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幻夢
幻夢
竟然……
開陽闖進來,就見到如此情形。
鬧了這般大的動靜,他當然不能再假作不知,只得領兵趕至。
庭院中化作煉獄火海,只有魔君踏在蓮火之上,雙手托着渾身浴血的沂歌。
淵微的身影則已不見,連一縷氣息都感知不到了!那刻毒的禁制術,到底反噬了他,讓魔君紅蓮掙脫開來。
開陽倒吸一口涼氣,立即傳令下去:撤,速速從魔界撤離!
他與淵微相識了多年,此刻也顧不上悲傷。他看得見,岳清商在昏迷以前,回抱住紅蓮的時候,還催發了一道事先灌注了訊息的傳音符,以他對老友的了解,多半是為自己等人求情……
但他不是沂歌,怎敢輕信這個魔君?仙軍連日來在此界造的殺戮,已太多太多了。
老友啊,你可務必要撐過這一關,開陽在心底默念。他能感知,岳清商氣息未絕,但命火已如殘燭,飄搖黯淡。
他自己與留下來的數名部下,則悄然踏了一個七星陣。若魔君真要尋仇,好歹阻上一阻,給仙軍的撤退争取一點時間。
但見半空中——七道流火之弦,自魔君的背後浮現,似有一雙看不見的手撥動了它,陣陣天音,如鳳清啼,片片朱紅鳳羽般的氣勁,從弦上飛射而出,投入了魔君抱在懷中的那人體內。
岳清商的氣息仍極度虛弱,但開陽能覺察到,這口氣是吊住了。
略略放下心來,見魔君不像有動手的意圖,開陽向部下們環視一眼,領着衆人往仙軍撤走的方向追去。
紅蓮,他脫困了麽?
岳清商一發覺,竭力聚起的心神便是一懈,殘餘的生命力,也像盛在破碗裏的沙,飛快地從他殘破的身體裏流失。
恍恍惚惚間,他往下沉去,愈沉愈深……
他落入了某個黑暗無光的所在,什麽都看不到,什麽聲響也聽不見了。漸漸地……或許只是剎那,“他”忘記了自己是誰,從何而來,為何會陷落在此。他的身體沉重不堪,兩條腿更是像每一步都陷進了泥沼裏那樣的重,在這比夜色更深的昏眛中,一步步向前走去。
前,哪裏是前?四處都是茫無一物的黑暗死寂,辨不清方向,也不見去路。
“他”不知道自己要往哪裏去,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在堅持着跋涉,疲憊像一副重擔,壓在他背脊上,将要壓垮了他,他随時就要倒下去,永遠地倒下去。
就在這時。
一縷微光,在“他”的面前閃現。
是一片鮮紅的鳳羽,帶着一點點灼熱,和誘人的生機。
鳳羽俏皮地在虛空中晃了晃,待他伸出手去捕捉,卻又一瞬間飄走,在不遠處等着他。他跌跌撞撞地向那片鳳羽追去。
他的意識幾乎都已停滞,只餘下了本能,這片鳳羽便引誘着他的本能,讓他很想将之捉在手中。可每一次,每一次他沖過去,鳳羽便會重新溜走。
自從鳳羽出現,這片空間中也逐漸有了朦胧的光。
他某一次低頭時,看清了自己的身體。原來已經是一具千瘡百孔、破破爛爛的身體,每走一步,便在身後拖出血痕。他居然還沒有死,還撐到了這個時刻。
腳下的路,那光禿禿的地面,也逐漸能看到了。
他的知覺也開始回籠,劇烈到難以形容的痛楚,在體內沖撞、翻滾、回蕩,讓他走得更艱難。當他再一次趔趄着摔倒在地,掙紮了幾次都未能起身時,他幾乎要放棄了。
太累,也太痛……他真想停下來歇一歇,投入安恬的永夢裏去。
那片他總也捉不住的鳳羽,卻忽然停在了他跟前,輕柔地掃過他的鼻翼,又在他嘴唇上蹭了一蹭,癢癢的,熱熱的。
他擡手去捉,鳳羽便從他指縫間滑走,懸停在一步遠的地方閃爍着彤光。
他忍不住苦笑,淘氣,太淘氣了。
捉住它時,我一定要訓它幾句。
這個念頭在被鳳羽戲弄,吃力地追了它很久後,變成了,捉到它後,我要打它的屁股。
不管一片鳳羽,是不是能被打屁股……
這片荒原,也逐步變得清晰了。不再是光禿禿的,覆上了稀疏的小草,偶爾,還能看到一叢野花。
鳳羽一直在前面若即若離地引着他。有時是輕盈的羽毛,有時會變作一朵朱紅的蓮花,而有時候……他的指尖,差點兒觸碰到它的那一次,幻成了一個纖美的少年。
忘卻了自己名姓的他,認不出這少年是誰。
他只見少年朝他一笑,又化為鳳羽飛走,那一笑,觸動了他的心,讓他衰弱的身體中,又湧出幾分氣力。
下一次他追上了鳳羽的時候,那片鳳羽當着他的面,變成了那個少年。這回沒有躲開,就在他懷裏,擡頭看他,額心有一朵嬌豔的紅蓮。
什麽“訓幾句”“打屁股”,當然是實行不下去了。
那清澈的眼波,令他如受蠱惑,低下頭,吻上了少年額心的紅蓮。
雙唇碰到了實處,微微發燙、細致柔滑的肌膚。
在頃刻之間,懷中又化為虛無。小巧的鳳羽,悠悠地飛離了他。
似乎要故意招惹他一般,閃了閃彤光,就像那美麗的少年朝他眨了眨眼睛。
他嘆了口氣……只好繼續,踉踉跄跄地追下去。
他再度追上鳳羽時,環住少年的腰,從光潔的額頭,親吻到了鼻尖;
後一次,是柔嫩如花瓣的嘴唇。
說不上幾次以後,他情不自禁地指尖挑起,解開了那少年的薄衣。輕軟的綢緞,從圓潤肩頭滑了下去。兩具身體相擁着,倒在有些紮人的草地上,雲雨纏綿。
他不知道自己體內,怎會還有這些多餘的力氣。
他又追上了好幾回,每一回前,都要歷經漫長的路途,盡頭總有鳳羽變作的少年,俏生生地站在那裏,等待與他交歡。
逐漸回複了幾分為人意識的他,心頭開始湧上些羞恥,在這曠野中、白日裏,他一次次地與人宣.淫……但他卻無法拒絕那美麗的少年,察覺到了他的羞恥後,少年更主動地蠱惑着他,索取着他。
這片空間裏沒有晝夜,說不出來過去了多久,度過了多少時日,他總算是看到了一片白霧,攔在了前方,白霧後面,好像再也沒有路了。
少年等在那裏,先一步走進了白霧中,他随之,跟了上去……
岳清商蘇醒了過來。
他在瀕死的昏迷中,做了一個漫長的夢,起初是個噩夢,待到那片鳳羽的出現,這個夢便全然變了模樣……
紅蓮,是紅蓮的幻術吧?若不是他,自己恐怕再也走不出偌大的荒原,再也醒不過來了。
他雖醒來了,眼前仍一片漆黑,聽不見聲音,說不了話。他五感中的四感,都已被他犧牲。只有胸腔裏的心跳,還有伏在身上的溫熱軀體,告訴他,他還活着,這裏也不再是夢境。
他求戰以前,從未想過自己還能活下來,能有現在,已是意外之喜。
他就像在夢裏一樣,摸索着,抱住了那具柔軟的軀體,主動親吻了上去。
對方也很快回應了他,又猛烈,又熱情。岳清商卻有些吃不消了,這裏不是夢境,無法擠一擠就将氣力擠出來,他不止難以為繼,就連抱着對方的手,都快要抱不住了。
他受的傷畢竟太重,也才剛剛從危如累卵的境地中脫離。
對方伏在他身上鬧,啃咬着他的唇,岳清商只有輕輕地撫着他,四感皆無,知覺便分外地清晰起來,他感受着懷裏的這具身體,如此年輕、強健、潤澤緊致,充溢着生機,肌膚下好似蓄滿了力量。
從前他覺得自家的小徒弟,像只乖巧可愛的小白貓,如今摸起來,簡直像一頭小豹子……再不濟也是只小野貓。
他再度忍不住,在心中苦笑。他活了三千歲,比凡人的幾十輩子加起來都要長,在世間的任何一個凡人面前都可充老字輩了,但他游遍天下時,始終覺得自己還年輕。到了這個時候,在紅蓮面前,在他心有餘而力不足之時,他心裏終于有點兒服老的意思了。
那幼小的孩子,他親眼看着長成了青蔥少年,流逝的歲月縱未讓他的身體老去,又怎會不在他心底烙下刻痕?
他抱着紅蓮,對這股青春的活力和生機不禁羨慕,又為之所迷,胸中滿是溫柔。
紅蓮抵在他耳邊,好像說了一句什麽話,他能感知到從紅蓮雙唇間逸出的輕微震動……卻無法聽見。想要挑一句模棱兩可的話來回應他,岳清商發覺,自己也不能發聲,只好再撫了撫他的背。
他的指腹,突然在那光滑的脊背上,摸到了一塊凹凸不平的地方。好像是……結了痂的傷處?
岳清商有些愕然。是誰傷到了紅蓮,是近期落下的傷麽?
他聽說在仙軍攻打魔界時,紅蓮始終是打頭陣出手的,但迎戰的大魔之中,應該還沒有誰能傷到紅蓮……能傷了他的,是淵微?
傷處已然愈合,他的手指撫摸上去時,似乎已不疼了,紅蓮沒有什麽反應。岳清商心裏一痛,他知道自己視若珍寶的東西,別人或許會視作塵泥,肆意踐踏……
紅蓮落在淵微手中時,只怕吃了許多的苦。
他還開不了口說話,若有一天他的嗓子能複原,他要向紅蓮問清楚。
第一次是在夢裏=w=
其實把夢也算上的話,好幾年前春心萌動的小少年紅蓮就做過【】夢了233不過他做小黃夢時琴爹是不知道的,這次是他施展的幻術,他自己就可以參與進來了
四舍五入一下,兩個人已經靈肉交融老夫老妻啦!(雖然現實中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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