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語音

語音

甜蜜暴擊，驚喜爆表。

憑什麽，他這麽會，總輕而易舉擺平她各種難控的情緒。

盯賞着這張意義非凡的截圖好久舒桐鄭重其事把它保存進相冊，禮尚往來回給人一個對等截圖，舒桐“猖獗”的笑，故作大氣：“還不是一樣，你也是我的置頂，扯平了。”

又尋根究底的問：“你是什麽時候設置我置頂的？”

他沒有猶豫：“見面那天。”

也就是，和她同一天。

心窩像被人刷了層糖絲，甜的發膩，捂着急速升溫的面頰舒桐有感而發：“韓澍，說真的，見面之前，我都沒抱太大希望。”

永遠不要低估女孩子翻舊賬的能力，尤其還是舒桐這種，“恃寵生嬌”形。

指間翻飛，十幾秒，舒桐長長的“小作文”發過去。

舒桐：“之前Bobo上，跟你聊好久你永遠愛搭不理的，我說一句，你惜字如金回幾個“嗯嗯啊啊”，敷衍的模樣搞得我郁悶好久，還以為你對我根本沒那方面意思。”

舒桐：“說實話，要不是你那句讓白月光語音，就你那讨人厭的高冷态度，我很有可能早就把你鎖小黑屋了。”

幸好，幸好她沒有。

現在想想，好TM慶幸啊！

那一邊，安靜聽她抱怨完，男人裝傻充愣的問。

韓澍：“是哪一句聲音，如此有魔力，我有沒有榮幸聽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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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自戀的最高境界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自戀。

當然偏偏，人就是有這樣的資本。

繳械投降，将那道她保存了好久一耳傾心的語音給人轉發過去，等待時間裏舒桐又順手的，點開欣賞。

“怎麽這麽晚還沒睡？女孩子可不能熬夜。”

是他的聲音，一如既往清冽低隽，帶攜一股漫散男人氣的微啞撩人；而今又因為有了具體想象的對象，韓澍過硬的顏值又給它加持出一種不一樣的微妙。

睥睨中透着些色氣，絕美嗔欲，像盛夏裏反季節的落來一場滾燙的雪。沁而灼烈，撫的人每一次呼吸都說不出來的舒适。

正暢想裏，男人接即叩來一條語音。

聽筒貼近耳畔，屏住呼吸，舒桐視若珍寶，敲開——

韓澍：“是上面那道聲音好聽，還是說，我現在的聲音更動耳？”

一霎，雪凝了霜，帶着冰火兩重天的意境滋上耳膜，攝人，卻并不是冰封千裏的雪境，更像六月變天落下的一場及時雪雨，半是冰涼，半是炙燙，睥睨人間。

舒桐一怔，丈二和尚。

他這是，吃醋了？

并且吃的，還是自己的醋？

風中淩亂不可思議間，手機又一次傳來動靜。

韓澍：“把第一條語音删了，以後再想聽我聲音，我随時為你現場演藝。”

剎那，雪雨初霁，日光濯入，男人聲線源遠流長擴散開來。像月在低吟，風叩上心窗，滋的人全身都悸癢。

舒桐手指怠懶的“哦”一下，心間膨脹，洋洋得意。

戀愛中的男人如果計較起來，竟然也這麽的，幼稚嗎？

可是，心室一霎被填的滿滿，一種奇異而陌生的溫感潮水似的漫透，好令舒桐心安。

摸摸一邊彤紅的面頰，舒桐一下一下，粘糊糊叩字：“好吧！那條語音我可以删。不過，你以後要多多跟我聊天。最好純語音哦，不然我這裏可能不夠用。”

唔～

好羞恥、

嗲氣，

這麽欠扁的譴詞舒桐當面的話絕對講不出。

卻下一刻，手機突地振奮的唱起歌來，一聲又一聲，驚得舒桐手不自覺一抖差點高空抛物。

壓目看。

是韓澍，

他在給自己—

打語音電話。

直截了當的突然，根本不給人一絲反應機會。

所以，他剛剛說的現場演藝，是這個意思？

同一時，前一刻還鬧哄哄的宿舍早在韓澍聲音恒亘進來的那一秒，霎然安靜無聲，這會兒察覺有情況，寝室裏六七名女生合合貼上來圍繞着舒桐鼓動紛紛，叽喳雀躍。

“桐桐，是男神電話嗎？”

“桐桐快接啊！”

“快點啊桐桐一會兒人要挂了.....”

“桐桐你放心，我們絕對不出聲你就當我們是空氣......”

頂不住四面八方圍攻過來的壓力，也是真的怕韓澍會挂斷，極穩着浪潮般的情緒舒桐手指一指禪，摁通。

“喂。”

開口，聲音弱的像小貓孱叫。

那端，男人極輕的笑了下，短促的閃爍，似鼻音，又很鮮明，接着道，

“總算接了，我還以為我要欣賞完整首歌呢。”

一如既往懶懶的語調，如同天邊拉出一朵綿長的雲，又漶着縱容，像把這朵雲蘸上了月光的柔，變得有形、可見，落滿空氣。

舒桐人發傻，她瞬間後悔自己不該開外放的。這般絕世好嗓音，她應該私下用耳朵裝裱珍藏，一字一語的回味。

而不是像現在，公然公開的“亵渎”。

“啊！是男神的聲音。”

“靠，我人死了，怎麽能這麽好聽......”

不用看，旁邊幾個已經炸翻，捂嘴低鳴，推搡忭躍。本來說好的安靜如空氣現在被一語攝魂在她身旁輪翻刷屏。

手機裏凝聽兩秒，男人聲音破開浮華，如一汪清泉淌入。

“喂，能聽到我說話嗎？怎麽這麽亂？”

“能能能！聽得到！”

“男神繼續啊！”

............

韓澍詢問完，耳邊接着劈開多道“雷鳴”，震撼力十足，但顯而易見都不是舒桐的聲音。随後，一聲嬌滴滴細語潛入對他說“等一下”，窸窸窣窣風聲過後周圍明顯變得安靜下來，女孩才惜字如金蹦出來二字，“好了。”

又緊忙補充，“剛剛是我班上幾名同學，我嫌她們太吵，就跑出來了。”

輕靈靈的嗓音，如風拂貝鈴。沾着雨水嘀嗒聲，空渺的濕氣襲上耳骨。

俊眉輕展，韓澍了然一勾唇，“所以，就跑到樓道窗邊了？”

舒桐直接怔住，懷疑男人在自己身上安了雷達，“你怎麽知道？！”

那端，他低笑，語聲清渺，“不僅如此，我還知道你正戴着耳機，手持手機，跟我講這通語音電話。”

确實......

欸？不對，這不明擺的事實嗎？

“韓澍，你耍我？不這樣我怎麽接你電話？！”

舒桐腔調一點點急撓撓，嗔怪，如同一只被抓急的小貓。

那邊縱聲笑，接即清嗓入主題，“怎麽樣，我這次的現場演藝版，滿意度是否達到觀衆預期？”

聲朗，如雨季裏一剪春風劃過。

像被人憑空以聲音烙到舒桐胸口沒着落猛掼一下。手指小得意的撚着發絲，舒桐到底“仗勢欺人”、得寸進尺、非常言不由衷的要求，“就，還行吧！如果，每天能增加晚安業務就更好了。”

“這還不容易？”

男人答應的很痛快，甚至幫她一起放大貪婪，“不如我把早安叫起的業務也增加？買一送一？”

兩邊唇角翹了又平，平了又翹，舒桐最後放棄抵抗，癡癡的笑，“吶，是你說的啊！早安晚安，說話算話。”

他重複，語聲閑适，但仍保留着那種致命誘惑感，“嗯，早安早安，說話算話。”

賺大了！

開心飛！

高揚的竊喜裏舒桐又聽男人問，“今天考得怎麽樣？”

舒桐摸摸鼻，謙虛，“就，還行吧！明天還有兩場呢！”

然後腦回路一秒變化清奇，反問，“你這算是寵粉嗎？又道早安又道晚安又關心我考試的，這麽細心。”

他近乎拿她沒辦法一樣，失笑，“寵女朋友而已。寵粉？我粉絲那麽多，寵不過來。”

男人的聲音一直不失穩重低磁，可流露的那份熟悉的笑又把他的回答暈了層亮彩和絨光。

像月光冰晶的衍射，明明虛幻遙不可及，在她這裏卻真實可觸。

舒桐抑制着自己龇牙咧嘴高揚的笑幅避免它太猖狂、太不能見人，聲音嘿嘿嘿，“韓澍，你好好哦！”

他一定又被她直白的肉麻噎到，沉吟，“你是誇誇精變身嗎？嘴這麽甜。”

“反正只對你，別人我才不這樣。”

臉紅心跳，土味情話說飙就飙，飙完，舒桐又猛然想起什麽壓下些聲音，好奇悄咪咪問，“不過，這些AI的粉絲團、粉絲吧、粉絲博什麽的，你平常會看嗎？”

*******

s市，365便利店，韓澍一身黑T黑褲，身姿颀長，如此暗沉的顏色更顯男人膚質耀眼的白。

将東西放在櫃臺等待結賬，韓澍嘴邊應，“怎麽了？突然問這個？”

店裏這會兒沒什麽人，女店員本來在百無聊賴發呆，聽聲，掀睫看人，一眼，精神瞬間為之亢悅，“嘀嘀”的掃描儀幹勁十足，“您好先生，富春山居，一共277元，現金還是微信？”

“現金，不用找了。”

等韓澍走過，店內女孩子們紛紛竊竊私語，讨論着他長相。

“就，好奇啊！能被這麽多人喜歡得多有成就感。要我，肯定每天看，看不膩。”

邁上車，耳機裏，女孩聲音脆甜，像爆裂的火花，噼噼啪啪星點劃落。

窗外暮色冥冥，光圈恍惚閃現在男人臉上，韓澍整個人溫柔而明亮，唇角提弧，“我不怎麽看，那些都不過網絡臆想，說不定我一露面那些粉絲會立馬失望的取關。”

“怎麽可能！網絡上猜測的圖沒有一個比得上你真人！”

女孩架勢十足，擺列事實，無懈可擊。

“好好好，沒有可能。”

鬥不過，更是怕惹急了自家這個護短的“小貓”，韓澍重新起話，“實習工作的事，有着落了嗎？”

雨滴纏綿兩秒，女孩聲音悅悅綴綴，“沒有呢！一般的公司根本不要我們這種還沒畢業的實習生，到周邊縣城找又太麻煩。只有兩個月時間，我努力看看吧！”

意思就是，很不好找。

韓澍神秘莫測一提嘴角，那笑容，怎麽看，怎麽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嘴上安撫，“這樣啊，別着急，船到橋頭自然直。”

女孩應他，接随又假模假樣挑釁狀，“不過怎麽辦？那些簽名怎麽辦？我都收人好處了。”

韓澍笑得樂不可支，配合着人玩幼稚“過家家”游戲，“什麽好處？我賄賂給你雙倍好處，求求她們，讓她們別再喜歡我了。”

好像就是在挖這個坑給他跳，耳機裏，女孩一秒猶豫都沒有很痛快的答應，“好啊！給我十張你的私人照片，這些東西，我全幫你搞定。”

韓澍，“.................”

不是他不給，是真沒有。

不過男人多八面玲珑啊，接即想出一個更好的“行賄”方法，“單人照多沒意思，改天見面，咱拍雙人的。”

顯然，這種double“賄賂”非常稱“領導”心意，女孩一秒咯咯笑小氣音，偷偷藏不住，偏偏嘴上“勉為其難”，“行吧！雙人照也行，還是十張啊，一張都不能少。”

“你說怎樣就怎樣。”

韓澍無聲勾唇，哄小孩一般，玉面溫暖，亮眼的逼目。

毫無營養的打鬧內容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兩個人才想起來正事。少女一肅聲，忽而問，“對了，韓澍，那個發帖子的人，找到了嗎？”

——語調緊巴巴的，明顯人又開始惴惴不安。

思吟兩秒，男人平平道，“就是個純粹想為自己增人氣的博主，被查出來後早把賬號和照片清理的幹淨，根本浪費時間的事。”

韓澍聲感清磁，稍微一壓就變得低緩，有力，令人舒服的咬字節奏，總輕而易舉就能博得任何人的好感信任。

果然，電話裏，女孩音線立刻變回活潑，甜個膩膩的“吹捧”，“哇，我男朋友果然好了不起啊，這麽快就搞定。”

車在此刻拐了個彎，被樹影塗暗的光線像顏料一樣潑進窗子，有一些漏進韓澍眼底，和着笑意，溫潤的幾近不現實。

在主駕位開車的陳叢滿臉shock式震驚，好半晌，等男人通話結束，陳叢迫不及待猜測，“不是吧澍哥，真陷進去了？”

韓澍擡眼，“怎麽說？”

停下車，陳叢扭頭，“出門一趟，你別說跟我講話了，眼睛光鎖着手機看。澍哥你以前可從來不這樣。”

【聽動你心】電臺坐落在s市，每晚十點準時開播。此刻，正是電臺緊張試音忙碌的階段，門前零零散散聚着一堆工作人員。

因為韓澍的身高在當地較為少見，本身就施壓，再看他們平日吆五喝六的陳導跟在人身後一路“唯唯諾諾”。一下子壓力比山大，擁擠的小魚們迅速散開自動讓出一條道，悄悄好奇讨論。

韓澍道謝，還在走神剛才的事。

不過，就算像陳叢說的，就此陷進去，好像也沒什麽不好的。

“你就當是吧！”

男人大方承認，邁進電梯。

這下，陳叢的好奇心不止十頭貓了，驚嘆串聯，“卧！槽！澍哥，您都承認了，也該給哥們科普科普嫂子啥模樣吧？”

專梯十秒直達電臺頂層，“叮”一聲響，韓澍步出，眉梢微挑，“改天吧！人最近有考試，不方便。”

陳叢反常沉默一陣。回想着前一時他隐約聽到的兩人談話，一個猜想變得清晰，“難道，嫂子還在上學？”

韓澍頭也不回，“嗯，大學生。”

“哥，了不得啊哥！”

陳叢驚嘆，快要好奇死了，“怪不得身邊那麽多莺莺燕燕都入不了哥的法眼原來您好這一口的。哥，嫂子到底啥模樣，有照片沒？”

一張輕靈靈的自拍接即浮現腦海。在電臺椅坐下，韓澍背着光，瞳孔烏沉，情緒盡數掩埋，如他人一般捉摸不透。

兩腿瘦長，随意一支，男人細長的指翻看着電臺播音記錄，不答反問，“之前，你找人救場的那期，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