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開宴

開宴

那一刻，路元宵有一種麻麻的感覺，好奇怪。

然而，她下一秒甩出一句話：“別摸我頭，會長不高的。”

話落，往後退了兩步，轉身抿了抿嘴，卻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她在心裏道：不可被美色所迷惑。

不過說起來，她現在也幫前女主換了驸馬，怎麽還在書中的世界……

***

“吏部是個好地方，你它管着所有官員，別看你現在只是個五品郎中，好好做事，日後找機會，我定會讓你做上吏部侍郎。”林雲坤道。

“下官明白，下官能有今日也都是大人的提攜，下官絕無怨言，日後定當盡心為大人做事。”程戌客套道。

但林雲坤轉身時，他不屑一笑，盡是不滿。當然，他不滿的是這個官職。這便宜讓羅培那小子占了去，真是不爽。

林雲坤坐下，拿出一份帖子，打開看着，眉頭緊鎖道：“這五公主府開宴居然會邀請我？”

“嗯？這有何奇怪之處嗎？”程戌問。

“一直忘了告訴你，我的表妹也就是當今王貴妃，和五公主一直有矛盾，按理說，五公主礙着這層關系是不會邀請我的。”

“大人是懷疑這裏面有詐？”程戌問道。

“鴻門宴，不過，我也不怕。”林雲坤輕蔑一笑，道，“我倒是要看看這個小丫頭能搞什麽名堂。”雖然他嘴上說的是路元宵，心裏想的卻是羅培。

“那下官陪大人赴宴？”程戌試探性問道。他倒是想親眼看看這個五公主的容貌。

林雲坤搖頭道：“你陪我赴宴，不就暴露了你我二人的關系？怎麽，剛做了官就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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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對對，是下官糊塗了。”程戌連忙認錯，道，“那沒有什麽事情，下官就告退了，不打擾大人了。”

林雲坤點了點頭，程戌離開了丞相府。他快步回了自己的府邸，氣的在屋子裏罵罵咧咧，怒目自言自語道：“羅培，我不會讓你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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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禦書房內，密探回禀道：“陛下，林相并無異常舉動，但他晚上要去五公主府赴宴。”

“哦？小五居然邀請了他？”皇上挑眉，覺得有些蹊跷，道，“你确定嗎？”

“屬下扮作家丁進入丞相府，這是林相親口所說，晚上要去五公主府赴宴。不過，丞相見了一個人。”

“是誰？”皇上問。

密探搖頭道：“那人從丞相府的後門一閃而過，屬下就被其他家丁攔住了，沒看清那人的長相。但那人身姿挺拔，應該是位年輕男子。”

“有點意思，不能從正門走，只能從後門悄悄走，呵。”皇上嘴角揚起，道，“你繼續盯着，小心行事。”

“是！”密探後退兩步，從禦書房後門退了出去。

“年輕男子……”皇上思索片刻，道，“朕想起來，之前朕宣布取消小五和程戌的婚事時，林雲坤有意勸阻。朕給程戌定官職時，林雲坤也提出不滿。你說，那個年輕男子，會不會就是程戌？”

“啊？陛下是懷疑程郎中和林相暗中往來？”大太監不解，問，“可是，林相大可以收他做門生，何必暗中往來？”

“朝廷百官的門生都是有定數的，他的門生已經收滿了。”皇上眯了眯眼，道，“那個程戌，怕不是他暗中收的門生。”

“狀元嘛，自然是大家想籠絡的，林相怕是也後悔之前收了那麽多門生把名額用完了。”大太監道。

“嗯……”皇上蹙眉，心想只是不知，這程戌是不是中了狀元之後才被林雲坤暗中拉攏的……

***

太陽西沉，夜幕降臨，公主府的宴席拉開了帷幕。

路元宵和羅培并排站在門口，迎着賓客。

負責拟宴請賓客名單的是羅培，路元宵全程沒有過問，她自然也不知道都請了誰。

當她看見林雲坤的那刻，她驚訝不已，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裏掉出來了。

“老臣恭賀五公主五驸馬！”林雲坤笑呵呵道。

路元宵見狀，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羅培則回禮道：“林相能來，是我們夫婦的榮幸，裏面請。”

林雲坤盯着羅培看了看，走近院子後，又轉身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恭喜恭喜，五妹妹五妹夫！”顧至雲大步走來，目光落在羅培身上。

路元宵探頭左瞅右瞅道：“四姐夫，怎麽只有你一個人？我四姐姐呢？”

“你四姐姐即将臨盆，今夜這種場合人多，我怕有危險，就讓她在家歇着了。”顧至雲解釋一番，遞上賀禮道，“放心，雙份賀禮！”

路元宵咧嘴笑道：“呦，四姐姐和四姐夫真是大方，還準備了雙份賀禮，真是我的好姐姐姐夫。”

她說完，扭頭看着身後堆起來的賀禮，心想發財了發財了，生在皇家就是好，吃喝不愁來錢快。都有點紙醉金迷，不想回去了，一想到回去還要繼續投簡歷找工作就頭疼。

羅培低頭，看見了顧至雲腰上的玉佩，愣了一下。

顧至雲發現了，問道：“五妹夫可是見過這塊玉佩？”

“沒有，未曾見過。”羅培連忙否認。

“哦？也是。”顧至雲拿起玉佩，道，“這是當年我的姑姑送給我和表弟的，世間僅此兩塊。”

路元宵盯着玉佩，眨了眨眼道：“物以稀為貴，那這塊玉佩應該價值連城吧？四姐夫，你可真是招搖。”

她說完，撇了撇嘴，但流漏出羨慕的目光。

“小財迷，這塊玉佩可不能給你。”顧至雲無奈地笑着搖了搖頭，道，“這是我和表弟相認的信物。”

“相認？”路元宵歪着腦袋，問，“四姐夫的表弟走失了嗎？”

話落，顧至雲愣了一下，神色憂傷道：“五妹妹，這是十四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你還沒有回宮……算了，大喜的日子不提了，走，吃酒！”

“嗯？”路元宵滿臉疑問，然後意識到了什麽，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喃喃自語道，“我好像不該問……”

客人都落座後，大家開懷暢飲。林雲坤是百官之首，又是皇親國戚，自然和路元宵夫婦坐在一桌，這桌還有顧至雲。

這頓飯，除了路元宵心無旁骛認真吃，其他三人的心思全然不在飯上。

“聽說五驸馬的父母都是從商的？”林雲坤放下酒杯問。

“從前是的，不過他們已經不在世了。我便變賣了家産，進京趕考。”羅培平靜地說道。

“哦？父母都過世了？”顧至雲點着桌子，問，“不知五妹夫年方幾何，哪月生人？”

羅培飲了一口酒道：“年二十有二，臘月十八生。”

此話一落，顧至雲和林雲坤同時愣住。

“二位，繼續喝。”羅培見二人這般神情，舉起酒杯道。

他飲着酒，嘴角微微揚了揚。

“那五驸馬是哪裏人？”林雲坤繼續問。

“邊城人。”羅培微微一笑道。

“砰——”顧至雲和林雲坤聽了這話，手中的酒杯直接掉落在地。

路元宵挑眉道：“你們別喝了，都拿不住酒杯了。來人，快帶林相和四驸馬去換身衣裳。”

林雲坤剛想拒絕，顧至雲卻搶先道：“好。”

林雲坤蹙了蹙眉，也點了點頭。

待二人走後，路元宵用胳膊肘戳了戳羅培道：“那兩個人剛才像查戶口一樣問你，你怎麽一點也不生氣？要是我，鐵定把桌子掀了，然後喊一句‘問問問，再問扇你！’”

羅培語氣平靜地說道：“還好，這些也不是什麽會使我煩惱的問題。何況，林相和四姐夫也沒有惡意，他們只是想更了解我一些。”

“切……”路元宵做了個鬼臉，道，“有時候我在想，為什麽你情緒可以如此穩定？難道這就是男主光環？”

“男主光環？娘子，你又說些我聽不懂的話了。”羅培苦笑，道，“有時候我也在想，為什麽娘子的行為和講的話和這裏的人有點不一樣。”

“我樂意，你管我？美少女的事情你少管。”路元宵慌張地哼了一聲，繼續埋頭吃飯。她心髒怦怦跳，看來以後說話做事得三思而後行，倍加謹慎。

顧至雲和林雲坤換好了衣服回到了宴席，林雲坤剛坐下就說要走。顧至雲則想邀請羅培逛一逛公主府。

羅培倒也沒拒絕，桌子上只剩下路元宵。

“四姐夫，說一說你的表弟吧，或許，我能為你解憂解愁。”羅培主動提道。

顧至雲望着夜空中的一輪明月，嘆了口氣道：“這要從十四年前說起，那年我十一歲，他八歲……”

良久，羅培問道：“既然沒有屍體，又怎麽能判斷他已經死了呢？”

“我也不相信他會死，我甚至在懷疑他就在我眼前。”顧至雲看着羅培，道，“但是我又不明白，如果他真的在我眼前為什麽不和我相認？”

羅培微微仰頭，道：“或許，他有他的苦衷，現在還不是和你相認的時候。”

顧至雲愣住，慢慢地露出了笑容，道：“或許，你說得對。但是我想告訴他，有什麽困難，表哥會幫他。”

羅培看着顧至雲，笑了笑道：“他一定會記住這句話的。”

說罷，二人相視一笑，回了宴席。

此刻，賓客們都散去了，下人們打掃着桌子。路元宵蹦蹦跳跳打着哈欠，看見二人回來了，抱怨道：“你們怎麽聊了那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