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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這,這就倒了?

這麽突然的嗎?

倉舒舒看看躺在自己身前不遠處的龐然大物,再看看摔落在自己腳邊的不明物體,呆滞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接受了這個事實。

估摸着那個被砸暈的大家夥一時半會兒應該醒不過來,倉舒舒伸出一只小腳丫,小心翼翼的踩了踩那個從大黑洞裏掉出來的不明物體,然後迅速收回腳。

唔,這黑不拉幾的東西,不知道到底是個傻,踩着硬邦邦的,似乎硬度很不錯的樣子。

确認這個不明物體似乎不會對他造成什麽危害,倉舒舒将兩只小爪子背到身後,邁開兩只小腳丫,圍着它噠噠噠的轉了兩圈,将其全方位的觀察了一下。

這個不明物體剛剛掉下來的速度太快,倉舒舒只來得及看清楚它的顏色,就被接下來的一幕給驚呆了。

現在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個黑不拉幾的東西長得似金又似玉,整體像一彎細細的月牙,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陣細碎璀璨的光。

唔,說月牙其實也不太準确,倉舒舒摸着自己毛茸茸的下巴仔細想了想,突然一拍爪——

對了,這個東西不就是人類世界裏的太極陰陽圖嗎?只不過人類的太極陰陽圖都有陰和陽兩部分,這個就只有黑的那一塊罷了。

這個東西,難道是從人類世界被卷過來丢到這裏的?就像他之前莫名其妙被大黑洞卷走,然後丢到這裏一樣?

想到這裏,倉舒舒又伸出小腳丫對着它踩了踩。

還是一個沒生命也沒什麽特別的死物沒錯。

倉舒舒這才終于放下心來,兩只黑溜溜的小眼睛不受控制的投向了倒在自己前方的龐然大物身上。

這個黑不溜秋的東西沒什麽特別的,現在就輪到這個大家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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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倉舒舒被丢到這裏以後見到的第一個活物啊。

雖然不知道它之前為什麽非要追着自己跑,但反正它現在暈都暈了,不如看看它到底是個啥?

倉舒舒一邊覺得對方有點危險,一邊又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好奇,兩只小腳丫不受控制的就往那個大家夥身邊挪。

挪着挪着,倉舒舒有點不放心,先從自己的頰囊空間裏掏出一團麻繩把大家夥的兩只後腿緊緊綁了,确定就算大家夥醒了也沒法動彈,倉舒舒這才終于拍拍爪,噠噠噠的跑到大家夥的腦袋邊,放放心心的開始看它。

剛剛光看了個背面,只知道這個大家夥跟他一樣是個帶毛的。現在好不容易挪到正面,倉舒舒終于把這個大家夥的真面目給看清了。

這一看,倉舒舒就呆住了。

這,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長得也太奇怪了吧!

之前忙着逃跑沒發現,現在一看,才知道自己之前用盡力氣往外拔的東西其實根本不是什麽植物,而是長在這怪物腦殼頂上的一撮硬毛發?

應該是毛吧?倉舒舒看着怪物腦殼頂上黑乎乎的一團,不确定的想。

看到這一團毛發,倉舒舒才知道這怪物到底為什麽非要追着自己不放,原來是被自己拔了毛。

倉舒舒推己及人,覺得當時被拔毛的要是他自己,估計也要氣惱的追着始作俑者不放。

所以,人家剛剛氣勢洶洶的追着他不放,也是非常能夠理解的。

想到這裏,倉舒舒心虛的看了眼還在暈着的大家夥,忍不住小小聲的跟它道歉:“嗨呀,原來是我剛剛拔了你的毛呀,那我跟你道歉,你能原諒我嗎?人類常說不知者不罪,我也是不知情的鼠啊,你能原諒我嗎?”

道歉的話說完,倉舒舒特意側着腦袋伸着圓圓小耳朵等了等。

那個大家夥直到這會兒依然暈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當然不能給他任何回應。

沒等到回應,倉舒舒也不惱,反而松了口氣接着道:“既然你不說話,那我就當你答應了,你醒來之後可不要再追我了。”

說完話,倉舒舒又等了等,這才自說自話的道:“嗯,好的你同意了,那我們就從現在開始和解了。”

倉舒舒一邊說着,一邊邁着小步子噠噠噠的湊近了大家夥,嘴裏喃喃道:“既然我們和解了,那我就來看看你的臉到底長什麽樣。”

大家夥剛剛是直接臉朝地摔下去的,這會兒整張臉都埋在沙子裏,倉舒舒只能看到它頭頂上的兩只長耳朵,看着倒像是一只渾身黑毛的兔子。

趁着大家夥還沒醒過來,倉舒舒噠噠噠跑到大家夥腦袋旁邊,兩只小爪子抓住大家夥臉側的一撮毛毛,然後踮起腳尖兒咬緊牙,吃力的将這個比他整只鼠還要大一倍的大腦袋往側面一翻。

大家夥的頭總算被他翻過來,露出了埋在沙子裏的臉。

現在大家夥的腦袋是側着放在沙子上的,不過是腦殼正對着倉舒舒的方向。

倉舒舒也不嫌累,再次噠噠噠的繞過大家夥的腦袋頂,跑過去看它的臉。

大家夥直到現在還在昏迷着,倉舒舒剛剛還把它的腿給綁了,這些都給了倉舒舒足夠的安全感和底氣,于是整只鼠一點都不嫌害怕的湊近這張對他來說堪稱巨大的臉,仔仔細細的打量着它的長相。

唔,三瓣嘴,大門牙,還有兩只長長的耳朵,确實是一只兔子無疑。

可這要是一只兔子的話,那它腦袋頂上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頭上長草的兔子?

地球上還有這種品種嗎?

倉舒舒看着眼前這只既陌生又熟悉的動物,陷入了呆滞,與此同時,心底裏又不受控制的升起了某種巨大的恐慌。

倉舒舒不信邪的看着這只兔子,再次伸爪拔了拔兔子腦袋上面的那株黑乎乎的草,一邊拔一邊喃喃自語道:“怎麽可能呢?兔子腦袋上怎麽可能長草呢?就算是毛也沒有長成這樣的,地球上就沒有這種品種的兔子,這一定是假的,對,一定是假裝長草來騙鼠的,看我把它拔下來。”

那坑出吭哧努力拔草的模樣,像是想把這株草從兔子腦袋上面扒下來,這樣就能證明這真的只是一只普通的兔子了。

然而,不管他怎麽拔,那株草依然堅強的挺立在兔子的腦袋頂上,沒有被他拔下來,最後反而是陷入昏迷大半天的兔子,被他拔醒了。

一睜眼發現一個小毛團站在自己面前,而且正在拔自己腦袋頂上的草,那只疑似兔子的大家夥鼻頭一皺,龇牙咧嘴的對着倉舒舒的臉就是一陣大吼——

“叽嗷——”

一雙血紅的大眼像兩只紅彤彤的大燈籠,渾濁不堪的盯住倉舒舒瘦小的身板,怒吼的聲音帶着一陣腥臭的口氣,鋪天蓋地的朝倉舒舒席卷而來。

倉舒舒小小一只倉鼠精,身板還沒這家夥張開的嘴巴大,一下子就被這家夥腥臭的口氣給吹得往後踉跄了一下,爪裏攥着的草也不知不覺的丢掉了。

然而,這只大兔子還在試圖攻擊他,一邊不間斷的朝他怒吼着,一邊扭來扭去的動着自己的腿,想要擺脫麻繩的束縛,咬倉舒舒一口。

倉舒舒被他腥臭的口氣熏得快要不能呼吸了,一邊牢牢捂住鼻子,一邊試圖跟憤怒的兔子講道理:

“那個,對不起呀,我不應該拔你的草的,我跟你道歉。而且我也沒想傷害你,所以你能不能先停一下不要再喊了。”

大兔子一雙渾濁的大眼微微突起:“叽嗷——”

倉舒舒還在努力:“哎,我真的不想跟你打架,如果你是介意我拔了你的毛,那我跟你道歉行嗎?再不然我自己把幾根毛賠給你也行,你能不能別吼了,真的好臭啊!熏得鼠都不能呼吸了!”

倉舒舒自覺自己道歉的姿勢還算誠懇,然而這只大兔子根本不理他,兩只血紅的大眼睛瘋狂的看着他,完全不像一個可以交流的正常動物,只知道大張着嘴巴拼命的吼,一邊吼還一邊扭動着身體,奮力向倉舒舒靠近——

“叽嗷——”

巨大的吼聲帶着湧動的氣流将倉舒舒身上的毛都吹亂了,倉舒舒兩只腳爪你踩我我踩你,啪叽一聲摔倒在地。

摔下去的時候,倉舒舒感覺到自己的右爪按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不過這會兒倉舒舒顧不上自己爪下到底按着個什麽東西了,經過一輪的溝通,倉舒舒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兒的地方。

這只大兔子,好像不能溝通?

作為一只倉鼠精,倉舒舒早就脫離了一般動物的範疇,溝通範圍也早已突破了一般動物的極限,通常情況下,只要是有靈智的動物,不管智商高低,都是能跟倉舒舒溝通的。

然而這只兔子居然聽不懂他的話?這代表了什麽?

這代表着,這兔子不是瘋的就是傻的。

看了看眼前目光渾濁,動作瘋狂的兔子,倉舒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朝大兔子揮了揮手,“喂,大兔子,你是聽不懂我說的話嗎?”

大兔子還是不為所動,一心一意的盯着倉舒舒,不住的朝他吼叫。

好吧,倉舒舒心裏一沉,難過的想:難得見到一只活的動物,居然是個瘋的。

看了看眼前這只不住發瘋想要咬他的瘋兔子,再看看兔子腦殼上怎麽看怎麽不正常的草,倉舒舒右爪微動 ,摸了摸那個硬邦邦的東西,想也沒想的把它拿起來,甩手就朝大兔子的腦殼上砸過去。

Duang的一聲,正中紅星。

倉舒舒只看到一道黑色的流光從自己手裏投擲出去,非常精準的砸中了大兔子剛剛受過創傷的腦殼處。

然後吧唧一聲,剛剛恢複意識沒多久的大兔子身體一趔趄,再次撲街在地。

倉舒舒:……

看看當場撲街的大兔子,再看看砸中兔子後反彈回來掉在自己手邊的黑色物體。

倉舒舒:???

!!!

這不是那個從大洞裏掉出來砸過大兔子一次的太極陰陽魚嗎?

那條黑不溜秋的陰魚倉舒舒剛剛明明丢在大兔子身後了,現在怎麽會突然出現在他手邊?

這——難道這個黑不溜秋的魚還會動不成?

一想到這個硬東西會動,倉舒舒心裏一驚,“叽”的一聲從沙子上竄起來,蹭蹭蹭的跑到不遠處,隔着兩三米的距離警惕的打量着那塊陰魚。

然而,這會兒的陰魚跟之前一樣,再次停留在沙地上,一動不動了。

倉舒舒撇着兩只小耳朵緊張兮兮的盯着那魚看了好半天,一直沒等到那條陰魚的動靜,這才結結巴巴的開口警告它,“我,我警告你,我可是一只倉鼠精,我不怕你!”

黑漆漆的小東西靜靜的躺在沙地裏,泛着粼粼黑光,一動不動,就像一個真正的死物。

然而倉舒舒現在不敢再小瞧它了。

待在原地跟它對峙半天,倉舒舒看了眼暈過去的大兔子,再看看那塊詭異的陰陽魚,深覺此地詭異非常,不是久留之地。

倉舒舒最後看了那魚一眼,幹脆利落的一轉身,噠噠噠的溜了。

叽!溜了溜了,太陽這麽大,它吃飽了撐的非在這裏看着這兩只莫名其妙的東西。

還不如早點挖個洞,到洞裏躲暑睡覺來的痛快。

倉舒舒邁着小步子,噠噠噠的跑遠了。

跑着跑着,Duang的一聲,倉舒舒後腦殼微微一痛,似乎有什麽東西撞到他腦袋上來了,力道不大痛感也不強烈,剛好引起倉舒舒注意的程度,然後一個小東西啪叽一下掉在了倉舒舒的腳丫前。

倉舒舒腳步一滞,兩只黑溜溜的小眼睛微微一縮,呆住了。

哇叽!

陰陽魚!

它它它怎麽又來了?!

倉舒舒心裏一突,吓得的小心髒都快跳出胸口來了!

好險才在踩到陰陽魚之前停住腳丫,倉舒舒小身體一轉,飛速朝另一個方向逃去。

然而跑了沒多久,又是咣當一下,倉舒舒熟練的腦殼一疼,陰陽魚再次掉在他腳下。

倉舒舒呆滞了,行屍走肉一般再次選擇了一個方向逃過去。

可惜,沒過多久,歷史再次重演。

感受着頭頂上的烈日和腳下滾燙的沙丘,倉舒舒一臉滄桑的看着腳下這個陰陽魚挂墜,木木的問:“你是非要跟着我對嗎?”

陰陽魚一動不動,躺在沙丘上,魚身上反射的日光像是對鼠赤|裸|裸的嘲諷。

倉舒舒一摸臉,行吧,跟着就跟着。

反正人家只是條魚,梆硬梆硬的,他也不能把它怎麽樣。

最重要的是,倉舒舒覺得自己壓根就跑不過這個魚,如果他還不接受現實,最後的結果可能是魚沒事,他被曬成了一張倉鼠皮。

十多天來滄桑了很多的倉鼠精,終于選擇了向現實妥協,不再試圖甩掉這條魚了。

他開始轉悠着給自己找地方挖洞。

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築巢位置,倉舒舒理也不理那條莫名其妙的魚,揮着小爪子就開始挖洞。

好不容易挖好洞,倉舒舒剛準備進洞躲涼。

咣當一聲,倉舒舒腦殼又雙叒叕被砸了。

倉舒舒:……

看着再一次躺在自己腳底下的陰陽魚,倉舒舒兩只爪子捂住腦殼,眼淚汪汪的看着它問:“我都不躲你了,你為什麽還打我?”

陰陽魚靜靜的躺在沙地上,依舊沒給半點反應。

倉舒舒看着他,伸着小腳丫試探性的往洞裏邁了一步。

腳爪還沒落地,倉舒舒眼睜睜的看着那條陰魚從沙地上浮起來,對着自己腦殼的位置,似乎正在躍躍欲試。

倉舒舒趕緊把爪收回來,陰魚也跟着他的動作再次躺在了沙地上。

倉舒舒這下總算知道它想幹什麽了,看了一眼自己剛剛挖好的洞,再看看陰魚那副懶洋洋的大爺樣,倉舒舒忍不住鼓起臉頰氣鼓鼓的道:“我都沒躲你了,你想進洞不會自己進去嗎?”

這下陰魚也不等倉舒舒再往洞裏跑了,直接從地上浮起來對着它。

倉舒舒:……

“好嘛好嘛,帶你進去。”委屈巴巴.jpg

面對陰魚赤|裸|裸的威脅,倉舒舒打打不過,逃逃不掉,最後只能嘆息一聲,不情不願的伸爪把它撈起來,一起帶進了洞裏。

厲害的都是老大,惹不起惹不起。

***

與此同時,遙遠的星際。

厲戰剛從治療室裏走出來,看着眼前那塊不依不饒依舊發着光的光幕,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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