掀開眼時豁然起身,抓過懷裏的書籍朝阮岑狠狠砸了過去,直直砸到阮岑腦袋上,汩汩汩的血液從她發絲裏往白皙的鼻尖流淌,可她絲毫不在意,渾身冷戾,不怒自威盯着阮岑,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母、母親……”阮岑望見她眼神心底層層疊疊泛起寒意。
她捂着不斷流淌血液的傷口,疼得再要命也不敢叫一聲,唇瓣發白,微微顫着,一聲也不敢吭了。
阮舒語不屑橫了她一眼,越看她越不順眼,低斥道:“滾!”
阮岑滿頭是血,捂着腦袋往屋子裏走,那當口窦源恰好從裏面跑出來還要再跟阮岑吵架,一瞧見她鮮血直流模樣慌了,忙迎上前去扶着她往裏面走。
小花園裏又清淨了。
阮舒語重新坐在躺椅上躺下,閉着眼嗅着空氣裏淺淡的花草香氣,想象着季休在軍事法庭上遭受制裁。
……下一個,就是謝今搖了。
她早就說過,就算讓季休去死,也絕不讓他嫁進謝家!
謝朝确實有個好女兒,什麽都比阮岑優秀,年紀輕輕就被送上了第一軍部總長位子,可那又怎麽樣,她倒要看看謝今搖這位子做得長久不長久。
沉江已經得到禁衛軍首領的位子,賽雅也長到五歲了,要不了多久……
一只皮鞋踩在了翻開的書籍頁上,留下紋路粗犷的鞋印。
淩亂的腳步聲伴随着冷兵器撞擊聲響了起來,一個呼吸間将涼亭給包圍住了。
躺椅搖動的弧度停頓下來。
阮舒語緩緩掀開眼睛,望見來人眉宇皺了起來,“你?”
“現軍事法庭懷疑阮部長貪污受賄,惡意侵害其他機甲制造師産權,冒名頂替,賬務作假,”軍事法庭鐵騎隊隊長掏出令牌,面無表情道:“更有證據表明,阮部長與近期第一軍部研究所爆炸案有關。”
“不可能。”阮舒語聞言臉色變了變,下意識坐直了身子皺眉道:“你們找錯地方了。”
軍事法庭獨立于四大軍部,乃是由全星際最頂尖的法官和律師組建,配備的軍人是從四大軍部抽調出的精銳,鐵騎隊是專門抓捕犯人的。
可是,鐵騎隊不應該去抓捕季休,卻來……抓捕她?
鐵騎隊隊長收了令牌,冷酷無情道:“每個被抓捕的人都這麽說。”
他打了個眼色。
兩名鐵騎利落給阮舒語套上手铐,她擰眉望向他們,眯了眯眼咬牙切齒道:“我不服!”
“你可以保持緘默,但你在法庭上說的每一句話都将成為呈堂證供。”鐵騎隊隊長轉身朝外面走。
屋子裏還在包紮傷口的阮岑和窦源望見烏泱泱一大批人要帶走阮舒語,着急忙慌跑出來攬着。
“你們做什麽?你們不能帶走我媽媽!”阮岑臉漲得通紅,望着烤着手铐馬上要被帶走的阮舒語慌得不行。
兩名鐵騎直接将阮岑和窦源掃到路側,鐵騎隊秉持着他“鐵面無私”的法則繼續朝前走。
阮舒語咬牙,被拖拽着離開時望着被都遠處攙扶的阮岑大聲道:“去求季休!讓他救我!讓他把我這些年的養育之恩全部還給我!”
阮岑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不知道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阮舒婷聽的:“我會的,季休會救你的,季休是總長夫人,他會救你的…… ”
阮舒語陰沉着臉被帶上了特別的裝甲囚車。
待騎兵隊離開後,阮岑草草包紮了下傷口,擦了擦臉就心急火燎驅車朝第一軍部而去。
窦源一個人在家害怕,也跟了上去。
二十分鐘後。
阮岑抵達第一軍部,跟以前随便進出不同,這次守衛直接将她攔截在外面。
“我見季休,我有急事見季休!”她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額頭冒着細細密密的汗,從沒像此刻那般慌過。
守衛道:“季部長,今天不見任何人。”
阮岑不信,抓着他撒潑:“我是他姐姐!他不可能不見我!”
守衛推開她,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說了不見就是不見!”
阮岑被推到在地上,旁邊窦源連忙将她扶了起來。
窦源也生氣了,見直接通傳不行,雙手搭成喇叭扯着嗓子朝裏頭大聲喊:“季休!你倒是出來啊!你個縮頭烏龜!白吃白喝那麽多年!你就是這麽對阮家的!難怪阮岑不喜歡你!!”
“季休你出來!”阮岑着急得不行,也學着他扯着嗓子喊,勢必要把人給逼出來:“阮家養你長這麽大!現在該你把所有的一切還回來了!”
研究所內。
季休正跟其他研究員調試機器,恢複電腦數據,輕點爆炸損耗物品,以免影響後續多個項目實驗。
研究所有自動上傳數據保存到雲端的設置,即便電腦全部遭損毀,所有數據都能保持完整,只是重新恢複數據會比較麻煩,至于損耗的物品,沒了就沒了,只能再想辦法申請了。
程言從外面慌慌張張進來,把季休拉到一邊小聲道:“季部長,阮岑和窦源在外面罵您呢。”
“……嗯。”季休望着手裏的小型電腦繼續輸入相應的密碼數據,淡淡應了聲,不以為意。
程言都替他着急起來,偷偷瞥了幾眼其他研究員:“您不去看看?”
外面那兩人都罵到門口來了,對季部長肯定是有影響的。
季休應道:“不去。”
“可是他們可能一直這麽罵您,外面有人看着呢。”程言活像被火燒了屁股似的,聽到外面罵人的話氣得都要升天了。
季休淡淡“嗯”了一聲,并不怎麽在意:“看就看吧。”
程言語塞,跺跺腳又跑了出去。
季休搖了搖頭,繼續跟其他研究員恢複數據。
沒過一會兒程言又跌跌撞撞跑進來,小聲報喜道:“總長,顏部長去門口攆人了,阮岑和窦源應該不會再來了。”
季休停頓了下,将小型電腦擱置在實驗桌上,說了聲“我去去就回來”便離開研究所了。
從研究所到軍部大門約莫十分鐘,等他走到門口果然又聽到阮岑和窦源氣急敗壞辱罵着,顏關晨又匆匆跑出來,他沖她微微搖了搖頭,淡淡道:“我來吧。”
阮岑和窦源一瞧見人,對視了眼,臉上一喜迎上前去。
“你終于出來了,”阮岑着急忙慌道:“你救救媽媽,她被軍事法庭的人帶走了!”
季休淡淡道:“我知道。”
“我知道以前我對你不好,可是我們阮家到底供你讀書,把你培養成全帝國數一數二的年輕機甲師,再怎麽對你也是有恩情的,”阮岑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也知道他吃軟不吃硬,“你現在是總長夫人,你肯定有辦法救她對不對,你就當還這個恩情。”
“那你知道,為什麽軍事法庭要抓她麽?”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是我們的母親,必須要救!”
“她制造研究所爆炸案,炸死12個人, 24人還在醫院裏躺着!”季休聽到她那句話凄凄慘慘可可憐憐的話不知怎麽滿腔的怒火又點燃了,眼神尖銳又鋒利盯着她,低吼道:“她是一個殺人犯!一個不折不扣的惡魔!”
“可是,她養了你!”
“養我?”季休五指蜷縮,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似的,渾身充滿着股悍然的壓迫感,一步步朝她走去,咄咄逼人道:“你恐怕不知道你母親是怎麽養我的? ”
阮岑看着他的眼神發憷,一步步朝後退。
“你知道她怎麽得到那座精神力研究獎的麽?我那時候才九歲啊,就因為我是高階Omega ,整整半年她拿我當抽血機器,一周三次,”季休眼底一片冰寒,“就為了研制所謂的精神力強化劑。”
阮岑喉嚨滾動了下,不敢置信。
怎麽……可能。
顏關晨震驚望向背影單薄的季休,想到那情形脊背發涼。
半年……阮舒語未免……太喪心病狂了……
“你知道她研制出對抗污染物的武器麽?”季休停下腳步,倏然露出三分譏诮的笑:“因為我第一次架勢機甲遭污染物侵襲沒被污染,她每次研制出武器都讓我在小黑屋裏給他實驗,就為了測驗出真正的性能。”
“那裏面好黑啊,裏面好多餓狼啊……到處都是污染物……我差點……就死在裏面了……”
“這些事情還有好多好多,包括你母親剽竊我的機甲制造圖,遞交給第一軍部,一步步當上副部長……”
“不可能……”阮岑瞳孔微瞪,搖着頭拒絕相信。
那時候,阮舒語管都不怎麽管她,反而是将季休管得很緊,經常被關進小黑屋。
她倏而響起了什麽,“你身上根本沒有什麽傷!如果是真的怎麽可能完好無損。”
“當然沒有傷,”季休冷笑,目光譏诮,望着慌亂的阮岑倏然多了幾絲報複的快感:“因為她找不到比我更高階的Alpha ,她比任何人都懂遺傳,所以她要将我完好的送到你床上……為此,她不惜花大價錢要給我做手術換皮,消除掉我身上所有的疤痕。”
那次他是被打暈送到病床上的,醒轉過來時望着醫生手裏的手術刀渾身發冷。
也是那次,他第一次無師自通使用人魚族的治愈能力,幾個呼吸間身上的痕跡就消失了。
那群醫生十分訝然,還在疑惑白賺了一大筆錢。
他編造了些許謊話,讓做手術的醫生将阮舒語騙了過去,堪堪躲過一劫。
他早知道阮舒語是個瘋子,卻沒想到那麽瘋!
可惜阮舒語千算萬算沒算到,阮岑跟窦源厮混,阮家根本沒法拒絕窦家聯姻的要求。
而搭上曲姜後進入第一軍部研究所後,他就逐漸不受阮舒語控制。
阮岑唇瓣顫抖着,聽得背脊發涼。
就連窦源再望向季休時,腳底隐約冒着股冷意。
“這就是你說的養我?”季休笑得諷刺,“養的寵物,還是養的試驗品?又或者養的一把可有可無的刀?”
他唇瓣輕啓,殘忍又無情道:“你的母親,不曾把我當成一個平等的人,她把我當成一件附屬品,一件所有物,若不是我命硬,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說道後面,他聲音愈發激動起來,雙眼赤紅,眼底俱是瘋狂。
“木木。”
背後傳來淺淡又熟悉的聲音,烈陽味像觸手般觸及他的神經,安撫着他混亂崩潰的神經。
季休緊繃的身子松懈三分,亂糟糟的情緒好像被撫平了。
他轉身就望見近在咫尺的謝今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謝今搖長臂一伸攬住他的肩膀,垂眼見他眼眶裏滾落濕潤,眼底泛着憐惜心疼,釋放着信息素安撫着他,撫了撫他的臉,驟然不知道該怎麽辦。
……難怪,他什麽都藏着掖着。
“我累了,我們回去吧。”季休面無表情揩了揩臉上的淚,轉身朝裏面走。
謝今搖冷冷瞥了眼開口欲言的阮岑和窦源,薄唇輕啓:“滾。”
那聲音隐含着幾絲殺氣,十分駭人。
阮岑和窦源被吓到了,臉色發白雙腿發軟慌忙離開。
謝今搖跨進軍部大門後,疾步追上走得飛快的季休,也不顧路上還由不少巡邏的衛兵,從後面一把将季休給橫抱起來。
懸空感驟然而止,濃烈的烈陽味侵染,瞬間将季休包裹住,他吓了一跳:“你放開我!”
他雙眼紅紅的,雙手抵在她胸口掙紮了兩下,慌亂的朝四周瞥去,偏偏還觑見路過的人偷偷朝這邊看,濕漉漉的臉頰頓時燒紅了。
這……這混蛋!
“不放。”謝今搖回得堅決,擡腳朝指揮部走。
季休又掙紮了兩下,覺得alpha手臂跟鋼筋混凝土似的,也不知道怎麽長成這樣的,實在沒掙開破罐子破摔瞪着她,眼淚大顆大顆掉,委屈得要命,
一路上來來往往軍人不少,頻頻有人朝這邊看。
謝今搖不要臉,季休還要臉,他哭着哭着将頭埋進她懷裏,這輩子沒這麽懦弱過,徹底當了次縮頭烏龜。
等到了總長辦公室,謝今搖将門給鎖了。
“你混蛋!”季休憋着哭腔,覺得謝今搖特別壞,雙眼朦胧望着她。
謝今搖抱着人坐在沙發上,親了親他的額頭,垂眼道:“想哭,就哭吧。”
“我才不哭!為了這麽點破事兒,我不至于!”季休硬邦邦說着,咬牙切齒,似乎完全不受影響。
謝今搖扶着他的背,讓他靠在懷裏:“這裏只有我,沒有別人。”
“我不哭,我早就難受過了。”
“木木,我喜歡你什麽都表達出來,開心的時候,不開心的時候……”
季休繃不住了,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抱着她遏制不住哭了起來。
先是小聲的啜泣,後來嚎啕大哭。
唔,不好意思~~~寫嗨了,不過寫完了。
嗚嗚嗚!
同類推薦

惡魔心尖寵:小甜心,吻一口
【高甜寵文】“小,小哥哥,褲,褲褲可以給知知嗎?”每次一想到當初與宮戰見面時,自己的第一句話,許安知都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就這麽一點小貪心,她把自己一輩子給賣了。用一只熊換了個老婆,是宮戰這輩子做的最劃算的一筆生意。每次想起,他都想為當時的自己,按個贊。

撩上大神:菇涼請負責
初遇大神,某個撩漢手段成硬傷的菇涼慘死大神劍下,從此便過上了沒羞沒躁的抱大腿生涯。
“大神,我可以約你麽?”
“大神,你殺了我,就要對我負責。”
第三次見面,大神說:“結婚吧,我寵你一世。”
“結婚!我自帶嫁妝上門。”某菇涼握拳,自以為撩上了大神,熟不知自己早已被大神撿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