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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部戲最終夭折了。

不僅因為女主受傷，換了人之後，也是多災多難的。

投資方撤資跑路，制片人出事，項目破産停擺，各種意外一起爆發。

越琦曾經說過，可能那部戲注定是拍不成的，聞思思沒有參與到底也是一件幸運的事，他還在猜測是不是開機儀式哪裏出了問題。

科學解釋不了的，只能指望玄學。聞思思那次摔得挺重，休養了很久，她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多了恐高的毛病，包括現在，不過沒辦法，只能拼命克服。

也是在那段時間，牧樑有了機會趁虛而入。

已經過去這麽久了，聞思思其實不大記得那部戲講的是什麽內容了，只記得主角是個反人類的小姑娘，跟她當時的年紀相符。

片方也是看重她的演技，希望她能創造出一個與自身，包括與市場上的所有角色都反差很大的女性角色。

可是那部戲最終什麽成績也沒有達到，反而成了牧樑的跳板。

現在的創作環境跟當年相比已經大不相同，審查力度和各種創作上會受到的阻礙都是問題。

這樣的邊緣人，理論上不會讓她做主角，太難了。

但就是這樣，聞思思才覺得，有趣，比其他無聊的千篇一律的故事有趣多了。

她主動聯系了麥特，開頭就問：“那個馬甲是不是你的？那篇小說是你寫的嗎？”

麥特沒有回複，聞思思不知道他是看到了不想回還是真的沒看到。

她再次主動，直接抛出了自己的想法：“為什麽不幹脆就拍這個故事呢？是因為主角背景和設定太負面了嗎？”

事實證明在前一條發過去的時候，麥特确實是看到了不想回，因為這條很快就回了。

“這個比武俠群像難立項多了。”

聞思思：“真的是你的馬甲啊？”跟着發過去一個非常驚訝的表情包。

雖然沒有提示，但也知道，是已讀不回。

聞思思想了一下措辭：“我覺得這個故事比較有趣，可以試試看，萬一可以呢？反正你拍那個故事也是做好了虧本的打算不是嗎？你看這篇小說沒有簽約沒有推薦位，都有那麽多人喜歡，證明這才是真正的大衆口味，很多人很期待呢。”

麥特還是沒回，聞思思看了一眼時間，不知道這個點是不是麥特睡覺的時間，她沒有再發更多的東西，有個詞叫過猶不及。

跟麗薇聊過之後，聞思思才想到麥特猶豫的真正原因或許會是什麽。

他到現在都沒有認領那個馬甲，如果作為導演把那個故事拍出來，這豈不是不打自招？

不過反正他人設都崩塌了一次了，如果可以拍得好，掉馬也不算什麽吧？不，可能對麥特來說不行，他好像對某些東西格外執著。

聞思思再回頭看自己發的信息，唯恐對方會錯了意，又加了一句。

“我只是覺得這個故事真的很有趣，很有看頭，除去故事和人物本身，跟你的文字表現力有很大關系。我也不是說自己一定要飾演女主角，我只是想看到這個故事以影像的方式呈現留存下來，可能之前的對話有些歧義，抱歉。”

她沒有提到自己曾經夭折的那部戲，她不想讓麥特覺得她說喜歡故事，但還是立足于自身，過于自戀自我了。

麥特一直沒有回複她的信息，聞思思懷疑他只是一時興起，根本沒想要把那個故事拍出來，自己一條又一條的信息發過去就跟強人所難似的。

聞思思有點惆悵，跟評論區的讀者一起蹲更新，不過那篇小說斷更了。

只看文不關心娛樂圈誰是誰的讀者吃到了瓜，知道是因為有人扒導致作者掉馬了所以才會斷更，氣到不行，但無能為力。

就像聞思思，她也是等更新的一員，她還認識作者呢，還不是一點兒用都沒有。

而且剛好斷到距離大結局很近的地方，這就更折磨人了。

麗薇看她有時間就刷手機看看更新了沒，跟犯了相思病似的，就幫她打聽了一下跟麥特有關的事，還真聽說了一些不為人知的小道消息。

“我聽說麥特愛好披馬甲不是一個秘密，他馬甲還不止一個呢，早年披馬給其他劇組寫劇本，只有導演知道編劇的真實身份，同組的主演都不知道。難怪他這麽多年産出那麽少，還以為是寫得慢，靈感需要時間和時機，原來是這樣。”

聞思思被勾起了一些好奇心：“哪些是他的馬甲，你知道嗎？”

自從追了那篇小說，她有點兒想看麥特的其他作品，他最出名的幾部電影聞思思很久之前就看過，喜歡，但稱不上非常喜歡。

她想淘一淘麥特的馬甲裏有沒有自己會非常喜歡的故事，做個代餐也不錯。

麗薇非常帥氣地打了下響指：“給我點兒時間。”

聞思思明天有個活動要出席，她提前問過了，裴意也會去。

一大早就要到公司去試禮服，今晚不能太晚睡。

裴意只給她發了信息，沒有打電話，說他們兩個一旦開始視頻就停不下來，雖然都在做各自的事，但還是不能忽視對方的存在，很甜蜜，但聞思思最近狀态不好。

裴意希望她至少今晚能好好休息。

麗薇天天看他們蜜裏調油一樣，不太理解。

“我知道這個世界上存在熱戀期，但是你們兩個的熱戀期也太長了吧？是因為沒有天天見面的機會嗎？”

她真的不理解，“視頻不是也算見面了嗎？難道不煩嗎？”

理論上來說，這才是聞思思第一次正兒八經跟誰談戀愛，她也不太清楚其他情侶如何相處，所以沒辦法回答麗薇的疑問，只好抛出自己的疑問。

“你之前不是看上小越了嗎？怎麽過了個年跟長大了一樣，好像對他完全沒有興趣了？”

麗薇似乎難以啓齒，她的表情一言難盡。

聞思思探了腦袋問她：“發生了什麽？”

麗薇嘴巴都能挂上一個茶壺了，看起來想到了非常不愉快的事。

“放假回家，我想着在微信裏多跟他聊聊，多刷刷存在感，但是你知道他跟我聊什麽嗎？”

聞思思一臉茫然，搖了搖頭。

她試圖做一個重視她的聽衆，順着她的話提問：“聊什麽？”

麗薇抓了抓頭發：“我們聊到彼此的童年，我是看迪迦奧特曼和哪吒傳奇長大的，他呢，是看喜羊羊長大的，他童年的時候，電視上已經不引進奧特曼了，而且，喜羊羊幾百集，他都是在自己的iPad上看的，你知道這意味什麽嗎？”

聞思思好像懂了一點點，又好像沒懂，她還是順着她的話問：“意味着什麽？”

麗薇嘆氣：“意味着我一下子就清醒了，你知道那種每天放學回家，守着六點的某個電視臺，等着看一集迪迦奧特曼的感覺嗎？”

聞思思點頭。

她童年也是有玩樂期的。

那時候網絡還沒有普及，也不是家家戶戶都有電腦，她印象比較深的是有兩個頻道在每天的晚飯時間會随機播放電影，在她童年看來是随機播放的。

她跟朋友還會在學校打賭，看看今晚會放國産電影還是外國片，她們可分不清法國美國英國的區別，凡是金發碧眼的，全是外國片。

就是那個階段聞思思有幸看了很多電影，有些畫面近些年被平臺删掉了，但那些年在電視上都是完整版。

那是最幸福的日子。

世界真奇妙啊，從方方正正的屏幕裏，能看到這個世界那麽大，那麽多人，誰沒有幻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去到世界各地呢？

“但是越梓蘊他不知道。”麗薇揉了揉臉，嘆氣：“他這輩子都不會知道那是一種什麽感覺，年齡或許不是問題，但是我看過他沒有看過的世界，而且看起來他對那個世界也沒什麽向往的，我們除了他美好的肉|體之外，沒什麽共同話題。”

聞思思沉默地看着她，麗薇聳肩開口：“我的工作也挺忙的，如果只是想找個魚水之歡，沒必要在身邊找是吧？但是他不可能是我正經戀愛的對象，所以還是算了吧，而且，我想一想萬一我們兩個在一起了，要跟越總坦白，我就緊張到胃痙攣。”

“你會遇到那個合适的人的。”聞思思安慰她。

麗薇笑了下：“你跟裴意怎麽就有那麽多話聊啊？不會覺得年齡有問題嗎？四歲雖然不是差得很多，但那四年世界飛速發展啊，你們錯過彼此的也挺多的啊。”

“嗯……”聞思思說：“我沒有想過這些問題。”

她回想了一下，開口：“剛在一起的時候，我會忍不住總想起我們之間差的四歲，但是後來好像就忘了。他比我想象中成熟，善于察言觀色，樂于付出，雖然也會鬧脾氣，會生氣，但不會持續太久，給個臺階就下，人不錯。”

麗薇噘了噘嘴：“算了，不想聽，真嫉妒。”

聞思思笑。

麗薇手機響了，“來讓我們來圍觀一下麥特的馬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