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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時光飛逝,眨眼間,倉舒舒來到這個沙漠裏已經過了四天了。

又是一天太陽尚未升起的清晨十分,倉舒舒從睡夢中醒過來,簡單的用爪洗了洗臉醒神之後,倉舒舒珍之重之的把最後一點小麥粒拿出來,一粒一粒放進嘴裏細嚼慢咽的吃下去。

吃到最後一粒的時候,倉舒舒頓了頓,可能是出于一只種田鼠對植物種子的熱愛,他沒有把這最後一粒小麥種子吃到嘴裏,反而依依不舍的放在手心裏揉了揉,又收回了自己的頰囊空間裏。

放好最後一粒小麥粒,倉舒舒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拿出一粒玉米種子放進嘴巴裏開始嚼,一邊嚼,一邊仔仔細細的搜尋着這個洞穴的各處,一件一件的把自己的東西從洞穴裏收回到自己的頰囊空間裏。

有他這幾天拿出來蓋的小被子、墊在沙土上當床用的小毯子、切胡蘿蔔用的小刀子……每一樣都不能落下。

那個大黑洞出現的太突然了,倉舒舒壓根沒有任何準備就被它給丢到了這片荒蕪的沙漠裏。

他之前的家當也因此都留在森林裏沒能帶出來,頰囊空間裏的每一樣東西都是他現在僅剩的物資了,不到萬不得以的時刻,倉舒舒一件都不舍得放棄。

确認洞穴裏的所有東西都已經被他收進頰囊空間裏再無遺漏了,倉舒舒這才滿意的拍了拍自己毛茸茸的臉頰,又把空間裏已經開封的那瓶比他還高的飲料拿出來,踮起腳尖對着瓶口噸噸噸喝了幾口。

喝完甜甜的飲料,倉舒舒心滿意足的一抹嘴,小爪子滿足的拍了拍稍微有一點鼓的小肚子,這就準備上路了。

其實他之前幾天都不會吃這麽多東西的,但今天不一樣,今天他很可能就要離開這個巢穴,朝更遠的方向去了,必須要吃多一點的東西才能保持體力。

這幾天,倉舒舒早出晚歸,每天早晨和傍晚都要跑出去努力尋找食物和可能存在的沙漠同胞,可惜,直到他把巢穴周圍的各個方向都找了一遍,也沒能找到任何可以食用的植物。

當然,他想找的沙漠同胞那就更是沒影的事了。

本來倉舒舒是不想放棄這個巢穴的,畢竟這個巢穴是他在這片沙漠上挖的第一個巢穴,而且位置也很不錯,洞口的大石頭能為他提供一定的保護,保證他和巢穴不被夜晚的大風暴給卷跑或是掩埋。

最重要的是,倉舒舒并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于沙漠的什麽位置,萬一他本來就在沙漠的邊緣地帶,結果因為胡亂跑動最後越來越深入沙漠內部,那豈不是離他回家的路越來越遠了?

考慮到這些,倉舒舒本來的計劃是想要找個沙漠出身的妖精同胞問問路,問清楚哪邊是出沙漠的方向,然後再決定要往哪個方向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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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現在這個計劃行不通了。

找了四天,他連一只活的動物都沒能找到,現在也到了不得不離開這個巢穴的時候了。

挖開前一天被風沙掩埋的洞口,倉舒舒邁着小腳丫噠噠噠跑出去。

遠方的地平線上,太陽才剛剛開始冒頭。

倉舒舒一只鼠蹲坐在洞口前面,看着遠方慢慢露頭的太陽,黑珍珠一般的小眼睛裏帶着一絲絲對未來的憂慮和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這一走,到底能不能成功找到食物以及回家的路。也不知道那些生活在沙漠裏的動物都藏在什麽地方。

但不管怎麽樣,該努力的時候還是得努力。

想到今天很可能要一路向前再不回頭,倉舒舒嘆息一聲,最後看了一眼自己身後這個溫暖幹燥很适合居住的巢穴,倉舒舒“叽”的輕叫一聲,最後一轉身,邁開腳丫子頭也不回向着太陽升起的方向跑去。

雖然倉舒舒現在還是不能确定這個沙漠到底是國內的還是國外的,也不知道到底哪個方向才是出沙漠的方向。

但一想到自己的老家,倉舒舒還是下意識的選擇了向東走,潛意識裏,倉舒舒還是希望自己現在是在國內的沙漠裏。

如果真的是在國內,那他只要一直向東跑,就算不是離沙漠邊緣最近的方向,最後應該也能跑出沙漠才對。

更何況,好幾天沒找到食物,他已經別無選擇,必須往更遠的方向去尋找食物和同胞了。

就這樣,倉舒舒上路了。

一只暖棕色的毛絨團子沐浴着清晨熹微的日光,四只小爪子在圓滾滾的小身子底下揮舞的飛快,賣力的朝着遠方的沙漠越跑越遠。

蒼茫的荒漠中,清晨昏暗的光線下,一排小巧可愛的小爪印一路向着太陽升起的方向延伸而去,越來越遠。

噠噠噠,噠噠噠……

趁着太陽光不太熱烈的時候,倉舒舒一刻不停的邁着腳步往前跑。

整只鼠跑的都快出現殘影了。

如果此時有別的動物在倉舒舒行進的路上,可能連倉舒舒的模樣都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一團暖棕風馳電掣的刮過身旁,很快就消失了蹤影。

三小時後,倉舒舒來到了上一次來過的邊界點。

之前那一次,為了不被正午的陽光曬傷,倉舒舒跑到這裏沒發現植物的影子就自覺停住了腳步,沒再往更遠的方向去了。

但今天不一樣,倉舒舒只大略看了一眼周圍的景色,發現還是跟之前一樣沒有任何植物的影子,也沒有任何動物活動的痕跡之後,倉舒舒就沒有停腳,直接略過這個位置,直接朝更遠的方向去了。

沒了回程的擔憂,倉舒舒這一次一次性往前跑了五個多小時,這才将将停住了腳,然後趁着太陽升到正空之前,草草找了個比較高的沙丘,然後四爪齊動,飛快的在沙丘旁刨了個最簡單的洞。

這個洞不像倉舒舒之前挖的那個洞一樣講究,裏面用來休息的部分也很窄小。

畢竟這個洞是個一次性的洞,倉舒舒一直挖到感受不到沙子的灼燙之後,就停了爪,然後整只鼠恹恹的攤在剛挖好的洞穴裏,愁的圓圓短短的小尾巴都起了褶子。

怎麽辦,他都跑到平時兩倍的距離了,居然還是什麽都沒找到。

沒有食物,也沒有同胞。

倉舒舒覺得這個沙漠可能比自己這幾天想的還要糟糕。

萬一連續跑好多天都找不到食物,倉舒舒覺得自己可能就要成為歷史上第一只被餓死在沙漠裏的倉鼠精了。

想到自己那一堆剛剛收獲,卻因為意外遺留在自家曬谷場上沒能一起帶出來的糧食,黑溜溜的小眼睛不争氣的濕了濕,整只鼠委屈的不得了。

但是他不能哭,他是一只堅強的倉鼠精,只要努力,最後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路。

抱着一定能回到家的信念,倉舒舒抱着咕嚕作響的小肚子,委屈巴巴的睡着了。

一覺醒來,洞裏的光線已經開始變暗。

按照倉舒舒這幾天總結的規律,現在差不多已經到了他該上路的時候了。

抓緊時間吃了點東西墊了墊肚子,倉舒舒探頭探腦的從洞穴裏跑出來,伸着一只爪尖試了試洞穴外面砂礫的溫度,确定不會燙傷自己的小爪子,這才繼續向着正東的方向前進。

這天傍晚,一直到夜幕降臨,倉舒舒都沒有停下自己奔跑的腳步。

直到倉舒舒估摸着夜晚的大風暴快要來了,這才慢下腳步,仔仔細細搜尋了一圈自己所處的位置,然後才謹慎的将自己夜晚躲避的巢穴選在了最大的一座沙丘旁邊。

經過這幾天的沙漠生活,倉舒舒早已經見識過好多次夜晚的大沙暴。

這片沙漠上的沙暴特別猛烈,每到夜幕降臨就會跟着到來,而且每次來的時候都威力巨大,倉舒舒好多次都看見大沙暴将行進路上的小沙丘一下子鏟平的情景。

所以倉舒舒現在選擇巢穴的位置選的特別細致,就怕自己選的位置不對,晚上會連鼠帶巢一起被沙暴卷起來,飛到半空中。

那種在風沙裏不受控制的到處亂撞的經歷,倉舒舒實在不願意再體驗第二次了。

謹慎的選擇好晚上的落腳地,倉舒舒吭哧吭哧的奮力刨坑,總算趕在大沙暴到來之前把洞穴刨好了。

挖完洞,倉舒舒矮身鑽到洞裏,又從頰囊空間裏拿出一塊石頭堵到洞穴口,這才終于轉身回洞穴最裏面睡覺去了。

這個洞穴沒有大石頭幫他擋風沙了,必須得手動擋一擋,不然倉舒舒真怕一覺醒來被沙子埋到腳爪尖。

今天又沒能找到食物,倉舒舒整只鼠蔫蔫的,像一張皺巴巴的風幹鼠餅。

現在的他,幾乎每一頓飯都像是在吃最後一頓飯。

畢竟,這個沙漠出乎他意料的荒涼。

五天了,沒見到沙拐棗,沒遇到白刺果,就連沙漠裏最出名的仙人掌都沒出現過一棵。

每過完一天,倉舒舒心裏的擔憂都會加深一點點,然而,第二天該上路的時候,倉舒舒還是會努力向前奔跑。

因為只有這樣似乎才能在這荒無人煙的沙漠中找到最後一點希望。

吃了一點點胡蘿蔔,倉舒舒補充了一些水分。

吃完喝完,倉舒舒整只鼠攤在小毯子上,蓋着自己暖烘烘的小被子,将下巴枕在自己的爪子上,聽着洞外呼呼的風聲睡着了。

第二天,倉舒舒依然按照之前幾天的出行規律,繼續往更遠的方向探索。

然而,幸運之神始終沒有光顧他這只毛茸茸的可憐鼠。

又過了五天,倉舒舒還是沒能找到一丁點食物,也沒能在這片荒漠中找到除他之外的第二只活着的動物。

而這時,倉舒舒的存糧已經急劇縮減,現在只剩下了唯一一根胡蘿蔔和兩個毛豆莢。

再不找到新的食物做補給,倉舒舒就真的要面臨斷糧的窘境了。

清晨,太陽還沒從地平線上升起,整個天地間還是昏暗一片。

連續幾天都沒找到食物的勤勞鼠倉舒舒就已經準備出發了。

今天,他準備出門的時間再早一點。

他的頰囊空間裏存糧真的不多了,再找不到新的食物,倉舒舒怕自己真的會餓死。

切了一小點胡蘿蔔捧在爪心裏,倉舒舒分外珍惜的啃着,希望這頓飯可以吃的再久一點,這樣好像就能讓肚子更飽一點似的。

然而,食物就那麽一小點,倉舒舒再想拖延,也只是把一口的量拖延成了四五口。

吃完胡蘿蔔,倉舒舒咂咂嘴,準備把今天的飲料省下來以後再喝。

之前他吃的糧食都比較幹,所以才會喝一點飲料,今天吃的胡蘿蔔水分那麽多,飲料什麽的還是留着以後喝吧。

吃完早餐,倉舒舒收拾好行囊,最後搬開擋住洞口的石塊,邁着小腳丫踏着星光,噠噠噠的跑遠了。

因為今天出門比較早,倉舒舒跑得比之前幾天都要遠。

太陽漸漸升到半空,四周的空氣溫度逐漸升高。

倉舒舒感受着腳丫底下越來越燙的沙子,剛想找個絕佳的位置挖洞避暑,突然,倉舒舒發現離自己不遠處的沙丘腳下似乎閃過了一小點灰綠色。

嗯?綠色?!

倉舒舒一愣,腳下的小步子不受控制的一滞,快速奔跑的慣性作用下,倉舒舒踉跄幾下,差點被自己的小腳丫絆個倒栽蔥。

險險穩定住自己的身體,倉舒舒這會兒也顧不上沙子燙腳了,匆匆忙忙的跑到離自己最近的一座沙丘頂部,踮着小腳丫瞪着眼睛往剛剛一晃而過的位置上看。

這一看,果然,那座沙丘下面的低窪地帶真的長了一株灰綠色的植物。

說實話,那株植物顏色真的不太好看,灰不拉幾中帶着一點點綠色,一看就是長勢特別差勁兒的那種。

如果是之前在森林裏生活的時候,倉舒舒別說吃了,連看都不想看這種病态的植物一眼。

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可是在一毛不拔的荒漠中,倉舒舒已經快十天沒見過任何植物的影子了。

冷不丁看到一點點綠色,倉舒舒簡直都快喜極而泣了。

雖然離得比較遠,倉舒舒還不能确定那團灰綠色到底是什麽植物,能不能吃,但已經足夠倉舒舒激動了。

不顧腳下的沙子已經逐漸開始發燙,倉舒舒兩只小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小爪子揮的忒快,像一顆毛茸茸的炮彈一樣,直沖沖的向着那團綠色沖去——

啊啊啊啊!終于找到植物了,他終于不用餓死了,嗚嗚嗚,好不容易找到一株植物,他真的太開心了,太開心了!

有植物在前面吊着,倉舒舒發揮出了一百二十分的努力,飛快的奔到那株不知道是什麽品種的植物跟前,一頭紮進了那一團灰綠色裏,高興的叽.叽直叫。

等到倉舒舒好不容易平靜下來,這才有功夫仔細查看這株植物。

說實話,這植物長得有些抽象。

跟倉舒舒記憶裏見過的植物全都不一樣,既不是紀錄片裏講過的沙拐棗,也不是沙漠裏最有名的仙人掌。

甚至跟倉舒舒知道的那幾種刺果、沙棘、駱駝刺、木旋花之類的植物全都不一樣。

總之,這株植物到底是什麽東西,倉舒舒真的不清楚。

而且這植物遠遠的看着還行,這會兒離得近了,倉舒舒才察覺出一丢丢不對勁兒。

剛剛在遠處的時候,倉舒舒只以為這植物就是因為缺水外加營養不良,所以才綠的不那麽明顯。

現在到了近前,倉舒舒才發現,這哪是綠的不明顯啊,這明顯就已經不能再稱之為綠色植物了。

只見這株植物渾身生的黑不溜秋的,全部莖稈上都沒長葉子,光禿禿的根莖上覆蓋着疙疙瘩瘩的小突起,看着怪惡心的,也就只有靠近莖尖的位置黑色才稍有退卻,變成了灰黑色,其中泛着一丁點不太明顯的綠。

就是這一丁點綠色讓倉舒舒在遠處發現了它的存在。

然而,這植物真的能吃嗎?倉舒舒看着這株附滿黑色突起的植物,心裏非常懷疑。

而且——倉舒舒握着一小點植物莖部的右爪控制不住的微微一緊——他總覺得,這株植物上的黑色似乎不是天生的,而是,富含着濃郁的濁氣?

這裏居然有濁氣?!

這怎麽可能?!!!

倉舒舒下意識的甩了甩頭,将這個可能性抛到腦後。

要知道,經過幾千萬年的演變,地球已經進化到了末法時代。

那些早期生活在地球上的遠古衆神,早就劃破時空壁壘,搬出地球,去了別的時空裏生活。

現在的地球,靈氣濁氣這種跟靈物有關的東西早已經淺薄的不能再淺薄了。

這也是倉舒舒這種小妖精活了幾百年依然這麽弱,連個人形都化不出來的原因。

在靈氣、濁氣都這麽少的地球上,怎麽可能出現這種被濁氣感染成這樣的植物,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肯定是他感覺錯了!

下意識否決掉另一個可能,倉舒舒又把目光放在了這株植物身上。

這一次,倉舒舒連探查都不探查了,只仰着鼻頭湊近這株植物嗅了嗅,就決定先把它拔下來放進頰囊空間裏保存起來。

至于到底能不能吃?

管他呢,先拔了再說!

說幹就幹,倉舒舒兩只前爪放在身前搓了搓,就往前一伸,抓住這株植物的莖稈,使勁兒往外一拔——

沒拔動!

倉舒舒沒有氣餒,兩只小耳朵抖了抖,重新給自己規劃了一下站位,然後踮起腳丫抓緊植物莖稈,嘴裏喊着“嘿咻嘿咻”,毛茸茸的小身板兒使勁兒往後傾着,試圖用自己的體重把這株植物給拔出來。

皇天不負有心鼠,倉舒舒拔的兩只爪爪都有點酸軟了,那株挺立在荒漠中一動不動的植物這才終于松動了一絲絲,往倉舒舒傾倒的方向挪動了一小點。

倉舒舒心裏一喜,剛準備繼續努力往外拔這顆植物,突然,植物根部的位置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倉舒舒兩只小耳朵微微一抖,還沒分辨清楚這動靜到底是什麽東西制造出來的,就見這植物根部的沙土突然一鼓,下一秒,一個龐大的身影突然從沙堆底下竄出來,眨眼間就沖到了倉舒舒的面前,張大嘴巴朝着倉舒舒發出一聲怒吼——

“叽嗷——”

倉舒舒心裏一驚,“叽”的驚叫一聲,連手裏的植物溜走了都顧不得了,揮舞着小爪子拔腿就往旁邊跑。

一邊跑,一邊聽見身後傳來咚咚咚的笨重腳步聲,似乎是什麽龐然大物朝他追跑過來了。

倉舒舒第一反應就是自己拔錯了草,不小心拔到別的動物的地盤了。

倉舒舒自知理虧,一邊跑一邊忍不住大聲朝後面追着自己的龐然大物道歉——

“那個,對不起啊,我是不是拔到你的草了,如果是的話,那我跟你道歉,你能不能先別追我了?”

可惜,倉舒舒道歉的話并沒有讓身後追着他的大東西消火,仍然在咚咚咚的追着他不放。

倉舒舒沒辦法,只能繼續跑。

他甚至連那個東西的真面目都沒看到,只聽着這個巨大沉重的聲音就知道自己不是對手了,他這會兒別說吃的了,滿腦子就只剩下了“逃跑”兩個字。

然而,小短腿什麽的,就是這麽不給力,就算倉舒舒已經付出最大努力往前跑了,那個龐然大物的身影依然一點一點接近了倉舒舒。

遠遠的,倉舒舒那個小身板甚至都快被那個追擊者的影子給徹底覆蓋了。

咚咚咚,咚咚咚——

追擊者的腳步聲,簡直就像是一張張催命符,緊緊追擊在倉舒舒的身後窮追不舍。

倉舒舒感受着身後越來越近的敵人,和腳下越來越燙的沙子,簡直都快哭出來了——

叽!這到底是個什麽鬼地方呀,來了這麽多天,食物食物找不到,好不容易找到一株不知道能不能吃的植物,居然就被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大家夥給緊追着不放。

他這麽一只勤勞勇敢五講四美的光榮鼠,到底為什麽要過的這麽慘!

倉舒舒頂着頭頂的烈日,身後追着不知名的敵人,兩只鼠眼淚汪汪的挂在毛臉上,憋屈的不要不要的。

眼看着身後的敵人越來越近,馬上就要追上他了。

倉舒舒尾巴一緊,腦袋一縮,一邊調動身體裏的妖氣掩藏自身氣息,一邊四只爪爪揮舞不停,心裏已經做好了被敵人抓住就揮爪抓它眼睛的準備了。

正在這時,倉舒舒感覺頭頂上呼嘯一聲,一個龐大的身影陡然從他腦袋頂上一躍而過。

倉舒舒腳爪一翻,急匆匆的蹬着前面的沙地,想要把自己往前沖的身體停下來。

而輕松越過他的那個龐然大物已經咚的一聲,越過他停在倉舒舒的正前方。

“叽嗷——”

大家夥怒吼一聲,腦袋頂上兩只僵硬的長耳朵随着落地的動作微微翹了翹。

倉舒舒一邊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體想要停下來,眼角餘光掃過那兩只長耳朵,心裏微微一動,這是——

不等倉舒舒想更多,一陣陰涼的風帶着曠遠幽深的氣息突然從倉舒舒的頭頂上吹拂下來。

那種感覺十分熟悉,就跟倉鼠鼠當初被那個大黑洞丢到這裏的時候特別像。

倉舒舒心裏一突,條件反射的擡起腦袋往上一看。

下一秒,一個黑漆漆的大洞突然出現在半空中,大洞微微一閃,“啵”的一聲,一個黑不溜秋的小東西從大洞裏被吐出來,大洞微微一閃,很快消失不見。

而那個不知名物體則極速下落,朝倉舒舒所站的位置猛沖過來。

倉舒舒眼睜睜的看着那個黑不溜秋的東西從高空中落下來,然後Duang的一下,不偏不倚的砸到了前面那個大東西腦殼上,再咣當兩下,彈跳到倉舒舒腦門上,最後吧嗒一下,掉在倉舒舒腳丫前的沙子上,不動了。

與此同時,跳到倉舒舒前面堵路的龐然大物身體微微一晃,咣的一聲,一頭栽倒在地上,激起一陣黃沙。

倉舒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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