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意外和明天

意外和明天

蘇梨就眼睜睜看着外公咳血，她連忙扶着外公坐下，心中擔憂不已，“外公，我們去醫院看看吧？”

在她的認知裏，只要有問題，就要去醫院看看。

可李老頭卻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怎麽都不願意去醫院，“沒事，沒事的…你不要擔心……”

說話間有嗆出一口血，蘇梨心揪的緊緊的，求助的看着季然。

季然當機立斷背起他，“我們去醫院！”

“好，去醫院！”蘇梨并不認識路，只能跟着季然瞎走，兩人在村口攔了一輛車，村民很熱心，壓根沒問他們要錢，二話不說就帶着他倆往鎮上趕。

蘇梨在心裏計算去醫院要花多少錢，可她身上沒帶錢。

這一切都不是事，最重要的是去醫院看看結果如何。

“你別擔心。”季然還分出了一些心思來安慰蘇梨，她是真的沒想到。

“今天謝謝你，如果不是你陪我來看外公，我可能都不知道他病的那麽嚴重。”有些事情可大可小，萬一外公一個人，摔倒了，暈倒了，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只要想想就一陣後怕。

“我們不是朋友嗎？”季然的聲音很是溫和，蘇梨聽到這個生意總算是冷靜下來，鎮上的醫院不算太遠，沒多久就到了。

季然當機立斷去繳費，蘇梨把外公交給季然，自己去外面打電話給蘇啓明。

按照外公說的，她爸肯定是知道這些事情的，當然沒必要瞞着。

蘇啓明聽到這個消息第一反應是懵的，“你見到你外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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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外公吐血了，我跟季然就把他送來了醫院，但是爸，我沒有錢。”蘇梨的聲音很低落，這種關鍵時刻她能想到的也只有親爹。

季然雖然可能有錢，可畢竟那是季然的。

能幫忙給外公付挂號費，已經讓蘇梨很感動了，“爸，你現在有沒有空回來？或者您告訴我，我要怎麽辦？”

“你先別擔心，你在哪個醫院？你媽媽知道這件事情嗎？”蘇啓明抛出一大堆問題，蘇梨一個一個的回答。

最後蘇啓明告訴蘇梨，這件事情他會想辦法解決的，至于月秀，他也會想辦法通知，“你就待在醫院裏，哪裏都不要去，哪裏也不要亂跑，知道嗎？”

蘇梨答應下來。

挂了電話跑到手術室，季然盡職盡責的守着，“打完電話了？”

“我爸爸說他會想辦法的，讓我不要擔心。”說不擔心肯定是假的，蘇梨根本不喜歡醫院，不管是七十年代的醫院，還是後世的醫院，這地方給人的感覺就是陰恻恻的。

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彌漫着一股死亡的味道。

“那你就不要擔心，你爸爸，我是說叔叔啊，一看就是很厲害的那種人！”季然的彩虹屁吹得特別厲害，蘇梨等在手術室外面，臉上總算有了一點笑意。

她坐在椅子上抱着膝蓋，只想把自己埋起來，曾經的記憶再一次的浮現。她并不能接受擁有了外公再一次的失去。

不管是轉嫁感情也好，什麽都好。

不能接受就是不能接受。

“我很喜歡外公的。”蘇梨對着季然說。

季然想起那破破爛爛的房子只覺得有點不相信，可這是蘇梨的家事，他也不能說太多。

“你外公看起來也很喜歡你，看到你的時候很高興。”

“我媽媽說，外公最喜歡的小孩就是我。”蘇梨半真半假的開口，也不知道這記憶是這輩子的還是上輩子的，上輩子的外公，的确最喜歡的小孩是蘇梨，外公不止媽媽一個孩子，還有兩個舅舅，一個姨媽。

家裏的小孩也很多。

可外公寧願把時間花在她的身上，那種被偏愛的感覺，蘇梨想她是怎麽都不會忘記的。

“可能，你長得比較讨人喜歡。”季然幹巴巴的安慰，壓根不知道自己說了點什麽。

蘇梨回過神來，咋一聽到這句讨人喜歡，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味兒，可季然說的一臉認真，也沒什麽暧昧的表情。

倒顯得蘇梨大驚小怪。

“是，是嗎？”

“對，你長得，比較讨人喜歡。”季然說的一臉認真，原本這句話沒什麽，可這會兒被這麽鄭重其事的說出來，氣氛就變得不對起來。

蘇梨閉了嘴，季然也沒開口，兩人自顧自消化尴尬，就在這時候醫生出來了，兩人顧不上尴尬，一瞬間迎了上去。

“醫生，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是得了什麽很嚴重的病嗎？”腦海中不停的閃過癌症，惡性腫瘤，不治之症等無數症狀，蘇梨緊張的手都開始抖了。

“沒事，你不要緊張，就是一般的消化道出血，老人家年紀大了，要好好照顧。”

“消化道出血？會不會是，食道癌啊？”

醫生：……

季然：……

你懂得那麽多的嗎？食道癌都知道？

醫生瞬間無奈：“都說了是消化道出血！”

“那，會不會有別的問題在？”

蘇梨就如同一個被害妄想症，一個勁的想着會不會有什麽問題存在，各種癌症和腫瘤都被她幻想了個遍。

一直到李老頭被送到病房裏面，她還沒有停止想入非非。

李老頭還沒有醒過來，她和季然兩個就在一邊守着，“消化道出血，應該不會很嚴重，好好調理，好好休養就會好的吧？”

季然也不是很懂，可是大夫說問題不大，應該就問題不大。

“大夫都說問題不大，你瞎擔心什麽？你有不是大夫，要是真的有事，大夫為什麽不告訴你？”季然把這些事情分析的明明白白，蘇梨總算安心了一點。

“可外公怎麽還沒醒過來？”

“總要給外公休息的時間不是？可能太累了，睡着了呢？”季然從不知道有一天自己會這麽語氣輕柔的去哄騙一個女孩子。

并且還那麽用心。

“睡着了啊。”蘇梨沒在說話，安安靜靜的等着外公醒過來，她甚至在思考之後的事情要怎麽辦，比比如要怎麽安頓外公。

怎麽樣，讓外公能不要一個人孤苦無依的生活。

一個年級那麽大的老人家，一個人住在漏風的破屋裏面，怎麽看怎麽可憐。

消化道出血，還伴随着嚴重的營養不良……現在又不是饑荒年代，怎麽會營養不良？

如果在把外公一個人放着，說不定還會營養不良……

可她根本不知道怎麽辦。

她迫切的希望自己快點長大，至少，也要有能力。

只有自己有能力了，才能好好的照顧周圍的人，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你也別太擔心，情況不算很糟糕，以後好好照顧不就行了？”

蘇梨點了點頭，她當然知道以後要好好照顧，也下定決心要好好的和媽媽商量怎麽安頓外公，那種破房子肯定是不能住的。

不說接到身邊來照顧，至少住的地方也要有所改善才對。

“你說，找人砌一個炕，然後修修補補房子，要多少錢？”

蘇梨問了一個非常犀利的問題，恰好這個犀利的問題，季然沒有辦法回答，在沒有下鄉之前，季然是個大少爺，十指不沾陽春水。

家裏什麽事情都不需要他去操心的，修修房子多少錢？

他怎麽可能知道？

說不定這個金錢概念，比蘇梨還差。

“今天的挂號費和住院費一共多少錢？你算一算，我會還你的。”蘇梨不是很清楚這個年代的物價，她根本不知道來醫院要花多少錢。

滿腦子想的都是把錢還給季然，不能欠他的。　　　　、

“我之前有給我爸爸打過電話，他說會解決的，所以你現在算一算到底多少錢。”

“不貴，也就幾塊錢。”

“是嗎？幾塊錢應該很多了吧？”她到現在都還沒搞清楚。

“真的不貴，就幾塊錢，你不要太擔心。”季然連哄帶騙，總算打消蘇梨這個念頭，蘇梨雖然心裏覺得怪怪的，可也說不出反駁的話。

兩人心思各異，也沒多說什麽，就安安靜靜的等着人醒過來。

那曾想李老頭沒醒，反而等來了高煜。

蘇梨怎麽都不會想到會在醫院裏見到高煜，整個人有點懵，“高煜…哥？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不是說去出任務了嗎？聽說還挺嚴重的？”

“我碰到啓明叔了，他把事情都給我說了，我剛好要回來，所以我過來看看你，現在情況怎麽樣？”高煜看了眼季然，神色有些黯淡，他想的沒有錯，他們兩個果然關系很好。

“大夫說是消化道出血和營養不良，但是外公一直都沒醒過來，我有點擔心。”蘇梨看着病床上昏睡不醒的老人，心情頗為低落。

高煜也顧不上和季然不對付，開始安慰蘇梨。

“你別安慰我，我沒事，我真的沒事，我就是有點擔心。”

這分明就是焦慮症，因為外公還沒醒過來，所以怎麽想怎麽焦慮，外人的安慰沒有任何用，很好解決，只要李老頭醒來。

偏偏他沒醒。

“高煜哥你過來是看我的？那我反正也沒別的事，不如你回去吧。”蘇梨自然而然的下逐客令，有些喜歡是藏不住的，她知道高煜還是喜歡她，所以她們還是不要接觸比較好。

“你一定要這麽做？”

蘇梨：“……”

她不過是不想讓高煜誤會而已。

“高煜哥，你還有別的事情沒有？”蘇梨開始裝傻，高煜心知肚明她為什麽這麽做，從口袋裏掏出二十塊錢給她。

“這是啓明叔托我給你帶的，你別有什麽心理負擔。”高煜看了看蘇梨，又看了看他身邊的季然，心情愈發不好。

“我是受了啓明叔的托付，我當然要在這裏看着你，幫助你。”高煜并不打算就這麽走了。

蘇梨：“……”

為什麽覺得事情變得愈發複雜起來？

季然：“……”

他果然看穿軍裝的不順眼，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現在看起來，好像更加不順眼了！

三個人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

誰都沒想着先說話，蘇梨尴尬的不知道說點什麽才好，另外兩個好像是在比試誰先沉不住氣。

就在這時候李老頭醒過來了。

蘇梨可沒閑工夫去管這兩個人是什麽心思，她所有的心思全部飄到外公身上去了，“外公？您醒了？好點沒有？還有沒有什麽地方不舒服的？”

李老頭茫然的睜開眼，陌生的環境讓他心生警惕，直到看見蘇梨才松了一口氣，他沖着蘇梨伸出手，“小梨……”

蘇梨立馬迎上去握住他的手，連忙答應，“外公我在這裏啊，您感覺怎麽樣？好一點沒？我要不要去喊大夫？”

“怎麽送我來醫院？多浪費錢……”李老頭心疼的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吊針，在他眼裏這些可都是錢！

“這要浪費多少錢？”

“不用多少錢的，很便宜的。”蘇梨開始胡說八道，“外公您認識他嗎？”

蘇梨把高煜拉出來湊數，高煜聽到這裏立馬整了整衣服，端端正正的站到病床邊，等着蘇梨介紹，哪知道李老頭率先搖頭。

“不認識也沒關系，他跟我爸認識，我爸知道這件事情之後，特意讓他送錢回來給您治病的，所以您千萬不要擔心啊！不是錢的問題！”

高煜聽到這裏頗有些哭笑不得，可事已至此，他也不可能去拆臺，只能順着蘇梨的話往下說。

李老頭總算是安心了一點，靠在病床上挂點滴。

“之後你打算咋辦？”季然的話打破了病房的寧靜，這件事情勢必要解決，雖然現在李老頭住在醫院裏治療，可這畢竟不是什麽長久辦法。

蘇梨也沒有這個經濟條件去負擔一個老人的養老送終。

這件事情還是需要家裏人出面，才能得到圓滿的解決。

“我不是很清楚，等我媽她過來吧，可我外公這樣的情況，并不适合一個人生活的。”就算是要一個人生活，之前的環境肯定是不行的。

可這件事情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爸媽肯定有自己的考慮。

她只是迫切的想要長大，迫切的想要不留下遺憾。

沒多久吊瓶打完了，護士過來給了幾片藥，吩咐飯後服用，現在能吃一點清淡的飯菜，在蘇梨的眼裏清淡的飯菜就是白粥，稀飯。

她立馬打算去買，卻被季然攔住，“我去吧，你在這裏陪陪你外公。”

“他在這裏不熟悉，我陪他一起去。”

就這樣，兩個人一走，病房裏瞬間空曠了許多，只有祖孫兩人，蘇梨看着病床上的外公，心裏頗為心疼，“外公，你這麽多年，都是怎麽過得呀？”

“外公還能怎麽過？不就是那麽過嗎？別擔心，外公今年都已經七十多快八十了，命硬。”李老頭含笑看着蘇梨，七十多歲的年紀，在這種動亂不堪的時候，的确是屬于命硬，跟他差不多年紀的，基本已經死了，只有他還活着。

這次他以為自己真的活不下去了！

哪裏知道外孫女卻把他帶來了醫院。

李老頭也不知道要說點什麽才好，他并不是特別愛惜自己的命，畢竟活的太久，日子過得也不算特別好。能讓他在意的事情實在是不多。

“你和你媽媽。還有你爸爸，你們一家三口好好的，外公看了也就滿足。”他是真的那麽想，可蘇梨聽到之後，也是真心難受。

“不說外公了，說說剛才那兩個小夥子，到底哪一個是我的外孫女婿？”比起自己來，李老頭明顯更關心這些事情。

蘇梨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這要怎麽回答？

到底哪個是外孫女婿？

什麽和什麽？

明明一個都不是好嗎？

“外公您想多了，誰都不是。”蘇梨下意識的拒絕，“一個是住在家裏的知青，另外一個是村裏的鄰居大哥，他們看我一個人忙不過來，所以留下來幫忙的，外公您千萬不要亂說，知道嗎？！”

李老頭聽到這話，心裏不是不遺憾的，那倆孩子一看就是好的，可外孫女怎麽就，這麽不開竅？

“真沒關系啊？”

李老頭依舊不死心。

“真的沒有關系！”蘇梨非常認真的開口，她能跟誰有關系？一個都沒有好嗎？

“外公你相信我，我們是真的真的沒有關系，他們兩個一個以後是軍官，一個之後是要回城的，怎麽會跟我有關系呢？”蘇梨認真的和李老頭分析。

高煜跟她之間還有他親媽攔着，除非孫桃死了，估計她這輩子都不會想蘇梨和高煜在一起的。

至于季然麽，不是還有個紅顏知己在嗎？

蘇梨真的是怕了他那個紅顏知己了，青天白日毒太陽底下就想着要教育她，這樣的情操是蘇梨這輩子都學不過來的。

“唉……”李老頭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麽，只是無奈的嘆口氣，用一種哀怨的眼神看着蘇梨，蘇梨被那眼神看的有些無奈。

外公這眼神的殺傷力也太強了。

明明她什麽事情都沒做。

“外公，您千萬千萬不要操心這些事情，這些事情我自己心裏有數的。”蘇梨胸有成竹的開口，至于有數……

她有個鬼的數。

她現在唯一操心的事情就是想安頓外公，順便想一想明年的高考，她雖然知道明年恢複高考，但是不知道考題，也沒辦法作弊。

到最後還是只能靠自己……

“是嗎？”李老頭其實是不怎麽相信的，但蘇梨說的信誓旦旦的，他也只能相信。

“對對對，真的，你信我。”蘇梨本來想做點什麽緩解尴尬，可醫院裏什麽東西都沒有，床頭櫃空空如也。

這兩個人買碗粥咋這麽慢？

出國去買的嗎？

李老頭依舊不死心，想和蘇梨聊聊她的終身大事，可蘇梨卻興致缺缺的。

季然和高煜兩個人推門而入，手裏拎着一碗白粥和一疊小菜，是給李老頭準備的，順便還買了一些營養品來慰問老人家。

她終于松了口氣。

終于不需要一個人面對外公！

季然和高煜兩個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回來的時候氣氛更加不對，兩個人紛紛盯着蘇梨看。

“外公，我扶您坐起來，你把粥喝了，有些事情等我媽過來之後，我們在商量。”

李老頭的心思卻全部在季然和高煜身上，想從中問出點什麽，可蘇梨一直虎視眈眈，根本不給李老頭機會，好不容易月秀趕來，蘇梨出去迎她娘，李老頭總算有機會問自己想問的。

“你們兩個，跟我家丫頭，什麽關系？”李老頭開門見山。

高煜和季然倆齊刷刷的愣住。

什麽關系？

高煜想着他們之前還有點關系，可被他娘這麽一搞，什麽關系都沒了，“鄰居家的妹妹。”

這已經是他能說出來最好的回答。

李老頭心裏有些失望，這個年代對軍人總是有特殊的情結，好在李老頭也不失望，轉而去盯着季然看。

季然壓根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出，他和蘇梨什麽關系？

他一直都沒去思考過這個問題，這麽冷不防被問出來。

還真不知道怎麽回答。

“朋友關系。”

高煜松了一口氣，李老頭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什麽叫做朋友關系？

“只是朋友關系？”李老頭不死心的問。

季然并不想讨論這個問題，就算心裏有點想法，也不想說出來，面對李老頭和高煜的眼神，他也只有點頭，裝死。

“沒錯，我們只是朋友關系。”

高煜只覺得自己一顆心馬上安定下來，至于安定什麽，他也說不清楚。

病房裏的人神态各異，出去接月秀的蘇梨完全不知道，等她回來只覺得氣氛愈發詭異，月秀看着她爹，直接哭了。

哭的有點可憐。

蘇梨只覺得這個情況沒有辦法招架，“媽，我們是來商量怎麽安置外公的，你別哭啊，事情總有辦法解決的。”

月秀看到病房裏兩個小輩，總算止住了眼淚，可情緒依舊不好。

她和父親算得上是相依為命，後來幸虧嫁的男人是個好的，才沒有揪着她的過去不放，月秀本來想不嫁人一直照顧李老頭，可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沒有一技之長，還有個麻煩的前地主女兒的身份…

她什麽都辦不到。

“對，我們是來商量事情的。”月秀一臉期待的看着蘇梨。

蘇梨一臉懵逼的看着她媽。

兩個女人大眼瞪小眼。

誰都沒有率先開口，還是一旁的季然忍不下去咳嗽了幾聲，這兩倆才終于齊刷刷的看着他。

“你怎麽了？”

“你生病了？”

季然：“……”

“媽，這件事情你打算怎麽辦？總不能讓外公一個人孤零零的住着吧？”蘇梨有點接受不了。

月秀也接受不了，可她一個當人家兒媳婦的，也不好多說什麽。但這是自己親爹，看着親爹孤苦無依，當女兒的心裏怎麽過意的去。

如今丈夫不在，可以依靠的只有女兒。

月秀用充滿期待的眼神看着蘇梨，蘇梨被她媽這眼神看的差點以為自己是什麽大人物，她怎麽知道怎麽辦？

“媽你要不要跟爸爸商量一下…”蘇梨也不是腦子不好非要媽媽把外公接回去一起住，這一點都不現實，不過是想改善一下外公的環境。

不至于這麽凄慘，孤零零的死在家裏都沒人知道。

“你爸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月秀愁眉苦臉的看着蘇梨，蘇梨按住自己的額頭，可憐她還只是一個學生，想做點什麽都辦不到。

病房裏還有兩個人在，季然也知道自己和高煜在這裏非常礙事，就算在不待見這個穿軍裝的，也要做點什麽。

他二話不說把人從病房裏拽出去，倆人等在走廊上大眼瞪小眼。

季然摸出口袋裏的煙盒，問他要不要來一根。

高煜這輩子都想不到，他居然還有跟情敵抽煙的一天，可現在除了跟季然走，也沒別的事可以做，兩人就出去吞雲吐霧，可兩人誰都不待見誰，看着對方就是一臉嫌棄。

季然也不在乎，只覺得高煜嫌棄他嫌棄的莫名其妙。

“你這麽看着我幹什麽？”季然有些不悅的皺眉，并不習慣被人這麽打量，高煜也沒掩飾自己的目光，被人發現依舊坦坦蕩蕩。

“你喜歡小梨？”高煜開門見山，絲毫沒有迂回。

季然并不喜歡跟人讨論這個問題，喜歡不喜歡，是他自己的事。

可對上高煜，總不願意落下風。

“跟你沒多大關系。”

“你遲早是要回城的，你難道要欺騙小梨的感情？”高煜冷冰冰的盯着季然，這種富家子弟他是怎麽都不會相信的。

可偏偏讓他知道蘇梨喜歡他。

高煜只要一看到這兩人，就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卻只能忍着。

“跟你有關系？”季然只覺得這人莫名其妙。

“都是我跟蘇梨的事情，要你這麽啰嗦？”

季少爺可能不知道迂回是什麽，也不知道謙虛兩個字怎麽寫，語氣怎麽沖怎麽來。

高煜被一頓搶白，臉色愈發難看。

季然把煙蒂扔了懶得多看高煜一眼，只覺得跟他出來抽煙是個錯誤。

為了避免把自己給氣死，還是及時止損比較好，他有這時間和高煜在這裏啰嗦，還不如想想怎麽解決蘇梨的麻煩。

這看起來比較重要。

恢複更新，盡快走完大綱完結…短時間不想碰這個題材了…能把我搞抑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