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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他不開心,祂就開心?!

王洲心頭郁結,望着窗外反駁,“你搞搞清楚,我也是被毛球裹挾來的受害者!你幹不過毛球,就來針對我?!”太沒品了吧!

嚓啦轟!憑空一聲霹靂炸響,打斷了王洲的最後一句話,卻也徹底激起了他的怒氣。

他手指窗外天空,破口大罵,“還打雷吓我?難道我是吓大的?!我呸!欺軟怕硬!欺善怕惡!以大欺小!扒高踩低!兩面三刀!表裏不一!鬼的個天道!呸!”

轟轟!又是接連兩聲驚雷,方才還是豔陽高照的天空此時已是烏雲密布,黑沉沉地快滴下水來。

王洲一個沖動,上半身探出窗外,仰頭繼續罵,“呼風喚雨雷鳴閃電你好厲害呀!好,老子順你的意,我喜歡武庚!有兄長撐腰,當個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就是我對兒子最大的寵愛!”

“還有離不開蘇妲己一日,老子讓她給我當上菜丫鬟,每天老子坐着她站着,老子吃飯她看着!看你能把我怎麽樣!”

“你有本事往我身上劈啊!虛張聲勢的東西!我呸!”

仗着上回雷劈而安然無恙,王洲罵得痛快,然後重重關上窗戶,把之後一連串的炸雷全抛到腦後。

“冷靜冷靜!”毛球現出身影,小爪子輕輕拍着王洲胸口,一疊聲得地安撫他,“淡定淡定!祂畢竟身份不同,咱們克制一點點,克制一點點。”

雖然可能性不大,但祂要是真被氣得搞同歸于盡,那祂的麻煩可就大了。

王洲不甘心地揉搓毛球,“憑什麽要我克制?祂都能以大欺小幹盡龌龊事,為何不是祂克制?”

毛球躺平任捏,口中繼續勸慰,“你也說了祂是大,人家高高在上有特權的,咱們穩一點穩一點。”

它這陰陽怪氣的話,确定是勸而不是火上澆油?王洲懷疑起來,方才那一陣肆意謾罵也确實發洩出了自昨夜便潛藏的憤怒和驚懼,于是順利冷靜了下來。

然後他就又發現了毛球話中的漏洞,一把将它捏到自己眼前,“你之前明明說祂不會要我的命,方才又說祂不是想我欲火焚身被燒死,就是陽氣失盡而死,這豈不是自相矛盾?”

“因為祂所說的,欲火燒的是靈魂,流失的也是靈魂之陽氣。”毛球輕飄飄地答,“等你死了,那身體可不會死,而且更方便繼續走祂想要的劇情。”

“歹毒!實在是太歹毒了!”王洲牙齒咬得咯咯響,手中的毛球也被他捏得沒個形狀。該死的,祂這是針對死他,連回家的機會都不給他留!

毛球費力地掙出兩只小爪子,拍着他的手背安慰,“別氣別氣,你不是已經找到了對應的法子?連祂都被你氣走了。”

窗外的雷聲好像是消失了?王洲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毛球說的話,“我罵祂時說的那法子竟真的有用?”

“原來你說的時候不是認真的?”毛球也愣了一下,然後笑開,“那你運氣可真好,經祂親自驗證,你完全不用擔心法子無效。”

李冉适時走到王洲身前,隔着安全距離笑看着他,“恭喜恭喜。”

毛球不悅地怼,“方才不吭聲,此時來獻什麽殷勤?”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咱們也要理解。”王洲笑着打圓場,看着李冉的眼神帶着濃濃的欣賞、淡淡的渴望以及深深的遺憾。

這些日子他與李冉漸入佳境,眼看快要水到渠成脫離單身狗行列,現在為了小命,他還是封心所愛等着回家吧。

毛球妥協地啧了一聲,“你說的也對。”偏過腦袋眼不見為淨。

沒管毛球,李冉雙眼一眨不眨地看向王洲,心頭滿是不甘,他知曉王洲對他的喜愛只是來自于容貌,或許還有點在這與他格格不入的地方找一個陪伴的想法,實際并沒有太多真正的交心與感情的交流。

李冉并不介意這一點,因為他有心,眼前人也并不抗拒,那麽初時基于容顏而生的喜愛,也能釀成濃厚的情誼。

然而此刻,天道搞的這一出,卻是把他的計劃整個腰斬!李冉捏緊拳頭,心頭一陣陣的波浪滔天。以王洲如今的狀況,不要說繼續發展,或許他都已經想打退堂鼓了。

被李冉猜中心思的王洲有些尴尬,想到他還央李冉找人幫他種水果,之前是試探情趣,如今情況有變,他一時嗫嚅地說不出話來。

仿佛不知道王洲的心理變化,李冉仍舊用柔和的眼神看着他,“雖有驗證,安知祂又是否故意使壞,我還是去西邊走一遭,找人問問情況。”

“這個……”為了自己的小命,王洲也不能違心地拒絕。但要他就這樣接受有心人徒勞地為他奔忙,他又有些不是滋味。

李冉含笑睨他一眼,柔柔地說道,“以你我的情誼,不過是為你出門一遭,何以這般遲疑?”

停頓一下,李冉換上落寞的表情,眼中也帶了些微控訴,“莫非,就因此事,你便想棄了這份情誼?”

說的他好像是只饞人家身子的渣男!雖然他确實沒有那麽轟轟烈烈的在走心,但他也不是圖走腎啊!

王洲在心中為自己辯解,打到一半的退堂鼓果斷停了下來。這樣一個符合心意的對象,完全是可遇不可求,他完全不用這麽快就放棄,柏拉圖也很浪漫嘛!

完全拿捏王洲的情緒變化,李冉心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乘勝追擊,“更何況,祂既是用的此界咒術,或許也能在此界尋到解咒之法。”

王洲深以為然地點頭,看向李冉的眼神滿是信任,“你見多識廣,法力高強,解咒之事,我便只能托付給你了。”

“我定然會全力以赴。”李冉重重點頭做出承諾,擡手隔空撫了撫王洲的側臉。

“我信你。”王洲眼睑微垂,綻出一個柔和的笑。

李冉立刻回以同樣溫柔的笑容。

傻呵呵地對笑了好一會,王洲發覺不對,“咦?毛球去哪了?好像許久沒聽見它的聲音了。”

“你們倆繼續笑吧,我要沉睡成長了!”氣哼哼的毛球從王洲手中掙脫,腹诽着見色起意,見色忘義,色迷心竅……一頭鑽進王洲眉心,果斷屏蔽自己。

王洲紅了紅臉,又一次和李冉對着笑了起來。

笑意漸漸變得更為平和舒緩,二人對視的眼中柔光流轉,李冉不舍而堅定地提出告辭,“我先往西邊去,你千萬照顧好自己。”

雖說有毛球保護,又有天道疑似背書,李冉仍舊有些放心不下。無論如何,眼前人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王洲眼中也添了不舍,緩緩點頭,“好,早去早回,我還等你給我送西瓜香蕉和新玉令。”

李冉笑着應好,又隔空撫了撫王洲的臉頰,這才閃身而去。

在室內靜靜站了一會,甩脫掉那種黏糊糊的狀态,王洲才冷着臉入了正殿,吩咐左右,“傳谷雨來見孤。”

沒等多久,谷雨入殿行禮,“拜見大王。”

王洲叫起,然後問道,“昨夜抓人,情況如何?”

“回大王,所有名單上的人皆已成功抓獲。”谷雨答道。

“如今後宮可還安穩?”

“王後娘娘一早便派人安撫各宮,兩位統領親自帶領侍衛隊在後宮坐鎮,雖然微有波折,如今已經平穩下來。”

谷雨擡眼瞟了瞟王洲,“只是抓捕過程中,副統領空口指控了一批未在名單上的人,在她的堅持下,黃統領命人将她們一同抓了起來。”

阿妩畢竟不是凡人,找到一些隐藏深的奸細很正常。王洲不在意地揮手,“所有被抓之人皆會交由王後與黃統領共同審查,若是無辜定然不會有事。”

他又問,“在這期間可有人向外傳遞消息?”

“除試圖往楊家傳信之人皆被鎖拿,兩位丞相、七位上大夫以及衆位殿下府上皆有收到消息。”

王洲嗤笑一聲,看來重臣的消息都很是靈通。他擡了擡眼皮,“看住傳信的那些人,孤要他們往後知道的所有消息,全是孤要他們知道的。”

“臣領旨。”谷雨俯身應諾。

想了想,王洲又問,“抓獲之人中,可有壽仙宮至中宮,路上的灑掃及種花植草之人?”

昨日走在那條路上,那種異樣絕不是王洲的錯覺,他定然要查個水落石出。但他記得,谷茂當日給他的名單上,并沒有相關之人。

“回大王,因副統領要求,她們已被全部拿下。”谷雨答道,眼中閃過驚駭,莫非那些人真有問題,還被大王和副統領都看出來了。

而她和師父卻半點沒有發現!谷雨垂首握拳,這樣不行!他們的職責就是為大王探聽消息,下一回絕不能再落到大王之後!

好像有什麽燃了起來?王洲左右看看,沒發現端倪,也不再糾結,吩咐道,“往中宮傳旨,将蘇妲己調來壽仙宮,任侍菜宮人。”

“蘇……美人當侍菜……宮人?!”谷雨遲疑地看過去,人家美人當得好好的,安分守己不作妖,就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貶成宮人?

呸!王洲唾棄了一下自己,跟天道鬥氣,竟是差點做下殃及無辜的昏頭事!

他立馬改口,“蘇美人升一級,封才人,自今日起,搬入壽仙宮隔壁宮室,每日來孤身側侍奉筆墨。”

果然大王不是喜怒随心的昏聩君王!谷雨開心地應諾,準備告退。

“等等!”王洲叫住她,“告知王後,除蘇妲己外,孤欲再擇三位才人,同樣每日侍奉筆墨。嫔禦中有意者,可前往中宮自薦,三日後至壽仙宮,由孤親選。”

他沉下聲道,“你需得告知後宮諸人,才人雖宿後宮,然随侍于孤身側,無論何處皆需去得。”

想了想,他又補充,“之前從侍衛隊換回來的宮人,若有意者,也可前往自薦。”

谷雨驚訝地看了看王洲,俯身應諾,前往傳旨,心頭思緒萬千。

之前是女侍衛,如今是才人,大王是要将女子漸漸推向前朝?她捂了捂心口,眼中綻出一道璀璨的光。

不知曉離開下屬的心理變化,王洲又招來宮人,“派人将隔壁宮室收拾收拾,再派人往侍衛營傳旨,三日之內,孤要所有楊家相關之人的審查結果。”

這回吃了這麽大的虧,罪魁禍首他動不了,但這群被他抓到的幫兇,有一個算一個,他絕不會令他們好過!

三日時間轉眼即過,第四日清早,王洲照常帶人前往文書房。

哦,不對,同往常有些區別,今日王洲身邊多了兩個女子,正是兩位侍奉筆墨的新才人。

其中一人正是蘇妲己,此時她手中正捧着一個木匣子。另一人則是原本侍衛營的老大難,無比刻苦然而訓練仍舊比不過新兵一半的施丹娘。

今日彙報之人乃是丞相商容、上大夫楊任和姚中,一見王洲領着女子進門,前兩者眉頭都皺得緊緊的。

王洲只當沒看見,自顧上座,受禮,處理政事。

商容二人也只得暫且忽視二女,專心議政。然而,在大王竟讓女子執筆書寫記錄之時,商容二人破防了。

“大王!”商容撲通一聲俯伏在地,聲音激動,“此時所議皆乃事關天下之大事,大王何以令無知女子妄加幹涉?!”

施丹娘被吓得渾身一抖,側頭看了王洲一眼,便繼續低頭寫字。

王洲滿意地點點頭,輕聲問商容,“丞相可知,孤身側這位才人是誰?”

“大王後宮之人,臣又豈能得知?”商容一臉不悅。

“哈!”王洲忍不住笑出聲來,“丞相既對她一無所知,為何又稱她為‘無知女子’?莫非丞相能掐會算,只需一眼便能知她前塵後事?”

商容語塞,楊任俯身幫腔,“大王,女子性柔弱、愛美善妒、蠻不講理,一心耽于情愛,毫無上進之心,豈不無知?”

王洲又笑了,緩緩搖頭,“你這話,可敢回家說與你母親?可敢往祖廟說與先祖之衆位後母?”

聲音漸高,眼神也越來越淩厲,最後他一拍案幾,厲聲喝問,“你又可敢往女娲宮焚香祝禱,說與娘娘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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