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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上山的時候倒是不覺得有多快，但是下山時，就是覺得時間過得十分的緩慢，明明步子已經跨得夠大了，但是那速度就是一直趕不上去，眼見那天都已經暗了下去，但是前頭的道路卻還那麽長，武辭就還不得自己的腿有兩米長，一步一米五。

小羊羔或許是害怕，一直都是走的踉踉跄跄的，下到山腳下的時候已經是完全的蹲了下去，半點都沒有再起來走動的意思。

但是這道路離林家鋪子也沒有多遠了，武辭幹脆就把那兔子栓在了那小羊的身上，而後把那小羊羔抱到腋下，快步的往前走。

林家鋪子那頭早就已經收攤了。他們每天只做的糖糕分量都不算多，總是能恰到好處的賣完，最多也不過剩下半斤左右。

附近的孩童多，要是實在的賣不出去還可以贈送于他人，所以今天的糖糕買完之後，文曲，又幫着他們收拾了東西，而後就是乖乖的坐到長凳上，望着今兒早晨武辭離開的那條路，盼望着他的歸來。

林秀才将東西都給洗好之後才緩步的走了出來，看到文曲那樣子忍不住說道，“天色已經不早了，他們出去打獵的兩三天不回來是常事兒，你的身板要比我的小一些，估摸着我的一生，你也是能穿進去的，今晚要不就在我家歇下吧。”

說完這話之後，林秀才又有一點臉紅，他平日裏接觸的人不多，又難得的遇到一個不讨厭的人，話題更是如此的切合，今日裏文曲跟他的那些東西，可比他自己看書要好的多。

若是文曲不介意，他其實是想跟這人徹夜的暢談的。但是到底是一個讀書人，跟文曲又沒有熟稔到那一種程度，所以，真正的把心裏的話說出來之後，總歸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文曲對林秀才的印象也是好。而且讓他覺得奇怪的是，他今天抓着林秀才的毛筆去寫字兒的時候，并沒有出現提筆忘字的情況，這倒是讓他有些疑惑起來。

對于林秀才的提議，文曲本是沒什麽意見的，但是對于自己提筆忘字的事兒，他又有點執着，忍不住的想要跟大哥回去驗證。

所以看了他一眼之後，文曲有些欲言又止的看向大路那邊，然後就看到了一個模糊的黑影子，那身影有些熟悉，讓文曲忍不住站起身來，嘴上也有了笑容，“我大哥回來了，我明日裏再跟你探讨好不好。”

文曲的笑容讓林秀才的心頭有點梗，但是又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氣。畢竟今日裏才第一次見面，又不是村子裏熟悉的人，貿然的留對方在自家過夜着實是不好。

所以，文曲的拒絕到時讓他心裏松了口氣。同時又對他明日裏再來的提議有些高興，“自然是好，我先前所讀的書籍中還有些不大明白的東西，若是你不介意，明日可聽我說嗎？”

文曲點點頭，“我在家裏也沒有什麽事兒，不過我倒是想問你一個事，你打算什麽時候去參加科舉？”

文曲知道林秀才曾經出去過幾年，所以才有了秀才的名頭，但是不知曉是因為什麽事兒又回了這裏，這地方的規矩跟天上畢竟不一樣，所以文曲還是忍不住想問一問。

林秀才原本還有些開心，但是文曲這話說出來之後卻讓他嘆了口氣，“哪裏會有這麽容易的事兒，我本想是今年出去的，但是我又不大放心爹娘，我這也出去沒有三年兩載估摸着回不來，畢竟出去之後，若是不成功，哪有回來的心思……”

“不說這些，等我爹娘身子好了，我再考慮這些事兒。倒是你，有什麽打算？”

“我沒有打算要考取功名。”文曲搖搖頭，“我覺得這裏很好，打算跟大哥一起，讀書識字只是我因為我喜歡。”

文曲說這話倒是實話，他本來就是一只毛筆，喜歡讀書寫字，但是當官這類事兒确實不适合他，再者，但還沒有弄明白自己是怎麽到這裏來的，哪裏還會有其他的心思去考取功名。

不過看到林秀才一臉可惜的樣子，文曲還是補充了一句，“人各有志。”

林秀才扯了扯嘴角，像是有幾分明了，“也是。”

踮起腳往外頭看了看，文曲的心思不再專注到這裏，“我大哥快過來了，我們家跟你們家不順路，就不讓他再過來了，我出去接他，明這裏再來跟你一起看書。”

林秀才看他整個心思都已經往外飄了，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麽，文曲做了個揖，便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林秀才轉身回了自己的家中，林氏看到自己兒子走進來，身後有沒有跟着文曲，便問，“文曲可是回去了？”

林秀才點點頭，“武大哥過來了。”

“武辭？”蹙氣了眉頭，林氏臉上有幾分責怪，“那你怎麽不請人進來坐坐，順帶再吃個晚飯呢？”

“娘……”林秀才過去摻扶着她走到桌子跟前，“武大哥還沒有走到呢，文曲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出去了，天色已經這麽暗了，武大哥估摸着是不會留下來的，所以我就想着不如讓他們早點回去。”

林秀才說的也是有道，所以林氏也是點了點頭，不過而後又是嘆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家兒子的手，“我是知曉你想出去，我跟你爹也商量過，想讓你過完這個年，就到外頭去。”

“娘……”

“先不要跟我說那些話，”打斷林秀才的話，林氏又站了起來，“我們只是想讓你高興，我們覺得吉州很好，但是這地方未必适合你，你只是在外頭待過一段時間，并不了解外面到底是什麽樣子的，所以我跟你爹放你出去，也不是因為什麽，只不過是想讓你出去吃點苦頭，心甘情願的回吉州罷了，唉……你自己要好好的想一想。”

暗黃的燭光照的林氏臉上的皺紋更深，他們算是老來得子，三十好幾才有了林秀才，現在都已經五十多了，算不得年輕，但是也不想因為自己，而束縛了兒子。

天色雖然已經暗下，但是到底還是看得起一點路，文曲跑着的時候，還嘴裏還嚷着大哥二字。

武辭看到文曲跑過來的時候，心髒都跳的快了幾下，生怕文曲就這麽磕着，但是文曲的步子快，壓根兒就沒聽武辭讓他慢點的話，一下子就跑到了他的跟前。

全然不知曉自己做錯了什麽，文曲的聲音還是軟軟的，“大哥，咱們回家吧。”

“怎麽不在那裏等大哥。”嘆了口氣，人沒有事武辭也不會說太多，只是這天色都已經這麽暗了，這人居然還小跑着過來，着實是讓人不省心。

“我見着你了，所以自然是要跑出來啊，大哥你怎麽把小羊夾着？累不累？還有那兔子。”湊近了仔細看，文曲才發現那小羔羊似乎在抖，估摸着是害怕的很。

從山腳下到這裏已經走了有一段路，若說半點都不累是不可能的，尤其是文曲在他手上捏了捏之後，武辭順勢就将獵物給放了下來，捏了捏自己的手。

“這小羊羔太小了，估摸着這是出生沒多久，但是也是能養活，賣掉不太劃算，所以大哥就想着，幹脆帶回來給你養着算了。”輕輕的拍了拍小羔羊的頭，武辭将它背上的兔子籠給解了下來，又将拴着羊的繩子遞給文曲，自己提着兔子，“你試試，能不能把它帶回去？”

小羔羊下地的時候還有些害怕，但是意識畢竟是懵懂的，大概是感覺到沒有過多的危險，沒過一會兒就是原地的走了幾下，文曲也覺着有趣，順了順它的毛，也輕聲的說了句，“小羊羔，咱們回家～”

倒是沒想到文曲會跟小羊說話，武辭也是笑了出來，單手拎着兔子，另一只手抓住文曲的胳膊，避免他看不清路摔着，才說道，“咱們回家。”

已經到了這裏，上山的路程就不算遠了，所以武辭到時也沒有太着急，緩步的往前走的時候，還不忘記問文曲今兒過的怎麽樣。

文曲心裏也藏不出事兒，發生了什麽事兒到也真的是一五一十的說的出來，說到後面的時候，身後跟着的小羔羊還咩咩的喊了幾聲，讓文曲又起了興趣，又是“抛棄”了武辭，轉到身後咩咩咩的學羊叫。

小受：咩咩咩～

林秀才：可愛！

小攻：你說什麽？！

林秀才：小……小羊可愛QAQ……

唉，總是要搞事的，林秀才是副cp，現在的戲份不會多，小攻跟小受也差不多要有進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