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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樓意愣在那兒，一動不動，眼前的人有張令人深刻的臉，精致到讓她忘不掉。

她腦子一片空白，壓根不知道該是什麽樣的表情，也不知該做什麽反應，就那麽愣愣的。

石原神态倒是很正常，彎腰将那些資料一一撿起來，而後看着樓意，目光溫柔貪婪又帶着端詳，開口卻是上司對下屬的口氣，“會議要遲到了。”

樓意回神，把視線收回，趕緊快步朝會議室走去。

石原正要伸手給她資料，但樓意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視線中，他看看手上的資料，邁步走向會議室。

他進門，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明顯員工臉上有驚有喜，紛紛将目光投向石原。

石原徑直走到樓意跟前，他将資料遞給她，“下次別這麽丢三落四了。”他聲音低沉溫和，臉上卻沒什麽表情，說完這話去了總經理的位置坐着。

樓意正努力調整情緒，也沒給什麽回應。

會議室中又長又大的桌子，将石原和樓意隔開很遠，秘書方賢端來了一杯龍井茶，并道：“石總，韓總說今天的會議他不參加了。”

石原把視線從樓意的方向收回，掃過那杯冒着熱氣夾雜着淡淡茶香的杯子，慣有的清淡口氣“嗯”了一聲。

會議開始，各部門負責人小組長報告上周情況，石原安靜聽着，等輪到樓意的時候，他緩緩将目光轉向她。

隔着鏡片，樓意看不清石原是用什麽樣的眼神在看她，她有種被人光明正大窺視的緊張，以至于彙報的時候有些生硬。

等她坐下，石原目光轉回，并沒說什麽，繼續進行下面的內容。

樓意輕輕出口氣，抿住唇，腦子裏閃過辭職的念頭，可是……

樓意煩躁起來，她很鐘意這個工作，目前，這份工作對她來說絕對算得上是最好的了，她幹嘛要為了一個王八蛋辭掉心愛的工作。

有聲音在耳邊響起，是方賢方秘書，她正在看着樓意，用溫和而冷漠的聲音說：“樓組長，石總問你話呢。”

“哦，”樓意擡頭，似乎還沒回過神來。

方秘書臉上表情帶了嚴肅，她說：“石總問你來新公司怎麽樣？”

“還好……”樓意有點慌亂，“不是，是很好，我很喜歡這份工作。”說完又很虛僞的說了句，“謝謝石總關心。”

石原不禁發笑，兩手握拳抵在下巴上，戴着眼鏡目不轉睛的看着她，“既然喜歡，就好好的認真對待，下次開會別遲到了。”

“……好。”

會議結束，石原跟其他幾個高層負責人說了幾句話，臨走前他輕輕把目光投降慢吞吞收拾資料的樓意，短暫觀望迅速離開，起身走人。

會議室的門打開關上，樓意仿若洩了氣的氣球，渾身上下終于輕松下來。

下午的時間，樓意心不在焉的，整張臉苦着，一副喪氣樣兒。

“樓意，你怎麽了？”泡咖啡喝的時候，蘇慧拿手肘碰她一下，“怎麽無精打采的。”

“沒事，”樓意長出一口氣，“困，今天特別困，早上都起晚了。”

“昨天幾點睡的？”

樓意喝口咖啡，“接近一點，一直在整理今天開會的資料。”

蘇慧笑起來，“還真怕石總挑毛病啊？”

樓意神色略僵，斂眸看熱氣騰騰的咖啡，點了點頭，“當然，師姐你不是說他很嚴格嗎，我就想着第一次總要給這位石總留個好印象。”

蘇慧握着杯子，喝口咖啡，“你啊太嚴謹了，放輕松。”

樓意順着她的話說：“來之不易的工作，總怕丢了。”

“胡思亂想什麽呢。”蘇慧看她，“這工作簡直就是給你預備的。”

樓意回她一個微笑，舒心不少。

回了辦公室的石原，一直坐在辦公桌前看東西。

辦公室的門推開，韓域西裝筆挺的走了進來，“該歇會了，親愛的石總。”

石原沒擡頭，“這麽多東西，我總要擠時間看完吧，親愛的韓總。”

韓域坐在了他對面，悠哉哉的晃動着椅子，看起來心情很好，“看的什麽？”

“這半年公司的財務報表、已經完成的合作業務資料、在職人員的人事資料以及正在洽談的合作資料。”石原說着擡眼，“不是全都是你讓人準備給我看的？”

“是嗎？”韓域不要臉的裝無辜，“我忘了。”

石原放下手上的資料，摘下眼鏡，揉揉眉心，不想搭理韓域，按了內線電話，“方大姐，我渴了。”

方賢推開門，端着兩杯熱茶走了進來，放下，然後說：“石總，請您不要叫我大姐。”

石原端起茶杯握在手裏，點頭應着，但方賢知道他下次還會這麽叫她。

韓域笑起來，端起一杯，看向她，“方賢，你什麽時候找對象啊？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個？”

“謝謝韓總，就不勞韓總您費心了。”方賢繃着臉，說完踩着她的高跟鞋出了辦公室。

韓域搖頭嘆氣，“看看，古板沒情趣，脾氣還大，年紀也不小了，我都替她愁得慌。”

“你就別操心人家了，”石原說着換了副口氣，有些嚴肅，“這個是怎麽回事？”他說完扔給韓域一份合同。

韓域拿過看了看，直說，“嗯，是我讓給張文那個老狐貍的。”

石原愣了一下，“你這是跟他化敵為友了？”

“哪能啊，我這叫放長線釣大魚，大招在後頭呢。”韓域說着喝了口茶。

石原憋不住笑，“你跟他到底多大仇啊？”

“誰叫他動我的女人，”韓域吹了吹杯裏的茶葉，“我這人牙刷和女人不跟人共用的，最重要那老狐貍在我爸面前沒少告我狀，我爸現在看到我就煩。”

“你的那些女人……”石原說着搖搖頭，“韓爸正讓我勸你呢，都當爸的人了，別這麽玩了。”

韓域反駁，“這怎麽能叫玩？我每場感情都付出的，而且是在給航航物色最佳媽媽。”

石原笑，“那辛苦你了。”

韓域也笑，喝了口茶，“我媽天天念叨我，說咱倆有些失調，你太清心寡欲了，咱倆勻勻就好了。”

“我這叫克制。”

“是是是，你厲害。”韓域把茶杯放桌上，調整了下姿勢，“對了，你知道那個樓意為什麽打張文嗎？”

石原眉頭動了動，看着他。

“摸=她呢，聽說不止一次了。”韓域說着評價道，“我覺得這個女人挺正經，要知道想爬到張文床上的女人不少啊，”說到這兒，他微微揚揚下巴，“诶，說說吧，你跟她什麽關系？”

石原把杯裏的茶喝光，放下茶杯，斟酌了下，說：“老同學。”

“老同學？”韓域似乎有點失落，“不是老情人啊？”

石原摘下眼鏡，兩手交叉環胸，“我的八卦你問不出來的。”

韓域啧啧兩聲，“我的第六感特別強，你跟她絕對不是老同學那麽簡單。”他說着換上一副誘哄的口氣，“咱倆這關系，你就給我聊聊你的感情吧。”

顯然石原不吃他這一套，低頭繼續看文件。

韓域繼續引誘，“你不許我打她主意，她就是你一老同學，我打她主意不礙着你吧？”

石原淡淡瞥他一眼，用很輕描淡寫的口氣評價他和樓意，“友誼至上戀人未滿。”

韓域愣了下，接着吃驚的問：“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這麽一個女性朋友啊？”

“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石原看看時間，“要下班了，我有點事先走。”

“晚上的接風宴呢？”韓域問。

“我待會還回來的。”石原說着開了辦公室的門，臨出門前回頭說了句，“要是能讓張文放一次大血，我就給你講講我感情那點事。”

他說完走人，留下韓域一臉懵逼。

石原卡着點的，就在開發部那一層等着樓意，下班時間到了，員工們陸陸續續出了辦公屋，樓意最後出來的，剛出了屋門，石原突然站住，樓意沒點防備，直接撞進了他懷裏。

等看清眼前人，樓意愣住了，早上那種說不清的神情又回來了，“石……石總。”說完往後退了退，防備看着石原。

石原身上有淡淡的不知名香水的味道，他沒應聲，只是用一種略含蓄的目光看着樓意。

樓意心裏沒底，她不太明白石原要幹什麽，定定神，“如果石總沒什麽事，那我……”

“他摸你哪了？”石原開口了，問的特莫名又特傻。

樓意擡眼，一頭霧水。