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争執

争執

這時，羅培學着她的口氣道：“娘子莫管，英俊男人的事情你少管。”

話落，路元宵沉着臉，顧至雲一臉震驚……

***

春天悄然離去，天氣漸熱，京城的貴胄女眷們都忙着逛街買新布料做衣服。

路元宵也得入鄉随俗，畢竟，确實沒有夏季的衣服穿了。因為來的這幾個月，她明顯感覺自己胖了不少，原女主的衣服她穿着有點緊巴巴的。

為此，她勵志要瘦回去。但是思慮再三，還是做新衣服比較快。

“公主，奴婢打聽到了，這是京城最有名的布料店！”芸芸一臉興奮，指着布料店的牌匾說道。

路元宵擡頭看了看道：“進去看看！”

話落，主仆二人進了店內，瞬間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人山人海，上一次看見那麽多人還是在春運時的火車站裏。

“這……”路元宵雙手抱臂，無奈地笑道，“就我這個身高，也搶不過她們，怎麽今日那麽多人？”

“诶，這位小姐。”一位中年男子走過來道，“不是今日人很多，是這幾日人都很多。這不是要入夏了嗎？大家都争相恐後地買新布料，做新衣服，想成為京城百姓們跟風的目标。”

路元宵和芸芸扭頭瞥了中年男子一眼。那男子陪着笑臉道：“我是這店裏的掌櫃，本店新進了一批上好的面料，還沒有開售，都是給京城高官的家眷留着挑選的，我看小姐衣着不凡，但卻是生面孔，想必是哪位新入京上任的大人家的小姐，不如我帶小姐去看看？”

路元宵打量着布店掌櫃，挑眉道：“哦？那萬一我不是呢？看穿着就能判定一個人的身份嗎？那萬一我是富商家的小姐呢？”

“這……”布店掌櫃語塞。

路元宵噗嗤一笑道：“不逗你了，如你所料，家父剛調來京城不久，快帶我去看看是什麽好料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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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朝另一邊擁擠的人群瞥了一眼，她是不想去擠了。

芸芸在一旁深吸一口氣，內心震驚她家公主怎麽和驸馬一樣，有了這張口胡說的本事？

她們二人跟着掌櫃去了二樓，掌櫃掀開簾子，是一排排精美的展櫃。路元宵眨眨眼，她是天秤座，對一切美麗的事物都沒有抵抗力，此刻她更想把這些展櫃買回去。

“小姐，你看這匹天藍色的布料好好看！”芸芸拿起一匹布道，“它好像還會變換顏色。”

“這位姑娘真識貨，這匹布就是能變換兩種顏色，現在，就只剩下一匹了，你們要是喜歡，我這就給你們包起來。”掌櫃樂呵呵道。

路元宵看着那匹布，想了想道：“行……”

“那匹布我要了！”忽然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了路元宵的話。

他們聞聲望去，只見以為穿着淡黃色立領襖裙的女子大步走路，身後還跟着一女兩男，看起來是侍女和家丁。那女子比路元宵要高一些，她道：“掌櫃的，那匹布本小姐要了！”

“啊……這……”布店掌櫃看了一眼路元宵，朝那個女子道，“林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是這位小姐先來的。”

路元宵打量着這個林小姐，嘴角微微上揚，抱臂挑釁道：“對啊，這布料是我先挑的，你憑什麽和我搶？”

芸芸在一旁愣住，她家公主怎麽一臉興奮，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我憑什麽和你搶？”林小姐冷哼一聲，翻了個白眼，道，“告訴她本小姐是誰！”

她旁邊的侍女站出來一步道：“我家小姐可是當朝丞相的女兒林千雪！你憑什麽和我家小姐搶東西？”

“哦？林相的女兒？”路元宵一聽這話，更加興奮，撸起袖子道，“你管我憑什麽，是我先來的，這匹布就得歸我！”

芸芸拽着路元宵的衣角，附耳小聲道：“公主，我們還是不要在外面和別人起沖突比較好。”

路元宵卻拍了拍芸芸的胳膊道，大聲道：“沒事，這一天天的生活太無聊了，這有人送上門讓我活動活動筋骨，豈有拒絕的道理？”

林千雪一聽這話，怒火中燒，吼道：“喂，你是哪家的，居然敢在本小姐面前造次！我父親可是當朝丞相！告訴你，今天這匹布，你休想和我搶！掌櫃的，你是幹什麽吃的，怎麽什麽人都往二樓領？”

這一頓輸出，聽的路元宵一愣一愣的，看來林雲坤一向是慣着這個小女兒的，慣的她如此膽大包天，目中無人。

路元宵哼了一聲，又做了個鬼臉挑釁道：“不給你，就不給你，打我呀打我呀。”

林千雪見狀，跨步上去抓住路元宵的頭發，嘴裏惡狠狠道：“你這個小賤人，今天本小姐非得打斷你的腿！”

路元宵愣了一下，已不甘示弱，伸手抓住林千雪的頭發，她以為兩人只是會互罵，沒想到這林千雪直接動手了。

二人扭打在一起，芸芸瞪大雙眼，上一秒還在勸路元宵，這一秒直接上前幫她家公主，林千雪的侍女見狀，也參與進來。

家丁和掌櫃在一旁言語勸阻，也不敢上前，二人還随機搬起布料朝對方身上扔，一時之間，店內一片狼藉。

“哎呦兩位大小姐，你們別打了，別打了！”掌櫃急得跺腳。

那兩個家丁不知所措，幫忙也不是，看熱鬧也不是，想上前拉開根本無從下手，也急得跺腳。

後來，掌櫃實在沒辦法，派店小二去京兆府報案……

***

“驸馬！驸馬！不好了驸馬！”

羅培剛回府，就被芸芸碰上了，他瞅着芸芸那狼狽的模樣，問：“你這是怎麽了？”

芸芸嘆了口氣道：“你快去京兆府救公主吧，公主被京兆府的人帶走了！”

“什麽？”羅培震驚，急切地問，“娘子怎麽會被京兆府的人帶走？”

“來不及了，咱先去，路上奴婢給你解釋！”芸芸急得跺腳道。

羅培點了點頭，二人上了馬車，路上芸芸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此刻，林雲坤也得到了消息，派了管家往京兆府趕……

***

“威武——”

路元宵和林千雪站在堂上，被兩排的衙役吓了一跳。二人頭發亂糟糟，衣衫也髒兮兮的，像是剛從狗洞裏爬出來。

她們一不小心對視了一眼，互相嫌棄的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京兆尹緩緩而來，落座後看着眼前的人，問道：“堂下之人為何不跪？”

“我是林雲坤的女兒林千雪，你敢讓我跪？”林千雪一臉傲氣地說道。

“這裏是京兆府，管你是誰家的小姐，都得跪下。”京兆尹冷言道，拍了一下桌子，又看向路元宵問，“你呢？”

路元宵打了個哈欠道：“我倒是可以跪，但是我怕你受不起。至于我的身份……”

“哦？本官受不起？難不成你還能是公主？”京兆尹冷笑道，用力拍了下桌子，吼道，“跪下！”

二人被震得打了個激靈，不自覺的跪在了地上。

“說說吧，為什麽打架？”京兆尹嚴厲地問。

路元宵松垮着身子道：“她想和我搶布料，我不給，她就直接動手打我。那她打我我就得還手，于是就……”

“明明是你先挑釁的我，故意激怒我讓我打你的！”林千雪指着路元宵，怒氣道，“你現在還裝無辜，你裝什麽裝！”

路元宵冷哼一聲，沖林千雪翻了個白眼道：“是你自己情緒不穩定，你還怪我，那你罵兩句不就行了，你還動手，現在好了，兩敗俱傷。”

“你……”林千雪氣的咬牙，不知道如何怼回去，擡起手又想打路元宵，卻被一旁的衙役拉開。

“行了，我算是聽明白了，此事你二人都有錯，各打十板，布店老板的損失由你二人分攤。”

“啊？十板？那打完我還活着嗎？”路元宵深吸一口氣，心想這次玩脫了，這天天看影視劇裏打板子，沒想到自己也要挨板子了，據說這板子特別痛，打十次骨頭不得散架？

“你敢！”林千雪不服，站起來指着京兆尹，吼道，“你要是敢打我，我明日就叫我父親參你一本！”

“林千雪藐視公堂，打十二大板！”京兆尹根本不吃這一套，他面無表情地給她加刑罰。

路元宵耷拉着臉，心想這姐們真是勇，這時候還敢沖，真是不要命了，快點忍一忍吧，別真把命都在這裏。

衙役們正準備把二人拖下去行刑，此時，一句“且慢”打斷了他們，緊跟着又是一句“且慢。”

二人扭頭看去，原來是羅培和林府的管家。

羅培搶先一步開口道：“京兆尹大人，我是刑部侍郎羅培。”

“原來是羅大人。”京兆尹起身，道，“不知羅大人來此有何貴幹？”

羅培走到路元宵身邊，彎腰扶起她，摸了摸她的額頭，又看向京兆尹道：“大人，這位便是我的妻子，也就是五公主。”

“什麽？”京兆尹眯了眯眼，問，“你說她是……五公主？”

一旁的林千雪目瞪口呆，不敢相信這個女人居然是五公主？

圍觀的百姓們也議論起來——

“五公主和相府千金打架？這真是奇聞。”

“活久見啊，公主和高官小姐打架，真是聞所未聞！”

“真可惜沒能親眼看見，這得多有意思！”

……

路元宵揉了揉耳朵，微微擡頭噘着嘴道：“你來了，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