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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南魏皇宮外,
秦肆抱着姜沉隐身于金銀樹上。
眺望宮內,只見守衛多了不少,足足有六班人馬輪流巡邏。
看起來南魏皇宮好似如鐵桶一般,進去了就插翅難逃,可若是細細觀察就能發現,在皇宮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皆有一處盲區,只要秦肆帶着姜沉從那幾個地方進去,就不會有人發現。
半晌,姜沉嗤笑:“這是拿咱們當傻子呢。”
秦肆沒有發表意見,只是一個勁盯着姜沉的臉,笑吟吟的,直将人看紅了耳根。
姜沉避開眼神:“……你做什麽不說話?”
“嗯?”秦肆哼出一聲鼻音,“你都替我說了,哪裏用我?知道我們這叫什麽嗎?”
姜沉:“叫什麽?”
“心有靈犀。”
“哇哦。”
姜沉敷衍地鼓了鼓掌:“能說正事了嗎?”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秦肆這人表面有多正經,骨子裏就有多悶騷,時不時就恨不得對他開個屏,哪裏有初見時高冷大佬的樣子。
“想必是請君入甕呢,”秦肆沒再逗弄他,分析道,“我們是妖,想不引起人族注意進入皇宮并非難事。”
看似守衛森嚴,實則留有突破口,就是等他們自己進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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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算準了我們會回來,”姜沉說着一頓,和秦肆對視一眼,“難為魏長沨了。”
“無非是些皮肉之苦罷了,你怎麽總心疼那只狐貍?”
姜沉緩緩打出一個問號,強忍住嘆氣的欲望,伸手拍了拍秦肆的臉:“辦正事,好嗎?”
這句話剛一說完,秦肆就抱着他猛地躍向皇宮,沒等他因為突如其來的驚吓叫出聲音就被大手捂住了嘴,溫熱的氣息在耳畔被風吹散,只餘他帶着笑意的聲音:
“噓,別叫。”
姜沉頓覺頭皮發麻,可又被堵着嘴,只能用眼神表達不滿。
秦肆帶着他從東邊進了皇宮,又繞到了淬鐵甬道,将手收回之前還不忘狠狠揉一把他的嘴唇,然後就被姜沉拍了一巴掌。
鲛人眼睛上挑,此時眼眶被風吹的隐隐泛紅,明明該是脆弱的存在骨子裏卻透着堅韌和矜貴,這樣的姜沉不論變幻多少次容貌,都能讓秦肆一眼認出來。
他笑着任他出氣,心中卻閃過一個念頭:再也不會認不出他了。
這一輩子,不管幾經輾轉,無論在哪,與他相隔多遠,都再不會認不出他了。
秦肆走在姜沉的身後,目光似乎落在他的身上又似乎沒有。
他忽然明白了,為什麽當年父親會把母親的名字紋在胸口。
因為那裏是永恒的。
随着心髒每一次跳動而堅定,随着每一次血液流過而熾熱,直到死亡讓它靜止。
‘你就在我心上,活着是永恒,死去也是永恒。’
察覺到身後人的腳步慢了,姜沉停下回頭看他,卻窺見他眸中閃過的複雜。
“怎麽了?”
“沒什麽,只是突然想起了我的父親。”
姜沉神色有些古怪,走到他身側,試圖安慰:“怎麽就突然想父親了呢?”
說出去誰信呢?
看起來高大冷峻的男人,睡覺不脫襪子,純情到同床共枕只是牽牽手,現在竟然還會突然想爸爸。
姜沉心軟了,可動了動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握住他的手捏一捏。
第二次進入淬鐵甬道,兩人輕車熟路。
系統憋了一路,到底還是沒忍住笑出聲音:“我剛剛差點就以為你要說,別難過,從今往後你就當我是你的爸爸,秦肆怎麽回事?還怪可愛的。”
姜沉聲音有點冷:“你還能看出來他可不可愛?”
“我……”系統笑聲卡住了,十分驚悚,“我就這麽一說,你不會吃醋了吧???”
這一回,輪到姜沉閉麥了。
密道和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就連秦肆和國師打鬥的痕跡也被清理幹淨了。
魏長沨的墓室裏沒有人,被暴力強拆的門立在一旁,兩人穿過牢房,在刑訊室看見了他。
瞧着還是挺有精神的,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只是渾身都被捆上了馴妖鈴。
聽見動靜,傻白甜狐貍眼中劃過一絲警惕,見來人是他們才睜大了眼睛,犯蠢道:“我做夢了?”
姜沉:“……你可以就當自己做夢呢。”
“真是你們?你們還回來做什麽?”魏長沨被氣笑了,“你們真傻假傻?看不出魏越澤給你們設套呢?”
話是這麽說,但他心裏還是有點感動的,他是真沒想過用自己做誘餌能成功。
秦肆走上前去,将他身上的馴妖鈴一一拽斷。
姜沉随時注意着門外:“魏越澤想要拿你當誘餌,設套将我們一網打盡。”
“那你們還回來?何必為了救我……”
魏長沨話說到一半,就看見姜沉和秦肆驚訝的神色,默默咽下了後半句話。
狐貍眼眯了起來:“你們是故意中計的?到底圖什麽?”
“與你無關,”姜沉淡淡道,“但是如果你同意,我們可以合作一下。”
“我要是不同意呢?”
“那秦肆就會将馴妖鈴捆回你身上。”
他們和魏長沨本就是萍水相逢,說交情都有點過了,自然也沒有什麽愧疚感,說的坦坦蕩蕩,正氣凜然。
“沒看出來啊……”
魏長沨嘆為觀止,從刑架上下來松快了一下筋骨。
“說吧,想怎麽合作?一會國師和魏越澤就回來了。”
談判環節交給了秦肆:“那得看你有什麽價值。”
“我可以把你們離開後發生的事都告訴你們。”
秦肆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就這?”
“不然呢?”魏長沨有點羞愧,“我只是個不受待見的皇子,其他的我也幫不上忙。”
“別繞彎子了,”姜沉突然開口,“我們助你坐上皇位,你助我們對付魏越澤和國師,且在你上位後百年之內人族不許再馴養控制妖族。”
魏長沨沒說話,顯然是想讨價還價。
“真當我們是來救你的?這樁交易到底誰更占便宜,你心知肚明。”
秦肆說的是實話,魏長沨在腦子裏轉了好幾圈,最終拍板點頭。
“成交!我身上有妖族的血脈,若我為人皇,必不會再叫妖族受苦。”
秦肆點頭:“抓緊時間,說說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
三個人站成一個三角的形狀交流情報,每個人都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那日秦肆和國師打鬥鬧出來的動靜太大,而後他們又将黑鲛帶出皇宮,魏越澤根本瞞不住,只能如實禀告皇帝,這一回皇帝沒有袒護于他,而是勃然大怒。
南魏皇帝堅信,這是要發生大事的預兆。
先是魏越澤執意娶男妃,後來東宮走水,更甚至宮中不少人知道了他竟豢養鲛人,樁樁件件讓他這個本來溫潤如玉的太子成了邪惡之徒。
皇帝不滿,說什麽也不同意他和蒲陵的事,還命魏越澤趕緊将蒲陵送走,又下令追查姜沉和秦肆的下落,只有一點很奇怪,那就是皇帝再三強調要抓活口。
看起來,是想親自關押鲛人。
姜沉看了看秦肆,小聲道:“我一直覺得,皇帝并非什麽都不知道,他和國師之間絕對有什麽交易。”
“嗯,”秦肆想了想,“其實也很好猜不是嗎?自古以來帝王最怕什麽?”
姜沉福至心靈:“他想要長生。”
沒有一個做皇帝的不怕死,南魏疆土遼闊,富饒繁華,南魏皇帝自然不願撒手歸西,國師手裏握着些稀奇古怪的法子,總能延續他的命。
或許這其中一味藥引子,就是鲛人。
姜沉和秦肆隐隐抓住了關鍵。
國師才是三人中的核心,他同時取得了魏越澤和皇帝信任,可真說起來并沒有真的效忠于他們中的誰,一切都是為了完成禁術,成為妖皇……不,不僅是妖皇,沒準他還想一統天下。
“總之就是這樣,”魏長沨沒聽懂姜沉和秦肆的對話,自顧道,“現在蒲陵也沒被送走,魏越澤态度很是強硬,幾乎在跟皇帝對着幹。”
“如果是這樣的話……宮中很快就會生變了。”
姜沉沉吟。
“我也是這麽想的,”魏長沨瘋狂點頭,“魏越澤那個變态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恐怕都不用咱們動手,他們馬上就要自相殘殺了。”
說着,他面上浮現一抹快意。
姜沉卻搖搖頭,沒有說什麽,只怕不是自相殘殺,而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不過就目前情況來講,到底誰才是‘黃雀’可不一定。
突然,清脆的鈴聲由遠及近,同時三人身下顯出赤紅色的陣法來。
他們對了個眼神,開始了表演。
其中1號選手魏狐貍稍顯浮誇,險些逗笑了姜沉。
只見他先是起身踉跄兩步,又摔在門前,渾身抽搐,嘴裏也念叨着不要別過來,那場面……像是犯了羊癫瘋的病人見了鬼。
對比之下,姜沉和秦肆就很能上的了臺面了。
在國師和魏越澤踏足刑訊室的時候,姜沉甚至還逼真地嘔出一口血,成功打消了他們心裏的疑慮。
魏越澤勾起唇角,目光陰沉:“真是蠢貨,明明都逃出去了,為了這只死狐貍竟然自投羅網。”
然而在場三人沉迷演戲,都沒搭理他。
倒是國師,貪婪的眼神流連在姜沉的身上,湊到魏越澤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麽。
下一秒,從他袖口散處漫天煙霧,姜沉沒來得及屏住呼吸迷糊了過去,而魏長沨和秦肆都是裝暈。
前者靠經驗。
後者靠氪金。
我來遲了!!!鞠躬謝罪!
還活着!
後面會持續加更的!不會坑!
(換季要注意增減衣服,注意身體,多喝熱水,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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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