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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裴意就是在這一偏頭的時候看到聞思思的，順着他的目光，那位副導演也看到了她。

聞思思有一種偷聽被抓包的窘迫感，只好微笑着朝他們兩個微微點了腦袋，裴意看起來沒什麽，副導演一驚。

無論怎麽辯解，這個場景都好像是在偷聽，聞思思準備轉身走的，但是看裴意朝她走過來，也沒辦法轉身就走。

副導演跟在後面，一張笑臉對着聞思思寒暄了兩句，點了下耳機，借口說導演叫他先撤了。

裴意看了她兩秒，剛要開口，聞思思趕在他前面：“我請你喝點兒東西吧。”

對方挑了下眉，笑了，“我剛想說這個的。”

他們買到了兩杯很難喝的咖啡，聞思思喝了一口就放在一邊了，裴意一直很沉默，聞思思想不起來他情緒大轉變是從昨晚宵夜後開始的，還是在那之前，或者是今天才開始的？

想到副導演說的話，什麽叫做“所有事情都按你的意志在發展”？聽起來像是求不得？難不成裴意還是個戀愛腦？

聞思思很難不多想，又想到昨晚他那個擰巴的樣子，腦內自動填充了一場大戲。

或許……裴意有對象，可能因為公司，也可能是自己清楚發展需要助力因素，借用這個節目跟她炒CP，昨天節目播出，效果不錯，結果身邊人生氣了。

他想哄又無濟于事，畢竟這個是工作，也沒辦法停下來，或許因為不甘心之類的原因。

無論是不是，聞思思作為前輩，和如今跟他共事的同事，自認為有資格也有義務跟他聊一聊。

“學姐在我家蹲守了五次，我是被她纏得沒辦法了才答應的。”

裴意看向她，安靜地聽着，聞思思也看了他一眼：“我答應之後不到五分鐘，她就把合同拿出來了，額外空了一行說可以答應我的任何條件，帶人上節目也行。”裴意眸光微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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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絕了。”聞思思的聲音不大，但穩而柔，語氣像是在跟他聊天，也像是在勸誡。

“後來學姐跟我說，她那段時間每天睡不到兩個小時，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會被電話吵醒，淩晨三四點也靜不下來，一直在掉頭發，閉上眼睛也不知道到底睡着了沒，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感覺胸口那層皮膚太薄，幾乎擋不住它想要往外跑。冠名是沖着邝丹來的，差點兒也跟着跑了，她一方面跟同事時時刻刻開會商讨如何拉住冠名商，一方面還要想方設法說服我。據她自己說，說服我的那些話，她打了草稿，A4白紙寫了滿滿五頁不重複的內容，還在有限資源和可執行的可能性下寫出了所有或許會讓我心動的條件。”

裴意眨了下眼睛，聞思思還在說話，表情淡然：“我在很年輕的時候也會覺得随時随地展露真性情是應該的，情緒不發洩難道要一直壓着嗎？我為什麽要為世界考慮，我在這世界上最喜歡的人，最應該肆無忌憚的人只能是自己，但是……”聞思思抿了下唇：“裴意，工作時間是需要專業性的，你所處的環境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加上幕後，幾百個工作人員指望着我們吃飯呢。”

周身一直安靜着，聞思思根本沒看他，對方也沒有立刻回應，她在想話都說完了，要不直接離場算了。

正在猶豫，聽到了裴意的聲音。

“我知道了，對不起。”不知道為什麽，莫名聽出了一點兒委屈。

機器一開，裴意的狀态立馬跟關機前完全不同，做游戲的時候很投入，臉上也堆起了笑，其他人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但是拍攝進行下去容易多了，每個人都被感染到了亢奮。

聞思思在游戲之餘會忍不住觀察裴意，想到他說的那句對不起，會反思自己是不是話說得太重了。

其實談開了就好了，沒想到他會說對不起，好吧，或許想到了，但絕對沒想到他會用那麽嚴肅的表情道歉。

裴意沒有在之後重新提起過那天的事，在之後的錄制過程中一直保持情緒穩定，游戲環節十分認真賣命，對飛行嘉賓也很照顧，那天就像個小插曲，更像從沒發生過。

随着節目播出，嗑CP的人群逐漸壯大起來，不僅限于裴意和聞思思的CP。

一般節目裏想要有爆點就要有沖突，但是他們幾個沒有，彼此之間彬彬有禮，有頭腦擔當，也有體力擔當，還有搞笑擔當，互相之間沒有惡意，相處極為融洽，節目每期都有笑點，游戲也不無聊，誰跟誰都能嗑一波，每期關注度水漲船高，CP視頻滿天飛。這樣的情況以馮夢為首的制作方自然樂見其成，聞思思說不好是不是跟六個人裏有三個攻略者，一個被攻略者有關，反正只要結果是好的就行。

老實講，錄到最後兩期，聞思思甚至真情實感地産生了一點兒不舍，到了最後一期的時候，大家都有些動容，包括鏡頭外的馮夢和幾位導演。

聞思思已經很久沒有遇到攻略者了，雖然從來沒有停止過被糾纏，在她的眼裏，攻略者都是無所不用其極的，但他們三個好像并沒有抱着必須成功的想法接近她，循序漸進産生的友情，讓聞思思覺得，他們或許真的可以成為朋友。

裴意并不是想象中的兩面派，節目上對她好，下了節目也是一樣。可以說小年輕會做人，也可以說他就是那樣的人，他遞過來的溫柔恰好在聞思思可接受的舒适範圍內，不會讓聞思思下意識排斥，她有一段時間，以為裴意對每個人都是一樣的，很久很久之後，才知道并不一樣，甚至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第一季《陌生的城市》收官後，收獲比所有人預計的多了很多，當時是Q3的節目，雖然招商早，但主咖定得晚，邊拍邊播，大家都很累，可是效果過于優秀，每個人都體會着痛并快樂着的感覺，平臺提出第二季希望能給他們上星，要求就是原班人馬，尤其聞思思必須在。

馮夢又頂着壓力去問聞思思的想法，聞思思果斷拒絕了，她可以救場，但不能一直救場。

她知道，一般綜藝拍攝不需要連續，他們這次是特例。

因為之前全都安排好了，除了嘉賓還有場地安排，希望從第一期就能吸引觀衆的所有注意力，第一期花了大力氣去做布景和轉場。

原本找別的人救場只是第一期和第二期需要連着錄，但聞思思一進組就不可能請假出來拍綜藝，所以制作方也跟其他幾位藝人商量過，最後确定，十二期節目，輾轉九個不同的城市，歷時一個多月，連續拍完。

拍攝期間聞思思推了所有劇本，留了一些不着急開拍的正在看，她不希望破例一次又一次，畢竟自己還是會主要拍戲，而不是拍綜藝，側重點不可能偏向後者。

“我們可以在Q4拍，其他幾個嘉賓的時間我去談，只要你這邊還可以就行。”

如果短期內直接可以開拍的話……說實話，聞思思有些心動，第一季已經結束了一段時間，但是她并沒有完全走出來。

大家一起到處走的感覺還記憶猶新，或許，可以再試一次。于是，她對馮夢說，讓她先去聊時間，确定其他嘉賓，她需要再考慮一下。

“常駐嘉賓是不是他們幾個，在你考慮的範圍內嗎？”

聞思思想了想：“在的。”飛行嘉賓對她沒什麽影響，但如果有一兩個意料之外的常駐，萬一再是……她冒着賠違約金的風險也會直接走人的。

馮夢心裏有底了，就怕她沒有要求，一味拒絕，她拿着這些條件去談，聞思思繼續看劇本。

她也沒有一直等馮夢，只是手裏的這些本子，紛紛看過去，那些角色跟《陌城》第二季對比，好像沒有更大的吸引力。

沒有讓她等幾天，馮夢回了話：“贊助商會加幾個，都是錦上添花，其他，一切照舊，嘉賓還是你們六個，如果你同意的話。”

聞思思個人同意了，讓馮夢跟經紀人對接，結果越琦一個電話讓她去公司開會。

似乎是對她的選擇非常不滿。

聞思思有點兒慌，又覺得沒必要，相比較公司裏的其他人，越琦對她已經夠好，夠有耐心了。

“我不贊同。”越琦帶她到自己辦公室說話，“但是我聽說你已經答應了，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聞思思知道越琦在想什麽：“我知道，你一開始就覺得我是因為馮夢是我學姐才去幫她的嘛，也确實是，但是第一季相處下來，那些嘉賓人都不錯，你也看到節目效果了，如果真的按他們說的時間能開拍，我覺得沒有問題。”聞思思笑了一下：“夢姐說，這次又多了幾個贊助，勞務費會比上次高。”

越琦看着她：“上一次，你為了你的夢姐，勞務費收的是邝丹的标準，這次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