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第 71 章

是夜,王洲躺在壽仙宮熟悉的軟衾玉枕上,抱着光滑柔軟的蠶絲被,卻是翻來覆去睡不着覺。

是因為三個兒子都可能有危險?還是因為今日發覺到的谷茂的異狀?或是他自己心裏的那一點不安?

又翻滾了許久,王洲仍舊沒有一絲睡意,他卻敏銳地聽見了門外的腳步聲。

咚咚咚,房門被敲響,“大王,馨慶宮楊娘娘傳話,小殿下出事了,請您務必前往一探。”

終于來了!半只靴子落了地,王洲一骨碌直起身,一邊穿衣一邊沉聲問道,“小殿下可有損傷?”

“這……馨慶宮人只留下一句話,便匆匆跑走了。”宮人遲疑地回禀。

王洲動作一頓,又接着往身上套衣服,只是表情更陰沉了些。

咯吱。王洲循聲望去,只見窗戶被推開一條縫,一道白影倏地鑽了進來。

有些似曾相識?王洲微微挑眉,一攤手,那團白影便毫不見外地蹿到了他的肩膀上。

“大王!”叫聲一響,王洲恍然,果真是“熟人”,正是當日被丘引追逐的那只狐貍小白。

不知王洲才認出它來,小白急急說道,“大王,馨慶宮的楊妃,趁着花枝脫掉小殿下的衣衫讓他吹冷風的時候,指使宮人芳蓉去抓住她,又派人求你去為小殿下做主。”

“但是報信的宮人還沒出宮門,楊妃便命人将宮中的熏香、酒水、花草全部換掉,她來者不善啊大王!”

小白之名起自其渾身雪白,跟阿妩極為相似,故而年紀不大法力也不深,仍十分受阿妩以及大狐貍們喜愛,這次出任務,阿妩也将它帶在了身邊。

得知是要保護小殿下,将大王視為救命恩人的小白極為重視,自告奮勇地将馨慶宮巡視了一遍又一遍。

楊妃吩咐芳蓉之時正巧被它聽在耳中,之後就見整個宮殿一片繁忙,它感覺不對,急忙去尋阿妩,得知情況之後便匆匆趕來報信。

“謝謝你,小白。”王洲輕柔地為小白順了順毛。

小白依戀地在王洲身上蹭了蹭,爪子巴住他的衣裳,關心地道,“大王,小殿下半點無礙,楊妃卻有陰謀,你就別去馨慶宮吧!”

“好,孤聽你的,不去馨慶宮。”王洲爽快地點頭,他從不是頭鐵之人,明知馨慶宮有陷阱,還要拿自己去試一試真假高低。

“嘻嘻!”小白開心地笑起來。

王洲雙手捧住小白,往來來的窗口方向走,“多虧你來給孤報信,你可幫了孤大忙。如今孤已經有了防備,還需要你再回去幫孤守着幼子,勞煩你了。”

“大王不用客氣,我很開心可以幫到大王。”小白腦袋頂了頂王洲的下巴,“大王定然要小心啊!”

“孤會的。”王洲重重點頭,輕輕把窗戶推開一道口子。

又叮囑一句小心,小白才跳出去,一溜煙兒消失不見。

王洲關上窗戶,面色冷凝地繼續整理衣衫,默默思考小白帶來的消息。

楊妃果然有問題!但是三兒子昨晚剛出了一回事,今兒又來一回。是因為他安排了侍衛,主事之人覺得往後不易有機會,故而強行動手?

但若是幕後之人出手,卻直接就被人抓住現行,可一點都不符合他以往的人設。或是,正如小白所猜測,這本就是針對他的陷阱!

今早兒子生病他能坐得住不入後宮,今晚就用有人謀害兒子,來逼他不得不入?!

王洲一時竟燃起鬥志,那就看看,這個局能不能把他框進去!

然後,他第一時間連通腦中的光球,召喚自己的外挂,“毛球!”

“哈~王洲,你此時并無危險,無端叫醒我作甚?”毛球迷迷糊糊的聲音從腦子裏傳了出來。

王洲面色凝重地道,“有人設下陷阱,不知是想要我的命,還是要毀我名聲!”

“什麽?!”毛球一下驚醒過來,不敢置信地問,“這個時候,誰敢要你的命?!”

“你還有事在瞞我!”王洲又一次發現了毛球的不對。

毛球吱嗚兩下,卻是理直氣壯地道,“反正我又不會害你!瞞你點事情又如何!我吃的虧可比你大多了!”

王洲險些心梗,撫撫胸口還是氣不打一處來,“你是仗着那個保護殼暴露,我無法随意撂挑子,于是肆意發洩對我的不滿?!”

“你撂挑子還不容易?!只要控制着我往天上那窟窿一撞,嘭!”毛球的聲音比王洲更激動,“兩個殼子一塊碎!只有你能安安穩穩回現世當你的豪門大少爺!我哪還敢有不滿哪!”

“你話裏有話?”王洲怒火燒歇,毛球這語氣裏的怨念着實太重,莫非它真的在自己手上吃虧了?

查詢了下光球,毛球口中回現世之語竟非虛言,只是光球在他腦子裏用血色加粗字體鄭重表示,“此法後果極其嚴重,慎用慎用”。

法子是對的,毛球吃虧定然也不會假。雖然不知緣由,也不知毛球到底吃了什麽虧,但只要這麽一想,王洲就覺得猶如三伏天吃了冷冰棍,那叫一個神清氣爽!

還不等王洲追問幾句,毛球又哼唧兩聲,直截了當地轉移話題,“你別管那許多,反正我又不會告訴你!說說如今的情況,和你到底吵醒我作甚?”

王洲爽到一半再次險些心梗,過後卻不得不順着毛球的思路解釋如今的情況,又說出自己的目的,“你不是說過會保護我?今日這所有的陷阱我可全都靠你了!”

“你都來這裏這麽久,竟然還只能靠我保護,你都不覺得羞愧嗎?”毛球趾高氣昂地指指點點,細聽卻又能聽出幾分得意自豪來。

“你搞清楚!我是混吃等死的鹹魚富二代!”王洲毫不客氣地回怼,“吃喝玩樂等分紅才是我的日常!你個忙碌命的小奴隸永遠也羨慕不來!”

“%&¥#……”毛球克制不住地罵罵咧咧。

聽着腦中的一團亂碼,王洲重新神清氣爽,啧,這回毛球破防得挺容易啊!哈哈哈!

打開房門,王洲喚來宮人,“派兩個侍衛去請小疒臣至馨慶宮,再挑八個溫和細心之人,前往馨慶宮,全權接手小殿下的所有事宜。”

“然後命楊貴妃帶着所有涉事之人去往中宮,孤與王後要徹查謀害小殿下之事!”

想他去後宮?他去就是!但是去哪個宮可要按照他的來!

目送空閑宮人們走遠,王洲點齊儀仗,又帶上谷茂送到他身邊來的下手谷雨,徑直往中宮而去。

壽仙宮離中宮不遠,有一條長長的直道相連,路上有幾許假山幾叢花圃,在這深秋之際,仍有淡淡清香彌漫四周。

穿過幾縷花香,中宮已近在遲只,王洲的心情也舒緩下來,果然花香這種自然氣息就是能夠安撫人的情緒。

剛剛想完,王洲腳下一頓,臉色随之陰沉下來,他在腦子裏破口大罵,“毛球!你個沒用的東西!”

毛球剛清除掉那一片片的亂碼,又被王洲劈頭蓋臉一頓罵,直恨不能沖出去跟他大戰三百回合,氣得聲音都結巴,“你!你又莫名其妙發什麽瘋?!”

“我發瘋?”王洲咬牙冷哼,慢下腳步往前走,“你是否忘了,我今日為何喚醒你?”

“保護你不中陷阱啊!”毛球理直氣壯地答。

王洲牙齒咬得咯吱響,“難道你居然以為,方才的香氣不是陷阱?!”

深秋之際,有花香不奇怪,但一條道上層層疊疊不停歇、甚至半點不重樣的花香,那可就絕對的不正常!

就連在柏林的山谷,繁花盛開,他聞到的也是混雜的花香,完全不像今晚這般壁壘分明。

“是你想太多才對!”毛球不以為然,“柏林那都不叫養花,只不過是修行之時散逸的靈氣催生出了各色花卉。王宮種花才是精心培育,有些特色不是很正常?”

它惡意挖苦道,“只不過是你這個沒來過後宮的土鼈大驚小怪而已!”

“我真的是傻!居然還想要靠你這個沒用的東西!”王洲恨恨地半屏蔽掉毛球,使勁搓搓臉,調整到溫和淡定的表情,才命人往中宮敲門。

今夜後宮雖是只關了半邊門,守門之人也是守在門內,而非門外。

見有人敲門,竟得知是許久不進後宮的大王前來,中宮所有人又驚又喜。大開宮門迎接的同時,引路的、通報的、掌燈的、燃香的……各司其職,井井有條。

王後管理宮殿倒确實是一把好手。王洲正暗自贊嘆,姜王後已匆匆帶着人迎了出來。

她頭發松松挽起,一改平日典雅端莊,只穿着寬松舒适的寝衫。許是因着急,領口洩露出一抹雪白,王後臉上也帶着淡淡的紅暈,猶如一股香風吹到王洲面前,“拜見大王,妾有失遠迎,還請大王恕罪。”

“王後快起!”王洲作勢扶人,卻一步都未曾往前挪。

姜王後眼神微閃,撐着宮人的手站起身來,對着王洲露出溫婉端莊的笑,“大王星夜來此,可是有何要事?”

王洲直視姜王後的雙眼,“方才馨慶宮來人,言孤之幼子出事,楊貴妃請孤務必前往一探。”

“幼子出事,孤既不會醫病又不會治傷,過去除了興師動衆有何用處?一個不慎擾了小疒臣才是麻煩!”

“孤已派人去請小疒臣,又派遣壽仙宮宮人前去馨慶宮接手看顧之事。至于楊貴妃所謂出事,孤令她将所有涉事之人帶往中宮,你與孤好生查問一回!”

他的聲音重了一分,“今日才傳出幼子着涼,不到一日竟又出事,孤倒想看看她到底是如何管束這馨慶宮!”

姜王後的表情也冷了下來,楊妃馨慶宮管得不好,她這個後宮之主豈不是也不夠稱職?

她撫了撫衣襟,欠身行禮,“大王既傳了楊妃妹妹,還請大王容妾入內整整儀容。”

“你自便就是。”王洲微微側過身。

姜王後帶着人轉入內室,王洲靜靜打量着殿內。

與原主記憶之中相差不大,唯一的區別便是香了。原主記憶之中,姜王後喜愛清淡悠遠的香氣,而今日殿內的香氣淡雅中多了一絲甜蜜。

“王後喜歡的香變了?”王洲問一旁的宮人。

“回大王,”宮人垂頭應道,“娘娘喜好如舊,只是昨日楊娘娘贈了新香來,娘娘湊趣用了一用。”

又是楊貴妃!聞着空氣中越發明顯的甜蜜,王洲皺眉,又忍不住在腦中罵毛球,“你果然是個沒用的東西!”

聽不到毛球的反駁,王洲的心情略微好了那麽一點兒,施施然選了一個位置坐下,宮人很有顏色地為他倒上一盞香氣撲鼻的美酒。

王洲輕輕把酒盞往旁邊推了推,正事當前,他不想碰任何帶酒精的東西。

沒讓王洲等太久,當姜王後重新裝扮停當走入殿中,殿外也傳來嘈雜的人聲。

“大王,娘娘,楊娘娘、春美人在門外靜候。”宮人入內通報。

王洲示意姜王後入座,才吩咐宮人,“帶她們進殿。”

宮人應諾,退出門外,不一會兒,楊貴妃、春美人便帶着衆多宮人進入殿內。其中有四個宮人,兩手背後被捆得嚴嚴實實,走進殿內便被人壓着跪在地上。

楊貴妃領着人行禮,王洲叫了起,直接問道,“楊貴妃,今日你所派來的宮人,話說得不清不楚的。你來仔細說說,她口中的小殿下出事,究竟是怎麽回事。”

“回禀大王,”楊貴妃俯身,“當時宮人所報之事,乃是妾臨睡之前,放心不下小殿下,遂派宮人芳蓉前去探望。誰知卻正好撞見!”

她微擡頭,指向被捆縛跪地的其中一個人,“撞見這花枝,無緣無故地在脫小殿下的衣服。而小殿下身邊伺候的其他人,卻是一個個東倒西歪,一副昏過去或是睡過去的模樣。”

“芳蓉吓得不輕,偷偷跑回來找妾做主。妾雖掌管馨慶宮,然花枝乃春美人得用宮人,春美人又是小殿下生母。妾不敢自專,只得命人拿下花枝,再派人向您傳信。”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