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談判
談判
今天八月初四,正好趕上農歷七月七,七夕節。
也是韓澍回國的前一天。
這一天,舒桐拒絕一切社交潛心窩在家裏專注研究她的“歡迎餐”。
舒桐廚藝其實也不賴,但品鑒對象是韓澍,這麽一講,難度徑直翻升了十倍。
韓澍這人,雖然沒什麽忌口酸甜苦辣都吃一點。但通過一頓飯就能看出來,人內裏很講究。
路邊攤他一口都不會碰,喜歡的東西多下兩筷,不合口味的少落兩筷,吃相永遠不緊不慢,下箸優雅,一看就很少爺作風骨子裏都是優越高貴。
但難不倒舒桐,她有趙姨這個高級廚師作強有力後盾。近一天的時間兩個人沒幹別的,趙姨在旁指導,舒桐在廚房切菜備料一通忙活。
間隙裏兩個人寒暄,趙姨問,“舒桐小姐不是本地人吧?”
舒桐剛把烤箱按啓,“叮”一聲,舒桐回,“不是,我老家西岚的。”
趙姨“哦”一聲,像有點奇怪,“前幾天有個小姑娘,跟舒桐小姐長得很像。人一見我就叫姨,我還以為是舒桐小姐的妹妹呢!”
趙姨指得,應該是烏靈。
舒桐手指停了下,繼續卷鳕魚片,“她說什麽了嗎?”
趙姨指導着她手法,“也沒什麽,就說認識舒桐小姐,想找舒桐小姐玩結果迷了路,我就把家裏門牌號告訴她了。”
不怪趙姨不警惕,烏靈那水靈靈的小姑娘,撒起嬌來估計誰也抵不住。
鳕魚片薄卷上香腸,灑一點胡椒粉香蔥去腥,擺好造型,舒桐剛準備落鍋煎,“叮咚”一聲,門鈴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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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靈清甜的聲音,說“曹操曹操到”的濺入,“姐姐在嗎?我是烏靈。”
舒桐沒應。
她不打算開門,更沒打算出去,飯菜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只等最後關鍵試菜。
趙姨看她沒應,也沒出聲。
但烏靈接下來兀自的喊話打亂了舒桐所有計劃,“姐姐,是伯母讓我來的說想跟你見一面,姐姐方便嗎?”
“姐姐知道嗎?”
“令娜瘋了。”
剛坐上車,烏靈就不明不白蹦出兩句。
舒桐與她并排坐,毫無防備被烏靈幾字激得心一震,“為什麽?你怎麽知道?”
烏靈露齒笑,話甜得像糖分超标的蜜餞膩的人不适,“令娜父母帶着她找上門跟伯母讨要說法來着,被伯母閉門謝絕了。”
昏黃的天,有點陰,夕光茍延殘喘透過車窗打在人身上,莫名一股冷瘆。舒桐在光影一明一暗裏聽烏靈持續講,“令娜不幹,就是不走,在門口又哭又鬧滿地撒潑打滾衣服都脫光了袒胸露乳的喊着爸爸求人看,哎呀那模樣.....”
烏靈捂嘴,很惡心的幸災樂禍,“如果不是知道她身份我肯定認不出來。”
可能空腹的緣由,舒桐胃裏一股翻湧,她扭頭看窗外沒繼續這話題。然烏靈太“單純”,看不懂人眼色一味湊近八卦,“姐姐,你見過令娜嗎?”
舒桐望來往的人潮,想她放在烤箱裏的披薩應該已經熟了不知道味道怎麽樣。
烏靈逼近,陰陽怪氣,“令娜一直又哭又鬧吵着說要見姐姐,還一個勁嚷嚷着,是姐姐害了她。”
舒桐思路突止,眉心凝蹙,沒理人。
烏靈“求知若渴”,“姐姐,到底怎麽回事啊?真的是姐姐害了她?”
氣息殷殷切切逼她耳畔,舒桐回頭,睹人。
一眼淩厲。
烏靈瞬時熄音,同時膽怯一樣身子往旁挪走些,像很真誠的道歉,“對不起姐姐,你別生氣,我就是一時好奇。”
荀書會選定的見面茶館距離水岸觀邸很近,開車只要五分鐘。過唯一一個紅綠燈道口時烏靈安靜了會兒語調又陰不陰陽不陽湊過來,“不過姐姐,我真的,好羨慕你啊!”
舒桐冷笑,不屑看誰,唇動,“羨慕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幾?”
自從周圍人知道她與韓澍的戀情,真心祝福的有,八卦底下纏繞着世俗嫉妒的更大有人在。但韓澍個人氣場完全罩得住她,是以這些世俗的嫉妒就變得微不足道,非常孱弱。
但烏靈顯出“真身”非要跟她剛,舒桐滿足人。
另一邊,被識破,烏靈也不惱,她單手支頤觀察舒桐,像很費解的樣子,“說真的姐姐,我覺得我比起你有過之而無不及。為什麽就不能有姐姐一樣的好命,替代了姐姐呢?”
車剛好停,舒桐哼都不哼,拉車門下車。
後面跟随的保镖晚舒桐一步下車,其中兩個人跟上她,一個人,看起來像是之前的管家,先她一步找到約定的包廂進入。
中式茶樓,響着輕音樂,包廂靠窗的獨立間,門口一盞屏風。舒桐到的時候荀書會已經在了。短發擱耳後,一身深色西服,旁邊椅上放着她的辦公包,桌面很幹淨,一支筆,一本書,幾沓文件。
門外守衛着韓澍派給她的保镖,後一桌坐兩名背對這兒的男女,職場裝,大概是荀書會的助理。
她過去的時候荀書會正和那名先進去的管家寒暄,“坪叔,好久不見。”
被喚坪叔的男人鞠躬颔首,超高素養,“還請荀總勿怪。”
荀書會笑一下,目光轉向她,“舒桐,坐吧!”
言笑晏晏,沒有之前交鋒的咄咄逼人,荀書會平靜勾唇的樣子特別有韻味,像80年代映在海報上的女明星。
舒桐大方喚了句“阿姨好”,抻椅落坐。
荀書會看着她臉,服務員端茶具過來斟茶,一片水霧缭繞裏舒桐也擡眸看時,荀書會自然的朝椅背靠了靠,說,“之前我們的交流不算愉快,今天,我想平靜的和你談談。”
舒桐态度擺的異常虛心,“是,阿姨您講。”
荀書會彎唇直接切主題,“你應該也知道,我這個兒子,主意大,能力也不小,一身反骨,以致我管了他十八年都沒管束住人的思想行為健康。”
“阿姨。”
舒桐喚人,坦白一句,“韓澍他思想行為挺健康的。”
斟茶的服務員走了,門關上,音樂小了很多。荀書會沒應她話題淺慢的理了下耳後碎發,繼續,“但我這一身反骨的兒子,偏被你治的很服帖,連我簡單找你談一次話都大動幹戈保護着。”
“......不好意思,阿姨。”
“這話沒別的意思,況且因為你,韓澍給我的利潤點又提高了一倍。”
舒桐沒聽明白,所以謹慎沒回話。荀書會停兩秒,戴翡翠戒的手擊了下桌面,問她,“你老家在山裏?”
舒桐回,“西岚,石市的一個縣城,周邊有山。”
荀書會點頭,“從小姥姥帶大的?”
舒桐應是,在荀書會準備問下一個問題時舒桐叫一聲,“阿姨。”
荀書會再看她。
舒桐勇氣鼓動着,心口起伏,“我确實來自一個很貧困的小縣城,家裏爹不疼娘不愛是姥姥把我供到的高中。從小教育環境很差沒接觸過什麽高級文化更沒發展過什麽特長,跟您心中上的了臺面的兒媳完全搭不上邊跟韓澍更加不能相提并論。您不喜歡我我理解,別人覺得我飛上枝頭土雞變鳳凰我更明白,您今天想說什麽我也知道,我今天過來就是想告訴阿姨,我的态度。”
一長段話,一鼓作氣說出。空氣很安靜,荀書會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聽她講。
“我喜歡韓澍,一生一世那樣喜歡。曾經我想過,如果我和韓澍之間差了一百步,他走完了九十九步,那麽剩下的一步,必須由我走,即使拼了命,也要走。這樣破釜沉舟的勇氣一半來自我本身,另一半,是韓澍給我的勇氣,他給我的信心讓我無懼任何。雖然有好多世俗的差距我避無可避,但只要阿姨不阻止,您想讓我怎麽配合,都行。”
四面沉默,舒桐吐息輕震,不卑不亢。看荀書會指敲桌面,三響以後,她會心一笑,“舒桐,你的勇氣我很欣賞,你能跟我坦白這些我也很高興,但,有些事情你了解的不夠全面,我有義務告知你。”
“請他們出來。”
荀書會偏頭道完,抿入一口茶,同時,其中一名助理起身走近邊角地方拉開一扇隐秘隔間的門,從裏面陸續走出來五人。
五人。
舒桐面色一時迷茫,她看一眼那五個人,再看荀書會,荀書會放下茶杯,先挑着簡單的講,“句號,把你聊天記錄給她看。”
三分鐘後。
“句號”拿着手機逃命一樣奔了,舒桐像怔着,荀書會簡短總結,“所以開始就弄錯了,韓澍并不是句號。而我也弄錯了,以為你就是韓澍交往了兩年的女朋友。”
荀書會将這歸納為一場“荒誕鬧劇”,又補充,“并且直到現在,我都查不到韓澍交往了兩年的女朋友,一絲一毫信息。”
“可見韓澍,如果想真心保護一個人,根本不會讓她受到半分磋磨。”
角落的坪叔擺正耳麥似在打電話。寬敞的茶室裏突然多出好些人,氣氛有點壓抑,舒桐沒沉默太久搖頭,堅定笑,“阿姨,這些都不重要。我不在乎過程,只求結果。”
“那是你!”
一個婦人的聲音,激動橫進來。婦人打扮鮮麗卻遮不住她滿面滄桑,怒目瞠視的狠戾像要把舒桐活剝,“你害我們女兒成了這樣,我們後半輩子要怎麽活?娜娜的一生都費了,白費了,她又該怎麽活啊?!”
令母捂着胸口,悲恸大泣。令父在旁撐着她,黑發一夜燼成銀絲,碧色的眼熬的通紅,死攫着舒桐。
胸口一瞬像被什麽東西大力拉扯着,繃疼。舒桐看昏睡在輪椅上閉眼傻笑、活像個癡呆兒的令娜,腦袋發緊。有點不明白這事怎麽就跟她扯上了關系。
在舒桐鬧不明白的時候荀書會給她答疑道,“令娜被糟蹋了,一群人。”
“地點在澳市的摩納多,至于具體情況,”
荀書會刻意停頓,很真摯,“你可以問韓澍,他什麽都清楚。”
舒桐閉了閉眼,一下眩暈。她突然不想再在這裏待下去,她的鳕魚卷還沒做好。
茶門“吱呀”聲響,開啓再關閉,舒桐厭惡看剩下那人對荀書會弱笑只想快點離開,“阿姨,還有什麽,阿姨都一次說清吧。”
“姐,弟弟活生生站在這兒沒了根指頭姐姐睜着眼看不見嗎?!”
茶桌後,舒知意氣急敗壞像早憋不住舉着他少了根拇指醜陋至極的右手,又懼又怕又抖,“姐,姐夫狠起來什麽樣,你見過嗎?”
“弟弟這還算命大有人不小心撞到姐姐就被他一句話卸了胳膊這事姐姐知道嗎?”
“爸媽哭着求那些人手下留情被他們甩着錢侮辱這事姐姐清楚嗎?!”
“姐你用着他的錢一個人在這兒穿金戴銀吃香喝辣你心安理得嗎?!......”
好吵。
舒桐捂着耳朵,感覺頭快要爆了。
荀書會像也覺得吵,她微傾了下額,兩名助理立刻把舒知意處理住。荀書會搓一下臉,這瞬間她散了點利氣,像只是一名平凡的母親,“其實我也很累,你們年輕人喜歡風風火火但有些事我得為你們考慮,就這些,還是我花了高價錢請了高人力可以查得出來的。包括你工作的事你老家的父母,你都可以問問他。”
說完語氣再壓一度,像無奈。
“舒桐,換位思考你懂嗎?韓澍是我兒子我不會害他的。”
“舒桐,我養了他十八年都不能摸透他,你們只相處了幾個月,你真正了解過他嗎?”
“你可以守在他為你鑄造的城堡裏什麽都不必操心,可我,作為一個母親我心疼,他如果有事你又能幫得了他什麽?”
荀書會嘆口氣,似懇求,似勸誡,“舒桐,你們并不合适,就算是為了他好,求你,求你離開他,好嗎?”
以一個母親的身份,向她坦誠了好多事情以後,在韓澍回國的前一天,卑微着求她。
求她離開他。
空氣死着,呼吸顫着,舒桐沒說話,沒點頭。但荀書會像從她眼神裏看到點什麽從包裏抽出一張卡,助理遞給她,荀書會道,“只要你答應,我可以保證你後半生衣食無憂盡情實現你想完成的理想,但前提,你這輩子再不能和他見面。”
目光相對,氛圍繃緊,舒桐不理那張卡,她咬了咬牙,唇剛張開,一個氣息都還沒吐出的時候門突然被人“咚”一聲大力踢開。
氣勢足,動靜大,無數閃光燈跟着“噼噼啪啪”殺進來,保镖齊齊垂首喚少爺。中央正峰,穿着黑色沖鋒衣的男人把手機一撂“呲啦”一聲抻椅在舒桐旁邊坐下。空氣瞬間被掠奪閃光燈照着他噴薄的少年色愠氣,男人似笑非笑勾唇,“背着我談什麽交易呢?不知道真正做主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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