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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兩人去取車。
鄭少川把那輛超跑從停車場開了出來,突然對安遇說:“你要不要試着開一下?”
安遇搖頭:“我沒駕照。”
對男人來說,車那就是情婦,極品的車,就是極品的情婦。。
自己若是爬上了跑車駕駛座,那幾乎等同于爬上了鄭少川情婦的身體。
這種行為,無異于找死。
可鄭少川,居然是那種連情婦都肯分享的慷慨男人,他淡笑着下車,替安遇打開車門,說:“開車不難的,我教你!”
安遇看着價值四千多萬的超級跑車,像是在看一絕世美人。
拒絕這樣的美人陪睡,除非她是聖人。
安遇當然不是聖人,她只是凡夫俗子。
她稍微掙紮了一下,便上了駕駛座,麻利地調整好座位、系好安全帶,鄭少川見她準備工作做完了,替她阖上車門,上了副駕駛,系好安全帶他便教了起來:“先開火……”
安遇熟練轉動鑰匙開火,一踩油門,跑車便如離弦的劍一般射了出去。
鄭少川吓了一跳,幾乎以為下一秒就要車毀人亡,安遇卻娴熟地将車開入車流,然後在市區以近一百碼的速度拼命超車……
鄭少川起先只覺得這女人瘋了,後來才發現人真的是藝高人膽大,她車技好得根本不像是個女人,飙個百來碼她輕松無壓力。
他也不擔心了,便說:“去海泰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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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安遇答道,駕駛着跑車來到天津西青區海泰街。
鄭少川看着身後極速掠過的風景,想着身邊的極品美人,一時間有些着迷,他道:“你車技不錯!”
“随便亂開的!我玩《跑跑卡丁車》超級厲害!”
已經徹底幻滅了。
安遇卻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過去。
大抵是因為第一世死于車禍吧,到了第二世,安遇便有點怕坐車,但她這人骨子裏的倔,越是怕,她越是要克服恐懼。
成年後,她請了F1賽車的職業教練教她開賽車,一年後,她拿到了F1賽車的超級駕照——FIA Super Licence。
就因為這本駕照,她的粉絲們一直很為她驕傲,可安遇學開車,不過是想了解汽車,然後再也不要出車禍。
她開車的時候,從未違反過交通規則,她從不超速、從不闖紅燈、從不酒駕……
她明明那麽安分,可她還是死了呢!
現在,這麽瘋狂飙車,超速、闖紅燈、甚至酒駕,不過是因為她……不怕死了吧!
在最極致的速度裏,安遇的心情變得極為愉快,她終于明白,為何有那麽多人熱衷于賽車了。
開着跑車一如狂飙,爽得飛起。
若不是天氣太冷,她肯定連敞篷也開了。
一路疾行,阿斯頓馬丁很快便到了海泰街。
海泰街給清了場,一場陣容豪華的地下飙車即将舉行。
安遇一眼望過去,掃到了好幾輛超跑。
她估摸着鄭少川來這兒,也是為了飙車,便打算停下來讓鄭少川來開,鄭少川卻無所謂地一笑,道:“安遇,你來比吧!”
“賭注多少!”
“不多,一百萬!”
土豪的世界,吾輩這種屁民不是很懂。
安遇只是為自己謀取福利:“贏了對半分嗎?”
“嗯。”
“輸了呢?”
“賠我一個吻。”
“成。”
安遇一口答應了下來,她不會再和陸迩言有交集,所以和鄭少川親一親也沒任何壓力。
她開着車原地轉了個彎然後停在了起跑線,那漂亮的車技,連鄭少川都為之折服,看着窗外被車身帶起來的滾滾黃塵,鄭少川望着安遇的眼神愈發迷戀。
紛繁人世裏,怎麽會有這樣極品的女人?!
“碰……”
一聲槍響。
安遇油門踩到底,直接飙了出去。
價值四千萬的超跑,提速簡直驚人,安遇瞬間将第二名甩開一截。
轉彎,第二名的法拉利想要超車,安遇連剎車都沒踩,直接飄移過彎,然後一路遙遙領先……
副駕上的鄭少川直接懵逼了,這是……職業水準吧!
而安遇,一連串的彎轉完,已經沒有對手了。
跑到第三圈的時候,她甚至追上了最後一名,她麻利地開着車子跑完全程,然後在一片歡呼聲中下了車……
來看賽車的男男女女們看着一個女人從車上走了下來,瞬間就安靜了下來,緊接着,她的臉出現在衆人的視線裏,古典清純中透着幾許冷豔妖嬈,配上高挑的身段,完美的曲線,她美得勾魂奪魄。
安靜的三秒過後,是更為熱烈的歡呼和掌聲。
鄭少川看着那個站在人群外,眉眼精美卻冰冷的女人,愈發覺得不真實。
他幾乎是本能地走過去,捏了捏她的手心。
手指雖然冰冷,但是溫潤。
很好,是活的。
他拉着她走出人群,然後站在路燈旁抽煙,昏黃的光線裏,他死死盯着面前面龐絕麗妝容妖嬈的女人,心想,這女人,是上天派下來收我的吧!
“給我一支煙吧!”
安遇贏了比賽,其實還挺開心的,她能分到不少錢,這筆錢拿來投資的話她能過上不錯的生活。
但飙車的爽感過後,随之而來的是瘋狂的空虛。
她是誰?
她在幹什麽?
她活着又有何意義?
如若她的人生是一遍遍複雜的輪回,那麽哪一個才是真實的她?哪一生才是真實的世界?
又或者,所謂的真實,從不存在。
這個世界,不過是某位神祇的荒唐一夢。
鄭少川聽她說要抽煙,微微有些驚訝,印象裏,安遇一直是南開女神,愛學習、愛生活、超級乖寶寶一枚。
可今夜的她,一直在幹壞事,打扮得花枝招展、瘋狂飙車、甚至向他要煙抽……
但鄭少川并沒有拒絕。
她在引誘他沉淪的同時,他又何嘗不是在引誘她堕落。
他知道,終有一天,這個聖潔如天使一般的女人,會被他拽入地獄,然後和他相擁着,在地獄裏仰望天堂。
他勾起唇角,華麗一笑,從口袋裏掏出煙,遞了過去。
他抽的煙,綠色的盒子,熊貓,小字內銷版。這絕對是國內最好的煙,是只有領導人才能抽到的煙,一包難求。
安遇拿出一根,食指和中指夾着煙,就想去點個火。
鄭少川叼着煙掏出Zippo打火機正打算給她點上,她卻咬着煙嘴,湊過頭,香煙觸碰上他那根點着的煙,狠狠一吸,連同着煙霧一起吸入嘴巴裏……
她吸煙還是專門為了演戲跟着陸迩言學的,也就是做做樣子,只吸入口腔,不入肺,然後再吐出來……
女人抽煙,大多數給人一種粗魯不雅之感,但也有極少部分抽起煙來,美得讓人窒息。
安遇屬于後者。
橘色的路燈光,缭繞的煙霧裏,她修長白皙的手指夾着細長的煙卷,面龐冰冷得近乎寂靜。
清冷的眉目,怔忪的神情,她不知道在思念誰,眼底分明寫滿寂寞。
鄭少川微微皺眉,驀地有些不悅。
安遇卻突然笑着道:“熊貓,這是鄧…小…平最愛的煙呢!”
是在想鄧…小…平嗎?
鄭少川頗有幾分哭笑不得,但他也只能順着她的話說:“嗯,毛…澤…東愛中華,鄧…小…平愛熊貓。”
安遇看着手中的煙,目光微微有些嫌棄:“雖然是國家特供品,但我也沒嘗出什麽特別的味道,不會是假的吧!”
這一回,輪到鄭少川大翻白眼。
你不懂就別亂說好嗎?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熊貓呀!
兩人抽完煙,便重新回到終點處,其他的車已經陸陸續續回來了,其間有個矮個子男人聽說鄭少川請了人作弊,便有些不服氣:“鄭少,不帶這麽玩的啊!哥幾個玩車,不帶找代駕的啊!”
安遇笑着走上前,說:“你們是指我嗎?我連駕照都沒有,平時只會開跑跑卡丁車,今天鄭少讓我給他玩了一輪,不小心贏了各位,對不住啊!我只是沒想到這真車,比跑跑卡丁車還簡單。”
安遇這話中帶着淡淡的嘲諷意味,只是她眉眼含笑,語氣溫柔,半點也不讓人讨厭。
那矮個子男人聽着安遇這話,老臉一紅。
而旁邊,很快便有人給鄭少川說話:“我說,許老三,願賭服輸!人鄭少找了個女學生來跟我們玩,本來就想讓着我們,我們連個女學生都比不過,還好意思罵人作弊。”
矮個子男人瞄了一眼安遇,但到底沒再吭聲。
鄭少川和這幫人聊了幾句,便各自散了,這一段管得嚴,晚上偶爾有警察巡邏,他們不好呆太久。
回去的路上,是鄭少川開的車,他讓安遇給她留個銀行卡好,他把贏來的錢給她轉過去。
安遇以一種看待鄉下人的眼神掃了鄭少川一眼,說:“還要什麽銀行卡,直接轉我支付寶,支付寶就我手機號!”
鄭少川:“……”
真沒看出來呀,安女神居然也中了馬雲的毒。
只是,想到這女人守着手機搶特價商品,他竟覺得,有幾分可愛。
他瘋了嗎?
這個世界,不過是某位神祇的荒唐一夢。
該神祇姓程,名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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