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031

然而，蘇鏡之只是看看她，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發現自己非去不可的曲黛慘兮兮地跟在後面進了酒樓。

當菜上齊的時候就更加懷疑人生了，居然一份甜的都沒有…

是不是她之前沒有坦白的緣故，惹得相師大人不高興了…

曲黛默默數白米飯，至少飯還是挺甜的。

這時，衙門那邊來了人，蘇鏡之戴上帷帽暫時離開。

人一走，镯子就從桌角探出白乎乎的小腦袋，大眼睛一閃一閃的，“主人，我也餓了喵。”

“嗯…是嗎？”曲黛微笑着問它。

镯子覺得有一絲不妙，但還是點了頭。

“我也挺餓的，不然把你烤了吃吧？這樣你不餓了，我也不餓了。”她說完又笑眯眯地給當場炸毛的白貓順毛。

就在镯子一動不敢動的時候，外面有人扣了扣門，是酒樓的小二。得了應允，他端着一份甜湯走進來，“這是大人走之前點的。”

甜湯香氣撲鼻，曲黛保持着最後的矜持，颔首說好。

而小二看到她上揚了嘴角，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有了甜湯什麽都好說。曲黛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味道很好。

“喵嗚喵嗚！”邊上的镯子刷起了存在感。

Advertisement

“乖，分給你一點魚。”曲黛拍拍它的小腦袋，然後悉心地夾了一部分魚放在了碟子裏給它，“镯子，別吃的到處都是。”

“喵！”

一人一貓開始享用晚飯。

蘇鏡之回來得很晚，廂裏的人已經沒在動筷了，她走近了問：“吃好了？”

曲黛“嗯”了一聲。

“吃好了就走吧。”說罷，蘇鏡之将一旁的帷帽遞給曲黛。

“可是鏡之你還沒吃…”曲黛跟上她的步伐。

“不吃了。”那人不以為意。

曲黛還想再開口說些什麽，可是一想到自己馬上要去的目的地就閉上了嘴巴。

春末夏初，晚風掀起了熱潮，戴着帷帽有些悶熱。

可當來到燕府把帷帽摘去的時候，曲黛不禁打了一個打噴嚏，揉着鼻子問道：“好冷。”

蘇鏡之轉頭看了看她腳邊的那只白貓，似乎在思考着什麽。

“镯子它怎麽了嗎？”曲黛也順着看過去。

“喵嗚。”镯子弱弱地發聲。它一點也不想獨自留在門口啊！

可是蘇鏡之并不表态，大有不帶上它的意思。

曲黛看着那只瑟瑟發抖的小可憐，同情極了，“我們帶着它吧，關鍵時候能保命。”

蘇鏡之抿唇不語。這麽多年，她向來靠自己，從未指望任何人任何事。

“它挺可憐的…”曲黛又補了一句。

終于，蘇鏡之送了口：“讓它跟着進來吧。”

話落，镯子激動地跳到了曲黛懷裏，讨好地蹭了蹭。

緊接着，它就被相師大人冷冷地剜了一眼，不敢妄動了。

燕府內一片灰燼廢墟，怎麽看怎麽陰森。

前面的人惜字如金：“跟緊了。”

“會有危險嗎？”曲黛捏着裙擺跟上去，生怕離得遠了。

沒想到蘇鏡之回了一句：“不清楚。”

曲黛好好琢磨了一下這三個字，之前說今天兇手不會再殺人，現在又說不清楚有沒有危險，所以說不會有人遇難不代表她們不會正面遇見兇手。

夜色漸深，周圍一片漆黑，曲黛跟得越來越緊，最後更是直接牽住了蘇鏡之的手，一句話都不敢說。

她這樣，蘇鏡之自然是有所察覺的，唇角勾起了弧度，“還可以抱得更近一點。”

都這個時候了還調侃她！曲黛輕哼了一聲，把臉悶在了玄色長袍上。

兩人停了下來，蘇鏡之問她：“夫人覺得往左還是往右？”

“我……”就在這時，她好像無意間看到了什麽亮光，回頭看向一個角落，“等等…那是什麽？”

蘇鏡之順着看過去，俯身撥開遮擋物，用備好的錦帕包着拿起。

——那是一塊叫人很難發現的黑玉，染了血跡。

與此同時，遠處有了動靜，像腳踩過枝桠的聲音。

蘇鏡之揮了衣袂，不知扔了什麽出去，劃過了一道暗紫微光。

而曲黛整個人發怵，下意識地緊閉雙眼，甚至忘了該怎麽呼吸。

接着……

她的身子被抱着拉角落，唇被封住，那是屬于蘇鏡之的氣息。

漸漸的，她的呼吸調整了過來，也不再像剛才那麽驚吓到發懵了。

沒有被發現，證明她們在對方發現之前完美避開了。

那接下來該怎麽辦？曲黛一雙杏眼直愣愣地望着蘇鏡之，月光下兩人的瞳眸熠熠生輝。

只見，蘇鏡之拍了拍那只白貓。

镯子一躍而下，似乎能理解對方的意思。

看着自家白貓敏捷的身影，曲黛感嘆不已。果然是靈貓啊，小魚幹沒白吃。

镯子離開以後，遠處又傳來了聲響，正好起了大風，風吹草木動，空氣中隐隐有了一陣血腥味。

如果真是兇手的話，他回來也許是落下什麽想要帶走。

銀色的軟劍在月光下散發出淡淡冷光，蘇鏡之速度極快，飛身而上。

一時間，光火照亮了整個燕府，刀劍亂舞。

曲黛看見了衙門的那位大人，外面包圍了一圈官兵，大概是和她們裏應外合的。

現在的她深深意識到一點——跟着相師大人能開挂。

畢竟，會蔔算真是一種非常神奇的技能了。感謝作者，感謝背景設定！

然後，事實并沒有她想的那麽順利，兇手不止一人。

當月朗星稀，抱着白貓的曲黛被送回了府，可相師大人還要再出去。

“鏡之，你還沒吃飯呢…”她小聲地說。

蘇鏡之摸了摸她的長發，直接轉移了問題，“我很快就能回來。”

曲黛緊張又配合地想了想，“唔…你打得過嗎？”

“……”蘇鏡之點點頭。

曲黛将貓放在了地上，捏着衣袖，“可是我想你。”

“真的？”那人問。

“比黃金還真。”真摯無比。

她大抵是害怕吧。蘇鏡之的濃眸愈發深邃，幾經猶豫，最後告訴她：“在觀星臺等我。”

然後似乎考慮到她一個人去會怕黑，提醒道：“禦書閣內有幾顆夜明珠，找不到的話問問明之。”

她還想再說什麽，話到嘴邊就變成了點頭應下：“好。”

她回了房，卻在蘇鏡之離開之際追出了府，臉頰像是上了胭脂，“嗯…我拿了幾個水果，你墊墊饑。”

蘇鏡之看了看她，仿佛在質疑她表現出的畫風的清奇程度。

“好了，我得回去了！”小嬌.妻本嬌曲黛提着裙擺轉身跑了回去。

曲黛是從夢中驚醒的，她夢到自己意外離開這個世界，蘇鏡之被發現是女兒身。

窗外的豔陽照了進來，對夢魇的恐懼漸漸散去，好像沒那麽害怕了。那是相師大人啊，內力深厚，還會蔔算，她擔心過度了。

可…她就應該把镯子留在那，關鍵時候能幫上忙。

在曲黛郁郁寡歡地從觀星臺出來的時候，明之正在門口等候，“夫人，請随我去用膳。”

相師大人早就安排好了，就算人不在，府中仍能井井有條。

镯子還在她身邊，存在感極強地索要小魚幹。曲黛無心于此，把它交給了明之，自己關在房間縫制第二件旗袍。

午膳剛過，沈莘就來了。

得到通報後，曲黛毫不猶豫地拒絕：“不見，就說我不在。”

接着遠遠聽到外面的女子說：“我知道曲姐姐，她從昨晚回來之後就沒出去過。”

聽到這話，曲黛放下了手中的針線，凝眉。

沈小姐這是何意？沈家人在監視她？

“蘇夫人是我姐姐。”

話雖如此，但是沈世子的态度可是和這沈二小姐截然不同的。

莫不是沈府出過什麽事？

正當曲黛琢磨的時候，又有人來詢問：“夫人，要不要讓沈小姐進來？”

曲黛點頭。沈小姐的話都到這個份上了，再說請回也不太現實了。

隔日，蘇鏡之回了府。

曲黛一得知消息就跑去了禦書閣，“鏡之，案子如何了？破了嗎？”

推開門，裏面看到還有一位陸忱年，她臉上的歡喜之色已是收不住，剎車添了一句：“陸大人也在。”

陸忱年看了過去，“蘇夫人來了。”

一旁的蘇鏡之眸中皆是疲憊之色，“案子破了。”

“是啊，那兇手還是鏡之親手殺的。”陸忱年跟着應和道。

蘇鏡之颔首，告訴她：“這案子陸大人幫了不少忙。”

鏡之，鏡之。這大概是曲黛這輩子第一次吃一個稱呼的醋。

察覺到她眸色的變化，蘇鏡之又道：“死者中的一位是陸忱年的故友。”

“還有呢？”曲黛問得直白。

“多虧了夫人發現的那塊玉。”蘇鏡之的眸中劃過笑意，曲黛準确無誤地捕捉到了。

那她也算是半個協助破案的人了。曲黛有一點小激動，忍不住好奇地問：“還有呢？我想聽。”

蘇鏡之簡單地說了說了兩句，再後面具體的，講到一半突然停住。

“诶？”曲黛成了好奇寶寶，“然後呢？”

蘇鏡之略沉吟道：“然後又出現了新的死者。”

曲黛猝不及防，唇瓣再次泛白，面色發怵。

而處變不驚的蘇鏡之微微一笑：“再後面的，夫人還要聽嗎？”

“算了還是不聽了吧……”曲黛當場慫了。

蘇鏡之：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