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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黛靜默着,櫻粉的唇瓣顫了顫。
她以前從未想過要得到什麽回報,後來似乎不經意地慢慢争取了許多,到現在那人說要一點一點償還。
在鳳朝的日子恍然如一場夢,遠走別國,她們還很年輕,還有很長的時間。
深秋意濃,月光灑下,曲黛坐上用藤蔓編成的秋千上,蘇鏡之在她身後為她輕輕推。
風吹起思緒,火紅楓葉又落了幾片。
曲黛從秋千下來,看似無心地問:“會後悔嗎?”
蘇鏡之搖頭,眸中沒有一絲留戀。
“可那……”曲黛沒有說下去,這就熱了眼眶,瑩光在晃。
“我從不後悔做下的任何選擇。”這是蘇鏡之的答案。
她有朱顏媚骨,亦有那份胸懷。
有一瞬間,曲黛覺得脫離身份束縛的她才是她。
不過是才住下的第一個晚上,曲黛就發現蘇鏡之不是不愛女裝的,相反很喜歡。那腰肢身段,看得她眼熱,甚至心裏有了拉上床去快活的心思。
原來她這麽龌.龊的嗎?
曲黛扪心自問,最後搖搖頭,沒個所以然。
後來有一次,慕卿問及兩人口味偏好的時候,蘇鏡之只道了一句:“我夫人她貪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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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她是不讓權不讓勢的相師大人,如今她是比尋常人更在乎自家夫人喜好的那個。
還有就是,幾乎所有瑣事小事蘇鏡之都不讓她操心,就連洗個水果這種都是自己親自洗好端給她的。
洗好葡萄被拿來,曲黛仰在美人榻上興致恹恹。
“不喜歡我這樣?”蘇鏡之沒來由的緊張起來。
曲黛搖搖頭,答她:“不,只要是你都喜歡。”
聽到這話,蘇鏡之才放下心來,坐到她身側,執着晶瑩剔透的葡萄,“我喂你。”
“喏。”曲黛努努嘴湊上去,輕紗攏肩,微微往下落,露出漂亮白皙的鎖骨。
蘇鏡之便将葡萄剝了皮喂她。
這葡萄甜津津的,汁.水又多,才吃幾個嬌美人的軟唇就變得亮晶晶的,光澤誘人。
在情事方面,蘇鏡之向來不做什麽克制。在心意挑明說了之後,愛與欲更是直接又猛烈,最是那占有欲在覆上唇瓣、探進幽徑的時候展現得淋漓盡致。
曲黛是喜歡這樣的。她性子軟,坦誠相待的時候身子每每軟得不行,眼尾勾着緋色,極致享受身心的歡愉。
這一次不同從前,寬衣解帶,衣衫盡褪時,地上落的都是女子的衣裙,還有那羞人的小衣服。
元疏是連夜回去的。
元家公子不該待在蘭國,而且兄長元軻那邊他還是瞞着掖着的,這行程來去将近一個月還沒想好如何解釋。
臨走前,慕卿拿了一卷畫像給他。畫中之人是個蘭國女子,元軻和慕卿的眉眼就與她有幾分相似。
這便是兩人的母親,兩人是同母異父的兄弟。
貴為元家夫人的她,她實為由燕家人獻上的禮物。元父知她身世,卻出于一己私欲霸占了去,她生下元軻後便郁郁而終。
後來,慕卿出現在鳳朝,元父病逝,燕家舊案推翻,那個貪婪無度的家族徹底消亡。
等元疏回了元府,也沒有将這段過往告訴元軻。
都已經過去了,他不願再為自己的哥哥添一道傷疤。
翌日,因着舟車勞頓和夜晚放肆,曲黛賴着很晚才起。她不起,蘇鏡之索性陪她。
這裏不是相府,也不是鳳朝,有很多時間可以給她們放肆。
将近用午膳的時辰,曲黛才懶懶起身。蘇鏡之也慣她,給她穿衣,給她洗面,到了銅鏡前還為她梳發。
“鏡之會绾發?”問完這話曲黛就後悔了,好像就自己一個人不會吧…
從鏡子裏看到蘇鏡之颔了首,淡紅唇輕啓:“聽聞在相府全由元疏和銅鈴為你绾發。”
“嗯……”曲黛有點臉紅。
“日後娘子的發皆有我绾。”蘇鏡之的唇抵在她圓潤如玉的耳垂,異常暧.昧。
曲黛被這突然的動作刺激得一顫,脖頸那塊也跟着微微發麻。
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蘇鏡之這是吃醋了。她好像一直無法第一時間明白蘇鏡之吃醋的原因。
肯定是這人太容易吃醋了。
正想着,她頸間的軟肉就被那貝齒咬上,輕輕的,帶着酥麻。防備不及,低吟聲不由自主地溢了出來。
銅鏡被抛棄的輕紗掩住。
她那兩粒的櫻桃向來敏感,經不起撥撩,漂亮的眸子漸漸蒙上了水霧。
似乎每次吃醋都會被懲罰性地逗弄呢。
直到門被叩響,房裏的那位才有所收斂。曲黛調整好再衣襟,再匆匆穿上扔遠了的輕紗,臉上的潮紅褪得快,“我去開門吧。”
蘇鏡之點頭,揀了發帶将墨發随意地束上。
她小跑過去打開門,是明之,說是午膳已準備好,來請她們兩人過去。
曲黛才應了好,就覺得身後多了人。
“大、大人……”門口的人驚得說不出話來,心中波濤洶湧。
“怎麽?”蘇鏡之揚眉,泰然自若。
鳳朝蘇相師絕色妖冶,曾有太多說她美到不像個男子的言論。至于有懷疑她興許就是女人的麽?有,但更多是不敢往那層想。
既然如此,那便無人想過蘇鏡之成了女子的樣子。而此時,她嬌妍媚骨,神情自然。
那不帶絲毫掩飾,坦然鎮定的氣勢,是從骨子裏來的,這就是蘇鏡之。
明之什麽都沒問,原地叩首跪拜。
蘇鏡之問他:“這是做甚?”她已不是蘇相師了。
“在明之心中您永遠是蘇大人。”不論男女。
曲黛在一旁,聽得喉嚨一哽。這份熾熱忠心,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于是望向蘇鏡之,見她別開了眼。
“以後你都不必跪我。”
她遣散相府衆人,唯獨這明之不曾走,也沒有要走的意思。他們是主仆關系,亦是多年朋友關系。
明之也是那固執之人,執意:“我就喊這最後一聲蘇大人。”
蘇鏡之略一颔首。
“蘇大人。”
天下第一相師蘇鏡之,從此別過。
蘇鏡之濃長的睫毛顫了顫,邊上的曲黛了解七八分,上前請明之起來。
從此再無蘇相師。
寫的時候特別惆悵,發過去給姬友看,姬友說沒事,蘇相師有曲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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