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崇拜
崇拜
自己行善了一把,結果被接受了她的幫助的人說成是煩人,夏尋心裏頭很不愉快了,後悔起自己将泛濫的善心用在了個狼心狗肺的狗東西身上。
她想把人扔下就走,可就在這時救護車的警報聲逐漸近了。
她想了想,最終還是勉強自己留了下來。
她得看着把人送上車才會覺得安心。
警報聲越來越近了,不久,一輛白色救護車停在了停車場。救護人員前來跟夏尋交接,夏尋以路人的身份說清了情況,至此,她以為自己的麻煩就到此為止了,可不想,剛準備離開,看似昏迷過去的病人聞突然伸手一抓,精準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夏尋被這突然的舉動吓了一跳,反應過來後想抽回手卻是怎麽也無法辦到了,緊閉着眼的聞大爺的那只手就像鐵鉗一樣,紋絲不動!
夏尋:“……”
醫護方的時間就是生命,見到這一幕,沒有多少猶豫就提出了讓夏尋陪送一程的建議。夏尋不想對方為難,只好跟着上了救護車。
這一陪就陪了個全程,最後還坐進了聞铮的病房裏。
看着用藥過後陷入平靜睡眠的某聞姓男人,夏尋懊惱得面部表情失控。她皮笑肉不笑地盯着病床上的男人,心裏怒罵那個多管閑事的自己。
此時此刻她的手腕依然落在聞铮手裏不得自由,這也是她現在還坐在這裏的唯一理由。
前來查房的護士見了他們這姿勢顯然有所誤會,捂着嘴偷笑:“你們之間的感情可真好。”
這不是第一個誤會他們的人,夏尋已經沒了脾氣,連解釋也懶得說了,疲憊道:“主要是他用情比較深,死也不想我離開他半步。”
護士聞言笑得越發暧昧,笑着提醒:“你男朋友醒來了。”
夏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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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條件反射地撇了一眼,果然看見聞铮睜開了眼。
兩人對視兩秒,聞大爺深深皺起了眉頭。
護士查完房離開,聞铮立馬就否認道:“我什麽時候對你用情至深了?”
夏尋沒有因傳播謠言還被抓個正着而産生羞愧,她面無表情地擡了擡自己的手,露出“證據”,說:“我以為是這樣的。”
聞铮發現自己正抓着夏尋的手,微微睜大眼,一臉不可置信,下一秒将手甩開,迫不及待一般。
靜默。
靜默。
夏尋忽然起身:“既然你已經醒了,那麽我就不久留了。”
免得惹人嫌。
聞铮擡眸看她,眼中醞釀着什麽一般,深沉一片。他開口道:“下次我請你吃飯。”
這是他的謝禮,為感謝她送他來醫院。
夏尋笑了起來,嘴角的弧度沾染了一點點嘲諷的意味,她說:“不了,又不是什麽值得感謝的大事。”
在她看來,聞铮只是想感謝她,這才勉強讨厭她的自己和她吃頓飯。這樣的飯,她可不想吃。
她捋了捋頭發,說:“我走了。”
聞铮沒有挽留,也不可能挽留,他看着她走出病房。
幾日後,夏尋已經忘記了聞铮的存在,她去了一趟A大,為看表弟的樂隊演出而去。
出門前夏尋對自家表弟的樂隊到底是個情況并不了解,只知道是個四人組合,吉他手一名、貝斯手一名、鼓手一名以及主唱一位,這次演出是遇上了移X入駐A大,對方想借助演出宣傳,這才提出了資助,可謂天時地利人和。
演出時間在傍晚晚飯前後,地點就在A大第三食堂旁邊的小廣場上,天然彙聚人流。
夏尋提前一個多小時抵達A大,剛到校門口,看到冉南陽在校門前的空地處插兜站着,低着頭正在玩兒手機,她走過去踮腳拍拍他的肩:“吃飯了嗎?”
冉南陽看她一眼,帶着她去了校門對面的小餐館。
坐在小餐館裏,夏尋點完菜問南陽:“快要上臺了吧?緊張嗎?”
冉南陽道:“又不是頭一次,緊張什麽?”
夏尋聽出他的弦外之音,驚道:“你們樂隊還有其他演出經驗嗎?”
畢竟只是一個剛組成的校園樂隊,自娛自樂的時間比較多,得到演出機會是很不容易的。
“厲害啊!”她由衷贊嘆。
說完,想了想,又說,“我新開的那家分店準備搞成音樂咖啡廳模式,你要是感興趣,可以帶你的樂隊去玩玩,會給出場費的。”
冉南陽睨她一眼:“因為是我的樂隊?”
“啊?”夏尋有點沒聽懂。
“算了。”冉南陽一副“不想和你說了”的表情。
夏尋:“……”
她後知後覺回過味來,笑道,“的确是因為你才邀請你的樂隊,怎麽?因為不是看中你們樂隊本身的實力而是因為個人私情覺得憋屈了?”
冉南陽不說話。
夏尋笑眯了眼:“還是個孩子呢。”
A市樂隊有多少?全國樂隊有多少?又有多少樂隊因為吃不飽飯而面臨解散?
只有孩子才會幼稚地認為樂隊只需要實力就能生存下去。
不過,雖然幼稚,但挺可愛。還年輕嘛,有自己的堅持也沒什麽不好。
想到這裏,夏尋感慨道:“南陽,我有點羨慕這麽年輕的你了。”
“夏尋!”冉南陽被她的語氣觸怒,“你以為你比我大多少?”
“不是大多少的問題,是有沒有經歷過社會的問題。”夏尋笑着安撫,“不一樣的。”
冉南陽:“……”
他不想和她談論這個話題了,轉而說道:“上次相親的那個男人……你看中了?”
這時店裏的小哥把菜送上來了,夏尋見了往旁邊讓了讓,以方便對方上菜。她将冉南陽喜歡的菜往他面前挪,嘴裏漫不經心地說道:“還不知道呢。”
冉南陽皺眉:“不喜歡的話就別拖着,對雙方都不好。”
夏尋道:“也沒說不喜歡啊。”
冉南陽突然拔高了聲音:“那就是喜歡了?”
夏尋經驗老道地說:“相親嘛,哪是喜歡或不喜歡就能概括的。”
冉南陽:“……”
夏尋笑:“你這麽關心我的婚姻之事嗎?我有點受寵若驚了。”
冉南陽默。
過了一會兒,他悶聲悶氣道,“吃飯了。”
快速解決完晚飯問題,兩人一起進了A大校園。一進去,青春的氣息撲面而來。
冉南陽帶着夏尋左拐右拐,最後去到一幢建築前的紫藤蘿花架下。正是紫藤蘿的花期,花架上綴着許多紫色花串兒,花架下面安置着幾個長木椅,此刻三名男生霸占了全部木椅,其中兩名男生正在木椅上瞌睡,一名男生正拿着樂譜吊嗓子。
冉南陽走過去,踢了踢其中一名睡覺的男生,把男生踢到一邊後,騰出位置留給夏尋。
吊嗓子的男生看了過來,驚道:“女朋友?”
冉南陽木着臉否認:“不是。”
夏尋微笑着解釋:“是姐姐。”
“哇!”睡覺中的兩名男生醒得毫無征兆,一醒來就急吼吼道,“姐姐有男朋友嗎?你看我怎麽樣?能入你眼嗎?”
夏尋沒回答。
冉南陽臭着臉把人攆走:“滾開滾開!屎殼郎就該盯着糞球去,滾開!”
“哇,南陽是個姐控,好惡心!”
“我也想有個漂亮姐姐……”
男生們鬧騰着,夏尋在看胖看着,不自覺露出慈愛的表情。
冉南陽偶然看到她的表情,眼角狠狠一抽。
十分鐘後鬧騰結束,四人開始練習。
帶着金屬質感的音樂突然響起,像是要撕裂周邊的空氣一般,強烈地宣告着本身的存在感。
夏尋漸漸地坐直了身體,表情逐漸變得認真。
輪到冉南陽的吉他solo,夏尋的目光慢慢地凝聚在了他身上,一刻也沒舍得離開。這時,抱着吉他的冉南陽突然朝她看過來,那一眼令人心動。
音樂不知何時停下來的,夏尋仍然沉浸其中。
“姐姐感覺我們的音樂如何?”長着娃娃臉的主唱撲過來,眨巴着亮閃閃的眼睛問。
夏尋回神,稱贊道:“很好。”
就她這個外行而言,她很難評價他們的技術如何,但音樂所傳達的态度和心情,她被感染了。
這是一群年輕孩子的音樂,還沒有被侵染上雜質,所以帶着鮮亮的色彩,明媚動人。
娃娃臉主唱高興不已,道:“我們四個人都是因為崇拜‘火烈鳥\'而聚在一起的,因此音樂也帶了‘火烈鳥’的風格。”說到這裏,娃娃臉有些沮喪,“雖然是拙劣的模仿就是了。”
夏尋對樂隊不熟悉,疑惑道:“火烈鳥?”
旁邊的貝斯手興奮起來:“那是A市,哦,不,是全國都有名的搖滾樂隊,最近一次演出是在B市,可惜當時我正在上課沒法去看!可惡!”
夏尋看向冉南陽:“南陽也喜歡?”
冉南陽“嗯”了一聲:“我喜歡‘火烈鳥’的主音吉他手。”
夏尋記下來了,心裏想着回去後一定要去查一查,要是有那樂隊的演出就及時通知南陽。
正想着這件事,有個穿着員工服胸前挂着移X公司證件的男人走了過來。
“幾位,該準備準備了,要開始了。”員工通知道。
“終于要開始了!”貝斯手摩拳擦掌。
夏尋看冉南陽正在收拾樂器,走過去拍拍他的胳膊,微笑:“加油,冉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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