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援手

第三十一章 援手

隔着電話說不清，姚寶落匆忙趕到醫院，在病房撲了個空，問護士被告知姚母在醫生辦公室，于是又找去醫生辦公室。

姚母的主治醫生鐘醫生是姚母的學生，待姚母和姚寶落比一般病人親厚。這兩年姚寶落經常陪姚母進出醫院，和這裏的醫生護士熟絡了。平時姚寶落過來，大家都會互相打招呼。但今天她走進醫生辦公室，裏面的氣氛相當怪異。衆人看姚寶落的目光充滿打量，甚至含了一些難以言喻的狂熱。

姚寶落着急想見到姚母，沒有太注意。即使注意到了，她也以為這是她爆紅後的效應，不會太在意。她願意相信醫生的職業操守。

最終她在會議室找到姚母。令人驚訝的是，會議室裏除了鐘醫生和姚母，還有科室主任和兩個高大陌生的男人。

“落落，你來了。”姚母把姚寶落拉到一邊。

“媽，怎麽回事？他們是誰？”姚寶落問。

姚母比她還驚訝，“他們不是你找來的醫生嗎？我聽小鐘說他們很厲害……”

那兩個高大陌生的男人分別是派克·劉和維克·陸，他們是治療肝衰竭的著名華裔專家。據他們所言，他們是受朋友邀請來給姚母會診，然後針對姚母的病情制定治療方案。他們在國際上非常有名，科室主任和鐘醫生都知道他們。事實上，兩人感到受寵若驚，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這兩位會駕臨他們這家小醫院。他們以為這是姚寶落的人脈。

聽到科室主任和鐘醫生願意全程配合兩位專家對姚母的會診，姚寶落一句“我不認識他們”的話吞回肚子裏。

派克·劉和維克·陸的态度也很耐人尋味。他們能自然地叫出姚寶落的名字，仿佛雙方早已相熟，但點到即止，沒有透露更多信息，比如真正請他們來的人是誰。除了這一點以外，他們表現出的專業水平令姚寶落這個外行都感到嘆服。

兩人離開時，姚寶落親自送他們，“非常感謝你們的到來。但請告訴我，到底誰讓你們來？”

派克·劉說：“我們只是拿錢辦事，不該知道的我們不會知道。但你應該知道。”

姚寶落不明白他們為什麽要如此諱莫如深。她認識的人中，有這個能量并且有理由幫她的只有霍季恒。

但她打通霍季恒的電話感謝他時，霍季恒卻說不是他安排的。

“你知道我媽的病，不是嗎？”姚寶落十分意外。像霍季恒這種人，她不會傻到以為他不把她查得清清楚楚就和她深入來往。他肯定清楚她的背景，包括她媽媽的病。

現在他是她的男朋友，以霍季恒體貼入微的習慣，擡擡手幫她解決問題當作送給她的禮物也有可能。如此姚寶落更加離不開他。除了他，她想不到別人。

霍季恒說：“我知道，但你沒有告訴我。”

他沒有否認他知道姚母的病情，他也确實有能力幫助姚母。但他的知道應該是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沒有必須點破。姚寶落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提過這件事，也從來沒有為此向他求助，他就不會貿然出手相助，因為會顯得太唐突，太多管閑事。況且，姚寶落的不告知在某個程度上也表示了她有能力處理，不用麻煩到他。

弄明白霍季恒的意思，姚寶落真的哭笑不得。她會答應做他女朋友的最關鍵原因是為了她媽媽，其他因素都是其次的。霍季恒卻只在她身上下功夫，認為其他都是附帶的。不能說他錯了，只能說他不是真正的了解她。

察覺到她的默然，霍季恒溫和問：“需要幫忙嗎？”

姚寶落下意識拒絕：“不，謝謝。”

霍季恒工作繁忙，沒太多時間陪她猜啞謎。姚寶落很識趣地找理由挂電話。通話中斷之前，她仿佛聽到霍季恒嘆了口氣。

不是霍季恒。

姚寶落放下手機，前所未有的茫然。她真的想不到誰在幫她。

把親朋戚友仔細過了一遍，又試探性地打了幾個電話，依然沒有任何線索，姚寶落的手指在聯系人列表上劃來劃去，突然翻到黑名單，看着上面唯一一個名字——

齊教授

她決定遠離齊斯宸後，将他的所有聯系方式全部拉了黑名單，卻沒舍得删除。

如果幫她的人是齊斯宸，而他委實不是施恩不望報的那種人，所以必定會告訴她，偏偏她拉了他進黑名單，他聯系不上她……以他的性格，他會有多生氣？

思及此，姚寶落頓時坐不住，立刻把他的號碼放出黑名單，撥打過去。

電話撥通，卻在響了幾聲後斷了，變成忙音。姚寶落又打了一次，也是同樣的情況。如是再三，毫無疑問，對方是故意捏斷電話。這個幼稚舉動可能代表的含義令姚寶落心裏發顫。

她等不下去，直接去了齊斯宸的住處。不問清楚，她今晚鐵定睡不着覺！

姚寶落不确定齊斯宸在不在家，到了之後隔着門聽到裏面有動靜，心頭大定，按響門鈴。可是門鈴響後，裏面的動靜反而沒了，靜悄悄的沒人來開門。姚寶落又按了幾次，依然沒人來開門，裏面詭異的安靜。

她突然就火了，狠狠拍門，“齊斯宸，我知道你在裏面，開門！”

門板被拍得砰砰作響，持續不斷，大有不開門就不停止的架勢，裏面裝死的人終于坐不住，打開門，露出一張漂亮的臭臉。

“你來幹什麽？我不想見你。”齊斯宸揚了揚下巴說。

姚寶落抿着唇，板起臉往屋裏沖，齊斯宸呆了呆，想攔都來不及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順手帶上門。

“為什麽幫我媽請專家醫生看病？”姚寶落單刀直入。

齊斯宸撇撇嘴，“你不想要，我讓他們不要再來。”

“我想要！”為了媽媽，姚寶落什麽都豁得出去，“但告訴我，代價是什麽？”

齊斯宸氣笑了：“你還要比較一下我和霍季恒開出的條件哪個對你更有利？”

姚寶落默認了。她想不出齊斯宸幫她的原因。她害怕有些代價她付不起。至少霍季恒把他的意願表達得清清楚楚。

“如果我和霍季恒一樣，要求你當我女朋友，陪我上床呢？你選哪一個？”齊斯宸故意刁難說。

姚寶落猛地看着他，先是不敢置信，然後，臉一下子紅了！

齊斯宸一噎，有些氣急敗壞說：“你倒是想，想得美！”

姚寶落咳了咳，別開眼睛，拿手當扇子朝着臉頰扇風，小聲咕嚕：“又不是我說的……”

齊斯宸想打人。他忍耐地捏捏鼻梁，警告道：“正經點，聽我說。”

好像之前所有幼稚舉動都不是他做出來似的。

誰讓他是老大呢？聽他的。姚寶落低頭低得利索，露出一個标準化的微笑，令人看了覺得牙癢癢的。

齊斯宸好奇問：“你在霍季恒面前也是這麽皮的？”外表是女神，內在是女神經，什麽形象都不要了，特跳脫，特幼稚，特叛逆不馴。據他所知，霍季恒可不喜歡這個類型。

姚寶落笑容一斂，“教授，我聽着。”

齊斯宸聳肩：“看來你是真的不愛霍季恒。利益交換來的女朋友，霍大公子真可悲！”他搖頭嘆息，不掩幸災樂禍，“只是這個理由，也夠我出手了。”

最後一句像喃喃自語，姚寶落沒有聽清。

“霍、霍先生，是個好人。”她弱弱地辯護了一句，但沒有反駁他的話。

齊斯宸正色道：“離開他吧！既然都是賣身，賣給我。我不需要你做我的女人，只需要你做一個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