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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

消息一發過來聞思思就看到了，但是沒回，等忙完了才慢悠悠回複。

“沒有什麽？”

這回換裴意不回了，聞思思心說，這小孩子人不大脾氣還挺大。

當天聞思思收工，接到了賈天馨的電話，約她一起吃飯，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想賠罪。

這種邀約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聞思思一直拒絕，感覺也有些不妥，這次就應了下來，帶着麗薇去應約。

不過賈天馨比她想象中還要蠢，聞思思入席沒多久，就看到了匆匆趕來的牧樑。

明明之前三個人說話還能算得上表面過得去，牧樑一出現，聞思思臉色率先起了變化，賈天馨還一副惺惺作态假裝偶遇的驚訝，只是沒人吃她那一套，尤其是麗薇。

“喲。”她看向賈天馨，“賈老師還請了別人，怎麽沒有提前知會我們一聲？也好讓我們有個心理準備啊。”

“我……是碰巧遇上的，我沒想到牧老師也來這裏吃飯，真的。”她急着給聞思思表忠心。

左一口老師右一口老師的，聽得聞思思頭疼。

聞思思看了賈天馨一眼，見她坐立不安，發覺好感度又下降了一點，面色慘白的樣子，就知道她又被利用了。

賈天馨應該純粹是蠢而不自知，倒也沒有多壞，牧樑不知道是怎麽說動她的，大約也下了不少工夫。

牧樑也來搭腔：“哦，确實巧，我剛才看到你們進來，就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看錯了，沒想到沒看錯，我只是來打聲招呼，這就走了。”

話說完了身子卻沒動，牧樑看向聞思思：“聽說你最近拍的戲很有意思，我很期待，等需要宣傳的時候，記得告訴我一聲。”柔情蜜意的，讓她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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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思思冷笑一聲，賈天馨和牧樑都盯着她，麗薇慢了一步，最後看過去，三個人都不知道聞思思接下來會說什麽，都在等。

“既然這麽巧，吃飯了嗎？留下一起吃吧，我們也就三個人，點了很多菜，本來也吃不完。”

牧樑大喜，賈天馨也情不自禁露了笑，興許是覺得自己終于走對了一步。麗薇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聞思思，聞思思拉了她的胳膊讓她坐下，輕輕拍了一下，示意她稍安勿躁。

在牧樑和賈天馨的一唱一和裏，菜終于上齊，跟他們兩個對比起來，聞思思和麗薇俨然兩個木頭人，見了美食才動了筷子，人靈光起來。

畢竟主角沒開口，牧樑時不時把話題往聞思思身上引，聞思思偶爾應答一兩句，看起來冷淡但也沒有完全撕破臉，這給了牧樑極大的信心，賈天馨也找準時機順杆往上爬。

“上個星期我跟夏影秦語之約着聚了一場，只有你跟裴意沒到，你們忙到連微信都沒時間看，大家都很想你們呢。”

聞思思知道那場聚會，他們拍了照發了微博，粉絲在評論區艾特了沒到場的人，但不止她跟裴意，其實還有齊志。

三個人誰也沒有回應。

聞思思知道這三個人各自有各自的心思，只是都不知道對方的心思，還以為是剛好利用了對方，其實都是彼此的棋子。怪好笑的。

“是嗎？”聞思思佯裝不知：“我拍戲的時候不太看手機，信息太多，可能漏掉了，抱歉。”

“對。”牧樑給聞思思夾了菜：“思思以前就是這樣，做事太專注，記得嗎？以前你拍戲的時候，無論是工作信息還是私人信息都是我幫你回的。”

麗薇在他們兩個人之間來來回回地看，聞思思不動聲色點頭，順着他的話開口：“沒錯。現在拍戲的時候都是麗薇幫我拿着手機了。”

聞思思笑了一下，朝着牧樑看過去：“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當時讓你做了那麽久助理的工作，卻沒給你發過工資，現在要不要補上啊？”

牧樑沒想到她會這麽說，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聞思思還在笑，就跟真的是開玩笑似的：“不過牧老師現在，應該也看不上那點兒小錢了吧？剛剛的話，不是在跟我秋後算賬對吧？”

“當然不是。”牧樑一臉尴尬，“那都是我願意的……”

“那就好。”聞思思眼帶笑意在牧樑和賈天馨之間流連忘返，“其實看看你們兩個，真還挺配的，也有緣分，走哪兒都能遇到。我原本想，看你們二人挺合拍，還想撮合一下。”

“不不不……”賈天馨被吓狠了，連忙否認，她估計真以為聞思思以為他們兩個有事兒，而在她心裏，聞思思是肯定還喜歡甚至是深愛着牧樑的，唯恐惹禍上身，會讓聞思思更讨厭她。

“不過真是可惜了。”聞思思作勢嘆了口氣，又揚起笑臉看向牧樑：“見這幾次面，我都沒機會好好恭喜你，你在國外結婚生子，是件大事，雖說咱們共事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但情意放在那裏，當時怎麽不知會我一聲？就算到不了場，我肯定也會備一份大禮送過去的。”

三人皆大驚，賈天馨跟牧樑臉色慘白，前者驚愕地看着牧樑，後者驚慌失措一般看着聞思思，麗薇一臉吃到了大瓜的樣子，面上是根本遮掩不住的興奮。

“我……我……”

我了半天，什麽也沒說出來，看來牧樑之前十拿九穩的樣子，是因為他确信自己已經遮掩好了一切，卻沒想到自己那麽放心的事，會被聞思思這樣輕飄飄揭開來。

麗薇最先開口：“牧老師，你結婚了啊，網上怎麽一點兒消息都沒有，保密工作做得真好。”

賈天馨氣急了：“牧樑，你既然結婚了，怎麽又三番五次找我幫……”話說一半，瞥向聞思思，立刻住了口，又覺得眼下情況已經十分明了了，她立刻反轉了态度：“思思姐，我不知道……”

聞思思不動神色地瞧着他們，“你們看起來……怎麽都奇奇怪怪的，結婚生子是好事啊。”她故作無知捂住了嘴：“哎呀，這不會是個秘密吧？我是不是不應該說出來？”

她輕輕松了口氣，“還好今天就我們幾個，都不是多嘴的人，牧樑要是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已經結婚生子的事，咱們就都別說出去啊。”

牧樑不說話，低着頭。他心裏比誰都清楚，已經有了家室，就完全失去了跟聞思思再續前緣的機會。

聞思思太了解他了，看他現在的表情和眼神就知道他肯定在想這麽隐秘的事，她是怎麽知道的。

“牧樑。”

聞思思輕聲開口叫他，牧樑擡頭凝望她。

“我們需不需要幫你保密啊？”

“不用……”牧樑啞着嗓子開口：“這不是什麽不能說的事。”

聞思思輕輕點頭：“我想着你也不是走流量路線的，聽說你最近在接觸電影本子，怎麽樣？有沒有合适的？”

“還在看。”

聞思思笑着看了麗薇一眼，麗薇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好像就接收到了聞思思的腦電波。

“牧老師，我很好奇啊，你回國來拍戲，為什麽不帶妻子孩子一起回來啊？要留在國內拍戲，可不是一兩天的事，跟家裏人長期分離，多難熬啊。”

“……”牧樑好像已經坐不住了，卻還是硬着頭皮回答：“手續繁雜，她……從小生活在國外，回來也不習慣。”

麗薇逮住了機會可不會輕易放過他：“那豈不是要長期分居？這可不行，一家人還是要在一起才行。”

牧樑牽動嘴角，想擠出一個笑來卻沒能成功。

一頓飯，原本最不高興的兩個人吃的最高興，屬實是本末倒置了。

麗薇給司機打電話聯系的時候，賈天馨拉着聞思思說話，“思思姐，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的事，是他跟我說你們……”

“一開始吧，我以為你是在故意跟我作對，故意惡心我，但是現在覺得，你可能是真的想讓我高興，可是總是做錯事。”聞思思冷淡地看着她：“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消受不起，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跟牧樑在一起，無論他跟你說過什麽，百分之九十都是謊話，以後學着聰明一點兒吧，不要別人說什麽你都信。”

“我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聞思思看着她頭頂的進度條，在心裏無聲嘆了口氣。

她至今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成為被攻略對象，也不知道這些攻略者是從哪裏來的，是原本就是這個世界上的人呢？還是從哪裏穿越過來的？

攻略成功後會發生什麽事呢？如果每個人都是可以被完成一個願望，那麽他們的願望分別是什麽呢？

有的攻略者像賈天馨一樣急功近利，不分時間不分場合锲而不舍只知道前進，而有的攻略者很能沉得住氣，主打一個循序漸進，秦語之和夏影更像後者。

聞思思從來沒有想過分析攻略自己的那些人，她覺得想太多，接觸太多，自己對原本世界的認知可能會完全崩塌。

那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