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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背着她偷偷吃藥◎
行至臨州時已近傍晚, 戚如穗率先跳下馬車,身後簾子被緩緩撥開,何鏡俯身出來時一愣, 随後才将手放進戚如穗掌心, 任由她牽着自己下來。
“小心些。”戚如穗攬住何鏡腰身, 見他下來後才松開。
馬車就停在酒樓門口,此時正是飯口, 身旁人來人往, 何鏡從未在外面與戚如穗舉動如此親密過。此刻耳尖不由泛起緋色,偏生面上仍是一副矜貴端莊的模樣,看着更欲讓人欺負。
戚如穗壓下心間旖旎思想, 轉身将欲學着自己跳下馬車的兒子抱在懷裏, 含笑開口, “憐兒莫學, 你跳下來可要摔個屁股墩。”
憐兒有些不好意思, 轉頭将臉埋進娘親懷裏,“娘親, 那我什麽時候能學?”
“等你再長大些。”戚如穗一手抱着兒子, 一手牽過自家夫郎。
自前夜何鏡喝多失态後,這兩日便極少同她對視, 只當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更沒提過‘女兒‘二次,馬車上只顧着同憐兒毛毛玩。戚如穗知他羞赧, 便什麽都未說。
提前一步進去的江述見幾人進來, 晃了晃手中房匙道:“上房就剩三間了, 湊合一晚上得了。”
幾人自然沒異議, 阿言與小夏睡一屋, 剩下的兩家一家一屋。
奔波一路,連最鬧騰的樂兒都蔫的無精打采,憐兒也揉了揉眼睛起了哈欠,用過晚膳後便早早回到房內。
怕打擾小姐與少主君歇息,小夏本欲讓憐兒同他與阿言睡,可看着兒子期盼的目光,戚如穗将男孩領回房內。
“無妨,憐兒同娘親爹爹一起睡吧。”
男孩眉眼彎彎,又急忙繃住神情,小大人一般的說自己睡覺很乖,不會打擾娘親休息,也不會打鼾。
一旁江述含笑逗弄,“樂兒,你聽見沒,憐兒哥哥都不打鼾,你半夜也不許打擾我和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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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兒不服氣的瞪大眼睛,說自己才不打鼾呢,誰料憐兒很認真開口,“不要打鼾,嗓子會啞的。”
“為什麽?”聽到這話的樂兒轉頭,她是第一次聽見這種說法。
戚如穗似想起什麽,她剛欲阻止,可兒子已認真開口,“爹爹昨日打鼾,起床後嗓子都啞了,同感冒一樣呢。”
樂兒吓得捂住嘴,說自己絕不打鼾。
身旁的幾個大人腳步同時一頓,阿言與小夏不敢出聲,只低頭當沒聽見,江述與戚若竹對視一眼,前者挑眉瞥了眼戚如穗,後者不自在咳嗽一聲。
只有何鏡霎時紅了臉頰,無人看見的耳根燒的滾燙。
憐兒不懂大人們的反應,但他很好心開口,“爹爹,你今日不要打鼾。”
幾人正站在臺階上,何鏡本就是強忍着羞意,如今聽了兒子這話後步伐一絆,險些摔在臺階上,還好戚如穗眼疾手快将自家夫郎拉起來。
“沒磕碰到吧?”戚如穗語氣擔憂。
何鏡搖搖頭,上臺階的腳步莫名匆忙。
江述終于沒忍住輕笑一聲,戚若竹瞪了自家妻主一眼,又扯着妻主和兩個小崽子忙回了房內。
戚如穗也怕憐兒再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話,她合攏房門,轉身卻見憐兒一臉擔憂站在何鏡身前。
“爹爹,你怎麽了?”憐兒望着爹爹,神情焦急,“可是憐兒說錯話了?”
戚如穗站在何鏡身旁,見他神情凝重,耳根燒的通紅的模樣,唇角悄悄勾起。
“憐兒別擔心,你爹爹沒事,只是有些害羞。”戚如穗替何鏡開口。
憐兒仍不放心,被領去洗漱時還一步三回頭,戚如穗捏了捏何鏡指尖,“童言無忌,你莫放在心上。”
何鏡抿了抿唇角,輕輕搖搖頭。他沒放在心上,只是閨房中事被憐兒無意說出,覺得害羞而已,他也沒怪憐兒,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兒子。
戚如穗想了想,在憐兒回屋前同他說了幾句話,男孩神情逐漸凝重,最後認真點點頭,與娘親拉了勾。
何鏡走過來道:“妻主與憐兒做什麽呢?”
戚如穗牽着憐兒一笑,“這是我與憐兒的秘密。”
“爹爹,這是秘密。”小小的男孩也一臉認真,說罷又與娘親對視一眼,母子倆眸中皆有笑意。
見兒子小大人的模樣,何鏡起先失笑,眸底卻劃過抹不明顯的憂慮。
憐兒愈發依賴戚如穗了,他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她如今能認下憐兒自是好事,可他也一直害怕,怕戚如穗對憐兒的寵愛來的快去的也快。
他可以再接受戚如穗的冷漠,可憐兒一個孩子,要如何能接受寵愛自己的娘親會不再喜歡他這件事。
何鏡垂眸看向小腹,心間不知在思索什麽,直到戚如穗喚他才擡起頭。
“怎麽了?”戚如穗不知他腦內胡思亂想,見何鏡面色不對便擔憂開口。
何鏡搖搖頭,什麽都沒說。
是夜。
憐兒睡在最裏側,他是初次同娘親爹爹睡在一起,眸中欣喜顯而易見,身子縮在被裏也止不住回頭看向爹爹與娘親。
戚如穗笑道:“憐兒不累嗎,明日還要趕水路呢,早些休息吧。”
聽到明日會坐船,男孩神情更為激動,他雖閉了眼,可眼皮下的眼珠轉個不停。
何鏡見此笑的寵溺,他一下下拍着憐兒,直到男孩入睡才停下,身後的暖意将他籠罩,女人掌心熟稔摸到他腰身。
何鏡身子僵了一瞬,又努力放松。
“京中有位姓林的名醫,據說治腰疼的毛病一絕,待到了京城我們便去瞧瞧。”戚如穗一邊替何鏡揉着腰身,一邊在他耳畔輕語。
“好。”何鏡小聲回應,不知為何,他今日腰身尤其酸痛,比昨日更甚。
不過他很快便能知曉原因了。
夜半時分,何鏡被小腹內熟悉的絞痛喚醒。
他來癸水了。
何鏡額角盡是冷汗,一手捂着小腹,一手強撐起身子,可忽而意識到什麽,面色不由白了幾分。
上個月李素的方子确實有用,他月信日子竟準了許多,奈何何鏡已習慣癸水推後的算法,随身的包裹內并沒有帶月事布,而是在馬車裏。
戚如穗早在何鏡疼哼出聲時起身,此時見他僵在床上,還以為是痛的支不起身子。
她将何鏡攬在懷裏,見他死死捂住小腹,鼻尖疼出冷汗的熟悉模樣,愣了愣後面容嚴肅幾分。
“你這是……可是來癸水了?”她低聲開口。
何鏡捂着肚子詫異瞧了戚如穗一眼,雖不知妻主是如何知曉的,可他此時還有更重要的事。他欲忍痛起身,可戚如穗卻圈住他腰身不松手,何鏡又不敢用力掙紮,生怕将一旁的兒子吵醒。
“妻主放開我,我去拿些東西。”何鏡盡力壓低聲音,語氣疲憊難受。
“在哪?我幫你拿。”戚如穗握住何鏡的手,不出意外冰冷一片。
何鏡緊蹙着眉,微弱夜色裏,他疼的唇都失了血色。
她打開何鏡的随身包裹,可裏面除了幾件小衣外,并沒有男子那物件,何鏡又疼又急,他猛的扯住戚如穗欲翻下一層的手,對她搖搖頭。
“妻主,在馬車裏。”
戚如穗瞥了眼小衣下藏着的藥瓶,只當沒看見一樣替他系上包裹,起身出了房門。
見自己的藥沒被拿出來,何鏡終于松了口氣,随即又被小腹抽疼的額角一跳。
那藥是他尋小宣要的,傷身損壽,但據說極易受孕。
戚如穗回來時不止拿了那物,還抱了兩個暖爐,她擔憂何鏡疼的受不了,在提出欲陪他一同去茅房時,何鏡蒼白的面色竟紅了一瞬。
他不知戚如穗怎會有這般驚天駭俗的想法,男子癸水本就不應與妻主同房,更談何讓妻主瞧見那幕。
盯着男人倉惶離開的背影,戚如穗目光重新回到何鏡的包裹裏,目光停頓半響後,終是擡手拿出那藥瓶子。
拔開塞子,裏面卻只有三顆藥,戚如穗蹙眉倒出一粒嗅了嗅,藥味濃郁,卻并不像尋常的補藥,還隐隐透着一股詭異香氣。
想到何鏡方才慌張不欲讓她發現的模樣,戚如穗緩緩放下瓶子,眸底神情複雜。
李素每次為何鏡診脈的記錄都會被送到她這,戚如穗确定李素從未開過這藥,所以何鏡是背着她不知在偷吃什麽藥。
戚如穗不動聲色将藥塞回去,只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待何鏡回來後,戚如穗動作熟悉的将暖爐塞他腳下,又将人圈在懷裏,動作輕柔的替他揉着小腹。
二人動作輕手輕腳,說話也壓低聲音耳語,生怕惹醒憐兒。
“難受的話先休息兩日,過後再啓程也可以。”
何鏡搖搖頭,“妻主不是說已經租好船了,不必因我耽誤,我身子無事。”
“船多租幾日也無妨,你身子最重要。”
何鏡呼吸頓了頓,卻并未同意。
見何鏡執拗,戚如穗也未再勸,可她到底不放心,晨起去了藥鋪一趟,回來後先給何鏡喂了碗藥。
“說是能緩解疼痛,你先喝上一貼試試。”
何鏡方咽下湯藥,嘴裏又被塞了塊蜜餞,苦澀藥汁與蜜餞的甜意混着一處,又被吞下。
運河湍急,比不得江南泛舟時寧靜。
她們要走三日水路,戚如穗怕何鏡與憐兒身子不适,便租了最大一艘游船,船上只有她們一行人。既能安靜賞景,三個孩子也有地方玩鬧,不怕打擾旁人。
雖說是游船,可等幾人到了河畔,望着那艘光是瞧着便豪華無比的船舫,不由瞪大眼眸。
“阿姐,這就是你說的游船?”戚若竹怔怔開口,“我記得咱們是渡河不是渡海吧。”
江述邊感嘆邊搖頭,“戚小姐,出手闊綽啊。”
就連何鏡亦驚詫看向她,幾人不過趕路,何必租這種奢華船舫。
戚如穗笑笑,對何鏡到:“怕你與憐兒暈船,自然要選最好最穩的。”
聽小姐對少主君說如此膩人的話,小夏将頭垂下,嘴快咧到耳根了。
戚若竹笑嘻嘻湊到何鏡身旁,“小時候我與阿姐去游湖也沒見有這麽好的待遇呢,看來今日我們都是蹭了姐夫的面子。”
何鏡抿着唇,面上染了些緋色。
船婦熱情将幾人迎上船,戚如穗則掏出個小藥罐,将裏面的藥每人分了一粒。
“娘親,這是什麽?”憐兒捏着藥丸好奇開口。
“船上不比陸地,吃了這藥能緩解一些頭暈之症。”戚如穗解釋完,她将剩下的藥放在何鏡掌心,“你身子不适,若實在難受便再吃一粒。”
戚如穗目光盯着何鏡,又囑咐了句,“此藥不能與別的藥同用,至少間隔兩個時辰以上。”
何鏡只握着瓶子應了好。
随着船婦的吆喝聲,游船緩緩離岸。
臨州景色與水秀江南不同。長河一眼望不到盡頭,兩岸山上布滿嶙峋怪石,憐兒站在舫旁,長大眼眸看着這新奇的景色。
何鏡站在圍欄旁,擡眸望着遠方朦胧水霧,絲絲縷縷的水汽襲來,叫人神清氣爽。
“姐夫,你臉色怎這麽差,可是哪不舒服?”站在他身旁的戚若竹盯着何鏡看了半響。
何鏡聽罷睫毛一顫,擡手撫上小腹,“這兩日是有些不舒服。”
同為男子,戚若竹瞬間便懂了。
“姐夫,你若疼的厲害可以用艾草熏熏小腹,一會我給你送一些去,你叫阿姐幫你便好。”
“艾草還能治這個?”何鏡轉頭問,在戚府,艾草只用來熏些蚊蟲。
“自然。”戚若竹點點頭,“一個土法子,京中的公子夫郎都愛用,說有奇效呢。”戚若竹看着何鏡沒什麽血色的唇開口,“只是你身子怎這麽虛,是生下憐兒後才這樣的嗎?”
何鏡點點頭,他做少年時也不曾這般疼過。
戚若竹在京中有熟識的大夫,說是太醫院出來的,只言屆時讓他給瞧瞧,看看吃什麽藥能好的快些。
舫上的憐兒又拿起畫筆塗塗抹抹,樂兒學着表哥的模樣也扯了張畫紙,只是沒一會便給自己臉畫成了煤炭樣。
戚若竹瞪大眼眸喊了一聲,又将女兒拎去換了身衣裳,回來後見姐夫還在看景,便同何鏡提起樂兒鬧人的事,又誇憐兒乖巧懂事。
何鏡聽罷笑笑,“樂兒是女孩,鬧人一些也是正常。”
戚若竹嘆了口氣,“說什麽三歲看老,樂兒出生時便鬧騰不已,疼了我兩日才生下來,只有喂上奶時能消停一會。”
龍鳳胎孕時艱難,生産更是一只腳踏入鬼門關。當時戚若竹孕足月後,等了七八日還沒有要生的跡象,後來還是喝了藥才開始陣痛的。
他疼的撕心裂肺,熬了兩日才将樂兒瀾兒生下來,好在樂兒是個女兒,江家主君歡喜不已,他便不打算再為江述生了。
何鏡安靜聽着戚若竹的絮叨,目光卻看向同憐兒講話的樂兒,三歲的女孩正是活潑可愛的年歲,樂兒生的像戚若竹,其實細細看去,樂兒的面上也隐隐能瞧出些戚如穗的模樣。
戚如穗未來的女兒……會否也是這般活潑好動呢。
李素雖說的委婉,可何鏡知曉自己的身體,他再懷上的幾率并不大,就算懷上了,也未必是個女兒。
所以他才尋小宣要了那藥。
何鏡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身旁的戚若竹喚了他好幾聲都未聽見,最後還是戚若竹拍了拍他的肩,何鏡才如夢初醒,驀地轉頭去瞧。
“姐夫,你可是累了?要不先回房歇着吧。”
何鏡點點頭,搭在圍欄上的手緊了緊,“若竹,你可認識專治夫郎一科的大夫?”
“自是認識。”戚若竹點頭,神情怪異的瞧了瞧何鏡,頗有些不确定的開口,“姐夫,你是想瞧什麽?”
何鏡指尖繃緊至泛白,江上秋風吹亂他發絲,也将出口的話吹散幾分,“我想尋人瞧瞧,如何能受孕快些。”
戚若竹啊了一聲,眨了眨眸子不可置信的看着何鏡。
“姐夫,你與阿姐當真和好如初了?怎麽就要懷孕了?”
【作者有話說】
一點點關于未來寶寶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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