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挨打

挨打

羅培愣了一下，溫柔地說道：“娘子別怕，為夫保護你。”

聽他這樣說，路元宵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尴尬地笑了笑。她剛才，不過是想賣個萌逃脫刑罰罷了，這小子還深情上了？

“你是……五公主？”林千雪靠近路元宵，仔細打量着她，問，“那你在布店時為什麽不表明身份？耍我是嗎？”

“我只是不想和你一樣，用身份壓人。”路元宵故作清高地說道。

林千雪冷哼一聲道：“得了吧，我看你是怕暴露身份後打不過我丢人！”

“對對對，我就是打不過你，你林大小姐多厲害了，方圓百裏無人能敵！”路元宵順着她的話嘲諷道。

“你……”林千雪咬着牙，握緊拳頭朝向路元宵，又有動手的趨勢，卻被京兆尹打斷。

他道：“林小姐，五公主，二位別吵了，這裏是京兆府，不是你們的府邸。在這裏，本官不管你們是什麽高貴身份，犯了錯都要接受懲罰。念你們是初犯，就從輕處置吧，各打五大板，賠償布店的所有損失。”

“喂，你這是不把我爹林丞相放在眼裏啊？”林千雪一手指着京兆尹，一手叉着腰道，“你還真想打我？！”

這時，林府管家道：“小姐，這京兆府不歸丞相管，你還是少說兩句，咬咬牙挨了這五大板子，咱好趕緊回家。”

“你……哼！”林千雪一肚子氣只能憋着。

路元宵擡頭，一臉委屈地看着羅培道：“真的要打這五大板嗎？相公～”

她強忍着笑，故作撒嬌道。

羅培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別過頭去，道：“娘子，這五板子，就算是陛下來了，你也逃不了，律法上就是這樣規定的。”

“好吧。”路元宵臉色唰地沉下來。沒想到，當了公主還得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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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林千雪目不轉睛地盯着羅培，小聲問管家：“那五公主旁邊的男的，就是她的驸馬，那個探花嗎？”

林管家瞅了一眼，點了點頭。

林千雪撇嘴道：“如此英俊的男子，竟做了她的驸馬，真是暴殄天物。”

行刑前，二人互相瞪着，誰也不服誰……

“哎呦，輕點，輕點。”羅培背着路元宵回了府，慢慢地把她放在床上，芸芸站在一旁，着急地問：“公主，公主，他們怎麽下手那麽狠！你沒說你是公主嗎？”

路元宵趴在床上，道：“說了也沒用，咱們那位京兆尹大人剛正不阿，不畏強權，堅持要打。哎，五大板，我懷疑他們是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我已經感覺我的屁股都腫了，快給我上點藥吧。”

芸芸拿着藥，看了看路元宵，又看了看羅培，問：“那……驸馬爺給公主上藥？”

“不行！”二人異口同聲道。

羅培深吸一口氣，道：“那娘子，我先回我屋子了，好好休息，有事喚我。”

他說完，匆忙離開了路元宵的屋子。

路元宵眨眨眼，讓芸芸給她上藥。

她咬了咬唇，回想着剛才的一切，問：“芸芸啊，我問你，這林千雪是王貴妃的表外甥女吧？她是從來沒有進過宮嗎？”

芸芸一邊上藥一邊道：“林小姐在小時候經過宮，那時候公主你還沒有回宮，自然不記得。”

“那後來呢？”路元宵繼續問。

“後來公主你就被找回來了，她就再也沒有進過宮。”芸芸解釋道。

路元宵恍然大悟道：“難怪她不認識我，我還以為當我說出身份時，她會直接說我是假冒的，但是她卻很驚訝我就是五公主。”

芸芸歪着腦袋問：“為什麽會說公主是假冒的呀？”

路元宵笑了笑，道：“沒，沒什麽，話本子裏不都是這樣寫嘛哈哈哈……哎呦，輕點輕點。”

羅培坐在書桌前，拿出紙筆，想練練字，腦子裏卻都是路元宵在京兆府賣萌的樣子，還有屁股受傷的樣子，根本靜不下心。

他反複地拿出新紙，反複地寫錯。

“我這是怎麽了……”羅培蹙眉喃喃自語道。

他長嘆一口氣，提筆開始畫像……

***

丞相府內，林千雪一邊嗷嗷叫，一邊罵罵咧咧，眼珠子啪啦啪啦往外流。

林雲坤見狀，氣憤道：“這個京兆尹，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我，以後別讓我逮住他的錯誤，否則定要他好看！管家，和雪兒起沖突的是誰家的小姐？”

“是……”林管家頓了頓，怯怯地說道，“是五公主。”

“什麽？五公主？”林雲坤眯了眯眼，冷哼道，“這可真有意思。”

“老爺，老爺，小姐找您。”林千雪的侍女小跑過來道。

林雲坤點了點頭，和侍女一同去了林千雪的屋子。

一進門，就看見林千雪裹着被子，趴在床上，眼淚汪汪，枕頭濕了一片。

林雲坤心疼道：“女兒受苦了，放心，這筆賬，爹爹遲早幫你算。”

林千雪是他的小女兒，夫人早逝，兒子在邊關戍守，這一家子就只有父女二人過日子。

他好幾次都想把兒子從邊關召回來，但兒子自己不樂意，一心要建功立業，他也拗不過兒子。

“爹爹，爹爹，女兒好氣！”林千雪撇着嘴委屈道。

“知道，爹爹知道你受苦了，那五公主可打傷你了嗎？”林雲坤關心道。

林千雪搖了搖頭道：“那倒沒有，女兒氣的是她路元宵憑什麽得了那麽英俊的夫婿？爹爹，想成親了！我要找一個比路元宵的夫婿更英俊的男子成親！”

“好好好，依你，都依你，爹爹給你找一個比五驸馬更英俊的男子做夫婿！”林雲坤應允道。

林千雪忍着痛，咧嘴笑了笑道：“我就知道，爹爹最疼我了！”

林雲坤囑咐了侍女幾句便離開了。

林千雪越想越氣，道：“路元宵那個野丫頭，只不過過了八年養尊處優的生活，就想活的比我好？都是因為她，自打她回宮，表姑媽就再也沒有心思召我入宮玩耍，一心都在和她鬥法。八年，整整八年啊，真是氣死我了。”

“小姐啊，奴婢覺得，這宮裏也沒有什麽好玩的，不去就不去了。”林千雪的侍女安慰道。

“你懂什麽？”林千雪撇嘴，“本來我可以仗着這層關系經常出入後宮，有機會與太子殿下常常見面，說不定還能做太子妃。就因為這八年，耽誤了我做太子妃。太子殿下娶了正妃又納了側妃，我總不能當孺人吧？那可不行！”

“要我說啊，不做太子妃是好事。這自古君王無情，深宮寂寞。我是覺得貴妃娘娘過得并不快樂，還是在宮外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的好。”侍女暢想道。

林千雪皺了皺眉道：“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得找一個比路元宵的夫婿強百倍的男子。她那個驸馬是探花對吧？你去打聽打聽，狀元和榜眼有沒有成親，長相如何之類的。”

“小姐，這狀元就算了吧，你忘了京城傳言嗎？”侍女提醒道。

“傳言？什麽傳言？”林千雪一臉疑惑。

“說是狀元為了攀高枝，與老家的發妻和離了，本來五公主是要嫁給狀元的，後來皇上又下旨讓探花做了驸馬。”侍女解釋道。

“好像是有那麽一回事，我一直沒在意，以為是編故事。”林千雪撅了噘嘴，“不過，既然都和離了，也就兩清了，去打聽打聽，那狀元長得如何。”

“好吧。”侍女無奈地應道。

“哼，路元宵，本小姐此生，必須壓你一頭！”林千雪惡狠狠道，忽然屁股一陣痛，又哀嚎起來……

此刻路元宵連打了三個噴嚏，自言自語道：“又是誰在罵我？”

***

邊城，是藤國與海國的毗鄰之地，也是藤國的邊關之一。

戍守在這裏的将軍，正是林雲坤的兒子林昭夜。

他與他的父親不同，他不僅僅是想建功立業，他更多的是保護國家和百姓的一腔熱血。

林昭夜站在城牆上，望着城內的燈光閃閃，眯了眯眼。

“将軍，丞相來信了。”一個士兵走到他的身邊，遞上一封信道。

他扭頭掃了一眼，接過信，撕開默念着。

林昭夜讀着讀着，冷笑一聲。

士兵小心翼翼問：“将軍，信中說什麽？是召你回家嗎？”

林昭夜合上信，背着手看向遠方道：“父親說，小妹到了嫁人的年齡，問我有沒有認識的青年才将推薦一下。”

“将軍，你已經五年沒有歸家了，要不要趁機回趟京城？丞相和小姐也應該很思念你。”士兵問道。

“罷了，還是不見面為好。”林昭夜搖了搖頭，道，“那個家，已經不是我的家了，父親他……罷了，現在不是松懈的時候，這段時間，海國蠢蠢欲動，我們要提高警惕，加強防備才行。”

“是！”士兵應道。

林雲坤收起信，他的腦海裏閃過五年前離家的畫面，嘆了口氣……

***

在床上趴了七天，聞了七天的藥味，路元宵的屁股總算是好了，她剛下地，正呼吸着外面的新鮮空氣，四公主府就派人來請，很是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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