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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這麽快又見面了。

是不是說明他們真的很有緣分。

季阮忍住原地踏小碎步的沖動，餘光掃過旁邊玻璃裝飾畫上的倒影——

衣靓人美，可以沖。

沉肩挺腰，季阮一身墨綠濃綠蔥綠交錯的西裝，豔光四射地走過去。

今天他不是主角，穿得算比較低調，但架不住臉很高調，走過來便吸引了衆人的目光，有打量有驚豔，還有竊竊私語他今天穿着的。

“今天這套是他設計的嗎？挺好看的，顏色也正常，不像他風格啊。”

“我也覺得，想入一套了。”

“別沖動，有的衣服只有模特穿才是正常的。”

“救命，這麽五顏六色的綠，也能算正常嗎？”

……

季阮習慣了，等走到壽星面前，淡定地遞出生日禮物：

“叢安，生日快樂。”

叢安見他過來很開心，他曾經是季阮公司的第一個設計師，共同度過創業最艱難的頭兩年，哪怕後面離職了，也一直都有來往。

“小季，今天有幾位新朋友來，我給你介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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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阮等的就是這句話。

他的餘光一直在漂亮男人身上，見他也在看自己，下颌忍不住微微上仰，這個角度的他更好看。

眼看叢安要從他旁邊的一位開始介紹，季阮趕在他開口前打斷，像是突然發現他身後的漂亮男人，眼裏露出驚喜，當然，驚少喜多，兩眼難掩雀躍。

“叢安，這位看着有些面善，方便介紹下嗎？”

叢安眼裏閃過一絲詫異，又很快掩飾過去，側過身将空間讓給兩人，介紹道：“杜景煦，大學同學，上個月剛回國。”

“景煦，這是季阮，我最喜歡的設計師，沒有之一。”

男人笑了笑，對季阮點頭打招呼:“你好，幾天前我去看過你的秀。”

季阮：“你還記得啊，那天臺上人挺多的。”

“當然，印象很深刻。”

季阮很開心，但想想又并不覺得意外。

記得自己，很正常，就像自己也記得他。

季阮：“我想起來了，當時你坐在第二排。”

“嗯，”杜景煦笑着點頭，“是第二排，看來你對我的印象也很深刻。”

語氣同樣不意外。

季阮臉紅：“啊，是的。”

何止印象深刻，惦記了好幾天呢。

正想着找個話題繼續聊下去，叢安笑着打斷他們。

叢安：“原來你們已經見過了，那就不用多作介紹了，小季，我幫你介紹其他人認識。”

杜景煦聽他這麽說，禮貌避開後退，不打擾他們。

叢安單手搭在季阮肩膀上，親近又保持距離，跟身邊的人一個個介紹過去。

看見季阮有些興致缺缺，又要看在自己面子上努力維持禮貌的樣子，差點忍不住輕笑出聲——

這才是他認識的季阮。

終于都介紹完了，叢安随便找了個理由，把季阮帶去二樓客房，讓他好好休息，想出去的時候再出去。

季阮嘆氣：“你帶我認識他們幹嘛，我又沒興趣。”

他交人類朋友很看眼緣的，不是誰都結交。

“多認識點朋友總是好的，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用的上。不過……我看你對杜景煦挺感興趣的。”

季阮點頭，沒有否認，反而繼續打聽起來：“你是他同學，那你知道他多少事？”

“很多啊。”叢安漫不經心回道，眼睛微眯，笑着看向季阮，将他的反應一絲不落地納入眼裏。

“你快和我說說。”

“從哪裏開始說呢？”

季阮催促：“就從你們剛認識開始。”

“剛認識啊……我們說是同學，其實我主修設計，他主修油畫，不過都輔修了雕塑，一起做過幾次小組作業，就慢慢認識了，不算很熟吧。後來我本科畢業回國，他繼續讀研深造。”

季阮不由感嘆：“他好厲害！”

“嗯，厲害是厲害，人好看又優秀，總是會吸引不少人。”

叢安看了季阮一眼，繼續說：“他吧……風評不是很好，你要是單純和他交朋友我沒意見，但你要是想和他談感情，我勸你慎重。”

“他很會養魚，華人和外國人都有，就我知道的，已經不下十條了，個個都是像你這樣有錢有顏的。”

見季阮一臉震驚，不敢相信的樣子，叢安解釋：“你知道的，我們學校華人少，差不多都互相認識，所以即使不熟，我也知道很多關于他的事情，包括回國後，也總是能聽到他的消息。”

“小季，”叢安垂眸看着地板，“你以前不是說愛情是人類的糟粕，事業才是人類的精華麽，怎麽突然就想要糟粕，還喜歡上……男人了？”

季阮還沉浸在接收新信息的恍惚中，有氣無力地回道：“我不喜歡男人，我只喜歡好看的人，他是我見過最好看的。”

叢安沉默了會，才說道：“哦，他确實好看的。我只是覺得他不适合你，你太單純了，跟他這樣的海王談感情，很容易受傷的。”

海王和養魚是什麽意思，季小雞當然知道。

他陷入糾結。

這可是他的初次心動。

等叢安出去後，季阮掏出手機打開微信。

點進微信群【建國前成妖群】。

-季阮是只雞：還記得這個人嗎？上次給你們看過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戴着金絲框眼睛，梳着大背頭，側頭與人淺笑交談。

-季阮是只雞：我好像喜歡上他了【哭泣表情包】

-季阮是只雞：可是他是個海王，喜歡養魚。【對手指表情包】

-邵十八是只鴨：搞養殖業的嗎？這個好呀，你不是也很喜歡吃魚？

-邵十八是只鴨：你要不喜歡他養魚，讓他改行養雞試試，你還能幫他帶帶雞崽，給些專業技術上的指導。

-季阮是只雞：十八，雖然你沒懂我意思，但說的還怪有道理的。

-邵十八是只鴨：嘎？

-季阮是只雞：确實，不如努努力，讓他上岸養雞。

-邵十八是只鴨：？

-顧鴻是只鵝：嗯，他們命短，喜歡就追。

……

跟兄弟們聊完，季小雞頓悟了。

确實啊，海王又怎麽樣，命那麽短，撐死不過百年。

而他，已經行走世間五百多年，看過上百萬只雞和人，也被不少雞和人追過，可是沒有一只或者一個是像杜景煦那樣好看到讓他心動的。所以至今是處雞。

現在好不容易遇到，怎麽能輕易放棄。

杜景煦的命那麽短，再猶豫着猶豫着，他就要入土了。

至少得先努力追追看。

順利的話，讓他離開大海和魚，上岸養幾十年的雞。

失敗了，就躲着他，繼續一雞獨美。

最多，等他入土了，再去墳前見他，獻上一束花。

這麽想着，季阮走出客房回到一樓，看着不遠處的杜景煦，目光灼灼，心裏開始密謀“讓養魚海王上岸養雞”計劃。

也許是眼神太過熱烈，杜景煦朝他這邊看了過來，季阮趕緊低頭。

心怦怦直跳。

有種被抓包的心虛，還有幾分不好意思。

杜景煦本來在認真聽友人講話，忽然鼻子一頓癢，想打噴嚏，忙擡手在鼻梁輕揉捏了幾下，才沒有在人前失态，但很快又發覺有人在看自己，笑着和友人說了聲抱歉，擡步朝季阮走去。

季阮擡頭就看見杜景煦過來了，在離自己一米遠的地方停下。

杜景煦笑：“你好像有話要跟我說。”

季阮掌心冒汗，第一次追人，不太熟練。

“可以……加個微信好友嗎？”

“當然可以。”杜景煦含笑點頭，拿出手機，點開二維碼伸到季阮面前。

“叮”一聲，兩人成功添加上彼此。

杜景煦的頭像是幅風景油畫，很好看。

季阮：“是你畫的嗎？好看。”

杜景煦：“謝謝，你的頭像也……也很特別。”

季阮的頭像是只威風鼎鼎的大公雞，也就是他的本體。

杜景煦剛看到的時候，手抖了一下，趁季阮不注意，迅速點擊“不顯示該聊天”，讓大公雞消失在視線內。

沒辦法，他最害怕的動物就是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