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開查

開查

“倒也不是看出來，是因為剛才聽你們說那個牌匾的內容，所以猜到你們是剛來邊城的外地人。”那中年女子解釋道。

“哦？”路元宵彎身，笑嘻嘻地問，“這位姐姐，那塊匾，是有什麽特別用意嗎？為何只讓男人參加比武？”

中年女子勾了勾手掌，四人齊刷刷彎腰湊向她，她道：“就是聽說，錢大善人會把每次比武的前三名送往京城參加比賽，若是有機會還能混上個武狀元，所以只讓男子參加比武。”

“那姐姐，到現在為止，有沒有出過武狀元呀？”路元宵繼續問。

那中年女子搖了搖頭道：“沒聽說過有武狀元，不過，那些去了京城的男子再也沒有回來，估計是在京城攀上了富貴小姐，享受更好的生活了吧。”

幾人聽後，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此事頗為蹊跷。”路元宵雙手抱臂，道，“我總覺得那些被送去京城的男子……是被安排幹些什麽不好的勾當。”

羅培眯了眯眼道：“看來，我們要好好查一下這個錢修了。”

“那麽問題來了，我們如何才能不動聲色地接近他？”路元蕊道。

這時，前面那位中年女子扭頭喊道：“快看，那就是錢大善人錢修！”

四人順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位身着深褐色大袖袍，身材中等的中年男子站在了擂臺上，舉手投足之間溫文儒雅，像是個讀書人。

“怎麽說呢，瞧他那個模樣，真看不出來是個壞人。”路元宵感嘆，道，“這就是所謂的人面獸心，表裏不一，笑裏藏刀，衣冠禽獸吧。”

“不過，眼下我們沒有證據證明他參與組織了無衣舞表演，也許到最後查出來他真的是好人，我們還是不要先入為主，以免影響判斷。”顧至雲道。

其他三人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異口同聲道：“說的也是，我們現在是懷疑，還不能斷定，切不可讓懷疑迷惑了我們的雙眼。”

路元宵盯着擂臺，靈光一閃道：“我有一個好主意，相公，四姐夫，你們二人就犧牲一下，去比武，這可是我們能順其自然接觸到錢修的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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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培和顧至雲聽後，對視一眼，輕輕點頭道：“既然他僅限男子參加，那只能我們去了。”

路元蕊嘆氣道：“這個時候去買身男裝還來得及嗎？”

路元宵睜大眼睛連連點頭道：“行啊四姐姐，這樣你們努努力包攬前三名，完美！”

說罷，四人先找了家成衣店買了身男裝。路元蕊本就身材高挑，穿上男裝後更是英姿飒爽。路元宵眨着眼，真是羨慕她這個身高。

報名的時候，負責填寫姓名的家丁打量着四人的穿着，一臉詫異地問：“三位公子……确定要參加比賽？”

他們用力點了點頭。

另一個發錢的家丁湊過來看着四人道：“幾位是外地來的吧？”

路元宵搖頭，一本正經地撒謊道：“不是外地人呀，我們是邊城人，只是許久沒回來了。”

“難怪。”兩個家丁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道，“幾位稍等片刻，我去問問我家老爺。”

說罷，那家丁跑向了錢修，四人面面相觑，小聲讨論着——

“難道是暴漏身份了？”

“別慌，如若暴漏了身份，也不算是件壞事，最起碼可以确定他與案子有關。”

“我好像知道是為什麽了。”路元宵指着那些參加比武的人，道，“你看他們都穿着粗布麻衫，我們穿着綢緞……”

四人一愣，對視一眼，着實有些尴尬。

羅培輕咳兩聲，淡定地說道：“失策了。”

四人頓了頓，忍俊不禁。

錢修那邊，家丁低頭附耳，指了指羅培四人道：“老爺，那邊來了四個奇怪的人要參加比武。我說他們說外地人，他們還裝本地人。這太明顯了，本地哪個有錢人家的公子會來參加咱們的比武？他們又不缺錢。”

錢修望向他們四人，看了一會兒，嘴角微微上揚道：“這麽快就來了……沒關系，你讓他們參賽，我倒要看看這幾位貴人會耍什麽花樣。”

家丁應着，快步走來，與之前不同，此時他的臉上挂着微笑道：“诶，三位公子請告知我姓名，我好登記。”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道：“裴斯，雲谷，元路。”

“好咧，三位公子這邊請，這位小姐你得去那邊觀看了。”家丁安排着他們道。

路元宵聳了聳肩膀道：“加油，三位……兄長！”她說完，雙手握拳，彎起胳膊上下晃了晃給他們大氣。

三人也一臉自信走向了擂臺道另一側，等待上場……

***

林千雪跟着林昭夜去了軍營，林昭夜帶着她參觀了一番，她走累了，二人便進了營帳歇息。

“哥哥，我一直想問你，為何你這麽多年都不回家？”林千雪坐下，飲了一口茶水問道。

林昭夜沒有回答她道問題，而是岔開話題問：“所以，你是為了不嫁給太子才跑來找我？”

林千雪批嘴道：“我不想嫁給太子了，他都有兩位妃子了，我才不要和別的女人去争寵，沒勁。”

“說實話，在你來之前，我已經收到父親快馬加鞭送來的書信，他讓我把你送回京城。”林昭夜語氣淡然，道，“還有，之前你說讓我幫你找一位青年将軍做夫婿，此事，為兄實在無能為力。”

林千雪站起來，雙手抱臂道：“哥哥，你不會真的要派人送我回京城吧？！我不！你要是送我回京城，那我現在……現在就跑！”

她說完，提起裙擺準備溜之大吉。

林昭夜嘆了一口氣道：“坐下，我不會把你送回京城的，我也沒有那個心勁。”

“我就知道，哥哥還是疼我的！”林千雪欣喜，又坐了回去。

“哦，對了。”林昭夜忽然想起什麽，問，“你和五公主素來不和，為何此次與她一同來邊城？可是途中遇到了什麽事？”

林千雪驚訝地點頭道：“哥哥，你怎麽知道？哎，本來我是自己雇了輛馬車的，但是剛出京城沒多久就遇到了匪徒，我一開始以為是爹派人把我抓回去，後來發現他們不是爹派來的。”

“哦？匪徒？然後呢？”林昭夜蹙眉問道，“那你可受傷了？”

林千雪搖了搖頭，繼續道：“我沒什麽事情，不過差一點被砍，好在這時候路……五公主她們及時趕到，我聽着，那些匪徒是沖着五公主夫婦來的，與我無關。”

“沖着五公主夫婦……”林昭夜眯了眯眼，自言自語道，“剛來邊城他們又遇刺……看來是和無衣舞案子有關……”

林千雪眨眼瞅着林昭夜問：“哥哥，你說什麽？什麽無什麽舞？要我說，那個五驸馬得罪的人真多，兩撥人尋仇，真是可怕。官不好做呀……等等，哥哥，你沒有得罪什麽人吧？”

她想到這裏，一臉擔心地看着林昭夜。

“應該……沒有吧。”林昭夜挑了挑眉，道，“你且在客棧住着，我派兩個人陪你玩，等羅大人他們辦完案子，你便同他們一起返回京城吧。”

“我……”

“你別說不回去，你總不能一輩子待在邊城。”林昭夜打斷她，道，“家裏總需要一個人陪着爹，不過你放心，我會寫信勸爹放棄這個念頭，不會讓你嫁給太子的。”

林千雪思索片刻，輕輕點頭道：“行吧，只要不嫁給太子，我就回京城。”

林昭夜飲了一口氣，道：“對了，之前那個新科狀元程戌……”

“他啊，我已經不感興趣了。”林千雪連連搖頭，鼓了鼓兩腮，道，“他呀一個鳳凰男，之前我意氣用事才說要嫁給他，現在不想了。”

林昭夜一愣，嘆了一口氣道：“你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我覺得我的妹妹，在家一輩子不嫁人也無妨，等爹百年之後，哥哥養着你就是，也不用擔心被人欺負。”

“不要，我還是想嫁人玩一玩的。”林千雪撅嘴，道，“路元……五公主她都嫁人了，那我也要嫁人玩一玩，不能輸給她。”

“你這……”林昭夜苦笑，無奈道，“你是非得和五公主比是嗎？哎，你這個樣子，早晚得出事。”

“呸呸呸，哥哥，別說這種喪氣話，我一輩子都會平安無事的。”林千雪目光堅定道。

林昭夜也不願再勸，便順着她點了點頭……

***

雲心園門口的擂臺比武進行的如火如荼，幾輪下來，終于到了羅培三人登場。

意料之中，三人包攬了前三名，但三人隐隐不安。

“怎麽了？包攬了前三名，就可以接觸錢修了，這不是好事嗎？”路元宵見三人愁眉不展，疑惑地問。

路元蕊抿了抿嘴道：“我感覺，贏得有點過于輕松了。”

羅培和顧至雲也點頭表示同意。

路元宵睜大雙眼，道：“你們是懷疑，那個錢修打點了其他參與比武的人，讓其他人故意輸給你們，就是為了引咱們上鈎？請君入甕，然後……”

她說完，擡手在脖子上劃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