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清兒妹妹

“老爺，大姑娘是個什麽性情的人兒，你給妾身和清兒說說，這樣我們平日裏也好注意着點，以防不小心沖撞了大姑娘。”

“是啊父親，你就跟清兒說說吧，清兒自小沒跟姐妹們一起長大，一個人頑皮慣了，您跟清兒說說，清兒平日裏行事注意着點，大姐姐才願意與清兒一道玩。”

端坐在主位的蘇邈看着坐在下首一臉溫婉體貼的水羅煙，與站在自己身側搖着自己胳膊撒嬌賣乖的蘇宜清，聽着她們善解人意的話語，忍不住笑的開懷。

“大姑娘平日裏是個溫和的性子，從不與人争是非，你們定會相處的很好的。”

蘇邈愛憐的摸了摸蘇宜清的頭發，接着調笑了一句，“你平日裏最是個性子跳脫的，怎麽今兒個擔心這許多，這可不像你。”

蘇宜清順勢撅着嘴嬌柔的哼了一聲，話裏帶着的撒嬌意味，卻毫不掩飾，“父親整天就知道打趣女兒，在您心底女兒就是個潑皮的。”

“清兒不得胡說。”

水羅煙順勢接過了話頭，将蘇宜清拉到了自己旁邊坐下，做完這些又一臉愛意的看着蘇邈，聲音婉轉，“老爺平日裏不必太過嬌慣這丫頭，看這沒大沒小的模樣，都被寵壞了。”

話是這麽說，但是那眼底的笑意，卻絲毫看不出責怪的意味。

“哈哈，無礙無礙，老爺就喜歡你們母女這性子。”

蘇邈朗聲笑得毫不掩飾，面上的愉悅直接便落入了邁步進入正廳的蘇淺離眼底，她的唇角微微勾起，眼珠水潤，心底卻難掩波瀾。

呵……看這三個人的互動，倒真是好一出合家歡的模樣，好像她這個大女兒，才是多餘的那個。

“女兒給父親請安。”

蘇淺離躬身行了一禮便站直了身子安靜的垂着眼一語不發，房間裏的歡聲笑語在她到來的那一瞬間便戛然而止。

這種時候別說是蘇淺離，就連早在水羅煙剛入府時便看到的含丹，也忍不住替自己主子感到尴尬與委屈。

“嗯，你來了啊，”蘇邈生硬的接了一句，随後頓了頓，指了指坐在下首的兩人，“這是水姨娘，另外一個，是你的妹妹，喚宜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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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邈的話音落下，蘇淺離順從的擡了擡眼皮向那二人的方向望去，只是在看到蘇宜清的時候，她“震驚”的扭頭看着自己的父親，眸子裏的驚訝毫不掩飾。

蘇邈被自己女兒的眼神看的有些發窘，畢竟蘇宜清的人兒就站在她們面前，一看便知比蘇淺離年幼不了多少。

水羅煙眼看着這父女二人的氣氛有些僵住，她的眼神轉了轉，然後恭謹的拉着蘇宜清站了起來，直接跪地行了個全禮，“婢妾給大姑娘請安，望大姑娘福壽綿長。”

蘇淺離被水羅煙的祝福說的有些膈應，她看着跪在地上的水羅煙一片忠厚的模樣，眸子不知不覺的便帶了些寒意。

水羅煙今日确實是低調着來的，她不僅沒有挑上午入府，身着的也是最樸素寡淡的顏色，這母女二人前生最愛鮮亮的顏色，可是今天，就連蘇宜清都只穿了件水藍色的長裙，發飾也素淨的很，只有一根玉釵，若不是她那張小臉實在描繪的太過精致了些，看着還真讓人認為她們是個不愛争搶的。

“清兒，還不快給你姐姐行禮。”

水羅煙跟了蘇邈這麽多年，還真未給什麽人跪下過，現在蘇淺離一副被驚到的模樣好像忘了喚她起來，她也只好将憤恨咽進肚子裏去。

“清兒給姐姐請安，”蘇宜清端正的福了身子行了禮，末了也不等人叫起，便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樣站直了身子笑吟吟的到了蘇淺離的身邊挽着了她的胳膊，“平日裏總聽父親說起姐姐你模樣姣好，性格安靜，叫清兒好好與你學學，清兒起初還有些不信，今日見了姐姐，才發現姐姐長得就像那話本裏的仙女一般好看。”

蘇宜清話音落下，圓溜溜的大眼睛掃了一圈跟在蘇淺離身後的人兒，她的聲音嬌軟，一張略有些圓圓的小臉看着很是讨喜，再加上她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很難讓人生出什麽惡感來。

“這些是姐姐的丫鬟們嗎，看着也很是可人呢，尤其是這個婆婆，看着親切的很。”

含丹含珠都被這嬌俏的人兒說的臉頰有些紅潤，方嬷嬷和風荷卻一直安靜的垂着眸子站在蘇淺離的身後一語不發。

“妹妹謬贊了，妹妹才是最可人疼兒的姑娘。”

蘇淺離不着痕跡的掙開了蘇宜清的手臂，心底實在厭惡她這故作天真模樣，她将視線重新落回了因為跪的久了連眉頭都皺着的水羅煙，慢悠悠的開了口，“水姨娘今兒個第一天入府，我已經讓其他幾位姨娘與妹妹也都過來了，尤其是昨天父親新納的霜姨娘，早早的就念叨了給你備了禮物，還望你們以後能夠安生度日才是。”

“大姑娘說的是，婢妾記住了。”

蘇淺離清楚的從水羅煙這寥寥數字內聽出了幾絲寒意，她看着水羅煙放在地上的雙手已經握拳，也只做不知。

現在，才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

她有的是時間，一點點撕開她的面皮，拔掉她的獠牙，看着她像是只困獸一般，無計可施，只餘絕望。

“行了行了，快起來吧，”看到自己最心疼的女人偷瞄自己那一眼的委屈，蘇邈直接沒有給自己的女兒面子，張口将水羅煙喊了起來，甚至他再望向蘇淺離的眼底，也帶了不滿。

“姨娘起來坐着便是，你是父親看重的人，我自然不會為難你，”蘇淺離話到一半頓了頓，随後像是突然想起來一般，笑的一臉無邪的看着主位上的蘇邈。

“父親，妹妹是什麽時候的生辰？女兒瞧着，清兒妹妹與依兒妹妹分不清誰長誰幼呢？”

蘇淺離說完不等蘇邈反應，便又緊接着補了一句，“京都都知道咱們府上最是講規矩的，這長幼尊卑尤其不能亂，否則定會被人笑話的，祖母如今不在府中，女兒身為我将軍府的嫡長女，只好多嘴問一句了，還望父親不要見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