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因果-第二節

第十一章因果-第二節

怎麽樣了，我問，收拾好了嗎？

收拾好了，但是我還沒有假條呢。

沒事，我有假條，一會兒我回去宿舍拿，這玩意我有的是。

你傻吧，咱不是一個系的啊。

哎喲，沒事，她不看，她怎麽知道你是哪個系的。等我拿完告訴你。

行吧，那你快點。

我剛挂斷了電話，胡承恩就調侃道：剛開學就去開房。

怎的，我說，羨慕啊。

我是和小穆一起搭承恩的車來的學校，他家裏的條件是比較好的，他爸爸辦了一家制作木托的工廠，就是送貨時用來墊在貨物下面，承托貨物用的托盤。工廠的規模并不算大，但效益是不錯的。其實這工廠該說是他爺爺辦起來的，他給我講過他爺爺當年是靠騎着自行車，每天騎行幾十公裏跑業務，勞心勞力了很久才積累起了人脈，辦起了這個工廠。爺爺年紀大了就由爸爸接了過來，并且穩定地發展壯大。将來這也會是他的産業，如果他沒能自己闖出一些建樹的話。不過他還算不上是富家子弟的程度，他開的車是他爸爸的帕薩特，下次回家的時候還要開回去。

到了學校我把行李放到宿舍，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帶好為開房準備的東西，就去了胡承恩的宿舍待着，因為那裏距離趙绮雨的宿舍更近一些。不過我沒想到帶着假條，因為後天才是正式開學的日子，所以今天到了宿舍以後，如果晚上不想在學校住的話，只要不在宿管阿姨那裏簽已返校的證明就好了。可是她那棟樓的宿管阿姨卻不允許這樣，她們是回來就一定要簽字的，恐怕這也是男女有別的又一證明。

“我到了，你下來吧。”

見面時我們默契的擁抱，然後她把包遞給我，拿上我準備好的假條轉身回去，很快就辦好了離宿手續。

我們在去校門口的路上有沒有說些什麽我已經不記得了，可能我問過要吃些什麽玩些什麽，又或者我給她指認了那棵特別的樹。但更可能我沒有主動說過一句話，我當時很可能是在擔心說錯話的，因為将有大事發生，并且我清晰地記得，到了校門口叫車時，我有直接告訴她：咱們先去酒店，把行李放那，然後去看電影。——這種提前安排好才像是我的風格，所以應該沒有詢問過她什麽想法。

車來得很快，因為我們那裏是大學城，所以很方便就能打到網約車。上了車雖都是坐在後排座上，但是并不緊挨着，而且她還總是盯着窗外，雖有時不時看一眼我，卻是面無表情的，這讓我有些咫尺天涯的感覺。我把手伸過去稍微用力地攥住她的手，她也用同樣的力氣回饋，但還是一句話也不說，只看了我一眼就又看向窗外。我覺得氛圍沉重，我大概知道她是在想些什麽，我認為她可能是緊張這第一次，但我更多地認為她可能是糾結，她其實還不能确定該不該交出自己。尤其剛才那段路程我如果真的沒有主動和她說過話，那她一定會有所動搖的。

你暈車？我問她。

不暈。

這時司機和我搭話，我開始和司機閑聊，眼睛時不時地才會看一眼她。一會兒她慢慢地把手從我手裏抽了出來。這讓我更加害怕，她到底在想些什麽？——緊張這第一次？擔心自己是否選對了人？害怕這改變？我又該怎麽辦，該怎樣來安撫她？我想該看着她溫暖的笑一笑，但又對自己的笑容沒有信心；要用堅定的眼神來讓她放心嗎？——我問自己，但覺得也不合适；最終我沒有笑，只是盡力使眼睛溫柔起來，看着她，又去攥她的手，并且把她的手稍微擡起來一些。她轉過頭來帶些微笑地看向我，我才回饋給她微笑，左邊的眉毛不自覺地挑了一下，把眼睛也帶着睜大了些。她看着我駐了一會兒眼神，又把頭轉了回去。

我覺得有些不痛快，我想自己的眼神該是足夠溫柔的了。

下了車以後我讓自己盡量的活潑，也注意着不要讓她覺得我太興奮。她也變了表情，不再像之前那樣冷漠。我挽過她的胳膊，像小女人一樣挽在懷裏，用嬌羞的眼神看她，惹得她不由得發笑，還玩笑地說我很娘。

這酒店我不是第一次來了，和林芳慕就是在這裏，定的房型也是一樣的，所以很快我們就辦好了手續。乘電梯上樓時我還記得要刷一下房卡，這讓趙绮雨疑問我是不是來過，好在我擡手刷卡的時候就想到了這問題，所以沒有遲疑地就回答了她。不過我忘記是怎麽回答的了，我可能說和承恩他們住過，或者說我只是很熟悉這種電梯而已。也有很小的可能是向她承認了來過，畢竟我早就向她承認了很多，我可能和她說了：是，和那個被我欺騙了的女生。

剛一進屋我就意淫了起來，這個房間我太熟悉了，布局和朝向都與上次完全一樣，這讓我似乎在床上看到了林芳慕。

這是一家四星級的酒店，所以環境衛生都很好，一切都很幹淨，沒有任何的異味，并且還很有設計感。其實它整體的設計是很中規中矩的，進門的兩邊就是衣櫃和衛生間，再往裏是一張床、一張躺椅、一張沙發、一個梳妝臺，再搭配一扇大飄窗，甚至整體顏色還是過于成熟的柚木色。衛生間是常見的幹濕分離，只是洗漱臺有面很大的化妝鏡，并且配有多角度的燈光，這還比較值得一提。而之所以說有設計感，完全是因為淋浴區正對着床的那面牆幾乎是一整塊玻璃的，只有底部為了防水留了一個牆垛。當然面玻璃也有百葉窗簾，但即使拉上也并不是沒有縫隙，毫無隐私可言，對于一對新晉情侶來說，這無疑是非常提升情趣的。但不知道為什麽這樣的房間只要二百多元一晚的價格，上一次甚至還不到二百元。

不過這熟悉感并沒能讓我放心，我把書包放下，站在屋子中間上下四周地看了看，直到她放下東西坐在了床上我才走動起來，她的眼睛便一直跟着我在屋子裏面逛蕩。

你去把燈關上。我說。

關燈幹嘛？

我看看有沒有攝像頭。

她起身走到門口直接把房卡抽了出來，看着我一會兒站起一會兒蹲下地檢查房間。

你看那是什麽？她像是發現了什麽的驚訝語氣說。

我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個插座。

應該是插座的燈吧，我說着，走過去仔細看了看，沒錯，是插座的燈。

其實這酒店還挺高端的，她說，應該不會辦這種事兒。

是，這裏是不錯，但是酒店不會，以前住過的人未必不會。

哦……對。

我圍着牆走了一圈，最後又原地轉了一圈，把房間整個掃描了一遍，才一邊走向她，一邊說沒問題了，她也馬上把房卡插了回去。

別插上。

啊？

就黑着。

說着我已經到了她面前，把她擠的貼在門上，右手把房卡又拔了出來，左手伸出去摟她的腰。我們擁吻在一起，就在我剛把手伸進她衣服後，又馬上停止了動作。

不行，咱該看電影去了。

現在幾點了？

我看了看手機，說：六點十分，七點五十的電影，咱現在出去吃個飯，再溜達到電影院，就差不多了。

她用力地抱了下我，說：咱訂外賣吧，我不想出去了。

這人诶，那一會兒看電影也得出去啊。

到時候打車去。

哎喲……走吧，主要是我想和你溜達溜達。

她沒有理我，而是把手伸進了我的衣服裏撫摸着我的肚子。我想樂，嘴已經不争氣地咧出了一些笑容，但又想忍着不笑出來。就這樣嘴巴在那裏尴尬地咧着，眼神也有些動搖。不過她的眼神倒沒有太大變化，只是比剛才稍微多出一點勾引人的樣子。

不是，你……別這樣——她輕輕掐了我一下，讓我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哈哈哈……你別弄……癢癢。

我把她的手拿開，平複了一下情緒說：你老實兒的，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

聽到這兩個字，我立刻冷下臉和她對視，帶着兇狠的眼神一點點貼近她的臉，然後突然把臉一變，笑着說：那咱就不去了。

我吻住她，帶着她轉身，把房卡又插進了卡槽裏，騰出手來緊緊地摟着她，帶着她一步步向床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