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時間可以驗證一切-第四節
第六章時間可以驗證一切-第四節
我記得小時候我爸告訴我說以前在化工廠門房裏,景程說,一幫人在那玩牌,你媽也在那玩牌,你拿着十塊錢一把那個單炮子在那抗房梁,後來洋洋他爸拿着你槍玩,玩壞了,你搶過槍就擂他……
我聽到這忍不住接過話來,說:我的天呢,氣死我了你知道嗎!他就一智障你知道嗎!他上完膛沒把那把手推回去,他扣扳機扣不動,我直喊,我告訴他把那個推回去,他不聽!就硬扣扳機!直接就炸膛了,把我給氣得……說完,我還故意地喘着粗氣。
我爸說人家給了你十塊錢讓你再買一把去,你還不幹!
我跟你說啊,我還不是不講理,不是說像有些小孩兒似的,就非要原來那把槍。主要是他把我槍完壞了!還得我自己去買!你說說!那我能樂意嗎!哪麽他多給我點錢也行啊!
哈哈哈,那年過年你還拿菜刀砍那倒煤二哥,回頭還拿着鐵棍子找人家去了……
他把我衣服扥壞了你知道嗎,說着我就忍不住地笑,邊說邊用手比劃着,那麽大一口子!
我爸就告訴我說,就這個魏陌,可不能惹,真玩命呀他是!
沖幹淨身上被撚成了條的皴兒,我們一邊向休息區走,一邊繼續侃着以前的趣事。
其實,你要說那時候我砍他,如果沒人攔着我可能就真的會砍下去,但是有人攔着我呢,我也知道不瞎砍。真要說是個混蛋的,那就連攔着的一起砍了,我是有理性的。
景程撇着嘴咦了一聲。
你還別不信,尤其說到了現在,我現在是特別理性。我會生氣憤怒,但我知道怎麽化解,最主要的是我知道怎麽利用憤怒,對待有些事情有些人,你就是要表現出憤怒,甚至于說你還沒那麽生氣呢,你裝,也要裝出憤怒的樣子。
對對對,有的人就是賤骨頭,好說好道的不管用,就得來硬的。景程激動的說。
诶,你來硬的你還得有分寸,你要是太硬了他還跟你沒完!他不會咬你但是他會惡心你。
到了休息區,我擦了擦身上的水,立刻走去儲物櫃拿手機。看到消息提示燈還沒有亮,便拿着回去躺椅坐着。景程在旁邊的躺椅上趴着玩手機,我時不時地和他閑搭一句,同時注意着他是否會看向我這邊。
“那個……我問你個事。”
“嗯呢。”
“你還有第一次嗎?”
發出這條消息後我就一直盼望着得到肯定的答複,但十多分鐘過去一直沒有收到答複。我決定給她打電話,才知道她已經關機了。我的心裏開始打鼓了,估計這是否定的答案,但還是不停地告訴自己她可能只是生氣了才沒回複。但這時不管怎樣想都只是在自欺欺人,一切還是要等得到答複之後再做考慮。可我還是盼望着梓榆是因為不高興才沒有回複消息。但一直到現在,我吃過了飯,也洗過了澡,兩個多小時過去了,她還是沒有回複我。
我又試探性地發去消息。
“小仙女?”
我想說——我問你這個問題不是不信任你——但是又覺得這話有問題,這樣的話似乎是貶低了她對我的信任。而且還會把自己越描越黑。
“對不起,我不該問你這種問題。我是……”
我覺得這話很好,這種難以言喻的感受就要這樣似有若無的話才能表達。但發完這條消息,我還不能就此放心,或者說是無法坦然的任其自由發展,一直想着能再和她說些什麽。
我頻繁查看時間,一直到八點十七分,上一條消息顯示是在七點五十四分,已經要半個小時了,必須再說些什麽,即使話說到位了,時間沒花費到位也是不行的,更何況還不能确定話已經說到位了。
“對不起,親愛的。”
“我不該問你這樣的話。”
“我是因為……”我停下手,問自己能是因為什麽呢?我實在想不到該說些什麽,和她說是因為趙普說起過?——這絕不能說。
我感覺自己的腦子就像是煉鋼爐,閃着像黃又像紅的光芒,散發着能融化一切的熱。我很想有個人能幫幫我,看了看景程,這樣的事情不能和他說,我要盡可能保持着很平常的樣子,不能讓他看出什麽。
終于我想了出來,我又回頭看了一眼景程,确定他不會偷看我打字。
“我問你這個問題,不是說你沒有第一次我就會不愛你了或者是怎樣,我不介意這個的,這說明不了什麽。只是如果你沒有第一次的話,咱們就可以有性生活,如果你有第一次,咱們就等到結婚以後。我是這個意思。”
其實我說的不是實話——不對,不能說不是實話,這也算不上是假話,這段話就不該用真假來衡量。關于性,我确實一直是這樣的态度,這是我一直以來給自己定義的理想戀愛狀态,一生一人……只是我其實不能确定我是不是真能接受她,所以我不知該怎麽定義這回複。
到了九點多鐘我才回家,可是梓榆還沒有回複消息,電話也依舊是關機狀态。我打開在澡堂喝剩的碳酸飲料,仰起頭一口飲盡,眼睛盯着飲料瓶子,想起之前和她聊到過,她也是洗完澡就想喝碳酸飲料,不然就覺得胸口憋悶得慌。我合上瓶蓋,紮進被窩裏,又想起以前在小學時魏景程還總是和我說郭梓榆好看,和我說他喜歡郭梓榆呢。小學時候……同村的孩子都是自幼相識的,但我真正對她有記憶要從小學三、四年級才開始,在一起以後我偶然和她提到這點才知道,原來她比我更甚,到了初中才正式有關于我的記憶。她一直是學校的校花級人物,學習也好,到了初中也是如此,後來到了高中雖然學習跟不上了,但還是憑借長相和人脈為人所豔羨。
但我小學時卻對她無感,從來不能理解她到底哪裏好看,到了初中才剛剛覺得她略有一些動人之處。我曾和她說起過這些,她當時聽了又羞又氣,撒嬌着發怒的樣子讓我覺得溫暖。所以回憶起這些的我也忍不住地把嘴角揚了起來,發自內心地感到幸福。但緊跟着又有一股悲傷由心湧動。這感覺與喜極而泣還不同,我是喜極思憂。這樣的感受對于我是彌足珍貴的,雖然我的危機主義思想導致我從小就經常思憂,但往常的“憂”是很少會讓我哭泣的,可這次我卻支持不住了,因為這憂裏面還帶有恨。我仰身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咬緊了牙,忍耐着不哭出聲音。
我恨!恨天意弄人——我和梓榆從來沒有分到一個班過,所以一直是不熟悉的。後來到了初中,我和趙普走得比較近,或者該說是趙普總是纏着我一起野逛,也經常會纏着我一起去找梓榆,每次他都纏得我沒有辦法,只得去當他的跟屁蟲。就這一點而言我是真的很佩服他——臉皮厚,吃個夠!——這佩服不完全是諷刺,我佩服他懂得表達自己的感情,喜歡就去追求,而我就太木讷了,這木讷讓我失去了富貴。不過他也有錯,他不該帶着我一起去找梓榆,就是他的無心插柳,讓看到了梓榆的美。
想到這裏我就恨得發瘋,攥緊了拳頭,腦子裏呈現出自己完全包裹在被子裏的樣子——屋頂上的那只燈很亮,把整個房間照得只有白光,一切家具都被照得幾乎消失,就連身下的這張床也只有被子蓋着的這一小塊地方還能保存着原來的樣貌。但也只是心裏清楚自己處在這樣的環境,眼睛是無法看到的,我眼前只有一片漆黑,它和那白光一樣吞噬一切,整間屋子只有這一處不一樣的色彩。被壓在這黑暗中的我不停地在喊——為什麽!
過了一會兒我終于聽見手機響了,是□□消息的聲音,我猛的睜開眼睛與另一層包裹着自己的黑暗對視着,一秒後,我掙開被子,一陣白光照得我有些眩暈,但沒有停止任何動作,虛着眼翻出手機。
“其實我早就想到你會問這個問題,但我還是沒能做好心理準備。”
我知道這句話意味着什麽,關于和趙普在澡堂的記憶都是真的,那些我不能确定的話看來也确實是出自趙普之口。我不斷地和她說沒關系、我不介意、這不重要之類的話。這是在安慰着她,也是在暗示自己,我想告訴自己這沒關系,這沒什麽好介意的,這不重要!本來嘛,那就是一層膜,那有什麽的?那說明不了任何問題,那只是因為她曾經深愛、曾經純真、曾經幼稚、曾經……誰又不是呢?那說明她願意為愛付出,她也一定願意為我付出,只要我愛她,她也愛我……
嗯,只要我愛她,她也愛我,就夠了——我反複告訴自己,也努力地去安撫她,我們聊了很多。
“我愛你。”
“我也愛你。”
當時□□已經有根據聊天內容而進行表情彈幕的交互了,我看着屏幕中從上落下的,不記得是“色”的表情還是“飛吻”的表情,它們一個個地落完,我便關上了手機。這一天晚上就這樣結束。第二天我們便恢複到正常狀态,平常地聊着天,字眼裏滿是快樂幸福。可晚上我約她出來散步,卻被推辭說是不方便,這讓我很不高興。
之所以不方便,是因為梓榆的家人并不知道我們倆人的交往。雖然她是一個有主意的姑娘,但總的說起來她還是一個乖女兒。她的家裏人不太贊成她在大學時候搞對象,不過如果知道了她有在搞對象,她的家裏人也一定不會強行去拆散。而且她也說過:就算他們不允許,我也不會為此放手,我會勸說他們,如果不行的話,就來硬的。在這種事情上,他們左右不了我。
會顧及父母,但絕不會因此停下腳步;會與其溝通,但絕不會讓其惑亂信念——除了會與其溝通這一點,她簡直就是另一個我啊。我們實在是太合适了,我們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了。有一個糾纏許久的前任,有一份來之不易的釋懷,有一位不那麽靠譜的爸爸,有一位因夫痛心的媽媽。雖然情節迥乎不同,但作用于情感上的反應卻是別無二致,都為此閉閣自責,都從中有所頓悟。所以我能理解她不把戀情訴與父母的思路,我确信這不是為了散場時更方便清理。而且就算是如此原因,我也能夠接受,這樣的思想是我所欣賞的,這是她眼光長遠、思慮周全的證明。但我還是不能高興起來,我想她一定不僅僅是因為不方便,還因為我昨天的質問而不知如何與我見面。或者說這才是真正主要的原因。她不敢,她做不到坦然面對。但好在她還能做到冷靜地聊天,不然我也就不是簡單的不高興了。
我爸笑着走進屋裏,他剛從外面和二姨父還有哥幾個喝完酒回來,真正的滿面紅光。我也遺傳了他酒精過敏和油性皮膚的缺陷。按照我一直以來的看法,我在他們身上遺傳下來的東西,除了這張臉随我媽是優點,還有一個稍微聰明一點點的腦子随我爸以外,沒有任何優點。
聊天呢?他問,怎麽樣倆人?
還真的是湊巧,剛剛才出現了問題,就來問我這樣的話了。但這樣的事我可說不出口。
挺好的,我說。
嗯,那就好好處着。我還是那句話,你覺得她好就行,你找對象的事我和你媽不管……
我出于對父親身份尊嚴的考慮,把手機握在手裏扣在被子上,專神看着他興致盎然地講說,梓榆來了消息才再擡起手來回複,直到他的話告一段落,我才嗯了一聲。
她們家人知道你倆的事嗎?
沒有呢,她們家人不是特願意她現在找對象,她就沒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不過聽她那意思,她爸媽知道了也不會太說什麽。
嗯,好事,現在還太早,以後要是分了也省得落口舌。
是。
我是認可他說的話的道理的,但還是有些不愛聽。尤其是想到他前幾天對我的教導,便只是應了一聲。
其實我跟你媽還不太贊成你早結婚,對象該找找,但是結婚別太早了,很多東西都沒定性呢,太不穩定。
聽到這句話我更是氣憤,但又不想表現出來。淡淡地說:對,我也不樂意早結婚。
我這話說的是實話,我的氣憤也不是因為他不贊成早結婚,而是因為他早結婚了。我直勾勾地看着他,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要是真想早結婚,也還沒什麽,孩子絕對不能早要。
聽到這裏我真的忍不住了,他居然知道不該早要孩子的道理?
那您怎麽結婚那麽早呢?我沒好氣地問。
我還真沒想早結婚,沒辦法,你媽已經懷上你了,不結不行了。他也沒好氣地回答。
這句話進到耳朵裏,我眼前的世界似乎閃了一下。這是我第一次聽說這件事,居然在那個年代就已經發生這樣的事了。我想就算沒有郭梓榆,恐怕也是遇不到一個處女了。
我不屑地說:哦,原來我還是個意外。
他帶着自豪的表情說:對。
但我也看出來他的一絲尴尬,他在強撐着,為了所謂的父親尊嚴。這讓我更覺得可笑可氣,我質問他:那怎麽就非得結婚呢?結婚就結婚了!那是您負責任!那怎麽就非得生下我呢?
我還真沒想生你,你爺不幹,要死要活地逼着我。
呼!我忍不住厭惡地從嘴裏噴出一口氣,輕搖着頭,接着冷冷地說:那您還真是孝順啊。
诶,對了!咱老魏家就有這傳承,咱家這一支兒就沒出過渾人!
看他一副自豪的樣子說着這番話,讓我覺得惡心。我是最瞧不上愚忠愚孝的了,孝而不順才是我的孝道。我想和他掰扯掰扯,但馬上就放棄了這個想法,我知道這是做無用功。
您放心,我也不願意早結婚,我說,沒準還不結婚呢,結婚了也不會要孩子。
這是實話,是我的心裏話,但這不能說是我所追求的,我是渴望美滿愛情和幸福家庭的,尤其是一直生活在這樣一個不幸福的家庭裏,便更加向往幸福的家庭。晚結婚,不要孩子,甚至不結婚,都只是我以後在走投無路時才會對生活作出的決意,是最後對命運的無奈的抵抗。我不願意讓我的孩子活在像這樣的家庭裏面,更不想讓他因為窮而自卑。只是我忘了把這個前提說出來,或者我可能是故意沒有說出來的,就為了挫挫這自以為是的父親的威風。
你想當丁克是嗎?
我聽到丁克這個詞覺得很有意思,想起初中時候我們一家會一起看非誠勿擾,那時才第一次認識這個詞。
丁克?不是——我不願意背上這個詞,我想我該解釋一下——但是我說真的,我要是沒有足夠的資本我真不結婚,更不會要孩子。
你混蛋!
他的眼神開始有些犀利了,語氣不算很生硬,但是很冰冷。主要我已經把前提說出來了,他居然還這麽說我,是他沒走腦子嗎?還是我當時并不是這樣說的?我當時還是在繼續和他較勁所以沒有說出前提?——想不起來了……我記得當時聽到他這麽罵我,心裏滿是嘲笑,翹着嘴角問他:幹嘛?有皇位要繼承?
對了,有!
我怎麽也想不到他會是這樣的回答,而且他的臉居然還帶着一點笑。但我确定這不是好笑。又說了兩句話,他告訴我早點睡,就轉身離開了。我又和梓榆簡單聊了幾句便趕快道了晚安。關上燈,我躺在床上回想着剛才的對話,又想起幾天前剛剛告知他們自己和梓榆在一起時他對我的好心指點,便愈發憤怒……
回憶到這裏,畫面突然停住,不知道是哪一個我也跟着憤怒了起來,開始了他的回憶和思考——我從來不是在意那一層膜,那一點紅,包括和林芳慕也是,我在意的是我是否……是我的欲望是否得到滿足……其實這些在和郭梓榆分手後我就已經意識到了,但我沒想到自己到了林芳慕這裏仍有執念,我以為自己只是對第一次和第二次的不平衡,而現在我真正意識到自己完全就是想有一個第一次,不管自己是第幾次。我有的只是赤裸裸的欲望……
——視角在一輛公交車裏,在一張靠窗座位的上方,聚焦在窗外。陽光正好,行人嘴裏吐露着熱氣。視角開始緩緩向車內旋轉,視線在每一個進入畫面的人臉上都有所停留。幾對情侶在座位上恩愛依偎着;坐在了一起的陌生人都各自凝視着手機,保持着距離;旁邊站着的不管是情侶還是陌生的人,都不分性別地緊緊依貼在一起,每一個人都氣定神閑。
視線一直轉到車廂後面又猛地轉了回來,畫面中還能看到那塊車窗,但這次的焦點卻是坐在那裏的姑娘,她向這邊笑着,視線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又向下轉去,她的左手被一只大很多的右手緊緊地握着,緊跟着她伸過右手,和左手一起把那大手包裹了起來,然後又有一只大的左手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四只手疊在了一起。
——視角在一間屋子正中間的門上。畫面中月光透過藍色布料的窗簾,把整個屋子染成暗淡的藍色,可窗簾本身卻因為路燈的光亮而隐約泛着一層黃光。小小的屋子,左右兩側的牆邊各擺放着三張學生床,左右各有一張床上泛着時而閃爍的白光。
突然焦點固定在靠着右邊牆的中間床位上,視角也跟着移動到了床位的正上方,俯視着那張床。畫面中一個人在床上端正地平躺着,眉頭輕鎖。
這時畫面突然變得一團漆黑,慢慢地又有什麽東西出現,不知是那東西在由小到大的生長,還是鏡頭由遠到近的拉伸。很快有一張人臉先顯露了出來,慢慢地也能看到了他的身子,和身下的小床。緊跟着那張床忽而旋轉,忽而站立,時沉時浮,完全沒有規律地動了起來。可不管那張床如何動,那個人就是鎖着眉頭緊緊地貼在床板上,就連蓋着的單子也沒有一絲飄動。
——視角在宿舍的一樓大廳,畫面中有幾個人在走動,還有兩個穿着白色襯衣藍色西褂的女人在一張桌子旁倚坐着。
視線開始向那張桌子的方向移去,随着視線距離桌子越來越近,一雙手慢慢顯現在畫面裏,左手扶着一張離宿登記單,右手拿着一支筆在單子上寫着什麽。突然畫面變了,畫面該是在一個宿舍門口,前面是兩列環抱粗的梧桐樹;一會兒視線又擡向了天空,居然真的是天空的顏色,稱不上是萬裏無雲,但零星的幾片雲彩用手都數得過來。
突然畫面又變成了一則公益廣告裏面的情景,裏面的孩子轉頭對着媽媽好像在說些什麽,然後媽媽緊鎖着眉頭望向窗外,随後畫面中出現一片沉寂的灰色,還有一些冒着煙的大煙囪映入眼簾。
——可能是在淩晨三點多鐘,我睡着了。不知道是因為回憶了太多,腦子實在是累了;還是因為在回憶中再次陷入了回憶,所以不知不覺地就進入了夢境。但腦子還是沒能停歇,我連着做了三個夢。
同類推薦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為了睡覺。”
“為什麽摟着我!?”
“為了睡覺。”
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無彈窗,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