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水晶吊墜
鑽戒?木小樹一愣神間已被身邊的男人帶進了珠寶店。
木小樹臉頰微紅,忙對着祁缙謙咬耳根道:“喂,不過是诓他們而已,你怎麽當真了?”
祁缙謙已走到櫃臺前認真地看起了對戒的樣式:“誰說诓他們的?不然我為什麽讓你在這裏等我?”
木小樹呆了呆,語氣裏有一絲不确定:“你認真的?”
祁缙謙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以為呢?”
木小樹語塞。半晌,她又覺得不對勁:“為什麽不事先跟我說一聲?”
店內的招待員挂着标準的微笑走了過來,熱情地介紹幾款鎮店精品。
祁缙謙一邊聽,一邊對木小樹道:“跟你說了,你還肯來麽?”
木小樹恨得牙癢癢,他把她的命門摸得這樣準。她小小地抗議:“我還沒答應你的追求呢。”
祁缙謙看她一眼,語氣是滿滿的理所當然:“反正我要娶的人只有你,這鑽戒早買晚買有什麽分別?”
木小樹轉了轉眸子,忽而笑道:“誰說你要娶我,我就會嫁給你?”
祁缙謙神色不變:“沒關系。到時候把你搶過來就是,你不答應也得答應。”
這麽不講道理?!木小樹瞪圓了眼。
“這一款拿出來我看看。”祁缙謙指着櫃臺裏一條水晶項鏈道。
诶?怎麽又變成項鏈了?木小樹剛剛打好的腹稿瞬間梗在喉頭,愣是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項鏈設計得極為雅致。吊墜是一棵袖珍的小樹,樹冠和樹身的雕琢異常細致。
木小樹一眼便愛上了這條鏈子。
祁缙謙微微一笑,替她戴上鏈子。
白皙的頸項,小巧的鎖骨,再加上這樣一條簡約而典雅的水晶項鏈,不知是鏈子襯了人,還是人靈動了那一鏈水晶。
招待員語氣興奮地贊嘆木小樹天生麗質,木小樹卻摩挲着頸間的項鏈不言語。
指尖過處,是鏈子背面刻下的字母。
小而精巧,正是她姓氏的縮寫。
木小樹擡眼去看祁缙謙,只見那男人嘴角噙笑,湖藍色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她。
一句對話也無,卻已勝過千言萬語。
她在他灼熱的視線中敗下陣來,微微別過頭,問那招待員:“這條鏈子的價格?”
招待員笑得甜美:“若您喜歡,便送給您。”
老字號的珠寶店,最簡單的飾品亦價格不菲,更遑論這條特意定做的水晶鏈。
哪裏可能免費送給不相幹的人?
木小樹詢問地看了一眼祁缙謙。後者走過來,從背後攬住她的腰,輕聲道:“本該三年前給你,作為五年之約滿期的慶祝。”以及,他的女孩長大成人的慶祝。
卻不料陰差陽錯,晚了整整三年。
木小樹頭一次後悔當年為何要逞那一時之氣。
身後,他低低的聲音再度響起:“看到不是鑽戒,是不是有點失望?”
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一本正經道:“鑽戒已經有了,但要在特別的時刻替你戴上。”
她微側了頭看他:“什麽時候才算是特別的時刻?”
他狀似認真地思索了半晌:“至少先得讓你與我同住吧。”
她忍俊不禁。真是無時無刻不打着同居的算盤啊。
“咦,那位小姐脖子上的項鏈好漂亮。我也想要一條那樣的鏈子好不好?正好搭禮服。”
一陣甜軟的女聲傳來。木小樹不由回頭,便見一個年輕的女子挽着一個男子的胳膊,正往這邊看來。
女子着粉色修身連衣裙,妝容甜美,容色清麗。男子一身西裝,身材挺拔,姿态風流。
卻都是木小樹認識的人。
女子赫然是徐翎的徒弟丁雪怡。男子則是木小樹多年不見了的朋友,單伯飛。
近十年的分別并沒有太多改變單伯飛的容貌,只微微收斂了他的不羁。那雙引無數名媛淑女心碎的桃花眼如今已沉澱出了另一番味道,再也不見當年的輕浮。
“單伯飛,好久不見。”終是木小樹先打了招呼。她內心有些忐忑,當年分別的場景實在不是個美好的回憶。她不知他是否記得她,但無論他的态度如何,她都坦然。不管他怎樣看待她,她都當單伯飛是她的朋友。
丁雪怡顯然認出了木小樹,瞬間眸子裏滿是警惕。
單伯飛倒是勾唇一笑,溫和道:“木小樹,真是好久不見啊。”
只這一句話,就叫木小樹提了半天的心落到了實處。
單伯飛的視線卻飄到了木小樹身後:“這位是?”
木小樹攬着祁缙謙的胳膊,嘴角微揚:“我的男朋友,祁缙謙。”轉頭又對祁缙謙道:“這是我的朋友,單伯飛。”
祁缙謙點了點頭,算是和單伯飛打過招呼。
木小樹介紹完了,卻不見單伯飛介紹丁雪怡。
一時間,氣氛有些凝滞。
丁雪怡笑了笑,自如地開口:“我是伯飛的女伴,丁雪怡。祁先生,我們見過,我是Uren首席Alley Xu的關門弟子。”接着又對木小樹道:“木總監,我們Uren接下了單氏的婚宴禮服設計大單,也算與你們TRsam打成平手了吧。”
木小樹一愣。雖在看到丁雪怡與單伯飛一同出現時心裏已隐約得出了答案,但此刻聽丁雪怡就這麽直白地開口道出,還是覺得有些不适。于是,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單伯飛。
單伯飛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那對微挑的桃花眼裏卻看不出半分情緒。
要在平時,木小樹定然要出言譏諷丁雪怡好手段,但面對着單伯飛,她怎麽也說不出口了。于是笑道:“恭喜丁小姐。”
丁雪怡笑容甜美,小鳥依人地将頭靠在了單伯飛的肩膀上:“那麽,木總監、祁先生,你們忙吧,我和伯飛就先走咯。”欲邁出步子,誰料身旁的單伯飛一動也不動。
“你不是想買一條項鏈嗎?挑吧。”單伯飛眉梢微挑,一雙眼蘊滿溫柔地看向丁雪怡。
丁雪怡有些受寵若驚。
“我看這一條不錯,你試一試?”單伯飛指了指櫃臺中的一條心形吊墜。
一旁的招待員立刻将吊墜拿了出來:“單總好眼光,這是我們店這一季的新款……”
祁缙謙攬了木小樹的腰,道別:“你們慢挑,我們先走一步。”
俄頃,店內只剩下了單伯飛和丁雪怡這對顧客。
招待員賣力地介紹着那款心形項鏈,丁雪怡亦對那條鏈子愈看愈愛。她轉頭看向單伯飛:“我戴着好不好看?”
單伯飛有些心不在焉:“你喜歡就好。”
丁雪怡怎麽聽不出他話裏的敷衍。她若無其事地笑道:“那就這一條吧,好不好?”
單伯飛沒有說話。一旁,七巧玲珑心的招待員早就将項鏈包裝好,遞去了前臺。
丁雪怡再度挽上單伯飛的胳膊。雖然心裏好奇得要命,但她一句也不問。她從來知道什麽時候該見好就收,這也是為何她能站在單家二公子身邊的原因。
“他就是你曾經說的那個會釀酒的朋友?”祁缙謙一邊給木小樹系安全帶一邊問。
木小樹愛不釋手地撫着頸間的鏈子,答:“對呀。不過我原以為,他不會把我當朋友看了呢。”沒想到他還記得她。
祁缙謙啓動了車子,道:“這麽多年了,他還記得你、願意和你打招呼,可見并沒有把當年的事情放在心上。你藏了多年的愧疚純粹是庸人自擾。”
木小樹心中最後一點郁卒徹底一掃而空。她笑盈盈地側過身,飛快地在他的臉上啄了一口。
祁缙謙笑了:“這麽開心啊。”
“開心,非常開心。”她說着就執起項鏈吻了吻樹形的吊墜。
“一條項鏈就開心成這樣,出息。”他笑意更濃。
她難得地不跟他計較:“你今天表現很好,給你加十分。”
“今天我的表現可多了,就只給加十分?”他不滿。
她想了想,答:“要不,加個十五分?”
他哼了哼沒說話。
她湊過去:“怎麽,嫌少?不能多加了,再加的話就滿分了。滿分來得太容易,不利于發揮你追求我的主觀能動性。”
他忍俊不禁。
******
“讓你去取對戒,怎麽去了這麽久?”
書桌後,着煙灰色西裝的高挑女人丢掉手裏的文件夾,不滿地看着推門而入的單伯飛。
“新娘都沒心思去取戒指,還有什麽立場去埋怨其他人?”單伯飛懶懶地癱倒在沙發中。
女人甩了甩紅褐色的長卷發,道:“連這點小事使喚你一下都這麽不樂意,等婚禮過後,你這性子該怎麽管束?”
單伯飛撇了撇嘴,不說話。突然,一本相冊兜頭便砸到了他的腦門上。
他無奈:“姐,你都是要結婚的人了,能溫柔一點麽?”
單珂萦不理他的抗議,指指相冊道:“看看我挑的禮服。”
單伯飛翻開相冊看了兩頁,瞬間毛骨悚然:“你讓我穿成這樣當伴郎?我寧可什麽也不穿!”
“你要想什麽都不穿就進禮堂,我完全沒有意見。”單珂萦挑眉,“但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這是我要穿的。”
單伯飛瞠目結舌:“這就是你的婚紗?你要吓死我還是要吓死姐夫啊?”
“怎麽回事呢你,這是我最喜歡的設計師姬崇安設計的禮服,你個不懂欣賞的人趕緊閉嘴。”單珂萦不滿。
單伯飛扯了扯嘴角:“你開心就好。”
單珂萦這才平息了怒氣。半晌,她問:“你和Uren那個女設計師處得怎麽樣了?能不能幫我要到姬崇安的簽名?”
一句話勾起了單伯飛的心事。他煩躁地抓了抓頭,不說話。
“到底什麽情況啊?”單珂萦急了。
忽然,單伯飛的動作頓了頓。他擡頭看向自家姐姐:“你的禮服由你喜歡的設計師操刀,那麽我的禮服也由我選的設計師來設計吧。”
單珂萦嗤笑一聲:“你能選出什麽設計師?你連他們的名字都叫不上來。”
單伯飛斂了笑容:“誰說我不知道。前些日子我還去實地考察了,那家公司确實實力不菲。”
“哪家?”單珂萦好奇。
“TRsam。”單伯飛答,“裏面有一位設計師尤其有才華,我希望由她擔任我的服裝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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