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被扇耳光

被扇耳光

青翠環繞的山林中,一排排蒼天巨樹籠罩着寂靜矗立的墓群。

日落西山,對于這片濃郁的翠綠也無能為力,留下厚重的陰影籠罩上空。

微涼的山風像一雙柔弱的手,撥動着樹葉,發出輕微的簌簌。

在這毫無生機卻又生機勃勃的寂靜之地,突然響起了一陣歡快的鈴聲。

唐甜倏然一驚,好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是自己手機鈴聲,她立刻從褲兜裏掏出手機,見到是公司座機時,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卻還是沒有猶豫地滑到了接聽。

電話甫一接通,那邊就想起了有些焦急的聲音。

“喂喂喂,唐主管,你在哪裏啊?出事了,出事了……”

這是保安隊長王利民的聲音。

“你慢慢說,發生了什麽事?”

她剛說完,王利民就着急惶惶地說道:“這咋能不急,出大事了啊,C區17樓有濃煙飄出,有可能發生了火災,這報不報警啊?”

一聽這話,唐甜臉色也微變立刻問道:“你帶幾個保安迅速上樓核實情況,如果情況不可控,立刻報警。”

“我已經派人去了,你什麽時候才能趕到啊?這,出這事,可不能沒有一個主心骨。”

“我在郊區,一時半會趕不回來,你馬上也趕到現場,同時通知周經理。”

“好好,我這就去。這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随着王利民抱怨,電話被挂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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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甜揣好手機,擡頭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笑着,看起來爽朗又慈祥。

這是記憶中爸爸的樣子,就是每次回家,他總是這樣笑着,然後喚道“我的甜甜回來啦。”

她像是透過時光洪流看到了爸爸。

她忍不住擡手,傾身,撫摸着照片,然而觸手一片冰涼,她的手指細微的抖了抖,然後慢慢地收了回來。

這是現實,不是夢境,爸爸已經離開她十年了。

她站直了身,朝照片中的男人笑了笑“爸,我先走了,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媽媽的,下次我再來看你。”

說完,她轉身,大步離開。

即便是休假,她連陪他的時間也不多,這就是現實的生活。

剛走出墓地,電話又響了起來。

“唐主管,這……這不知道裏面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啊,敲門沒人開,只聽得到小孩子在哭……”

“聯系周經理了嗎?讓值班客服立刻給業主打電話,你報警了嗎?”

王利民猶猶豫豫地說道:“這……還沒呢,你說,你說這要是又像上次那樣,鬧出那樣的笑話,我們不又要挨□□?”

唐甜聽完這句話,氣得捏了捏手機,重重地吐了一口氣。

前幾個月,小區确實發生了一件烏龍,當時D區高層有濃煙飄出,物業這邊第一時間就報了警,而當幾十名消防隊趕到現場時才發現哪裏是什麽火災,因為天氣幹燥,業主開了加濕器,而她家的燈又是采用的暖紅燈,濃煙一被這紅光照射遠遠的看去就像是着了火。

消防大規模的出動,卻換來這種烏龍,物業的幾個負責人自然而然都被消防隊的人訓斥了幾句。

而這老油條,此刻明明他在現場,卻讓隔了這麽遠的自己來下這個決定,不管有事沒事,最後都是她去背這口鍋。

而現在這人命關天的緊急時刻,根本就沒有時間再跟他掰扯。

她閉了閉眼“現在馬上報警,把具體情況告知消防員,讓保安多拿幾個滅火器,然後撞門救人。火勢一旦蔓延誰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哎哎,好好好,那我先挂了。”

唐甜朝公路兩頭看了看,找到了不遠處的公交站臺,一邊快步走去一邊打開了手機的打車軟件。

想起剛才王利民的話,出事的屋子裏有小孩在哭,而敲門到現在,還沒有人開門,這家的大人呢?

唐甜咬着手指頭在站臺上來回走了幾次,還是決定給值班的客服打個電話。

電話剛響了一秒就被接通了。

小李沒等唐甜說話就噼裏啪啦地說道:“喂,唐主管,你到小區了嗎?你不知道這家的人有多奇葩,大人現在在外面打麻将,把四歲的小孩子反鎖在家裏了,這防盜門又結實,半天都撞不開,最奇葩的是裏面還有一個防盜的鐵門,我真是服了這些人,就這麽放心把四歲的小孩子關在家裏……”

這種不配為人父母的,唐甜自從接觸了物業行業就屢見不鮮。

而現在也不是吐槽的時候,而這時電話裏傳來嘟嘟的聲音,有另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唐甜打斷了小李的喋喋“你現在馬上給最近的開鎖公司打電話,讓他馬上趕過來。”

“哦哦哦,好的,唐主管,我馬上打。”

結束了通話,唐甜立刻給周經撥回去。

電話一接通,周經理就劈頭蓋臉地質問道“唐主管,你人在哪裏?出這麽大事,怎麽現在還沒到現場?”

“周經理,我今天……”

休假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打斷。

“好了好了,我不管你現在有什麽天大的事,就算死爹死娘,你也給我必須馬上到場。”扔下這句話,周經理完全不給唐甜說話的機會就直接挂斷了電話。

唐甜被周經理這毫無素質又不講理的話氣得血液瞬間上湧,呼吸急促。

她捏着手機,手指在周經理的名字上懸空,只需要輕輕一用力,她就可以撥通電話,狠狠地罵回去。

可是要罵什麽?也要罵她的父母嗎?然後解釋自己其實做了很多嗎?

……

最終,唐甜手指蜷縮,默默的把手機放回了口袋裏。

她擡頭看了看已經染上暮色的天空,灰雲堆積着,就連太陽也無能為力撥開這層厚重,只能不甘地落回山後,等待下一個黎明。

郊區到市區二環,又趕上下班高峰,唐甜不得不轉乘了好幾次地鐵,才終于在七點多趕回公司。

而此時天已經徹底的黑了下去。

小區裏燈火通明人影綽綽,消防車的應急燈和大W的探照燈打在牆上,遠遠看去,十七棟二十三樓的牆體一片焦黑,而樓下站着不少圍觀的人群,從晃動的人群縫隙裏能看見有人扛着攝像機。

走到門口的保安亭,空無一人。唐甜疾步朝小區裏走了進去。

路過身邊的小區居民都在七嘴八舌地讨論這場火災。

當趕到十七棟樓下,擠進去之後,她抓住一個保安就問道“現場什麽情況,有沒有人員傷亡?”

保安扭頭看見是唐甜,大嗓門地回答道“唐主管你可算回來了,沒死人,消防員把小孩救出來了……”

旁邊幾個拿着話筒的記者,一聽物業負責人終于出現了,立刻擠了過來,身後幾個扛着攝影機的人也跟在後面,把唐甜圍在了中間。

在唐甜還沒有反應過來時,有幾個話筒就堆在了她的面前。

好幾個記者面色冷峻地齊齊問道。

“請問,火災具體發生原因是什麽?”“有群衆舉報麗景小區消防栓無水,物業管理為了逃避責任,遲遲不肯現身”“火災發生到現在,物業為什麽毫無作為,任由火勢蔓延?”

……

看着面前一張張陌生的人臉,還有身後那閃着綠等的攝影機,唐甜張了張口,瞬間緊張到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她該說什麽?

她能回答什麽?

如果一旦回答錯,就不再是她自身的責任,因為此刻她代表着整個物業公司。

她可以拒絕采訪嗎?可是要怎麽說才行?

一向不喜歡在衆人面前發表意見的唐甜,在這種從未面對過情況下,一時間也慌了神,她局促地站着,努力地想要自己冷靜下來。

旁邊看熱鬧的住戶也抱怨道“物業就知道收物業費,什麽事都不做。”

“就是,收我們這麽高的物業費,消防栓竟然沒水,要是真的發生什麽大型火災,那豈不是整棟樓住的人都要遭殃?”

這話簡直就像是一個炸彈,把積怨已久的業主情緒瞬間點燃了。

事不關己時能高高挂起,但是一旦有可能涉及到自身利益危害時,就統一了陣線,矛頭直指向現場唯一的物業管理層——唐甜。

“這些被我們業主養的狗,不好好給我們業主看家,一出事一個人毛都看不見。”

“這她奶奶的,太吓人,物業必須跟我們業主一個說法。”

“這些物業就該關起來,不能等真的出事才處理這些人!”

一個個義憤填膺的憤怒面孔都緊緊盯着唐甜,像是生怕她跑了似的。

而看到這場面,一群保安默默地退到了人群後面去,還有人順手拉了一把站在記者旁邊的客服小李,把剛趕來而毫不知情的唐甜留給了這群憤怒的業主和能引導輿論走向的記者面前。

被一群人圍着七嘴八舌的咒罵,而記者還緊追不放,拿着話筒語氣咄咄地繼續問道“麗景小區消防栓無水的情況,是不是物業沒有定期維護導致的?”

這些嘈雜的聲音,憤怒的語氣像是滔天的巨浪不分青紅皂白地砸向唐甜,她局促而緊張地站着,無處可躲。

指甲掐進了肉裏,她沒有落荒而逃,盡管此刻的大腦已經混亂得什麽都想不出來。

她抿了抿唇,盡量鎮定地說道“物業公司在第一時間就已經排查情況,通知了開鎖公司并且報警,在開鎖公司和消防沒有趕到之前就撞門營救業主,而且事情發生時在下班之後,物業公司也有留守的值班人員,盡管發生火災并不是我們大家想看到的,但是也請每個業主注意防火排查安全隐患。”

唐甜的話剛說完,激憤的人群裏瞬間沖出來一個男人,幾步并着兩步跑到唐甜的面前,擡起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唐甜的臉上,噴着唾沫罵道:“放你媽的屁,就問你你消防栓的水去哪裏了?”

這重重的一巴掌,打得唐甜頭一歪,向後踉跄地退了兩步才站穩了身子。

響亮的把掌聲,讓嘈雜的空氣陡然地安靜了下來。

唐甜頭腦發懵地擡起臉時,嘴角有猩紅的鮮血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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