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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翎仰着脖子，任由面前高挑白淨的男人一絲不茍的給他扣上最後一個扣子。他微微勾了勾唇角，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面前的人等會兒會露出什麽表情。

“好了。”男人眼睛水亮亮的，唇色嫣紅，眉目之間盡是能将人融化的濃情蜜意。林雨翎看了一眼門邊的穿衣鏡，裏面的男人高大英俊，氣度不凡。他摸了摸男人棕色的頭發，露出一摸意味不明的笑意:“張澤生，我今天有禮物要送給你。”

被叫做張澤生的男人擡起臉來，眼底燃着期待的火焰。林雨翎對他這個表情很滿意。他擡起張澤生的下巴，慢慢靠近，卻在男人閉上眼睛以為即将能迎來一個甜蜜的吻時，聲調忽地轉冷——

“張澤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背着我跟別的女人相親約會，你想應着你爸媽過‘正常’的生活是不是？我成全你……”林雨翎滿意的看着手下這張臉表情變得驚慌，眼裏全是驚懼，一只手似乎還顫抖着想貼上來捂住他的唇，堵住他即将出口的話——

“張澤生，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他攥住張澤生的手腕，依舊還在笑着，卻笑的毫無溫度。“開心嗎？這是我送你的禮物，我送你自由。”

“我不要自由！”張澤生攬着他的脖子要去吻他的唇，被他偏着頭生硬的躲開，一雙手也用了點力将男人推開一些距離。

“注意點，今天之後我們誰也不認識誰。”

“我不結婚了！”張澤生想要抱他，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昨夜相擁而眠的男人今天就說出這麽殘忍的話。“我不結婚了！阿翎！我只跟你在一起！”

林雨翎看夠了他這幅姿态，索性一把将人推開，頭也不回的踏出這棟房子。

“晚了，我給過你機會，你現在沒有選擇的權利。”

……

林雨翎坐在秘書室裏，翻看着等會兒要遞交給老板的文件，剛看了沒一會兒，桌前的專屬座機就亮起了紅燈。

“林秘書，送杯咖啡進來。”

來了兩個月，林雨翎早已熟悉這個沙沉磁性的嗓音，幹脆利落的去了茶水間，不一會兒便端了一杯冒着熱氣的咖啡出來。

“老板。”他照例垂着眼睛放下杯子，剛剛回身想走便被身後的男人叫住了:“還适應嗎？”

老板體恤下屬，林雨翎點了點頭，并不擡眼。

“是的，能應付的來。”

“你為什麽總是低着頭？”男人似乎有些不滿，一貫冷漠的語調帶了些情緒:“我很醜？”

“不是的，老板。”

“那你為什麽總是不看我？”

這個要求有點奇怪。林雨翎擡起眼，靜靜地将視線定格在端端正正的坐在辦公桌後面的老板身上。

男人常年不見陽光，皮膚比一般的女人還要白，五官立體，臉型精致，眉骨比一般人高一些，顯得淩厲而深邃。本來長得就一副性冷淡的樣子，偏偏在公司常年不露笑，時常蹙着眉嚴格把控各項進度，被員工悄悄稱為“冷面男神”。

“冷面男神”被他這麽一看似乎又有點不自在，他眼神躲了躲，烏濃的睫毛閃爍着。“你……也不用這麽看……”

難伺候。林雨翎挂上一摸标準的職業微笑，聲音溫柔:“老板，我可以出去了嗎？”

男人一怔，有些不太高興。“林秘書，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林雨翎心想我是來工作的我為什麽要喜歡你啊？嘴上卻還是恭敬而客套:“老板是我遇見過的老板裏面最善解人意的，我沒有不喜歡老板。”

“林秘書，”男人斟酌着，敲了敲辦公桌面，“你……叫一聲我的名字吧。”

林雨翎握了握冒汗的掌心，瞄了一眼辦公桌左前方的棕色名牌。

“李承蘇。”

男人臉上莫名的爬上一絲紅暈，與他平日裏的形象相比十分違和。

“聽說你這幾天不太高興？和男朋友分手了？”李承蘇今天的話似乎格外多，“我是聽王秘書偶然提起的。”

林雨翎的事情在公司裏不是什麽秘密，他剛來公司時就被一群女秘書女同事茶餘飯後放在舌尖上談論，不到三天就被扒了個底朝天，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本來大家還不太相信他居然有個男朋友，直到某天下午張澤生不知道發了什麽神經非要來接他下班，于是第二天全公司都知道了新來的林秘書居然是個gay。

他自己本人并不在意這些事情被別人知道，但公開之後好像更麻煩。如果身處于一堆莺歌燕語的女人之中，那麽他的耐心将會被拉到最大，也願意發揮紳士風度。但公開之後他身邊的女人是平靜了，公司裏隐藏的小0們又不安分了。他們玩的開，管你有沒有男朋友，看對眼了只要能上床爽一下就行。林雨翎本人對于床伴向來也是比較開放，然而他眼光太高，入不了他的眼還來騷擾他，那就會導致他一整天心情都不怎麽樣，看着那些惺惺作态捏着蘭花指的員工來向他示愛，只會讓他覺得恥辱。

“是的，老板。”林雨翎想了一下，還是決定提醒:“這是我的私事。”

李承蘇不自然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長長吐了口氣之後還是決定說出口:“下班之後有空嗎？我請你吃飯。”

……

林雨翎一直覺得自己看人很準，但這會兒他又有些不太确定了。

房間裏面一片狼藉，一個身姿高挑的男人趴在床上，臉上散着一層情潮過後的餘韻，他平日裏輕薄蒼白的唇此刻變得嫣紅，一張冷淡的臉似乎也瞬間鮮活起來。

林雨翎披着浴袍，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抽煙。

看着還是……不太像。他将煙頭摁滅在水晶煙灰缸裏，坐回柔軟的大床上，一只手不自覺的摸了摸男人微卷的黑發。

“你……”李承蘇被他折騰的夠嗆，他在此之前并沒有什麽經驗，于是一切都交給了林雨翎，只是他沒料到會這麽激烈，運動完就神志不清的閉上了眼睛。

“我什麽？”林雨翎将手覆上他一邊英俊的側臉，突然開口問他:“老板，我是誰？”

“你是……林秘書……”李承蘇迷迷糊糊，抖着睫毛想要睜開眼睛，鬥争半天卻只是撐開了一條縫兒，他在迷蒙的視線裏看到林雨翎的身影，又安心的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有點麻煩，不過，管他呢。林雨翎鑽進了被窩，也不管已經淩晨了，他今天還要繼續上班，反正老板都不怕，他一個小喽啰怕什麽。

這一覺睡到了下午。林雨翎是被吻醒的。

他有起床氣，以前每次張澤生想要讓他起床都要費一番力氣。一般沒人敢對他這麽大膽，他閉着眼睛推了那人一把，眉目之間盡是不耐煩。

剛靜了沒一會兒，那人又追着吻了上來，不過這次沒有在他唇上逗留太久，這雙濕軟的唇一路向下，很快将他的東西含進嘴裏。

濕熱的口腔很舒服，可技術實在不怎麽樣，反而越做越讓林雨翎覺得窩火，他一下沒了性致，幹脆把手伸下去抓着身下這人的頭發把他扒到一邊，自己動手弄了起來。

身邊的被子鼓起來一塊，不一會兒，一個略有些沙啞的嗓音進入了他的耳道。

“不舒服嗎？”

林雨翎一下子睜開了眼睛，手上都不再動作了，看着身邊發型淩亂，眼睛泛紅的老板，突然說不出話來。

好了，回神了，昨晚的回憶湧進他的大腦。

“老板……”

“叫我的名字。”李承蘇想要湊上去索吻，林雨翎偏開頭，皺了皺眉毛，還是解釋道:“髒。”

片刻之後，他下了床，問李承蘇:“還能起來嗎？”

李承蘇有些蔫蔫的，似乎并沒有睡好。林雨翎覺得自己這一天之內見到李承蘇的表情比他來這幾個月加一起的還要多。不過這些反差并不讓人讨厭，比如昨夜老板順從的擺出各種姿勢的時候，比如他仰着線條漂亮的脖頸喘息的時候，這些平時公司裏的員工連想都不敢想的畫面，一幕幕展現在林雨翎面前。

“應該……能吧……”李承蘇摸到床頭櫃上的手機，撥了個電話過去，寥寥幾句話編了個理由就給自己和林雨翎今天沒去上班找了個借口，反正也沒人敢找他的茬兒。

李承蘇挂了電話，卻發現林雨翎的視線還在他臉上定格着，他終究臉皮薄，想起昨晚有些難以啓齒，但更多的還是興奮。

“你……你看我做什麽……”

林雨翎又坐回了床上，他把手伸進被子裏，沿着這人脊骨的弧線往下劃，像是在調情，李承蘇的呼吸很快便急促起來。

“老板……什麽時候對我有想法的？”他身後那入口裏面依舊滾燙松軟，林雨翎不介意稍微伺候一下李承蘇，給他一點甜頭。

“很早……”李承蘇一邊側臉埋在枕頭裏，修長蒼白的指節緊緊抓着床單，眼睛卻含着水濕漉漉的盯着他看。

“……”林雨翎幫他弄完抽回手指，他無法明說自己現在的心情，索性自己去洗了澡穿好衣服準備回去。

“要走了？”李承蘇語氣裏盡是眷戀，烏濃的睫毛也垂了下來。林雨翎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十分留意着他的睫毛，表情冷漠的男人卻有着比女人還要濃長卷翹的睫毛，就這麽随着他眨眼的頻率輕輕攪動着周邊的空氣，仿佛也把他的心撓酥了一下。

“嗯。”他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別人的伺候，卻也能自己把控好生活裏的一切，所以離開了張澤生也并沒有多麽不适應。拉開門的前一秒，他聽到李承蘇的聲音帶着一種不确定的慌張感自身後傳來:“以後……以後還能請你出來吃飯嗎？”

林雨翎停頓了一下，仿佛能聽到身後李承蘇亂跳的心髒。他笑了，聲音一貫的溫柔:“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