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17

被葉清許抱着，過了好一會，秦煙染本能地掙脫。

秦煙染轉身，眼巴巴地看着她：“葉清許，我想喝酒。”

葉清許虛扶着她，很怕她又摔了。

之前秦煙染醉酒也沒如此吵着要繼續喝，有些奇怪。

她問：“為什麽想喝酒？”

秦煙染垂眸，長睫輕顫，眼眸水光潋滟：“我不夠成熟，也不夠漂亮...”

她的聲音軟軟的，小小的，微微低着頭，白潤的臉蛋被酒氣熏得通紅，琥珀色的眸子蒙上了薄薄的水霧，巴掌大的小臉秀美極了，惹人憐愛。

葉清許看着周圍某些不懷好意的目光，甚至有些人還盯着秦煙染很久了，不知道她的這股不自信是從哪裏來的。

葉清許牽着她的手：“你醉了，我們先坐下好嗎？”

秦煙染乖巧點頭。

葉清許的手冰冰涼涼的，牽着很舒服。

季桐送謝珊珊到謝母那，回來就看見兩人手都牽上了。

季桐看秦煙染滿臉通紅的模樣，說：“小妹妹，真醉了？”

又是這個稱呼。

秦煙染擡眸，瞪了她一眼。

Advertisement

季桐笑了，這個眼神一點威懾力都沒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抛媚眼呢。

葉清許給她倒了杯涼水。

秦煙染捧着喝完，臉上的燥熱感似乎散了些許。

她依舊看着季桐，仿佛要把她盯出個洞來。

季桐看這小孩喝醉了，兇巴巴的，對葉清許說：“你的下屬還挺可愛的。”

葉清許“嗯”了聲，有些冷淡。

季桐拿了杯酒，慢悠悠地品着，餘光掃了秦煙染一眼，這小姑涼還在看她。

她笑着問：“姐姐好看嗎，一直盯着我呢。”

秦煙染傲嬌地把臉挪到了別處：“有什麽好看的，一點禮貌都沒有，胡亂自稱，誰是你的妹妹了。”

在她眼裏，葉清許才是最漂亮的，連喝醉了都不敢一直直視。

葉清許給自己倒了杯酒，抿了口。

季桐見她炸毛，愈發覺得有趣，還湊上前摸了摸她的頭。

如果眼神能殺人，秦煙染已經把她殺了一萬遍了。

葉清許握住了季桐的手腕：“玩笑有個度。”

季桐收回了手，笑着說：“你的下屬很有趣。”

葉清許淡漠的眸子掃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她眸光轉向秦煙染，慢條斯理地給她理頭發。她的動作溫柔，眼眸卻沒什麽溫度。

淩亂的頭發一點一點地變得服帖，秦煙染的心好似也一點一點地被熨燙了。

季桐看着她們。

葉清許也有這麽溫柔的時候。

季桐放下酒杯：“我去別處尋樂子了。”

葉清許吩咐：“少喝一些，我送她回去，你一個人注意安全。”

季桐的目光落在秦煙染臉上，嬌妩的臉蛋似乎比之前更紅了一些。

她點了頭，敷衍地說：“知道了。”

季桐走了，連背影走得都很妖嬈。

秦煙染看了很久，才收回視線。

葉清許：“很在意她嗎？”

秦煙染搖頭。

葉清許唇角揚起一抹笑：“送你回去。”

秦煙染被她的笑迷了眼，點了頭。

—

葉清許喝了酒，沒辦法開車。

她喊了車過來接她們。

四月的晚風很涼，她們穿得單薄，裙擺随着風微微拂動。

秦煙染喝了酒，身體一直在發熱，不覺得冷，被風吹着很舒服。

葉清許觸碰了一下她的手背，是熱的。

秦煙染卻被她涼得一激靈。

她眨了眨桃花眼，盯着葉清許看。

葉清許站在路邊，身姿清麗，黑色的長發被風吹起，側臉白皙秀美，冷淡而矜貴。

看着好冷。

秦煙染走近她，抱住了葉清許。

葉清許怔住，問她：“有哪裏不舒服嗎？”

秦煙染擡眸看她，醉眼朦胧：“葉清許，我好冷，這樣暖和多了。”

葉清許感受着她溫熱的體溫，冰冷的身體一點一點回暖，她摟住了女人的腰，被溫暖的分明是她才對。

司機沒有讓她們等太久，十分鐘就到了。

葉清許扶着秦煙染上了車，報了小區的名字。

車內隔絕了外面的冷風，秦煙染忽然覺得熱起來，她看了葉清許一眼，知道她身上是冷的，身體還是本能地往車門靠。

葉清許把她拉了回來。

秦煙染迷離的桃花眼看着她，有些茫然。

葉清許：“不要亂動。”

秦煙染抿了抿唇。

她被當小孩子了。

葉清許幫她扣好了安全帶。

這下還真動不了了。

秦煙染不滿地瞪了她一眼。

葉清許仿佛沒看見。

她不想被葉清許當小妹妹。

秦煙染迷迷糊糊地想着，看着窗外的霓虹燈，頭越來越暈。

半個多小時後，車停靠在路邊。

葉清許解開秦煙染身上的安全帶，人也落在了她懷裏，溫溫軟軟的，比她的體溫要高。

弄下車後，秦煙染已經醉得站不穩了，桃花眼半睜着，似乎要睡了過去。

葉清許将她攔腰抱起，比想象中的要輕，不覺得吃力。

秦煙染勾着她的脖子，頭也倒在了她的肩上。

灼熱的呼吸灑在耳側，葉清許差點走不穩。

秦煙染眨了眨眼睛，葉清許的耳朵是不是紅了。

好在小區有電梯，走到門前，葉清許注意到是電子門，可以指紋解鎖。

弄了好半天，秦煙染才配合開門。

葉清許開了燈，扶着秦煙染在沙發坐下，她去廚房倒了杯水，遞給了她。

秦煙染只喝了一小口，面色潮紅地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臉軟軟的。

葉清許：“自己能乖乖洗澡，然後睡覺嗎，上班的鬧鐘有定嗎？”

秦煙染臉一垮，不高興了。

葉清許問：“怎麽了？”

秦煙染咬唇：“不喜歡乖乖兩個字。”

葉清許見她軟軟的，嫩嫩的，分明就很乖。

“很乖啊。”

“不乖！”

秦煙染別過臉，又偷偷看了她一眼。

葉清許好笑：“嗯，不乖。”

秦煙染這才看她：“不是小孩子的那種，我能自己洗澡睡覺，你回去吧。”

葉清許本想走的，看她醉成這個樣子，實在不放心。

“今天不洗澡了，我帶你去洗漱，然後睡覺。”

秦煙染：“不用你幫忙。”

她站了起來，高跟鞋早就脫落，她赤着腳往卧室走，去拿衣服。

秦煙染搖搖晃晃的，走幾步停一下，暈暈乎乎地進了卧室。

睡衣...

她在衣櫃裏找着衣服。

葉清許不放心，跟了進去。

秦煙染一件一件地翻找着，衣服扔得到處都是。

葉清許猝不及防被一件黑色的bra砸中了臉，拿下來一看，臉紅了。

秦煙染找了套睡衣，又往浴室走去。

葉清許拉住了她：“別洗了。”

秦煙染拉開了她的手：“我能自己洗，不要把我當小孩子。”

葉清許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麽，放任她一個人去了浴室。

她在門口守着，聽見了淅淅瀝瀝的水聲，磨砂玻璃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形。

葉清許轉過身，去倒了杯水喝，又回到門口守着。

守了快一個小時，秦煙染才出來。

她穿的是襯衫款的真絲睡衣，紐扣亂扣着的，頭發還滴着水，水滴落在肩上，打濕了肩頭。

葉清許：“吹風機在哪？”

秦煙染轉身又進了浴室：“我自己會吹。”

葉清許聽見了吹風機的聲音，站在門口靜靜地等着。

過了好一會，秦煙染才出來，頭發總算是幹的了，但扣子還是亂扣着的，隐隐約約能透過縫隙看見裏面雪白的肌膚。

“扣子。”

秦煙染茫然地看了自己一眼，反應過來，解開扣子重新去扣。

她肌膚細嫩如雪，泛着淡淡的薄粉，像是撒了糖霜的糕點，誘惑人去品嘗。

葉清許轉過身，在沙發坐下，又喝了杯水，面色冷淡，耳朵卻在發燙。

秦煙染重新扣了一遍：“好了。”

葉清許擡眼，反而扣得更亂了。

她說：“去睡覺。”

秦煙染看着她：“你還在這，我還沒照顧你，我給你倒杯水。”

葉清許：……

她已經喝了兩杯了。

秦煙染洗了澡，只覺得頭更暈了，好不容易倒了杯水，走過去就撒了一半。

葉清許把剩的半杯水喝了，軟聲說：“現在可以乖乖去睡覺了嗎？”

聽見“乖乖”兩個字，秦煙染瞪圓了眼睛，她坐在葉清許身邊，湊近說：“不許再說這兩個字。”

葉清許近距離看着她，白淨的臉蛋細嫩清透，剛剛洗完澡，香甜的沐浴香鑽了過來，很好聞。

她說出了自己的猜想：“你嫌自己小嗎？”

秦煙染一聽“小”這個字，一下炸了，她按着葉清許的肩，将她推倒在沙發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葉清許烏發散落，淡漠的眸子無意間掃到她的領口，清潤的臉染有淡淡的粉霞，別過了目光。

秦煙染凝視着她，剛才還氣焰嚣張的她一下軟了下來：“葉清許，我小嗎？”

葉清許忽然想到了在晚宴上秦煙染說的話。

說自己不夠成熟，也不夠漂亮。

她在意的原來一直是自己的年齡。

葉清許雙手捧着她的臉，眸色溫柔：“秦煙染，你很漂亮，在我看來，你确實很小。”

秦煙染眼眸閃過受傷的情緒。

她不想聽了，她想睡覺了...

葉清許又說：“正因為你比我小很多，看見你不熟悉工作，懵懵懂懂的時候，會覺得你可愛，工作犯錯懊惱的時候，也很可愛，還有你撒謊的時候，以及你喝醉的時候...”

“就像現在，忍不住想照顧你，保護你。”

秦煙染在她一句句溫柔的話語中迷失了自己，倒在葉清許懷裏睡着了。

葉清許撫摸着她的秀發，輕笑：“總對上司耍酒瘋這一點，确實很不成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