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邊城

邊城

太子回到東宮後，太子妃正在正殿教側妃下圍棋，他們見太子一副沮喪的模樣，大概也猜到了原因。

太子妃手持棋子，盯着棋盤道：“殿下若是開口，我和依娜可以替你走一趟，幫你勸一勸林小姐。”

“不必了。”太子冷言，道，“母妃近日有沒有再問你子嗣的事？”

太子妃搖了搖頭道：“沒有，我感覺自從貴妃娘娘有意将林小姐許給你做孺人之後，她對我都一改平日的冷臉了，似乎覺得我有沒有身孕不重要了。”

阿米依娜在一旁補充道：“這很明顯，咱們的貴妃娘娘已經找到新的誕育子嗣的人選，你我自然不重要了，不重要了也就沒必要生氣了，所以對我們都和善了不少。”

“不過瞧咱們太子這副模樣，怕是又得看貴妃的冷臉了。”太子妃瞅了太子一眼，調侃道。

阿米依娜擡頭，單手托腮盯着太子道：“殿下，你就不能努努力，早日把林小姐娶回來，我們也能過得更加舒心些。”

太子沉着臉道：“現在不是我努不努力的問題了，雪兒她……逃去邊城了。”

“什麽？”太子妃和側妃震驚不已，異口同聲道，“還有這事？”

太子一臉無奈道：“看來雪兒是一點兒也不想嫁給我。”此刻的他，像是一個洩了氣的皮球，無精打采地坐了下來。

太子妃和側妃對視一眼，太子妃安慰道：“總之林小姐沒離開藤國，殿下還是有機會的。”

她說完，沖阿米依娜使了個眼色。阿米依娜連忙點頭附和道：“對對對，殿下莫急，你還是有機會的。”

太子殿下起身，搖了搖頭，邁步離開了正殿。太子妃和側妃面面相觑，聳了聳肩膀，繼續下棋……

***

經過數日的長途跋涉，路元宵一行人終于到了邊城，一下馬車，她就被眼前繁華的景象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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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邊城？”路元宵揉着眼，不可置信道，“邊城竟然如此繁華嗎？”她的印象裏，邊城應該荒涼一些，百姓生活貧苦一些，可這裏的邊城，繁華程度不比京城差，實在令她震驚。

“是呀，邊城與對面的海國相鄰，兩國自十四年前開始往來貿易後，邊城一下子繁華起來。”顧至雲解釋道，“幼時我來過一次，感覺現在比那時繁華了。”

林千雪冷哼一聲，嘲諷道：“沒想到咱們的五公主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這就震驚了？”

路元宵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道：“哎呦，哪有林大小姐厲害，林大小姐什麽世面沒見過，經常從家裏跑出來嘛。我就不一樣了，我可不想經常溜出宮。”

她說完，沖林千雪做了個鬼臉。林千雪咬着牙，別過頭去。

羅培環顧四周，眼裏閃過一絲憂傷，他抿了抿嘴，內心感嘆，已經過去十四年了啊……

路元宵擡頭，見他有些悵然若失，推了推他道：“相公，那個林将軍怎麽還不來接我們？”她說完，沖他眨眨眼。此刻，路元宵一是怕羅培觸景傷情，二是怕他不小心露出馬腳暴漏身份，所以不能讓他沉浸，得把他的思緒拉回來。

羅培哆嗦了一下，回過神來道：“應該快了吧，再等一等。”

顧至雲看着他，沖他點了點頭，羅培回以微笑。

就是這會兒子功夫，路元宵感覺身後有一股涼風襲來，她回頭的剎那，一把利劍朝她刺來。說時遲那時快，羅培轉身踢掉了利劍，等他們站定，十幾個蒙面人一擁而上。

四周的百姓們見狀，亂作一團，他們一邊跑一邊喊：“殺人了，殺人了！”

羅培等人把路元宵和林千雪護在身後，與蒙面人厮殺起來，沒過一會兒，那些蒙面人被打得落荒而逃。

“沒想到，他的人已經滲透到這裏了。”羅培收起劍，蹙眉道。

顧至雲挑眉道：“別忘了那位可是他的親生兒子，在不知道他是敵是友之前，我們不能放下對他的戒心。”

“嗯，那是自然。”羅培神情嚴肅地點了點頭。

路元宵撫着胸口，看着林千雪那雙緊緊抓住她胳膊的手，嫌棄道：“行了林大小姐，殺手們都走了，松開吧。再不松開我就要被你掐死了。”

林千雪一愣，推了她一下，往後退了一步道：“誰讓你平時不多吃點，看看現在都瘦成這弱不禁風的模樣了，活該被我掐死。”

路元宵又氣又笑，哭笑不得，道：“你厲害，我服了。”

就在他們整理衣物的時候，林昭夜緩緩來遲，打量着他們道：“各位便是陛下派來協助我查案的吧？”

話落，林千雪撲倒了他身上，兩眼淚汪汪道：“哥哥，你可算來了，你都不知道我這一路過得有多苦，剛才還有一群蒙面人要殺我，吓死了。”

林昭夜看看林千雪，又看看羅培他們，一臉疑惑道：“雪兒，你怎麽會和……欽差們一起？”

“此事說來話長，林将軍。”羅培向前一步，道，“本官便是皇上派來的欽差羅培，這位是五公主，這位是四公主，這位是四驸馬，也是顧将軍顧至雲。”

林昭夜也自我介紹道：“我是戍守在邊城的将軍林昭夜。”

路元宵打量着林昭夜道：“我們知道，林将軍，當朝丞相的兒子嘛。長得确實好看，林千雪的确沒吹牛。”

林昭夜一愣，道：“五公主說笑了，各位請随我先去安頓，稍後我們再讨論案情。”

他說完，拉起林千雪的手轉身，帶着他們一行人往客棧走。

林千雪一邊走一邊把事情來龍去脈告知林昭夜，一邊說一邊抹眼淚。林昭夜聽着，一直安慰她。

路元宵四人在後面竊竊私語——

“能看出什麽嗎？”路元宵問。

羅培搖頭道：“這才剛見面，什麽也看不出。”

“看什麽？”路元蕊問。

路元宵呲牙道：“也沒什麽，就是看看這個林昭夜是個什麽樣性格的人。”

路元蕊捂嘴一笑道：“這怎麽能看得出來？得相處看看才知道。”

“姐姐說的是。”路元宵點頭傻笑着……

***

雲心園是邊城有名的商人——錢修的宅邸，在邊城百姓眼裏，錢修是一位大善人，經常做善事發錢，深受平民百姓的喜愛與追捧。他的雲心園美景如畫，有“民間禦花園”的美稱。他也經常邀請那些富人好友在園中玩樂。

這日，他又在宅子前支起擂臺，舉行一場比武。他這個比武，凡是報名者都有錢拿，贏了的人能拿到更多的錢，這也是他被稱為發錢善人的原因。

這個人，也是林昭夜懷疑的犯人之一。

此刻，路元宵一行人站在人群的外圍高處，明面上是看熱鬧，實則是想觀察一下這個錢修。就在一個時辰前，他們進入客棧放下行李，林昭夜就開始同他們讨論案情，一點也沒打算讓他們歇着——

“各位，這就是目前掌握的關于‘無衣舞’的線索。”林昭夜講完來龍去脈，嘆氣道，“我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路元宵雙手托腮，打着哈欠道：“你真是比我還着急破案。不過，林将軍，你不是懷疑這個錢修嗎？為何說沒有頭緒呢？”

“我是懷疑錢修與此事有關，但是我派人觀察了他幾日，并沒有什麽異樣，我現在覺得我想錯了。”林昭夜解釋道。

羅培詫異道：“聽你的描述，這個錢修可是個大善人，你為何會懷疑他？”

“這個……是因為他太有錢了。”林昭夜扶着桌面，道，“有錢的讓我懷疑他是一個僞善的人，話本子不經常有那種表面善良，內心險惡的角色嗎？我覺得他就是那樣的人。”

路元宵一臉無語，道：“果然，林将軍只适合上陣殺敵。”

林昭夜有點不好意思道：“沒辦法呢，我實在不擅長查案，所以才向陛下上奏派人來。”

“沒關系，有我在，這都不是難事！”路元宵墊腳，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自信道。

林昭夜挑眉打量着路元宵，質疑道：“五公主，你……确定？”

路元宵見他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沉着臉道：“怎麽？瞧不起我？我可是女主！”

林昭夜有點尴尬道：“你是公主我知道，你是不是女主就……五公主，咱們這不是在演戲，這是真的查案，你可別胡鬧。”

“切，跟你說了你也不懂。”路元宵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

經過一番讨論，他們幾人便出現在了錢修的府邸前，正巧趕上了“熱鬧”。

路元蕊眨眨眼道：“相公，你要不要去試一試？”

顧至雲道：“先看看，娘子你是不是想去？”

路元蕊擡頭笑了笑，然後點了點頭。路元宵挑眉道：“四姐姐，那裏寫着，只要男的比，要不我去把他的招牌砸了，你再去？”

路元蕊看着招牌，臉色唰地沉下來道：“可惡。”

站在他們前面的一個中年女子扭頭看了看他們道：“你們幾個是外地來的吧？”

四人一愣，詫異道：“這……你怎麽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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