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09

秦湄被薄司譯冷嘲了一番,下意識要駁嘴,腦子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他那句“花瓶”,心情莫名又好了些,雙手背在身後小聲說:“那我确實長得還行。”

畢竟剛才還被吳春妮的朋友看了照片說漂亮呢。

薄司譯從冰箱裏拿了瓶冰水出來,剛才走了一路,此刻渾身熱了層浪,擰開瓶蓋道:“沒腦子,長得漂亮只會成為危險物,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懂嗎?”

秦湄仰頭看他,少年手裏的冰水順入唇中,他擡頭時喉結頂端上下滾動,從她的視角望去,那張臉的棱角愈加分明。

“我懂不懂,你看我能不能記住貨價不就知道了。”

秦湄說完扭身開始看貨架上的商标,薄司譯則去卸貨,這會在門口打盹的薄爺爺讓動靜吵醒,咳了幾聲,喊:“司譯!”

薄司譯應了聲:“我去做晚飯。”

說完眼神朝秦湄看來,她這會機靈,揮了揮手,特別自信地說:“放心吧,薄老板,我會看店。”

薄司譯雙手環胸地看她:“我還沒說要你。”

一副你還挺自作多情的眼神。

秦湄心裏想擡腿蹬他,但現在有求于人,她也不能高高在上,于是聲音軟一點,問:“那你剛才看我,是想問我吃不吃飯嗎?我确實還在等待我的晚飯。”

薄司譯被她這話氣得有些呼吸加沉。

擡手從貨架上拿了包火腿,側身低頭,傍晚的光昏黃蒙昧,他看見她生了一雙茶色的瞳孔,像一對兒琥珀,眼睫一壓,她下意識脖頸往後微傾,閉上那張粉嫩的唇了,他才說:“是讓你安分點。”

薄司譯的眼睫毛又濃又長,方才看秦湄的時候自帶一股壓迫的陰翳感,直到他走開半分鐘了,她才緩過神來,心髒咚咚跳。

“小姑娘買什麽?”

薄爺爺打完盹了,這會有精神在收銀臺前招呼客人。

剛才店裏沒人看,也不知有沒有人進來偷東西,她忽然想到魏仲謙說薄司譯就算教訓人,也是因為對方手腳不幹淨,現在看來,這家小賣部很難不招賊啊。

這麽一想她又覺得自己的工作很重要,薄司譯非她不請了。

“我先看看,謝謝爺爺。”

秦湄低頭開始記标簽,一排排貨架看過去,都是按照商品類別作劃分,她先記了大概的位置,然後是價格,包裏有随身帶的筆記本和筆,她畫了個草圖便于加深印象,薄司譯出來的時候,她聞着了飯香。

薄爺爺過去跟薄司譯說:“小姑娘神神叨叨的,不像是來買東西,你去看看怎麽回事,別太兇。”

“您進去吃飯吧。”

薄司譯交代完,往貨架間彎腰凹背的少女走了過去。

秦湄拿着個筆記本記得認真,忽然身旁打來道暗影,她把本子一阖,說:“記完了。”

少年眉梢一提,忽然擡手越過她頭頂,她下意識躲,就看到他拿下一袋小面包,遞給她。

“八塊!”

她對答自信。

薄司譯說:“算你剛才給我看店的報酬了。”

秦湄眉頭一皺,什麽意思,這就結了嗎?

她沒接過,而是說:“我不吃太多碳水。”

薄司譯好像讓她逗樂了,寬肩靠在貨架邊:“身沒二兩肉,刮臺風的時候怎麽沒把你刮走?”

“誰說我沒肉!我胳膊上不是肉嗎?我腿上不是肉嗎?我還有勁呢!”

薄司譯眼神往邊上一偏,沒看她指着的細腿,而是說:“想吃飯就進去。”

秦湄一聽還有些愣神,旋即反應過來,驚喜地合掌看他:“是員工餐嗎?”

白嫩的鵝蛋臉又湊了過來,薄司譯側身,淡落了句:“想喝什麽自己拿。”

十六歲的秦湄擁有了一間小賣部,雖然老板是薄司譯。

薄司譯看她臉上漾着笑,眼睫也是彎的,好像很幸福,他還是第一次瞧她這副樣子,思忖自己是不是在發善心,冷聲道:“只是看你不貪小便宜,給你東西也不要的份上暫且找個幫工。”

秦湄一愣,所以剛才的面包也是他的考核嗎?

她臉上的笑更亮了,朝他高興道:“謝謝老板誇獎!”

薄司譯:???

餐桌在小賣部連着樓梯的過道裏,坐這兒陰涼通風,也能看到收銀臺,秦湄沒先坐,而是眼尖看到只有一張空椅子,趕緊殷勤地給薄司譯拉了一張過來,臉上的笑仿佛發自內心:“這張椅子有靠背舒服點,您坐吧。”

薄司譯聽到那一聲“您”,眼神仿佛見鬼一般瞧她,不止是他難以置信,坐在對面的薄爺爺一雙見多識廣的眼神也在兩人身上掃了一圈,最後寬慰地說了句:“司譯啊,咱們爺孫倆的餐桌,怎麽吃着吃着,讓你帶回了一個姑娘啊?”

忽然,秦湄身旁的矮凳讓薄司譯長腿勾了過去,她逋一擡頭,剛要說“你坐那張好的”,就聽他落了句:“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沒記錯的話,薄司譯說過她又細又白,像女鬼。

她一番好心喂了野狗。

雙手緊緊握拳,心裏暗道:等我有錢了,雙倍把錢還你!

才不要吃這種人情的苦!

秦湄心裏發酸,但臉上卻還要保持微笑,一坐下繼續讨好他:“想不到你這麽快就做了兩個菜,看着比食堂還要好,我本來不餓的,但今天為了你的菜,我願意吃米飯!”

她可是連碳水都要細究的人,這番犧牲實屬偉大。

但薄司譯卻冷言冷語:“不想吃別勉強。”

“欸,司譯。”

薄爺爺看不下去,說他:“你這嘴巴帶刀子的嗎?”

薄司譯垂眸看她,發現秦湄還真傻乎乎的,一點沒聽出來好賴話,這會筷子伸到青菜裏。

“你做的菜放糖了嗎?”

秦湄眨巴着眼睛望他。

薄司譯皺眉,“沒有。”

他夾了一筷子來嘗,味道正常,她又要做什麽妖。

秦湄軟乎乎的聲音落來:“沒放糖,為什麽我吃你做的菜那麽甜啊?”

薄司譯氣息一沉,筷子“啪”地拍到桌上,把秦湄登時吓了跳。

他暗罵了聲:操!

下一秒從餐桌前起身,硬邦邦地丢了句話:“不吃了,我出去看店。”

秦湄發現薄司譯這人是有毛病的,誇他還生氣!

逋轉頭,就見薄爺爺笑眼眯眯地朝她豎起拇指,說:“你多跟司譯聊聊,爺爺愛聽,欸呀,好像一下子從八.九十歲的老頭,變成了十八.九歲的小夥子了。”

這有什麽難的,秦湄說:“爺爺,我家也是開店賣東西的,我從小就會說好話哄人,您放心,保證讓店裏生意興隆!”

一老一少正在屋裏聊着,忽然聽見外頭的店鋪裏傳來道嬌滴滴的女聲,秦湄腦袋八卦地往外探。

薄爺爺筷子指了指,說:“吃飯,對了,小姑娘叫什麽名?”

“秦湄,秦皇漢武的秦,三點水加眉毛的眉,您叫我小湄就好了。”

秦湄說着,外頭的女聲繼續傳來:“司譯,我中午訂了一袋米和一桶油,怎麽還沒扛進我家裏啊。”

女人的聲音有成熟的妩媚感,秦湄豎起耳朵,也沒聽見薄司譯說什麽,可能也沒說什麽,咦,怕不是害羞了,秦湄看見一道紅裙子的身影走了出去,袅袅娜娜的,她也愛看,忽然,一道長身擋住了她的視線。

秦湄擡頭,見他面無表情地丢了句話:“吃完去送貨。”

她心裏繞了個彎,等吃完飯後看到小推車上壘的米和油,眨巴着眼睛看他,一副知道了秘密的樣子:“給剛才那個紅裙子姐姐送的嗎?”

“不是說自己有勁嗎?”

他下巴一挑,“拎不起來就走人。”

秦湄笑哼了聲,雙手推着小貨車往外走,因為使勁,音調也拔高了兩度:“送哪兒啊!”

最後的尾音裏帶着嬌蠻,薄司譯輕“嘶”了聲,雙手插兜垂眸看她:“剛才那個甜人精是演給我爺爺看的?”

秦湄被戳穿,抿住了唇。

薄司譯乜她一眼:“青蓮街三巷六號,離這不遠,一百三十六,記得把錢收回來。”

秦湄忍不住瞪他,但誰讓她拿人手短,這會摸着夜色就去送貨了,按照門牌號,紅裙子小姐姐家在一樓,院子的門燈照下,她按了門鈴。

金屬聲響,一張明豔的臉映入眼簾,秦湄綻出一道對顧客的微笑:“您好,您訂的貨到了。”

女人雙手環胸,凹凸有致的腰肢倚在門邊,“這麽重的貨,司譯怎麽讓你一個女孩子來送?”

秦湄心裏腹诽,人家現在是老板了,當然可勁使喚員工了!不過她也不能背後說金主壞話,只是微笑道:“我給您提進去吧。”

“算了,你這細胳膊細腿的,放門邊上吧。”

秦湄于是彎腰給她把貨都堆到門邊上,說:“一共一百三十六。”

女人沒有掏錢的意思,而是挑眉笑道:“讓你老板來收。”

秦湄眉頭一皺,“不好意思啊姐姐,我們都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

女人臉上依然是笑,似乎瞧她一個小姑娘好欺負:“我說了,你老板來了,我就給。”

秦湄垂在身側的雙手攏了攏,忽然想到自己交學費時跟爸媽要錢的情形,他們總說錢難掙。

下一秒,秦湄一聲不吭埋頭把放到門邊上的貨全都堆回小拖車上,女人一愣:“你幹嘛呢!”

“既然您不給錢,那我只好把貨運回去了,放心吧姐姐,不收您運費,歡迎下次光臨。”

“欸!”

女人被她搞懵了,就在拖車要拉走的時候忙伸手攔住,“行了行了,還等着米下鍋呢!”

秦湄心裏汪着委屈,把錢攥在了手裏。

小拖車的輪子碾過坑窪不平的水泥地,在寂靜的巷子裏嘩啦嘩啦地響着。

秦湄剛拐出巷子,就看到地上一道長影鋪在腳邊。

她把錢遞到他面前,氣鼓鼓道:“就是招我來給你伺候桃花的吧!”

難怪今晚突然改口願意讓她來小賣部打工,她剛才算是看出來了,中午訂的貨不送,偏要拖到現在讓她來送,她在那兒要錢,他就在這巷子口冷眼旁觀!

薄司譯沒收錢,而是單手去拉拖車,懶洋洋地落了句:“還要不要交學費?”

原本氣成球的雪媚娘忽然眼睛一亮,在他往前走的時候小跑地跟了上來,一聽到給錢就由陰轉晴,笑盈盈道:“老板,您別走那麽快嘛,您不知道自己腿有多長,邁一步我得追好幾步!”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