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

我算是有點明白，在其他霸總文裏，霸總喜歡用大鐵鏈子把女主鎖在床上的初心了。

我現在也很想把這倆人鎖起來，還要把總裁的嘴給糊上。

說是這麽說，我是個懂法守法的好公民，我當然是不會這麽做的。

總裁嘴上逞能耍帥留下一堆爛攤子，秘書跟在後面擦屁股跑斷腿，所有霸總文都是這樣的套路。

我不是唯一一個。

加油，老秘，擦幹眼淚，不能服輸，站起來撸。

在我又一次事無巨細的解釋下，總裁終于明白了事件的來龍去脈。

每天都要重新說一遍，好累。

總裁的怒火難以抑制，“是誰？誰把碎紙機的碎紙帶出去的？我要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我錯了，剛才說錯了，其實總裁還是沒有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沉默了一會兒，“大概是保潔阿姨吧。”

碎紙機裏的碎紙默認是普通垃圾，會被盡職盡責的保潔阿姨一天三次倒進霸天大樓後巷的垃圾房裏。

碎紙估計就是在垃圾房裏被人撿走的。

陰沉的氣場籠罩了四周，總裁的駭人狠意中裹挾着尖利的冰碴，“保潔阿姨？呵，她被開除了！”

為什麽要人家保潔阿姨背這個鍋！

我痛苦地扶住了前額，“您等一下，現在不是開不開除保潔阿姨的問題。您現在先用我給您發的發言稿錄一個聲明視頻，發在官方賬號……不行，您的前後态度差異太大，恐怕會給民衆留下虛僞的印象，還是算了，您就什麽都別做，千萬千萬千萬不要接受任何采訪，聽到了嗎？”

我實在是很怕總裁接受訪問時騷話漫天，被掃黑除惡的警察叔叔找上門來。

總裁眸光微沉，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敢這麽跟我說話的人，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

我毫不猶豫地打掉了他的手，“這麽會搞事情的總裁，您也是我見過的第一個。”

總裁一拳捶向了辦公桌，“該死的！女人，誰給你的膽子？沒有人敢命令我。”

做錯事了的人态度還這麽橫，我差點就想随手抄起桌上的顯示屏掄他丫的。

女主被這個架勢吓到了，蹲在一旁瑟瑟發抖，無助地啜泣。

電光火石之際，總裁的電話響了。

“不要接——”

我被吓成了驚弓之鳥，蹦起來就想搶手機。

總裁白我一眼，按下了接聽鍵，“喂，爸。”

我及時剎車，沒剎住，又撲到了地上。

我趴在地上進行了反思，自從入職以來，我好像變得越來越暴躁了，剛才甚至都想訴諸暴力行為了，這樣是不對的，暴力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暴力只會創造問題，以後絕對不能再這樣了。

哈利路亞，我佛慈悲。

看來以後沒事要多聽幾遍梵音《大悲咒》。

一支手機遞到了我的面前，“接，我爸。”

我趕緊爬了起來，雙手接過手機，恭敬地向太上皇問好，“喂，霸天先生您好，我是秘書室的小秘，我剛好也想聯系您。”

總裁這貨是鐵定靠不住的了，現在帶着總裁去冤達頭公司說不定會被人家用掃把轟出來，還是請霸天先生出山吧。

半個小時後，我坐上了總裁爸的車，在去往冤達頭公司的路上。

我向總裁爸總結了一下來龍去脈，并且把在等待他來的過程中和公關部法務部一起安排的舉措大致彙報了一下。

總裁爸的臉上露出了贊許的微笑，“安排得很妥當，換了是我，也不一定能比你做得更好。”

這是太上皇對我工作成果的認可，我非常高興，“謝謝您！”

總裁爸目光沉沉地望向了車窗外，緘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我兒子，讓你很為難吧？”

怎麽能在老板父親的面前損他兒子呢，我連連擺手，“沒有沒有，總裁他，他……他？嘶，他……”

翻遍了腦海中的詞庫，除了外貌，居然找不到一個可以誇獎總裁的詞，一定是我的小學語文沒有學好。

總裁爸将目光轉了回來，“他什麽？”

“總裁他……總裁他氣勢很足！”

這也能想得出來，我真的服了我自己了。

總裁爸沒忍住笑了，“沒關系，你說實話吧。”

雖然知道自己這點心眼兒在叱咤商海幾十年的總裁爸面前根本不夠看，我還是不好意思當面說總裁的壞話，試問哪個家長喜歡聽別人批評自己孩子呢？

我斟酌半天，想出了一句不算撒謊的總結，“總裁他……進步的空間還很大。”

就像小時候老師會說：“你這個孩子很聰明的，就是不夠努力。”

都是善意的謊言。

啊不是，我這都不是謊言，就只是一句善意的描述而已。

總裁爸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沒有繼續逼問下去，拿起手機翻了翻工作群，“我看霸天的員工對你都很依賴啊，有什麽事了第一時間都想着找你。”

就像別人誇你美的時候要說“哪裏哪裏，沒有沒有。”我當然也要稍微謙虛一下了，“應該的，我是秘書嘛，他們找我，其實就是希望我能轉達給總裁吧。”

霸天先生此時完全不像一位威嚴的太上皇，臉上還是上回在霸天莊園吃飯時候的那種亟待吃瓜的表情，“小秘，別怪叔叔多嘴問一句啊，你沒結婚吧？有男朋友了嗎？”

我結沒結婚很容易就能查到的，提起傷心事我并不是很開心，我吸吸鼻子，誠實地回答道：“我還沒有男朋友。”

霸天先生愣了一瞬，“那上回裁兒帶你回來吃飯……”

那頓晚餐，我到現在都覺得莫名其妙的，總裁媽要向總裁推銷白白小姐，還特意叫上我做襯托，“是夫人邀請我去的。”

霸天先生了然地哦了一聲，“夫人認可你了。”

我沒聽懂這個認可是什麽意思，和試用期通不通過有關嗎？

總裁爸重新換上了笑臉，“你對霸天集團有很深的感情吧？”

啊诶？

好像有點不對。

先試探我對總裁的态度，再誇我在霸天集團很得人心，現在又問我對霸天集團是不是很有感情……

怎麽有一種要我賣命給他們霸天家的感覺啊？

管他呢，車到山前必有路，先彩虹屁就對了，我挺直了胸膛拍了拍，“能為霸天集團工作是我的榮幸！”

總裁爸認真點了點頭，“挑中你，裁兒的眼光不錯。”

總裁爸說話怎麽老習慣說一半留一半的。

是說挑中我做秘書眼光不錯嗎？我拿着秘書的工資，做了總裁該做的事，天天跟在總裁後面收拾爛攤子，總裁何止是眼光不錯，簡直是賺大發了好嗎！

總裁爸繼續發問：“假設把霸天集團交到你手上，對霸天集團接下來的規劃，你有什麽想法嗎？”

怎麽聽起來像面試一樣？

總裁爸雖然退居二線已久，身上那種攝人的氣勢還在，我不知不覺緊張了起來，磕磕絆絆地提出了一些很淺顯的計劃，怕總裁爸不認同我的設想，一言不合就要開除我，我連忙假客氣假謙虛了一下，“這些都只是初步的想法，具體可不可行我還不太确定。如果您感興趣，我回去做完整的方案給您過目。”

總裁爸滿意地颔首，“好，回去做吧。”

诶？

總裁爸不是在試探我的創造能力，是真的想讓我做項目分析的嗎？

哎呀早知道就只說靠譜的那幾個了，剛才為了讓方案數量多，顯得我平時很勤于思考的樣子，我把那些天馬行空的也湊數湊上了。

要我做可行性方案，這可咋做啊。

哎喲可愁死我了！

總裁爸突然長嘆一口氣，“你知道這次的報導是誰放出來的嗎？”

不愧是總裁爸，姜還是老的辣，這麽快就查出來源了。

我好奇又氣憤地問道：“是誰！”

總裁爸微微嘆了口氣，保養得宜的臉上無端透出了一股蒼老年邁的氣息，“是總裁弟。”

誰？

果然逢豪門必有私生子嗎！

看起來衣冠楚楚人模人樣的，沒想到原來你是這樣的總裁爸！

我面上假裝平靜無瀾，吃瓜的心卻在暗地裏開始蠢蠢欲動。

總裁爸陷入了對往日的回憶中，“總裁弟很小就表現出了音樂上的天賦，我和總裁媽很早就把他送到國外學習音樂了，沒想到這孩子嘴上不說，心裏還是想繼承霸天集團的。誰都沒說，自己偷偷跑回國了，一回來就鬧了這麽大的事，唉，也怪我們平時對他的關心不夠，導致他做出這些偏激的舉動。”

哦，原來是同父同母的弟弟，那沒什麽瓜好吃了。

不過繼承不了就要搞事情嗎？總裁弟的心理有點陰暗啊。

總裁爸的眼神失落中帶着些許欣慰，“我這些年一直為找不到合适的接班人而苦惱，總裁弟太過偏執，總裁……唉，不說了。幸好，上天待我霸天家不薄，給了我這麽一個兒媳婦。”

我還沉浸在吃瓜的氛圍裏，兒媳婦？白白小姐嗎？

我假想了一會兒，的确是的，聯姻後有了白白集團的助力，對霸天集團肯定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如果兩家合并，力量就更壯大了。

那我到時候是不是就可以漲工資了？

嘿嘿，想想還有點小期待呢。

就是白白小姐這個人老愛一驚一乍的，很奇怪。

希望婚後白白小姐能繼續在家當一個閑适的闊太太，不要過多幹預公司的公事就好了。

總裁爸再次看向我，眼中不知什麽時候蘊了熱淚，他激動地握住了我的手，“秘書，等你嫁進我們霸天家做兒媳婦，我相信你一定會領導霸天集團再創輝煌的！”

等一下。

什麽？

What？

納尼？

莫拉股喲？

總裁爸在說啥？

我是瘋了還是聾了？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石化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