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樂歌(五)
樂歌(五)
樂歌本不願随文昌帝君去蓬萊閣,但是抵不住他久違的關心,半推半就地,也便來了蓬萊閣。
祁辛聽文昌帝君描述了她的情況,也很有興趣研究研究。只是他想檢查一下樂歌的身體狀況,樂歌不讓;他詢問她緣何會做出殘害同門之事,她緘默。
祁辛犯了難,看向文昌帝君,用眼神告訴他,倘若樂歌不配合,他也無能無力。
文昌帝君只得對樂歌循循勸導:“樂歌,為師相信你不是壞孩子,你做那些事情定然事出有因,你且叫祁辛仙君給你瞧一瞧。況且,你打傷了那麽多的弟子,也該給他們一個交代……”
樂歌掀眸看了他一眼,又垂下頭去,倔強着不說話。
她該如何配合呢?
倘若她給祁辛檢查了身子,祁辛定然會發現她壽命已經寥寥無幾日的事情。雖然不曉得文昌帝君是否會因此傷心,但她寧願悄無聲息地死去,也不願看到別人對她的同情。
倘若她告訴祁辛,是鬼卿教她做的這些事情,他們定然會降罪于鬼卿。雖然現在想來鬼卿的話确實偏激了一些,可是真正去做這些事情的人确然是她自己,她是決然不會出賣鬼卿的。
如此,這也不能說,那也不能說,她還能說什麽呢。
她只能對文昌帝君說:“我身子沒什麽問題,精神也沒什麽問題,你們別再費心了。”
祁辛與文昌帝君對視一眼,祁辛嘆了口氣說:“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強求。你們師徒二人難得來我這裏一趟,總不能就此回去。前些日子蘭羽送來幾壇好酒,味道甚好,帝君,不若我請你喝幾杯?”
文昌帝君點頭道:“也好。”随即又看着樂歌,說,“樂歌,你身子不好,就在這裏歇息着,待會兒為師便帶你回去。”
樂歌點頭答應,随即又輕輕地說:“師父,別貪杯,你酒喝多了容易頭疼……”
文昌帝君一愣,而後徐徐笑開了:“知道了。”
他與祁辛離去,樂歌坐在房間裏乖乖地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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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忽然聽到院中有動靜,她以為是文昌帝君回來了,心中還納悶怎的這麽快就飲完酒了,打開房門,卻看見一個苞米似的胖娃娃,抱着一個足足有自己半個身子那麽高的酒壇,往角落裏走去。
房門打開的聲音叫那胖娃娃停住了腳步,看了過來。
樂歌與他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兒,那胖娃娃才放下酒壇,一邊擺手一邊慌慌張張地說:“阿念沒有偷酒,阿念更沒有要把酒藏起來……”
樂歌被他逗樂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走到他面前,彎下腰來,笑着說:“你是哪裏來的?為何要偷酒?”
“我都說了我沒有偷酒。”阿念低頭咕哝道,很明顯自己也心虛了。
樂歌幹脆蹲下身子,哄他:“好吧好吧,你沒有偷酒,更沒有要把酒藏起來。”
阿念這才擡起來,使勁點頭。
樂歌打量了他一會兒,便覺得他長得像一個人:“小娃娃,你可認識一個叫蘭兮的人?”
“認識啊,那是我姑奶奶。”
“原來你是蘭羽的孫子。”樂歌捏捏他肉呼呼的小臉,“倒是有緣。”
阿念歪着頭,稚氣地問:“姐姐也認識我姑奶奶嗎?”
聽他叫自己“姐姐”,樂歌忍不住又笑了:“傻孩子,我可是比你姑奶奶歲數都大,你不該喚我‘姐姐’,該喚我‘奶奶’才是。”
阿念鼓了顧腮幫,便乖乖改了口:“奶奶,阿念能求你一件事嗎?”
“什麽事?”
“這酒是爺爺送來的,師父他們很喜歡喝這個,可是阿念沒有喝過,所以阿念也想嘗嘗。”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抱着樂歌的脖子,在她耳邊小聲地說,“阿念就喝一口,奶奶替阿念保密好不好?”
樂歌打了一下他的小屁股,故作嚴肅道:“小小年紀不學好,還說你沒有偷酒?”
阿念委屈地對手指:“那阿念不喝,阿念聞一聞味道也行。”
瞧着他可憐巴巴的樣子,樂歌也不忍心,便将那酒壇打開,叫他聞了聞:“這酒可香?”
阿念扒着壇子使勁嗅了嗅,而後捂着鼻子連連推開:“不香不香,竟是這種奇怪的味道,好難聞呀,奶奶快跑……”
說着自己邁着兩只肉呼呼的小短腿,噠噠跑遠了。
樂歌哭笑不得地看着這個圓滾滾的小身影漸漸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自言自語道:“果然還是個孩子,明明這樣香的酒。”
她想着,反正酒壇已經打開了,也不能浪費了這好酒,便隔空摘了一片樹葉,舀着壇裏的酒,大口小口地喝了起來,絲毫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大樹上正站着兩人,齊齊将她望着……
“這酒名叫‘十裏醉’,若是常人,十裏開外聞到了這酒香便會醉倒。”祁辛說着,便飛身下去将醉倒在地上的阿念抱了起來,而後飛回原地,笑着說,“這孩子,聞了這酒香還能跑這麽遠,孺子可教。”
而一旁文昌帝君的神情卻沒有他這般輕松,一直鎖眉看着樂歌:“這酒果真有效?能叫她開口吐實言……”
“你且放心,這法子我屢試不爽。”
文昌帝君微微垂下眼簾:“樂歌這孩子,就是要強了些,什麽也不肯說,即使受了委屈也憋在心裏。枉我還是她的師父,竟從來沒有看透她。”
“她本該步步攀升的,以她的能力和悟性,若是擱在正道上,說不定仙階能超過我。”說到這裏,祁辛別有意味地看了文昌帝君一眼,“她如今落到這般田地,你這個做師父的,确實有責任。”
文昌帝君也不反駁:“我看她步步走錯,又何嘗不難受呢。”
祁辛聽聞他這句話,唏噓道:“她雖是走錯了路,但好在心腸還不算壞。”祁辛低頭将懷中的阿念托了托,說,“一個對孩子絲毫沒有戒備心的人,能壞道哪裏去呢。”
文昌帝君驟然沉默。
等到樂歌醉醺醺地坐在地上,倚靠着酒壇打瞌睡之時,忽然被人搖醒:“樂歌,樂歌,醒醒……”
她迷蒙地睜開眼,便瞧見文昌帝君那張極為俊美的容顏。
特美,特想親一口。
這樣想着,她便順勢勾住他的脖子,鑽入他的懷中,仰着頭呵着酒氣撒嬌:“師父,師父,你低一低頭,我有事想同你說……”
小女兒家的嬌羞和着微微的酒香,熏得文昌帝君耳朵微紅。雖然對這突如其來的暧昧擁抱有些無所适從,但是聽見她有事情要告訴他,便真的低下了頭。
樂歌眯着眼睛一笑,湊上去便将他的唇啾了一下。
文昌帝君驚得一把将她推開,樂歌不妨,失去平衡,趴在地上,看了文昌帝君一眼,忽然捶着地嘤嘤哭了起來:“師父讨厭我,嘤嘤嘤,師父讨厭我……”
文昌帝君責備地看了一旁笑得肩膀顫抖的祁辛,祁辛攤了攤手表示無辜:“酒這東西,除了讓人酒後吐真言,也能讓人釋放本性。你不覺得,這樣的她,比清醒的時候,可愛太多麽?”
文昌帝君看他的眼神,頗有一種“老子信了你的邪”的意味。
樂歌還在哭鬧着,文昌帝君只好将她扶起,像是哄孩子一般,哄她:“為師不讨厭你,快別哭了……”
可誰知樂歌聽完這話,反而哭得更厲害了:“你說謊,你明明就很讨厭我,你把我關在水牢裏二十年,那裏面好黑,你放蛇蟲鑽入我的身子,讓老鼠啃食我的骨頭,咯吱咯吱,好疼,好痛苦……”
她回想起那段生不如死的時光時,仍是忍不住,抱頭尖叫起來:“好疼,好疼啊師父,師父救我,你快來救救我……”
文昌帝君見她如此模樣,登時心口疼了起來,後悔得難以自持。他将她抱住懷中,自責道:“樂歌莫怕,師父在這,師父在這……”
可是樂歌叫着叫着,忽然急切地望向四周,喚起另一個名字來:“鬼卿,鬼卿你在哪裏,你快來陪陪我,我一個人好孤獨,師父他不要我了,你快來!”
“鬼卿”這個名字,文昌帝君和祁辛俱是第一次聽到。很明顯,這是一個很關鍵的人物。
祁辛立即問:“鬼卿是誰?”
樂歌卻茫然了:“對啊,鬼卿,你是誰,你是誰呢?”
祁辛繼續追問:“你是在哪裏見到這個‘鬼卿’的?”
樂歌此時已然意識糊塗了起來,便本能地回答道:“在水牢裏。”
“你最近一次見他,是什麽時候?”
樂歌擡頭,宛若孩童般笑嘻嘻道:“昨天晚上啊。真好,他好久沒來看我了呢。”
祁辛不給她喘息的機會,繼續問:“他長什麽樣子?”
“他啊,”樂歌垂着腦袋,想啊想,“他長什麽樣子呢,他長得和我一樣呢……”
祁辛愣住。
她說完這個,便窩在文昌帝君的懷中睡了過去,饒是他們問什麽,她都沒反應了。
文昌帝君看着懷中熟睡的樂歌,擡頭對祁辛說:“你說,她到底,都經歷了些什麽呢?我到底,讓這個孩子吃了多少苦?”
祁辛面露複雜地看着他,不知該怎麽安慰他:“帝君,唉……”
你們覺得鬼卿到底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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