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假戲真做

瓊榭,木家。

玄關處,木心蕊提着小香袋和林素音道別:“大嫂,那我和葉子就先去服裝設計師那裏試一試成衣吧。”

林素音披着件暗色帶格紋披肩,神色疲倦:“也好,如果我和澤柏的禮服趕制出來了,也一并幫着取回來吧。”

木心蕊咋咋呼呼道:“喲,大嫂不去試穿一下麽?如果不合身怎麽辦?”

林素音道:“都量了尺寸,不至于不合身。就這樣吧。”說罷已是送客的神色。

木心蕊卻似半點也沒有察覺林素音的意思,繼續道:“還要取澤柏的禮服?澤柏回不回來啊?”

林素音瞬間冷了神色:“我的兒子,哪裏有不回來的道理。”

木心蕊又問:“那洛琪呢?準備留在美國麽?”

“洛琪下個月就回來。”林素音緊緊珉着唇,眼裏的冰霜連一旁的戚葉子都看得分明。

木心蕊捂嘴笑道:“好了好了,兒女雙全總該在身邊的好。澤柏和洛琪都回來幫襯大嫂,這不是好事麽?時間不早了,我和葉子也就不叨擾了。”說罷拉着戚葉子,走出了木家的大門。

玄關處,林素音依舊面無表情。半晌,她一揚手,手邊的裝飾花瓶就這麽被打到了地上。

上好的瓶身并名貴的花種,瞬間成了幾截碎屍。

“媽,洛琪姐和澤柏真的都會回來?”戚葉子挽着木心蕊的胳膊問。

木心蕊嗤笑了一聲:“哪裏可能回來。澤柏和你大舅母的矛盾不是一天兩天了,他那點事早就鬧得人盡皆知,虧你大舅母還想着掩人耳目。至于洛琪,那丫頭本就是不會低頭的主,要她放棄事業回來乖乖嫁人,可能麽?”

戚葉子微微蹙眉:“可這次畢竟是單家嫡長孫的婚禮啊,雖然單家不從政,但畢竟在N市根基深穩,這麽不賣他們的面子,不好吧。”

木心蕊一臉事不關己:“那又如何,我們到了,盡了我們的心意,管旁人有的沒的做什麽?”說罷,她別有深意地拍了拍戚葉子的手背:“這次婚禮,肖家的嫡長孫也會來,你要好好把握啊。”

一番話說得戚葉子紅了臉,腦中卻不由得想起了那個風光霁月的清俊身影:“祁家人會來嗎?”

木心蕊登時拉長了臉:“你還想着祁家那位做什麽?那位根本不把所謂世家放在眼裏,看似彬彬有禮實則離經叛道,你心心念念這樣的人,必然要吃苦。”

被看穿心事的戚葉子卻不依不饒:“肖家那位就看得上我嗎?”她見過那個男子,氣質與容貌俱是萬裏挑一。雖左腿微跛,但他站在那裏,任誰也不會注意到他的缺陷。

木心蕊不高興了:“我的女兒,長相上乘,氣質上佳,知書達理,家世顯赫,他不看上你還會看上誰?木家的女兒,木洛琪桀骜難馴,你表妹戴安妮懦弱不成器,誰能比得上你?難不成他會惦記着那個聲名狼藉的野丫頭木洛芬?”

一番話說得戚葉子即為受用,瞬間挺直了腰杆,連行走間亦添了幾分不與世俗同流的清高和妩媚。

母女倆的專屬私家車停在了一棟大廈前。戚葉子下得車來,正要往大廈走去,卻見前方有個人影很是眼熟。

木心蕊走到了戚葉子身邊,疑惑:“怎麽不走了?”

戚葉子湊近木心蕊道:“媽,你看那個人。”

木心蕊順着戚葉子的目光看去,只見街邊的櫥窗前立着一個年輕女子,一件簡單的帶兜帽短上衣,一條牛仔褲,搭配随意,卻襯得纖腰長腿,亭亭玉立。一頭烏發束在腦後,有碎發拂過鬓角,被那白皙的手指随意一捋,便服服帖帖地垂在了如畫的眉目旁。

“這是……木洛芬?”木心蕊遲疑地念出了一個名字。

那如水墨畫般點染的眉眼,經歲月打磨愈發美得攝人心魄,不是木洛芬又是誰?

“她不是……”戚葉子堪堪停住了話語。當年瓊榭裏流言四起,說木洛芬小小年紀便在酒吧裏與各色男人鬼混。她怎麽也不相信溫順如綿羊的小表妹會如此奔放,直到某一天,她在一家名叫西城東的酒吧外看到木洛芬上了一輛紅色的蘭博基尼。再後來,她聽到木洛芬因與男人同居而被木家掃地出門的消息時,已不再驚訝。

真是人不可貌相。長得再美又有何用,品行不端便是大忌。想到這裏,她的心裏便又恢複了慣常的優越感。

“看起來,是木洛芬呢。”戚葉子道,“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木心蕊揚了揚剛剛修過的眉,笑道:“也好,這麽多年不見,總該打個招呼不是?”

木小樹雙手插在上衣口袋中,饒有興趣地盯着眼前的櫥窗。

這是一家老字號的珠寶店,向來招待各方名門望族。這家店內的設計亦總別出心裁。櫥窗裏是一方小小的天地,小小的海盜船懸挂在半空,載着一床可愛的人偶。海盜船下,是固定成波浪狀的海洋球。海洋球中央立着一個小島,島上擺着個大大的藏寶箱。

這樣簡單可愛的設計令木小樹挪不開眼去。

這些小東西刺激得她靈感大發,她恨不得掏出紙筆把腦中的靈感變為一組新的設計。

“洛芬。”

初聽到這個名字,木小樹并沒有反應。直到對方不依不饒地叫了第二聲,她才憶起,原來她确實叫過這個名字。于是回頭。

映入眼簾的是兩位衣着光鮮的女人。一位年紀與她相仿,一位年紀稍長。兩人眉目間有幾分相似,想來是對母女。

木小樹努力在腦海中搜索有關兩人的信息,奈何一無所獲,只好不失禮貌地對二人笑笑:“請問你們是……?”

木心蕊一口氣險些岔過去:“洛芬,幾年不見,倒是連姑姑都認不得了?”

姑姑?木小樹想了好半天,終于在記憶的角落裏扒拉出了僅三面之緣的二姑姑和大表姐:“二姑姑,大表姐,好久不見啊。”

木心蕊的臉色終于緩和下來。

戚葉子問:“洛芬,你現在在哪裏做事?”眼前的女子雖穿着養眼,但那身衣褲根本看不出牌子,想來是地攤貨無疑。穿着地攤貨,望着珠寶店的櫥窗垂涎不已卻又不敢進,她的日子定然過得艱辛。且此時正是上班時間,她在這裏閑逛,怕是連工作也沒有吧。

木小樹笑了笑,随口答:“跟着老板做服裝生意。”

服裝生意?戚葉子心下更是不屑,嘴裏卻依舊語氣溫婉:“既然做服裝生意的,怎麽不穿好一些。好歹是木家的女兒,穿一身地攤貨像什麽樣?”

木小樹被一聲“地攤貨”逗樂了。不知戚娡微聽到這個評價會作何感想。木小樹的衣物要麽自己設計,要麽便出自TRsam各首席設計師之手。這些設計并沒有投入市場,算起來應是放眼全球,獨一無二。而今日這身休閑裝便是戚娡微的手筆。

戚葉子以為木小樹那一笑是因惱羞成怒,頓生憐憫:“走,表姐帶你買衣服去。你也不要再給你那老板打工了,表姐給你找個體面的好工作。”

木小樹連忙搖頭:“不用不用,不勞煩大表姐了。我的衣服夠穿,我對現在這份工作也很滿意,表姐的好意我心領了。”

一旁的木心蕊和藹地笑了笑:“洛芬,你跟我們客氣什麽?木家不要你,但姑姑還是疼你的。”

“真的不用,我在等人,你們若有急事便先走吧。”木小樹在聽到“木家”二字時微微涼了語氣。

“等誰?”戚葉子脫口便問,“等你的老板嗎?”眼中卻露出幾分暧昧之色。

木小樹瞥她一眼,答:“不是。”

“那便是等客戶?”戚葉子窮追不舍,眼裏的鄙夷愈發明顯。

木小樹有些不耐煩:“算是客戶吧。”眼下,J.Crown不正是TRsam在大陸最大的客戶麽?

正說話間,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幾人不遠處。木小樹如獲大赦:“我要等的人來了,失陪。”

才走出幾步就聽身後木心蕊喊:“洛芬,下周是單家的婚禮。單家邀了木家所有的孫字輩前去觀禮,你也一起來吧。”

木小樹心道,她腦子被驢踢了才會再和木家有半分瓜葛。于是她回過頭,唇畔的笑容滴水不漏:“我工作忙,抽不出時間。況且這樣世家大族的婚禮,我哪裏高攀得上?”躲都來不及。

說罷,她不給身後二人說話的機會,三步并兩步來到了轎車前。

這般急迫落到了木心蕊和戚葉子眼裏便又是另一番含義了。

戚葉子故作疑惑:“這麽急着要見客戶做什麽?得有多要緊的客戶連與親人相聚也顧不上?”

木心蕊一副洞察世事的表情:“女孩子出來招攬生意,自然辛苦萬分,少不得要出賣色相,甚至委身他人。”再看了看那輛轎車,“能開這樣車子的人在N市也不多,看來包養洛芬的人身份地位不低,洛芬的日子倒也并不難過。”

戚葉子捂住櫻桃小嘴,驚呼:“洛芬被包.養了?”

木心蕊語重心長道:“女孩子品性要端正,你不要跟着學壞了。”

戚葉子嬌嗔:“媽,你說什麽呢。”

“也是,”木心蕊滿意地看着身旁的女兒,“我的女兒自然不會那般欠缺教養。”

母女二人的對話并不加掩飾,一句不落地飄進了木小樹的耳裏。

同時也落進了從車子裏走下的祁缙謙的耳裏。

他皺了皺眉,伸手便把她納入了自己的懷抱:“等很久了?”

她有些郁卒,兩下掙出他的懷抱:“喂,人家說我被你包.養了呢。可我一點被包.養的福利都沒享受到,還要在這凄風苦雨裏等你這不守時的金主。”

他擡頭看了看暖洋洋的太陽,莞爾:“我的錯,你要什麽福利,統統補給你。”

她挑眉:“什麽都給?”

他正色:“什麽都給。”半晌又道,“不過為了更好地讓你享受福利,你是不是該搬到我身邊與我同吃同住?”

她咬牙,怎麽說着說着又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不遠處,戚葉子看到祁缙謙的背影時臉色已有了些微的變化。她在心裏安慰自己,只不過背影有些許相像呢,誰知道背影後的正面是不是醜如鬼剎?

正想着,那個背影便轉過了身,露出了她日思夜想了無數個春秋的五官來。依舊是那般眉目英挺,卻又更多了幾分滄桑遼遠的男人味。

歲月果然使這個男人更加迷人。

木心蕊亦有幾分震詫:“葉子,抱着洛芬的那個人……是不是祁家那位?”

戚葉子面如土色,不說話。

眼見着那對依偎着的男女向這邊走來,戚葉子的呼吸慌亂了起來,手亦不受控制地抓緊了木心蕊的胳膊。

木心蕊若有所覺地看了女兒一眼。

“姑姑,大表姐,這位就是我的客戶,祁缙謙祁先生。”木小樹向二人介紹身邊的男人。

祁缙謙颔了颔首,并不說話。

木小樹看着戚葉子的臉色蒼白如紙,繼續道:“說起來,大表姐和祁先生還認識呢。”

這下,祁缙謙詫異了。他什麽時候認識的?他怎麽不知道?

木小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對戚葉子溫言道:“看來祁先生并不記得與我表姐的一面之緣呢。”

戚葉子微微抖了起來。

祁缙謙恍然:“我的記性不太好,見諒。”

這下,木心蕊的臉色也不好看了。

木小樹忽而彎了眉眼:“姑姑,你說得沒錯,我确實被祁先生包.養了。不過我全憑姿色上位,大表姐是沒有可能了。”

一句話,把戚葉子引以為傲的容貌貶了個透。

木小樹還不過瘾,湊上去啄了啄祁缙謙的嘴角:“親愛的,我們什麽時候去看鑽戒呢?”

祁缙謙微微一笑,對這意外之吻很是受用。他攬緊了懷中的小女人,轉頭對木心蕊和戚葉子道:“不好意思,我的未婚妻很淘氣,跟你們開了這樣的玩笑。是我追求洛芬在先,兜兜轉轉追了這許多年才得以到她的身邊。兩位既然是洛芬的親戚,那麽也就是我祁缙謙的親戚。我們婚宴那日,還請二位光臨。”

戚葉子腿一軟,眼裏的淚花險些掉了出來,一顆琉璃心碎了個七零八落。

這是什麽臺詞?木小樹瞪眼,她怎麽不知道?

祁缙謙回望她的眼,湖藍色的眸子裏神色淡淡,就許她現場發揮,不容他錦上添花?

祁缙謙說完那番話後,便攬着木小樹離去,獨留木心蕊和戚葉子呆愣在原地。

可那離去的方向卻又不是車子所在之處。

木小樹狐疑,低聲問:“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祁缙謙的眼裏蘊了笑意:“眼前不就有一家老字號的珠寶店麽?聽你的話,我們自然要進去選一選鑽戒了。”

同類推薦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