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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想來自己的身份不能直接的說出來，但是文曲又沒有撒謊的喜好，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是為了自身的安全，所以對于林秀才的問題，文曲想都沒想，就回答道，“我自小就在私塾長大。”

他這話倒也是沒有說錯，畢竟一直都是跟在文曲星的身邊，所以對于文字的喜好是一直都是存在的，只是現在稍微的出了一點意外，所以才讓他提筆忘字，但是那些他所看到的字都是認得的。

文曲的話到是讓林秀才很吃驚，本以為這人也就算過幾年的私塾，卻不想自小就在私塾長大，自小耳濡目染，這樣的人文采一定不會差到哪裏去。

林秀才眼中的詫異武辭是看到了，不過也同時的看到了他的收斂，大概還是不大願意相信，畢竟村子裏的人就那點水平，所以現在對文曲大抵也是不抱什麽希望的。

不過連秀才臉上的态度已經柔和了不少，一定的好感總還是有的，所以武辭也放心，把買來的小糖糕放到文曲的懷中之後，才轉身往外走。

走的時候還不忘記交代自己今晚有可能不會回來，若是到了一定的時間，要記得讓雯娶回家，若是方便的話，留宿也是沒有問題。

難得自己的兒子能對一個人有興趣，而且還是一個讀書人，相比較于自己跟老伴兩個老頭子，到底還是年輕人，比較有話題。

二老也不希望自己的兒子一直悶着，所以也是連連點頭，對文曲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等到武辭的背影都看不清的時候，文曲才走到林秀才的身邊。

不過現在的林秀才還在忙着将裏頭的東西拿出來，所以也只是林氏在招呼文曲，“文曲是吧，嘗嘗我們家的糖糕，味道很好的，現在還熱乎着，跟涼的時候是兩種味道。”

這個時間點只是糖糕擺出來的時候，估摸着來買的人還不多，他手裏的糖糕還有一些熱乎，剛才大哥給他這些糖糕的時候，文曲還分了一些出來，放到大哥懷中。

現在聽到她這麽說，也小心翼翼地打開紙包，将那糯白的糖糕放到自己的嘴裏咬了一口，糖糕很糯軟，帶着淡淡的甜香，不會讓人感覺到太膩，有一種入口即化的感覺。

不過這東西還是不适宜吃的太多，所以稍微的嘗了兩塊之後，文曲就坐了下來，安安靜靜的。

兩個老人跟年輕人之間也沒有什麽話題，所以三個人一時無言。

好在林秀才很快的就走了出來，手裏頭還拿着他的舊書，雖說對讀書人很是欣賞，但是這麽久以來都沒跟人太過親近，所以忙活完自己的事情之後，他總是習慣性地捧着書在那裏看。

尋常的時候倒是不覺得有什麽不自然，但是現在也不知想是不是多了另一個讀書人的緣故，林秀才總覺得自己有點分神。

文曲也覺得自己有些按耐不住，林秀才手上的書籍他看過，應當說是抄寫過。

文曲星的書房裏有很多的書，有一些是人間沒有的，但是人間有的書文曲星那裏都有，林秀才手上的是一本治國之道的書，先前文曲抄寫的時候，也是滲不透裏頭的知識，好在文曲星在裏頭做了許多的注解，這倒是讓文曲把整本書的內容都滲透了。

雖說現在忘了許多東西，但是看到自己熟悉的東西時，他還是想到了許多，所以現在，也是帶着一點期待的目光，盯着林秀才。

林秀才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撰着書本的手都僵硬了不少，然後實在是承受不住了，才硬着頭皮開口，“你……”

“這一個我都看過！”林秀才将眼神轉過來的時候，文曲就迫不及待的回答，小屁股也蹭蹭蹭的挪了過去，“這本書是治理之道，科舉考試會用到的，主要講的是要怎麽治理國家。”

林秀才愣了一下，而後才反應過來，“你先前不是在吉州的吧……”

吉州與外頭并不相連，像是一個世外桃源的存在，這裏民風淳樸，一切都很和諧，沒有戰争沒有紛亂，沒有賦稅，沒有官僚，除了一些小紛小擾以外，一切都平靜得不像話。

很多人都喜歡這種安逸的生活，這裏的人幾乎沒有什麽遠大的理想和抱負，最多也就是想賺賺錢，好好的生活。

但是這并不代表吉州十分的封閉，雖說外界不能與吉州聯系，但是吉州到外頭去确是暢通無阻。吉州知曉外頭的一切，林秀才的爺爺，原本就是外頭的人，林奶奶是從吉州出去的，然後是因為爺爺病逝，林奶奶才回了吉州，大抵是有着對外頭的向往，林秀才對做官有着很大的期待。

但是僅靠着爺爺留下來的書，他并不能學到什麽，父母老來得子又不願意出外頭去，再者，林秀才也不知在頭是否安全，所以也只是想學有所成才出去。雖說進度慢了些，但是總歸是安全。

村子裏的人對這治理之類書籍自然是不了解的，所以林秀才只能猜測文曲并不是這裏的人，又或者說曾經有祖先是這裏的人，然後又是被帶回這裏的。

文曲不了解這些吉州的歷史，不過說到底，他确實也不是這裏的人，所以也沒有什麽好隐藏的，反而大大方方的點了點頭，“這裏有許多東西都是我不知曉的，但是卻很有趣。只是這裏讀書的人比較少一些，總歸是有些郁悶。”

這句話就像是說出了林秀才的心聲，讓他整顆心髒都顫了一下，但是到底還是有着讀書人的矜持，所以也只是語氣有點激動，“那對着書中的這一點，你有何看法？”

雖說摸着這本書已經是許久，但是一個人的滲透總歸是有些緩慢，有些猶豫地将自己困惑的地方遞了過去，林秀才都沒發覺自己有些緊張。

文曲本以為自己連這些也會忘記的，但是結果過那書籍的時候，先前文曲星所記下來的東西，倒是現在他頭腦裏過了一遍，然後讓他說出來的話順暢得不像話。

民間有着文曲星下凡的傳說，其實并不是這樣，根據文曲星所說的，他手頭上的每一支筆，到了一定的年頭，都會幻化成人，而後就會被送到人間去度過自己應有的劫難，若是渡劫成功了，那時候就會位列仙班。

因為都是文曲星的筆的緣故，投胎成人的，他們大多數都會成為狀元，文采出奇，這就是文曲星的由來，民間雖稱為文曲星，但是其實只是文曲星的毛筆。

文曲覺得連秀才或許是那衆多渡劫中的一員，心中竟是生出幾分同類的好感，解析的時候不免激動了些。

有了共同的話題之後，兩人竟是一拍即合，探讨的景象倒是其樂融融。

對于這一邊的情況，武辭毫不知曉。

他今天有意的往林子深處走去，一開頭就讓他獵了只兔子，算是個好彩頭，但是這兔肉終究是不值什麽錢，所以他也只是用籠子關好，做了個記號之後，就放置在自己将要回去的路口。

等到自己要回去的時候就可以順路的拎回去，這裏的獵戶之間都有着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凡是做了記號的獵物，不管是放置在哪裏，都不會有人去動。畢竟打到什麽獵物就拴在腰上不是什麽好的方法，希望也沒有人說過獵物會丢失，所以這一種方法經常有人使用。

因為想着要好好的過個年，所以放好這兔子之後，武辭要繼續的往林子裏頭走去，他今兒帶來的弓箭不多，也是有着見好就收的念頭，畢竟獵物過多自己一個人也拖不走。

林子裏的茅草很茂盛，動物的悉索聲也很多，但是每踏出一步，那聲響還是被茅草襯得很大聲，那些個動物的聽力又是極好，所以想要近距離地捕捉，是一件不易的事情。

但是那些個被弓箭射傷的獵物，價錢又會大打折扣，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用陷阱，到底也是摸索了許多年，武辭不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都不會傷及獵物。

他觀察過這一片地方，那有水坑的林子底下地面總是潮濕一些，但是相對的，那些草也更茂盛更鮮嫩一些，所以那就是獵物集中最多的地方，而且都是一些較為大型的食草獵物。

這遠處觀察了一會兒，親眼目睹了幾只野鹿在那條走過之後，武辭就決定在那處設置一個陷阱。

陷阱十分的普通，也就是那種網狀的結繩陷阱，通過樹枝枝丫作為支點，在獵物進入陷阱範圍的時候，另一頭手動拉起。但是這一種方式也有一定的缺點，若是獵物的體積過大，也有可能拉不起來，而且動物十分的敏捷，很有可能，你沒有拉動，它就已經逃出了陷阱的範圍。

但是獵人最不缺的就是觀察力跟耐心，撰着陷阱的另一頭，武辭重新的躲回暗處。雖說設置陷阱花了不少的時間，但是當他重新躲回暗處的時候，卻發現了自己的陷阱有些失敗之處。

結繩網陷阱在沒有足夠時間的布置的情況下，就只能手動去扯，若是獵物是一只羊，他或許還能有把握拉得動，但是等了約莫半個時辰之後，一只麋鹿卻把武辭放在陷阱裏頭的草都吃完了。

這一只麋鹿的體型巨大，武辭根本就沒有把握，撚起手中的箭拉起了弓，卻在拉弓的時候有了猶豫，一鹿四羊，但是若是死物，倒是不劃算了。

就那麽猶豫的一瞬間，那鹿就走出了陷阱的範圍，雖是覺得有些可惜，但是打獵出現這種情況本就是常事，所以武辭到也沒放在心上。

不過，待那鹿走了之後，卻是等了許久都沒有其他的獵物再過來，在武辭都想換地方的時候，一擡眼，卻發現了一個讓他意外的東西。

先前一直忙着布置陷阱，倒是沒有發現，自己頂頭的說上長着一顆靈芝。這類東西本就長在水分多的地方，自己早該想到，這片地方水汽這麽充足，除了動物，藥材應當也是多得很才是，有一些藥材，可比那獵物要值錢的多。

這靈芝可是上等的補藥，指不定還能給小曲補補。

發現了更好的東西，武辭直接的就松開了手上的繩子，活動了下筋骨之後，就把上頭的靈芝給摘了下來。

不過到底也是不願意只拎着一只兔子回去，所以在收好東西，就在周圍找了一些藥材之後，他又在那地方守了兩個多時辰，太陽都要下山的時候，才捉到了一只小羊。

那小羊是跟着羊群過來喝水的，武辭的目标本來是那健碩的公羊，但是不想出了點意外，倒是捕到了那只小羊，那小羊羔就像是剛出生沒多久的樣子，繩子扯動的時候羊群又散開了，所以竟是讓武辭松手的機會都沒有。

武辭過去的時候，小羊正蹬着自己的腿，但是哪網在它身上就是怎麽都踢不開，武辭雖有将它放走的心理，但是這天都黑了，羊群也散了，不見蹤影，估摸着再晚一些，其它個肉食動物也該出來了。

羊不比鹿值錢，更何況是這麽一只小羊，嘆了口氣，武辭只能用繩子拴着它，想着幹脆帶回家養算了，今兒有一只兔子，又有這麽多的藥材，也算是可以了。

在想着文曲還在林家鋪子那裏等着他，武辭就沒想太多，拉着踉踉跄跄的小羊就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