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中元節之夜篇

第二十三章中元節之夜篇

《易經》言：“反複其道，七日來複，天行也”。此為中元節之夜，是也。

七月十四，街上滿是火樹銀花，徘徊陸離之景。人影綽綽，花燈閃耀。翠樹之上遙挂着的是孔明燈，寄挂牽絲。孔明燈，薄紙內，微光似豆，飄忽而似無。溪河邊上，流光随。小船依依，向遠行。遠處，缥缈煙香，拜于故人。焚紙之火，璀璨耀眼。而華燈之上，又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女子行萬福禮至男子，作別詩

“ 袅袅煙雲，幸甚再遇。 ”亦或是，故人相逢，舉杯明月，作別詩“相逢敘別離，酒盡千杯少。”行至祝池處，錦鯉縱歡游。

祝池處，二三童子嬉鬧，轉身，其皆長錦紅之皮，眼部似有紅鱗為甲，或圓臉之像，或短臉之像。尚是幼，而未能辨。但可知，其氣息有異。

攤後，另一童臉生青紋圖騰，額長犄角，尾帶尾棰，身着灰布褂，赤着五爪腳。攤上擺放着麻油酥，其手上亦拿一酥餅。行至其攤前，漸近。見一童，似龍非龍，膚為青紫，而有長尾，舌為信子，其以手懷捧着衆多吃食。後跟從着的為稚虎，其額覆“王”字，臉有三須，手覆絨，威風凜凜較為甚。

兩景之色，皆在中元。

她懷抱貓絨，其意走噗，知其不是安分的主，便蹲下，任其逃離，前引。見其蹲下，他由跟從其後，漸步走至其旁為護。由貓絨前引，恰行三兩步，本是信步娉婷，生雅姿姿，而後四處探尋，止于籠蔥。貓絨左嗅嗅，又右嗅嗅，環籠蔥而行。三童圍籠着一女娃，似皆花童，童顏若桃，身着花苞合衣，小腳粉嫩。可辨其額部法紋，兩童皆幼，唯一小妖。女娃所環，坐于其間，由兩童扔至桃花瓣于其間。女娃拾起花瓣，細編花繩。此，貓絨止于此。皆受貓絨所引，小妖似在施法，桃香肆意，其後貓絨似有所覺，而後撤，又欲前撲，湊近嗅聞，而回離。

順勢而後攬貓絨，順其看去，心覺困惑：何時貓絨也對籠蔥花童有感？而這女娃，竟是未知其魂？未知真身…且三息全無…

貓絨在懷而焦躁不安，意逃離，便放離，又見，其環籠蔥。而女娃坐至俯身，手撫貓絨，貓絨以首蹭為親昵。

近靠籠蔥，而三童出聲，憤言：“不準靠近我們”“對，不準靠近我們”“離我們遠點。”小妖似欲施法，她站至稍遠而近之地，思索該如何近身，為求惑。聽至：“姐姐可帶我歸家？”，是為軟糯童稚之音，由自女娃，卻聽着不似無心魄之人。女娃雙眼明崇，似若波瀾泛瞳，兩眼汪汪，綁着兩尾辮，着明綠錦裙。恍然，已了：貓絨可探心魄，此為貓絨天生之感。只此中元之夜，地魂最喜，卻較為尋常小童無疑。雖與尋常小童無疑，是無心魄無三息。而此女娃仍留心魄而無三息，故引貓絨。

何為三息？三息指魂息，人息，體息。魂息為本體靈魂，人息為自身鼻息之氣，體息為自身軀體之實。

他處一旁，靜至，未言，想必也是了悟些許。她欲上前，而被其所攔下，便只見他昂首闊步向前至。男人身材高大，遮掩着小童身影，可見其小童幾經推搡便慢吞吞将女娃推出。是小童囔囔之聲：

“那你快回去吧。辦完事再見。”

“快走吧，快走吧，下次再來。”

“诶呀，你別推我，推她。我們辦完事也要走了。”

走時，他輕彈幾童之額，皆是嘟嘴微喃，卻多了些生氣。而女娃被他帶至身旁，她捏了捏女娃臉頰，其雙眼忽閃，似疑惑不解，不知其何意，卻也對其露笑，朗言：“多謝姐姐。”她對女娃不住點頭，而後問詢他：“師兄…用了什麽法子？怎會允許我們帶走她？”側身，正視而言：“此處地魂皆是未見魂界地主，從而無心魄難尋三息。未料到，已修成妖，其或欲有更大福澤。我讓小童傳此消息，便也是助其成人魂而後渡魂，有所利。”

她心推敲： “既如此，而這三息，如何尋得？此前倒是從未探尋…或許可找…師叔祖！”

回複之言：“魂息需從忘川河尋，人息可藥補以尋，體息可從木池處以尋所替。此為中元日，時限不過一日。速。”

忘川河處，彼岸花開。一個穿灰布的佝偻背影在俯身熬湯，轉身，取旁瓷碗，盛湯。而身旁排序衆人，一人接一人，依序取湯。背影起身，是一女子。女子青絲縷縷，紮着發髻，生得嬌俏，卻眉目冷淡，眼瞳冷寂之感，未給人以生氣之息。似是驚覺有人窺探，而直視所向。

男子捏決，以兩指略掃雙眸，而閉視。而後已知所求受到接納，張開雙眸。看向她，回言：“婆子已曉，可喚尋魂。”而後，其嬌笑答言：“明白。”她将其絲發取下而燒灼，捏決，而所喚之魂會由其所牽引，自動歸息，歸于女娃。至于尋人息，可尋至藥鋪。“藥鋪”是一小攤，攤位之上盡是極品珍稀草藥。“薄荷草，枸杞，何首烏……”細觀之，而尋。尋得此物，百合花葉，此物最适女娃。而後前往木池處，池亦是器池。所尋為“蒼梧木”，可制為“梧劍”，終尋所替之體息。

三息已尋，皆已歸息至女娃體內，已成人魂而後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